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细语(81)︱故乡的路,游子的心

星海月浅浅 2024-06-08 16:15:17

文/星海月浅浅原创

又是一年的高考季,两个月后,学子们就会变成游子,远离故土,追求新生活。

我们终其一生,都奔波在离家和回家的路上。年幼时出门去玩,读书后离家去上学,毕业后离家去工作,结婚后离开娘家去到夫家……

曾经的高考离我很遥远,早已忘记接过录取通知的那一刻。高考结束,意味着独立开始。

我第一次正式离开家乡,独立生活,是去某市读大学。那一天是父亲送我去学校的,他带着我去坐长途汽车,大巴在中途停车,正好在学校门口停下。

父亲和我进入学校注册学籍,购买生活用品,去宿舍安顿好,又陪我在饭堂吃了一顿饭,当天下午,他就赶车回去。

我们的主教学楼楼下很空旷,用很多柱子支撑,我与父亲就在那个地方分别。我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哭。

其实我小学五年级就离家去学校寄宿,有没有哭鼻子,已经完全没有印象。那时候离家不算完全独立,学校有老师管着,有什么事情,老师一个电话通知家长,家人马上就过来。周末也可以回家,很方便,那时候从来没有离家的感觉。

读大学之后,远在百里之外,每一次离家、回家,都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一年基本就是寒暑假、国庆假期才会回家一趟。

从那时起,我真正意义地离开故土,奔波在离家和回家的路上。

旅途都是艰苦的,在路上,大巴走走停停,摇来晃去,对于会晕车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我最痛苦的一次旅程,是大学时期。那一次是从学校回家,坐在大巴上晕头转向,难受得要命。坐在旁边的是陌生人,我一路迷迷糊糊,忍受着头和胃部的折磨,不敢动,不想睁眼。

最后我忍不住吐了,一身狼狈。那是我唯一一次坐车吐了的经历。我只记得自己吐过,没有任何人帮忙。

从那时开始,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锻炼身体,也许体质好转,晕车的情况慢慢好转。但我至今不喜欢坐长途车和小车,或许是那时候留下的阴影。

可不管如何,离家有各种理由,回家却是必然之路。不管喜不喜欢,需不需要,家是一个人的根,总归要回去的。

端午假期到了,离家的游子,又奔波在归途里。

人如果能够在车上睡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在车上从来睡不着,眯着眼睛,脑子是清醒的,偶尔打打瞌睡,可还能保持三分警惕,从没睡过去。

平常晕车,缓过一段时间,情况就会好转,通常上半程晕车,下半程缓过劲来,就没事。

昨晚返回老家,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我难得的从上车一路晕着回到家。胃部还特别难受,欲吐不吐,微微灼烧。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敢动。

时间仿佛停滞一般,就是要让人过不去。

有一瞬间,我突然睁开眼,车子已经进入隧道,里面灯火通明。一路过去,灯带迎面扑来,隧道上弧形的灯带、长条的灯带,将我带到一个梦幻的世界中,令我一下子陷入惊喜之中。

习惯性的反应,我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想要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可是当我真的录像的时候,那种感觉已经消失,当然,难受的感觉又蜂拥而至。我再次蔫巴巴地倒在座位上。

在路上,唯一能令我欣喜的,只有沿途的风景。唯一能留存在脑海中的,也只有风景。

车子下了高速后,没多久就回到熟悉的街区。夜里快十一点了,通向我家的那条路,路口灯火通明,转角的位置,夜宵摊生意火爆,每一个小桌都坐满人,热热闹闹。

家却是安静的,父亲这会看的电视剧刚结束,还没睡觉,看到我们回来停车,出来查看。简单说几句,各自回房。这样的情况,已是常态。

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快十二点,不远的地方传来喧闹声,外面的世界,正热闹。

这么多年,世界在变化,我家的周围也日新月异,可家不管怎么变化,依然是熟悉的家,令人安心的家。

我突然想起李娟在《我的阿勒泰》里面描述的大黄猫,大黄猫被外公卖了三次,前两次它自己跑回来了,可第三次,它再也回不来。

可是李娟通过自己的想象,描写外婆的大黄猫:“它的故事更为漫长。哪怕到了今天,它仍然在回家的路上继续走着……总有一天,它绕过堰塘边的青青竹林,突然看到院子空地上那台熟悉的石磨,看到石磨后屋檐下的水缸——流浪的日子全部结束了,它飞快地窜进院子,径直去到自己往日吃食的石钵边,大口大口地痛饮起来。也不管这水是谁为它注入的,不管是谁,在这些年里正如它从不曾忘记过家一样,从不曾忘记过它。”

阅读这段话,我心有所动,那是一个游子的心情。不管路途多么遥远,不管前路如何艰辛,故乡的家是我们的来路,也是我们永远的归途。

张韵泉说:“故乡不只是一块地,更是一种情感。故乡的呼唤,其实是心灵的回归。”

不论相隔多么遥远,对故乡的思念,永不停歇。

那里有我们的家,有最爱的人,有最深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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