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腻歪王爷缠上了

聪明的暖阳 2024-03-11 11:22:14

今日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地指挥手下给瑞王备新婚贺礼,荧惑问我为何如此上心。

“自他去了封地后,我们几年未见,备完礼尽早赶去也好。”

“这——”

我听她迟疑,忙问何事。她顿了一会儿才道:“再过一个月便是崇吾山众弟子试炼,您需要守关。”

我一僵,瞬间觉得浑身不畅,头脚隐隐作痛。

我夏族某位祖宗跟崇吾祖师爷定下个约定:崇吾两年一次试炼的第一关,由我族把守。

我身为本家长女,又是春、夏、秋、冬四王之一,自然责无旁贷。但若只是打一架,我也没怨怼,可崇吾那帮犊子!定下了取得守关人头发者方可进下一关的规矩!我身为长辈,自然不好为难后生,可我都快被那帮兔崽子拔秃了呀!

我爹在位几十年,历经几十次试炼。想起他常年光秃秃的脑袋,我甚是担心自己。这规矩一日不改,我迟早得为尼。

早几年我就想和师尊商议此事,可一想到崇吾山上还有个老冤家,我就萎了。

那老冤家名叫甫黎,对面尚书家的幼弟,长我两岁。我幼时顽劣,他却是个安分守礼的。那时我爹每每教训我时都会搭上几句:你瞧瞧人家甫黎,不知比你好多少?

我就在这嫌弃声里长成了一个纨绔少主,爱繁华精舍,好华灯烟火,整日与冬族的小子们厮混。爹娘打得狠了也收心几日,进私塾读几日书。私塾没我的位子,我便主动要求与我那童年噩梦——甫黎坐在一处。

那甫黎貌美,但性子冷淡。我生性活泛,与私塾上下都闹成一团。那时有几个女孩日日缠他,我为了跟风,也向他献了半个月殷勤。自然,鉴于我这敷衍的殷勤态度,他根本没搭理我。偶尔与我目光撞上,他也极快地别过眼去。

后来冬族的小子寻来,与我在私塾叙旧大半日。其间态度亲昵,我也习以为常。偶一扭头,发现甫黎铁青了脸色瞪着我,咬紧牙关憋出一句:“你竟负我!”

我听得愕然。那几个小子却哈哈大笑,说我重色轻友。我年轻气盛,为了自证清白,当下离开私塾,跟着他们去享乐。再后来,我爹气急,索性将我绑了送上崇吾,拜在师尊门下。

我进崇吾的时候,甫黎已经在那儿闯出了些名堂,被认作“冷鹤掠寒塘似的清贵公子”。因着我俩同乡,又一同拜在师尊门下,不免多了几分来往。再后来,囿于他身段、美貌,我又是个纨绔的,便这样那样和他有了些牵扯。不过因着我不输男儿的风流,他再一次与我决裂。

崇吾之上多规矩,加之少了狐朋狗友,几年下来我也改了不少少年任性,不过骨子里多少留了点叛逆。

崇吾禁地有祖师爷留下的珍惜茶树,名曰红姻,年产不过几两。本来吧,这种东西任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偷。可我听说这东西在黑市上能卖高价,于是我不仅偷了,还掘了一株拿回家种着。

甫黎奉命去采茶叶,结果发现茶树不见了,赶紧报告师尊,彻查之下我就被拎出来了,那株祖师爷亲手栽的茶树又被甫黎从我家挖回来。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于是,那株极具怀念价值的茶树就这样死了,而我,被罚扫了一年的山阶。

自此之后,我对甫黎不剩多少的情谊全数化作滔天仇恨。再后来,我学成离开崇吾,接了我爹的位,从此再没上过崇吾,而他也没回过京城。

想起陈年往事,我幽幽叹了口气:“怎么办,我这头发还是要的,可崇吾,我实在不想回去。”

荧惑自小跟着我,对我那点破事了解得七七八八,很是得体地安慰道:“殿下,年少之事总归已过去了,这么多年芥蒂也该消了,再者,崇吾山上还有师尊,您就当是去探望他老人家好了。”

唔——我摸摸下巴,觉得可行,大手一挥:“明日启程前往崇吾。”

十月初十,晴,忌出行。

事实证明出门真的要看皇历。

我带着一帮随从浩浩荡荡到达崇吾山脚,立马跟我那老冤家撞上了。

我们两队人马相向而立,为首两人又是往日有仇近日有怨,这样看来倒像是道上寻仇的。我颇不厚道地笑了一声,荧惑立即扯了扯我的衣裳,我忙整肃仪态,看着对面甫黎朝我行礼。

“甫黎参见殿下。”

我一挑眉梢,甚是满意这样的久别重逢。

他这一行礼,我也大大方方还礼。双方礼过,我等着他让出山道好让我上山,但他像是入定一般,纹丝不动。见他如此,我只好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了。与他擦肩之时,他忽然出声叫住我:“殿下留步。”

我转过身,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只见他端正了神色对我道:“多年未见,不知殿下可好?”

“唔——还过得去吧。”语毕觉得自己太冷淡,于是我也礼貌询问他近日可好。

他微微一笑:“托殿下洪福,不止近日,这五年我都过得很好。”

“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装作欣慰的样子款款而笑。

这句话一过,崇吾脚下煊煊赫赫百余人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傻站了半晌之后,我决定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多年未上崇吾,不知山上宫宇屋舍可如昨日?我实在是有些怀念。”言下之意:快给我闪开!我要上山!

甫黎听出我话中之意,又道:“是我不妥,殿下请。”说着便带人退到山阶一侧。

我甚是满意地点点头,走了几步转念一想,又退了回来,装磊落道:“多年未见,不知山上规矩有何变化,不如公子指点我一二?”其实我只是想打听打听师尊最近心情怎样,免得触了霉头被打一顿。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随即示意我借一步说话。我拣了个树荫坐下,没长谈的意思,只因我懒,能坐着就绝不站着。甫黎也随我撩衣坐下,目光沉沉,满眼缠绵意。

我悄悄别过眼,干咳一声:“方才听说公子近日安好,那师尊他老人家如何?最近可有动怒?”

“师尊年事已高,脾气相比从前和顺了不少。”

“如此我就放心了。”

我转眼再看他,他正硬生生收回满眼情愫。不知为何,我心中也突突生出一分痛意。

我已记不清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只记得某日黄昏,他站在一株樱花树下,伸手掬了一捧春光,平日冰冷的脸上多了几分妍丽。我就是在那时迷了眼,失了心跳。

我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甫黎后来同我说了些什么,我已记不清。只记得他起身离去,忽然秋风萧索,入了我满怀。

我抬头望望天上飞过的白鹤,嗯,是时候宰几只来给我做身冬衣了。

我坐在地上,仰头望天,心里盘算着冬衣。荧惑一脸怜惜地扶我起身,道:“殿下受苦了,那负心人,就早日忘了吧。”

我犹自思索着在冬衣上加个什么样式的新颖花纹,也没仔细听,只胡乱点了点头。

崇吾山阶崎岖难行又难扫,我那帮随从也累残了,我于心不忍,只让他们待在原处等我,准备独自去见师尊。

事实再一次证明,出门真的需要看皇历。我三步并一步蹦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我第一时间就舔了一圈牙,还好还好,牙没断。然后爬起来继续蹦。

那看门弟子见我一身黄袍子,模样又凶狠,不敢拦我。其实我只是疼得龇牙而已!在大殿伺候的弟子一见我,皆吓得退后几步。我那红光满面慈眉善目的师尊见了我,登时变作黑面阎王。

他喷着口水冲我咆哮:“你个小王八蛋还知道回来?以为当了夏王了不起?你给我滚!滚出崇吾!不肖的混账东西!”我抹抹鼻血,仔细听他教诲。师尊这一番教诲,引经据典有理有据,骂得我以头抢地无地自容,只想自裁谢绝天地。

最后师尊将大门砸在我鼻尖上的时候,我凄凉叹气,只觉得如来在冲我招手。转了个身,准备去趟三危峰找苜蓿长老求情。不经意间扫到甫黎正站在不远处看我,我心道怪哉,他不是下山了?但也不敢去问,只能当作没看见,抬脚就走。

不想他居然跟了上来,无论我走多快也甩不掉,心中恼怒。猛地一转身狠狠瞪他:“跟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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