1967年下半年,从武汉到上海的毛主席,想起了在距上海不远处南京的许世友,他问有关领导:“许世友在哪?”得知他被人逼进大别山不出来,不敢回家后,就发出“召见令”,并指派导致他走到这一步的幕后黑手张春桥,去合肥接他。
在大别山住了近百天的许世友,得知毛主席的召见是喜,发现张春桥来接却是忧。在此之前,他无时无刻不想得到毛主席的接见。如今,即将见到毛主席本人了,他却又有点惴惴不安的情绪。
一路平安到上海,许世友在午饭时喝了不少酒,可能有心情原因。饭后,他倒头就睡下。从没午睡习惯的许世友,这次睡得很香。下午2点多,他被叫醒,之后与毛主席足足谈了两三个小时。两人一见面,毛主席就问候道:“世友啊,你还好吗?”
许世友一言不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铁打的汉子,重伤不下火线的汉子,此刻眼中涌出滚滚热泪。这幅场景,一如当年在延安,那时他身陷囹圄,差点被枪毙,还是毛主席救了他,保下了他。
被毛主席扶起后,许世友憋了一肚子的话,和盘托出。也许,许世友讲的话太多、太直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毛主席也是点起一根香烟,吞云吐雾地慢悠悠地说:“许世友同志,还有什么意见,统统讲出来啊。”许世友很干脆地说,没有了。
这是毛主席最喜欢许世友的一点,有问题当面说,跟你说的什么,心里想的、后来做的也就是什么。毛主席说:“你回去同他们讲,不准揪许世友,就说是我讲的。”之后,毛主席问起了许世友的家庭情况。
“我自己都顾不上,家里的事我哪管得了。”许世友这样说。毛主席笑着说:“我也是啊,我家也有两派,我也管不了。”许世友瞪圆眼睛,不知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是不敢相信。毛主席见状,挥了挥手,换了个话题继续说:“你在南京被人搞得不好住,可以到北京,住到我家去。”
许世友的难,毛主席也是知道一些,但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后,毛主席也给出了不能动许世友的理由:“他是个代表,打倒了他,其他大军区怎么办?杨得志、韩先楚、陈锡联、皮定均,他们都得倒。”
谈话结束后,许世友乘直升飞机,飞回大别山深处的126医院。身边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许司令去是一副面孔,回来又是一副面孔。”关于许世友去谈了什么,他身边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在那个时期,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的许世友,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按照当时大部分人的做法,都是立即召开全体大会,公开这一“特大喜讯”,传达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但许世友并没有这样做。
一位干部离开大别山,要回南京。临行前,许世友特别交代:“到南京,只可以讲两句话,一是我见到了‘红太阳’,二是部队还是要保持稳定。”就这两句话,也是有“传达范围”的。许世友给了份名单,名单上只有两个人的名字。
危难时,许世友一个一个考验他们。得意时,他还是一个一个考验他们。许世友的一位老部下曾讲:“你们不要以为许司令是个粗人,他是倚粗卖粗,粗中有细。他的精明,别人不容易看透。他的精明远超大部分人的精明,比不了,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久后,许世友北上进京参加活动,果真住进了毛主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