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赶考,夜宿荒屋,一女子走了进来说道:漫漫长夜,公子孤单吗

古山讲民 2024-08-15 14:11:04

奇木村,秋季,雨夜。

十二岁的李跃呆在茅草屋之中,透过并不严实的窗户,看向院外,黑影幢幢,有臃肿的黑色人影徘徊,不时有脚步声响起,吓得他瑟瑟发抖。

已经是半夜时分,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未归,恐惧中夹杂了一丝忐忑。

在心惊胆战之中,李跃度过了难熬的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大雨刚停,天刚微微亮,急促的脚步声和猛烈的敲门声,先后响起。

犹豫了片刻,李跃还是前去将屋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者,看见此人,李跃连忙行礼道:“见过陈爷爷!”

在奇木村,别看这位老者老态龙钟,走路颤颤巍巍,看似行将就木,但是,却为奇木村最为年长者,也是最为德高望重者,很多人都为其晚辈,十分受人尊重。

陈爷爷望着李跃,神情颇为复杂,过了许久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李跃,你父亲昨晚去了,我们已经将他葬了,他得罪了山神,所以,你也不能在村子里住了。”

短短的一句话,其中蕴藏的消息却十分复杂,十二岁的李跃一时间呆住了,几乎无法思考。

陈爷爷又拿出一个叠起来的汗巾,递给李跃,塞到了李跃的手里,轻声道:“你年纪小,这点银子拿着,作为盘缠,赶紧离开吧,若是再等等,我不知道那些愤怒的村民会做些什么,你读过书,该知道审时度势,莫要误了自己的性命。”

说完,陈爷爷也不再管李跃的反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无论是对那个汉子,还是对李跃,非亲非故,他觉得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纵然,他在奇木村有很高的威望,有些事情,也绝非他所能阻挠。

李跃望着陈爷爷那佝偻的背影逐渐远去,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银子,渐渐地缓过神来,仔细思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明白,父亲已经去世,村子里的人还想要对他不利,为今之计,必须最快速度离开。

想通这个关节,李跃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去收拾了一些东西,又将家里的银子全部带上,放进书篓,背了起来,又背起一把雨伞,踏着泥泞的山路,迅速离开了奇木村。

他没有想过要去哪里,只是觉得,先离开奇木村,越远越好,陈爷爷的话言犹在耳,万一那些人恼羞成怒,追了上来,后果难料。

第三天的上午,一处野地里,两边全是山,李跃从山边的荒废窑洞里爬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到了溪水旁边,洗了一把脸,捂着饿瘪的肚子,准备继续赶路,他还没有想好要去往何处,只想找到一个地方先住下来。

忽然间,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李跃下意识的回头,躲在了路边。

一匹杂色老马停在李跃面前,上面传来了惊喜的声音:“跃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李跃抬头,这才发现,老马背上,那风尘仆仆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唐花蕊,不由得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唐花蕊并不漂亮,就是普通的村女,翻身下马,倒是十分干练和质朴,说道:“父亲听说了李伯伯和你的事情,十分着急,到处找你。李伯伯不在了,你一个人,能去哪里?父亲让你住到我家里,还能让你继续读书。”

闻听此言,李跃顿时泪流满面,他们两家,村子距离较远,但是,父辈交情不错,便为他和唐花蕊自小定了亲。

离开奇木村时,李跃也曾想过前去唐花蕊家里投奔,但是,念及自己父亲去世,村里人迁怒自己,不能容忍,唐花蕊一家或许也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便没有前去。

最终,唐花蕊将李跃劝了回去,两个人共骑一匹老马。

路上,透过唐花蕊的话语,李跃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原来,他父亲路过山神庙时,正逢大雨,看到山神庙旁边的一棵大树枝叶横亘到了路中间,一部分甚至倒在地上,他父亲担心村里人路过时,或者被砸伤,或者被绊倒,就想砍断那一部分。

不曾想,一道闪电划过,正中其父。

等村里人发现时,李跃的父亲还有一口气,说出了此事,很快便去世了。村里人便觉得是李跃的父亲触怒了山神,念及他父亲是村里人,便匆匆替他安葬,但是,李跃身为人子,却不能在村里待了。

知道真相,李跃虽觉得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跟随唐花蕊回到唐家,此后,便住在唐家,未来岳父待他如亲子,继续送李跃前去私塾读书,直等唐花蕊和李跃两个人长大,便遵从当年的婚约,让两个人完婚。

唐花蕊虽然长相一般,但是,其贤惠,其知书达理,附近十里八村都是首屈一指,因此,过了两三年后,上门提亲之人不少,但是,因为李跃的存在,都被唐花蕊的父亲一一拒绝。

十六岁那年,李跃中了秀才,其未来岳父本想让他和唐花蕊先成亲,但是,李跃以还未考中举人而延期,希望可以专心读书,直至考上进士,再言其他。

其未来岳父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了下来,李跃天赋绝佳,颇为聪慧,想必这一天也不会太远,可以再等等。

十九岁那年,李跃拿着未来岳父给的盘缠,辞别父女二人,前去参加举人考试。

这天,李跃赶路太急,错过了落脚的地方,找到一处荒屋休息。

半夜时分,李跃正在借着篝火的光看书,一个身穿淡蓝色轻纱的妙龄女子缓缓走入荒屋之中,轻声道:“公子,漫漫长夜,一个人,可显得孤单?”

李跃抬眼望去,整个人呆住了,他不由得想起了曹植的那一首《洛神赋》,或许,唯有《洛神赋》才能形容这女子的美貌。

过了好一会儿,李跃才从那种迷失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姑娘应该不是人类吧?”

女子娇笑道:“我乃狐妖紫情,书生和狐妖的故事不少,公子嫌弃吗?”

说着,她顺势就倒向了李跃的怀里。

清雅的兰香顿时将李跃包围,他张开双臂,接住了紫情,盯着紫情那吹弹可破的脸颊,心跳加速,两个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

一个时辰后,紫情披散着长发,躺在李跃的怀里,轻声道:“李郎,人家以后就跟着你了,可以吗?”

李跃微微皱眉,想起了家中的未婚妻,有些迟疑。

紫情见状,嘟着嘴道:“李郎,你为何犹豫?人家不够美吗?还是刚刚没有伺候好你?”

所谓“秀色可餐”,便是来形容紫情的吧,李跃不由得想起唐花蕊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容,毫无可比性,心中一阵烦闷,用力地抱紧了紫情。

紫情咿呀了一声,两个人便又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紫情就伴着李跃一路前去参加科考。有了紫情的相伴,一路之上,李跃觉得有趣多了,而且,由于紫情是狐妖的缘故,反而比较安全,即便是夜宿荒郊野外,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似乎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名叫唐花蕊的女子,在等着他回去完婚。

科考十分顺利,李跃考中了举人,然而,在回家的路上,却磨蹭起来,带着紫情游山玩水,没有直接回家。

殊不知,喜报已经送到了唐花蕊的家里,已经准备开始庆祝了,他这位主角却迟迟不见归来,让人十分担心。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处客栈的房间里。

似乎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十分凌乱,紫情用纤细洁白的手指滑过李跃的手臂,轻声问道:“李郎,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回家呢?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闻言,李跃顿时有点暴躁,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去,怔怔地望着紫情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最终还是决定坦白,苦笑道:“其实,我家里还有一个未婚妻。”

“未婚妻?”紫情一脸惊喜。

李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太理解,紫情听到这个消息,为何会表现的如此惊喜。

紫情接着高兴地问道:“只是未婚妻,还未成亲,那就好多了。李郎,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她?”

李跃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我不知道!”

紫情笑嘻嘻地道:“这么长时间,不愿回家,其实,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李跃叹息道:“其实,她对我很好,我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她和家人对我的照顾啊!”

紫情抚摸着李跃的脸颊,柔声道:“谁也没有逼迫她啊,不是吗?再者说了,婚姻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你如果是为了报恩而娶她,对她而言,也是一种伤害,不是吗?”

李跃缓缓点了点头,一下子又把紫情拉了过来,嘿然道:“你真会说,当奖励!”

一直到中午,李跃和紫情才走出房间,从客栈离开。

半个月后的一个傍晚,李跃带着紫情,回到了唐花蕊所在的村子,趁着傍晚人少,去往唐花蕊的家里。

刚一进门,李跃就发现唐花蕊消瘦了不少,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唐花蕊就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们担心死了,找了许多人,问了许多人,都没有你的下落。”

李跃支支吾吾地没有说话。

唐花蕊这才注意到李跃身后的紫情,望着紫情那一张又妩媚又美丽的脸颊,没来由的心中一颤,很是忐忑,轻声问道:“跃哥哥,这是谁?”

李跃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结巴地介绍道:“这……这……这是紫情姑娘。”

唐花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来的都是客,这些天,为了给跃哥哥庆祝,家里倒是准备了不少东西,快请进吧!”

紫情踏前一步,挽着李跃的胳膊,说道:“唐姑娘,这样的话,你还请我进去坐坐吗?”

唐花蕊望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口发疼,看向李跃,想等李跃一个解释。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跃知道已经无路可退,只得坦白道:“花蕊,我和紫情姑娘一见如故,定了终身,我对不起你。我其实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没有其他想法。”

唐花蕊泪如雨下,怔怔地盯着这个曾经说要娶自己,给自己想要的生活的男子,觉得有些陌生,颤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为何要等到现在才说?”

李跃一时语塞:“我……”

“我来说吧,其实,就是以前翅膀不够硬,还需我们供他读书,现在,他成为举人了,有了足够的条件,再也不用依靠我们了,所以,想要将我们抛弃了。”

唐花蕊的父亲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院子的角落阴影处,缓缓走了出来,看向李跃,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已经变心,这门婚事就取消了,你走吧。”

李跃连忙行礼道:“唐伯父,我以后可以补偿。”

唐花蕊的父亲摇了摇头,冷笑道:“以后,补偿?人生漫漫路,你的未来?呵呵,将来以后,也不知道是谁补偿谁啊。”

说着,他摆了摆手,让李跃带着紫情离开。

李跃讨了个没趣,也心知对不起唐花蕊,不想将事情闹大,更不想乡里乡亲看见,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拉着紫情,就准备直接走。

“等等!”

忽然间,唐花蕊开口了,看向紫情,意味深长地道:“我想,李跃抛弃我,而选择你,是因为你的容貌吧。他因为这个,可以抛弃我,或许有一天,他会因为其他事情而抛弃你。”

紫情笑了,轻轻将鬓角的长发压回耳后,扫了一眼李跃,轻声道:“他不敢!”

言罢,她便拉着李跃离去,唐花蕊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久久无法释怀。她的父亲也没有拉着她回家,只是陪着他,安静地站着,直到深夜,月上中天。

离开村子后,李跃带着紫情,一如当年年少时那般,想尽量远离这个村子,免得被人指责。区别是,当年他是离开自己的村子,如今,他是离开唐花蕊的村子。

只是,当年追寻他而来的少女,再也不会策马而来了。

来来回回,唐花蕊为他准备的盘缠已经花完,如果不是他带着紫情游山玩水,定然还有富余。虽然,他身为举人,前途或许一片光明,但是,也不能凭空生出金银,幸而紫情的身上还有一些银子,倒也让他们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只是,这已经是数天之后的事情了。

在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李跃与紫情办了婚礼,娶了紫情,从此以后,紫情持家,李跃读书,由于李跃举人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也赚了一些银子,过的还算富足,而且,紫情对此也没有什么要求,倒是十分美好。

时间一晃,李跃已经二十七岁了。

与七八年前相比,李跃的面貌成熟了许多,也硬朗了许多,紫情不愧是狐妖,一如当初,还是初见时的模样,更是平添了几分风韵,颇为吸引人。

李跃一个人行走在山路上,目光有些呆滞,神情十分落魄,本自诩聪明的他,以为有着大好的前程,却没想到,连考三次,都是名落孙山,无法考中进士,心高气傲的他,只能忍受的了?

走的苦闷,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荒野茶摊,便坐了过去,要了一杯茶,只觉得苦涩无比,像他此时的心情。

“不知这位公子,能否请洒家喝一杯茶?”正愁闷间,一个僧人出现在他桌子的对面,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样子。

“大师,请!”李跃拿起茶壶,便给对面的僧人倒了一杯茶,顺手又将桌子上的点心推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李跃将茶钱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李跃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猛然回头,却发现正是那向自己讨了一杯茶的僧人,不由得微微皱眉,疑惑道:“大师莫非不是出家人,而是劫道的,一直跟着我?那就让大师失望了,我只是一个赶考的举子,没有什么油水。”

僧人笑道:“公子说笑了,我只是看公子愁眉不展,定然有心事,便跟了上来,承公子一杯茶的情,看看能否帮的上公子。”

李跃双手合十,还了一礼,摇头苦笑道:“多谢大师了,我是屡试不第,心中苦闷,外人帮不了的。”

僧人含笑不语,静静地打量着李跃,忽而叹气,忽而摇头。

李跃被盯的心中发毛,疑惑道:“大师,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僧人叹息道:“看公子的面相,公子早该进士及第,可惜,不知为何,沾染了妖气,导致时运不济,以至于总是功亏一篑啊。”

李跃瞪大了眼睛,想起了紫情,紫情是狐妖,他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僧人忽然间又笑道:“其实也无妨,以公子的天资,再考几次,或许能中。而且,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公子安于现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莫贪莫求。”

言罢,僧人便踩着芒鞋,大袖飘飘,向着树林远处而行。

李跃看着僧人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数天后的傍晚,李跃回到家中,远远地便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紫情,强颜欢笑地问道:“娘子,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归家?”

紫情笑着解释道:“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算算日子,夫君近期就该到家了,所以,只要忙完了家里的事情,我就会在这里等夫君。”

闻言,李跃内心一直感动,他能逍遥快活,一心读书,不需操心其他事情,都是紫情的功劳啊。

想想他李跃从小到大,能过的如此好,先是有唐花蕊,其后又是紫情,都一直在帮衬着自己。否则,别说考上举人,甚至能不能继续读书,都存在问题。

拦腰将紫情抱起,一脚将门关上,回了卧室,安慰了一番,以解相思之苦,这才前去吃饭。

紫情收拾碗筷时,李跃便前去读书,自始至终,紫情都没有问一句他是否进士及第,显得懂事极了。

晚上,两个人自然是又纠缠了一段时间,事后,紫情沉沉睡去,李跃却是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心中一直想着那位僧人的话,偶尔侧头看着紫情发呆,偶尔盯着床顶的纱帐发愣。

第二天开始,李跃一直早出晚归,到处找书看,喜欢找一些老旧的古籍读,紫情对此,从不打扰,一心将家里操持妥当,不给李跃拖后腿。

数月之后,一天傍晚,正在吃饭,李跃夹了一口菜,却没有吃进嘴里,反而是差点塞入鼻孔之中。

这惹得紫情一阵担忧,轻声安慰道:“夫君,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这几天感觉你一阵心神不宁,失魂落魄的样子!是缺银子,还是其他原因?夫君,你如果想去外面求学,我帮你准备好银子,我相信,下一次科举,夫君一定能够进士及第。”

李跃的眼神有些躲闪,摇头道:“没有!”

紫情疑惑地看向李跃,见李跃不想说,只得作罢。

等用过晚餐,紫情便进了厨房收拾,李跃却出了院门,向着远处张望,不一会儿,一个道人模样的男子踏着月色而来,李跃忙迎了上去,抱拳行礼。

道人点了点头,指了指李跃身后的院子,说道:“我感受到了狐妖的气息,就是这里了吧?”

李跃点头,说道:“她在厨房!”

道人跨前一步,来到院落门口,沉声喝道:“狐妖,出来受死!”

紫情听到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走出厨房,没有看道人,反而是看向了他身后的李跃,一切都明了于心,苦涩地开口道:“夫君,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中清楚,为何要这样对我?”

李跃怒斥道:“狐妖,若不是你蛊惑了我的心智,我一个堂堂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和一只狐妖生活这么多年?”

紫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喃喃地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狐妖啊!”

道人微微皱眉,看向李跃,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李跃慌乱地道:“道爷,你可不要听她胡说,我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做?我是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位僧人,他告诉我,正是我沾染了妖气,才屡试不中,我这才知道她是狐妖。”

紫情苦笑出声,望着李跃:“原来,原来你是觉得,是我影响了你,导致你无法高中进士,好的很,好的很啊!”

道人双目泛光,恍若两轮骄阳,凝视紫情,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也算咎由自取,只是,罪不至死,我减你两层修行,你可愿意?”

紫情没有回答道人,而是看向李跃,哭泣道:“唐花蕊说的没错,因为一些事情,你可以放弃她,选择我,你就一定会因为一些目的,再放弃我。”

随后,她看向道人,漠然道:“多谢道爷,动手吧!”

道人伸手,食指点出,炽烈的光芒出现,正中紫情的丹田之处,顿时,紫情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汗如雨下,片刻之后,道人收回了手指。

紫情抱拳致谢道:“多谢道爷手下留情。”

说着,她便向道人和李跃走了过来。

李跃蛇蛇发抖,结巴地道:“道爷,你怎么能放了她?她是狐妖啊!”

道人摇了摇头道:“算不得大恶!”

紫情走到李跃身边,冷冷地盯着李跃,表情十分复杂,最后叹息一声,错开身子,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不多时,又从夜色里走过来一个僧人,正是李跃在路上所遇到的僧人,僧人开怀大笑道:“小子,我可不是什么和尚,我只是脱发,一个江湖客,曾被唐花蕊所救,一饭之恩,自当回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骗你的。开不开心?”

李跃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如遭雷击,当怀疑的种子种下时,一切都开始了。

道人摇了摇头,拍了拍李跃的肩膀,叹息一声道:“我记得,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叫,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外,这般简单的道理,不明白吗?如今世道清明,你无法进士及第,应该问问自身,而不是抱怨外物啊!”

说完,道人望着黑夜中的一个角落,点头致意,笑了笑,转身离开,留在李跃呆立原地。

不一会儿,那个角落走出来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少女。

中年文士对少女说道:“现在,你可看清楚了李跃的真面目?这些天,他对你的追求,你以为是喜欢?现在,你信我的话了吧,他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想要再次放弃另外一个人罢了,而且,他也想拜在我的门下。”

“你记住了,在一段关系中,对你好是最没用的,因为,他是你的恋人,自然该对你好,可是,如果他不是一个好人的话,终有一天,你会被反噬!”

中年文士拉着少女,缓步离开。

少女跟在身后,羞红了脸,惭愧地道:“我知道了,爹爹!”

此后,李跃整日里喝酒,心中不甘,不久之后,银子花完,房租也无法续上,东家找来,李跃整个人崩溃了,他没有银子,这些事情,不需要他操心的。

可是,紫情被他弄丢了。

他又想起了唐花蕊的好,便去了唐花蕊的村子,他觉得,唐花蕊那么爱他,会在等他。

然而,将近十年过去,唐花蕊早已走出了情伤,不仅嫁人,还有了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

确实,唐花蕊等过他,但是,他伤的她太深。

但是,唐花蕊还是让丈夫给李跃送来了三十两银子,给他暂解困顿之局,算是对过去的彻底了断吧。

没有过多久,李跃花光了唐花蕊送来的银子,谁也没有再见过他。

多年以后,附近的镇子和村子,人们时常会遇见一个疯乞丐,疯乞丐总是喃喃自语道:“我弄丢了爱我的人,我弄丢了爱我的人。”

只是,疯乞丐一直没有饿死,听说有两个女子在暗中接济他,但是,谁也没见过,包括那疯乞丐本人。

【本文为原创虚构故事,莫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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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山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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