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厉源见不得光的替身情人,可他对我出了奇的好。
身边人都以为我飞上枝头变凤凰,彻底得到了厉源的认可。
直到白月光孟挽回国后,他却砸钱让我去勾引孟挽的心上人沈燃。
我知道这是他打发我离开的手段,我认。
在厉源身边已经奢侈惯了的我,耐着性子和沈燃度过了三年困苦的日子。
正当一切步入正轨,我们打算结婚时,厉源后悔了。
1
订婚的消息莫名其妙传到了厉源耳朵里,他不知从哪要来了我新换的手机号,狂轰乱炸。
“陈星,你真和那个穷小子订婚了?”
电话那边,厉源声音嘶哑,语气沉闷。
我啼笑皆非:“何少爷,不是你让我拴住沈燃,能和他结婚最好吗?”
三年前,厉源的白月光孟挽回国,声势浩大的要追求沈燃,也就是厉源口中的穷小子。
一个是上市公司的富家千金,一个是高中都没念完就出来打工的社会闲散,
厉源不知道哪来的危机感,非要让我去勾引人家。
“拴住他,给你五百万,如果你能坚持到结婚,我可以给你三千万。”
这是他当时的原话。
我又冲着听筒嘲讽:“当初答应给我的三千万,何少什么时候打到我卡里?”
厉源那边狠辣凌厉:
“三千万我不会不给,不过,希望你们俩撑得到结婚那天。”
他先我一步挂断电话。
我看着通话记录里这个陌生的号码,有些恍惚的想起三年前孟挽回国的时候。
那时他兄弟都说我这个替身会被扔掉,我不信。
直到厉源逐渐忘了我们的纪念日,忘了我的喜好和忌口。
夜不归宿,为了哄她一笑甚至把我自己丢在深山,
潮湿寒冷的山洞,树皮干涩难下咽,远处狼嚎虎叫,
我神经衰弱,以后每夜睡觉都要开着灯;肠胃敏感,许多美味我都不能吃。
还有很多隐性的疾病,把我折磨的不成人样。
那天清晨他把沈燃的资料和一张银行卡甩到我脸上时,我竟有些轻松的解脱感。
悲惨的家庭让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但厉源的宠爱无度让我丢了当替身的自觉。
现在大梦初醒,我没有崩溃,笑着要求厉源提价。
厉源怒斥我为了钱连脸面都不要,可我在接触沈燃的第一个月,就把他删了。
沈燃爱我爱的全心全意,我不是谁的替身。
凭着这份感情,我变卖厉源送我的所有东西,支撑沈燃创业,陪他吃糠咽菜三年。
我以为一切都就此尘埃落定时,厉源又要出来跳脚扰乱我的生活。
明明当初要我结婚的是他,现在妄图阻碍的也是他。
神经病。
2
我自认为坚强如我,可原来是还没到那个时候。
沈燃打电话过来说,妈妈病情恶化,已经转到了ICU。
慌乱的赶到医院时,沈燃正守在病床边照看昏迷的妈妈。
本来就有血液病的她又查出了一项重症。
胰腺癌晚期,生存时间多数在3到20个月。
沈燃交了钱,把有些茫然的我扶到走廊上坐着。
“都怪我最近只忙着挣钱,没抽出空多来医院看看阿姨。”
沈燃有些自责的搂着我,眼眶红红的。
“谁也怪不了。妈妈的病……是早晚的事。”
我脑子里什么事都白花花雾蒙蒙,眼睛挤不出一滴眼泪。
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我总觉得在做梦。
沈燃秀气的眉毛此刻也皱成一团,手上轻轻拍着我的背。
“自从她和爸爸离了婚,争取过来我的抚养权,就一天好日子没过过。”
我呢喃着,思绪飘了很远。
亲爸在外面包小三,我妈妈被气出病来只想离婚,可我的抚养权是一个病弱妇人很难得到的。
后来爸爸被小三带着赌博酗酒,半夜回到家总是会把妈妈从被窝里拽起来拳打脚踢。
我还记得那天妈妈珍宝一样摸着我的脸,
她说家暴是福气,这样她就可以用这个理由起诉离婚,得到抚养权的几率会大一点。
妈妈被病痛折磨的瘦削的脸仍然带着倔强,就像她这不服气的一生。
我时常想,如果不是为了我,妈妈可能早就从苦海中脱离了。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明明很淡,我却被熏的头晕。
刺耳的铃声响起,沈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立马按掉。
“是工作上的事吧,没关系,这儿有我呢。”
我安慰的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沈燃表情纠结,最后还是认命般离开。
喉间腥甜,一口血被我咳了出来。
妈妈的血液病会遗传,我没告诉任何人,其实自己也没几年活头了。
反正也没钱治。
明明周围已经没有人,我还是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看余额。
沈燃的公司好不容易初见成效,但身上还背着贷款和几十个人的工资,我不愿意用他的钱。
离清零也就一次缴费的距离,我喃喃计算着:
“之前没舍得卖的礼裙价格不菲,卖了二手也还是一点小钱,还有各种首饰包包,金银珠宝……”
“晚上去菜市场捡漏……多打几份工……”
突然,我面前灯光被遮住,面前是一尘不染的黑皮鞋。
厉源凌厉的眼神把我迷茫的前路穿透,他双手插兜俯视着我:
“你在沈燃身边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3
厉源上一次俯视我时,是我们七年前第一次见面。
爸妈离婚后,爸爸一边要付我的抚养费,一边要躲债,一边又要养着小三肚子里的种。
所以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要拿我去还债。
那天他趁着妈妈去医院检查身体时,把我从家里骗出来,带我去所谓的“游乐场”。
我从他吱吱呀呀的三轮车上再醒来时,他把我带到了放贷的地方。
那晚,我记忆中只剩肮脏和污浊。
从小街坊邻居就夸我长着一张白净漂亮的脸,
喜欢我的说我是享福的命,讨厌我的说我眼角吊梢,狐媚子转世。
讨债的把我卖到夜总会里的第二周,厉源就相中了我这张狐媚子脸。
第一次见面时,我正忍着恶心扶着大肚老总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他只在旁边看了我三秒钟,就踹倒那个胖子,俯视我:
“陪他不如陪我,你可以挣到在这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他救我于水火,给我豪宅豪车,名牌包包,两年来宠爱无度,没再让我受过任何苦。
我知道,只是因为我这张跟孟挽八分像的脸蛋。
现在他也是这样,眼中含着怀念:
“陈星,我后悔了,之前的条件作废。”
“离开沈燃,取消订婚,三千万给你妈妈治病。”
看着厉源的惺惺作态,我不耐烦骂了一句神经病:
“孟挽又给你甩了,还让我回去当替身?”
有些教训受一次就够了。
一提到孟挽,换做之前的厉源早就怒了,可他现在只是心疼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妈妈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病到了后期,缴费单像不要命的递给你,你和沈燃哪怕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挣不出这么多钱。”
厉源身上基本集齐了有钱人的缺点,高傲,自我,不顾别人感受。
但他最喜欢当救世主。
我从前不是这么有骨气的,被踩在泥里的花蝴蝶见钱眼开。
可在沈燃身边待久了,不由得也被那股韧劲感染:
“谢谢你的好心,没想到何少爷也是出尔反尔不要脸的人,我和不和沈燃结婚,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太难听,厉源对我那点耐心终于裂了条缝。
他暴露出自己的本色,有些凌厉的威胁:
“陈星,别为了你所谓的骨气拖累别人下水。”
“你妈妈的病,沈燃的公司,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好好想想吧。”
我不可置信:“你敢!”
他踩着皮鞋哒哒的离开,只留下一个挑衅的背影。
4
我照着计划把能卖的东西全卖了,沈燃甚至把新房挂给中介,停了一周工作陪着我跑东跑西,勉勉强强凑够了一部分医药费。
今天傍晚,我们骑着单车住回筒子楼。
沈燃做了一桌子菜,我刚从床上醒来时,他已经摆好碗筷等我吃饭:
“星星,这几天都累瘦了,多吃点。”
看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和眼下乌青,我更是心疼:
“累的是你。”
“你本来可以不用忙这些的……更不用把房子卖了。”
沈燃有些着急的打断我:
“说什么呢,我们都快结婚了,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怎么可能放手不管?”
三年前被厉源抛弃时我没流泪,妈妈进ICU我流不出泪,
可现在一对上沈燃真挚的目光,眼眶却罕见的湿润了。
他放下筷子坐过来,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背。
许久,他有些斟酌的开口:
“星星,阿姨的病你不用担心,如果我们的钱不够,我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只是……”
“到时候可能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色,我脸上故作轻松,可却把他越抱越紧:
“你说什么呢,以为自己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沈燃看了我许久,直到我快信以为真的时候,他忽然一挑眉,有些憋不住笑的看着我:
“万一呢?”
我俩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或许等我以后有钱包养他还差不多。
被他这么一逗,我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许多。
昏暗破旧的筒子楼,我们吃饱喝足瘫在沙发上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星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沈燃目光落在电视上方的相框上。
“当然记得。”我回答他,起身把那张相片拿了下来。
照片里,沈燃站在酒馆台上手拿一把吉他,我坐在台下满眼爱恋。
当时他还是一个驻唱,在地界不算好的小酒馆内一唱就是一晚上。
那是我蓄谋已久的相遇,我穿着传闻里他最爱的白裙子。
扎着鱼骨辫,坐在灯光最好的地方看着他。
甚至还有一系列计划没来得及用,他就对我一见钟情,轻松的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热烈的追求三个月,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此时,沈燃有些怀念的摩挲着相册里我的脸。
我心领神会:
“好久没听你唱歌了,要不要去酒馆唱一唱?”
5
酒馆离这个筒子楼不算远,我们手牵手进去时,一堆熟客朝我们打招呼。
“远哥和嫂子终于有空过来了啊,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们俩了。”
“来来来,这吉他给你留着呢。”
虽然沈燃决定创业后就从这儿辞职了,但酒馆的老板和许多客人都已经认准了他,他也常抽空回来唱几首歌。
这里比我更早的陪伴他多年落魄时光,就像他第二个家,意义非凡。
沈燃笑着把我送到座位,然后拿起角落里的吉他上台:
“最近家里有点事没来,今天拿一手压箱底给各位谢罪。”
一说压箱底,大家都揶揄的笑着,有几个平时和我熟悉的小兄弟蹭过来对我眨眼睛:
“这首歌平时我们求着他他都不唱,说只有你在才可以,嫂子,你是不是救过沈燃命啊?”
我朝他们调皮的吐舌头,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
沈燃在台上应声:“当然啊,她确实救过我的命。”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眼睛却透过人群异常认真的看着我。
我只当是表白,此时竟也像小女生一样害羞的红了脸。
沈燃沐浴着灯光,手指拨动,一篇篇音符让整个场子安静下来。
这个我听过无数次了,在酒馆,在公园,在河边,沈燃总唱着这首歌向我表白:
不要再悲伤,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我离去,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
不知不觉间,歌声停下,沈燃和我遥遥相望,眼里都是彼此。
只是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一阵掌声从我身后传来,孟挽眉眼弯弯,眼里满是怀念。
“沈燃,原来你还记得这首歌。”
6
她上次回国风风火火的追了沈燃一阵子之后,被家里人知道,又给她扭送到国外。
他们当然不会同意自家女儿和这个穷小子谈恋爱,我也因此得以趁虚而入。
三年后的今天她回来,又以高傲优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沈燃面色一沉,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冷脸:
“孟大小姐回国了不先回家,来酒馆干什么?”
孟挽却丝毫不在意,从暗处走近,我才发现她穿的是跟我当年极其相似的白裙。
“当然是来见你。”
“如果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还唱着这首歌。”
“难道你……”
我有些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走,沈燃脸色更难看,甚至直接拉起孟挽的胳膊把她拽出门。
“孟大小姐别自作多情了,这儿地方太小太破,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当着孟挽的面搂过我,手指按的我生疼:“而且,我已经有女友了,不,是未婚妻,我们订婚了。”
孟挽上下扫了我一眼,认出我是当初跟在厉源身边的替身,有些讥讽的开口:
“未婚妻?沈燃,你可别被她骗了,你知道她……”
沈燃再一次打断了孟挽的话,他眼睛猩红,手指着她:
“孟挽!你最没资格说骗字,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这场闹剧以孟挽哭着坐上保时捷,和沈燃心不在焉的走回筒子楼为结尾。
7
沈燃三年来从来没这样失态,即使我们吵架,他也都是笑着认错哄我。
结合孟挽说的话,我不得不多想。
“沈燃,她……是谁?”
晚上我们同床共枕,我却没有一刻觉得过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远。
“一个骗人成性,幼稚天真的千金大小姐罢了。”
沈燃语气不善,眉毛皱成一团:
“我不想提她,睡觉吧。”
三年间我故意提起过他的往事,他的家庭,生活,工作,对我没有丝毫保留。
唯独感情这方面三缄其口。
我想起他对我一见钟情那天,我跟孟挽今天的扮相一模一样。
好像不知不觉间,又被当做替身了吧。
月光中我睁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沈燃的侧脸。
我看着他陪我奔波一周的沧桑面孔,
没来得及剃的胡子,没来得及剪的头发,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他一开始明明不是这样的。
沈燃一开始的经济条件好像没这么差,他可以翘班陪我坐很高很高的摩天轮,在最高点为我戴上金戒指。
也可以把我介绍给一堆朋友认识,带我去飙车兜风。
他的行事作风甚至像厉源圈子内的二世祖,不顾一切的抛洒钱财只博红颜一笑。
红玫瑰没断过,女孩子喜欢的甜品玩偶没少过。
每天一个未知的礼物当惊喜,甚至知道通过软件计算我月经的时间。
沈燃爱我的方式充满了被雕琢的痕迹,我当时只沉浸在真心被爱的欣喜里,居然完全没发现。
8
我心中千思万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半夜,沈燃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油腻的声音,许许多多专业术语,隐约能听出是哪个老总又出了问题需要运作。
他急忙套上外套出了门,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和我说。
我心里一紧,突然想到了厉源的威胁:
“沈燃的公司正是起步阶段,招商引资很重要。”
“这个时候要是出问题,之前的投入就算打水漂了。”
厉源不是干不出来,我们这样拼命奋斗的人,在他眼里如同蝼蚁。
灯明晃晃的亮着,沈燃抽空发了个晚安就再无消息,彻夜未归。
直到凌晨,厉源给我发来了一个彩信:
图片里沈燃外套乱糟糟,整张脸被酒灌得透红,一桌子酒瓶,他趴在一边不省人事。
我有些着急的给厉源打过去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他才接。
“厉源,你疯了?沈燃酒精过敏会出人命的!”
那边传来他满不在乎的轻笑:
“死了正好。”
9
通过厉源发来的医院定位,我在急诊部接到了沈燃。
陪着吊了几瓶水后,他醒了过来。
“星星,看来创业也没多难嘛。”
沈燃苍白的脸上有些自豪:
“不就是喝酒嘛,你看,这单生意被我喝出来了,人家愿意和我们合作。”
他把手机里和某个老总的聊天界面给我看,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夸奖他,心中却酸涩不已。
以他的能力明明不用搭上性命喝这顿酒也能获得投资。
我本以为这种手段厉源做了一次就够了,却没想到这样的酒局持续了一周。
可他每次都是笑着回家的。
“星星,他们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喝酒,就说明对我的项目感兴趣。”
“说明我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沈燃一股酒气,可眼睛却清晰明亮。
我知道,他在勾勒我们的未来。
“星星,我相信我的公司会越来越好。”
他笑的像个孩子:
“我们也是,无论有多难,一定会过去的。”
沈燃以为这是工作中必须要经受的考验,当作关卡一样去闯。
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一切都因我而起?
我看着他清澈单纯的眼睛,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我们的未来是如此遥远。
我已经被厌恶走到哪都要被当成替代品的日子,可沈燃三年来对我的好丝毫不掺假。
怀疑和愧疚这两种情绪生生把我拉扯的崩溃,
纠结着是否要答应厉源的交易结束这场痛苦。
可现实像是能算到我心中所想一般,下了一剂猛药。
一月以来沈燃高强度的应酬丝毫不见成效,他照例去酒馆寻求安宁时,酒馆着火了。
一把大火烧毁了这个小屋,许多伤亡,最后顶包的是一个路人甲。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厉源的手笔。
10
“厉源,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要逼我们逼到这个地步!”
病房外,我情绪有些崩溃的大声质问眼前这个波澜不惊的男人,已经没心情在乎里面被烧伤的沈燃能不能听见。
最近忧心忡忡,身上的病症愈发加剧,我有些头晕。
厉源顺势拥我入怀,病态的亲吻我的额头:
“陈星,你知道的。”
“我想要的不就是你吗?”
厉源逼我在沈燃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离开他。
我自认自己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可沈燃不一样,他还有他的公司和朋友,还有自己热爱的一切。
我看着眼前装深情的厉源,他不知道如何爱人,以为自己病态的占有欲就算爱。
“厉源……饶了他吧,我答应你。”
他就像一座横亘在我面前的大山,我永远都越不过去。
厉源一言一语将我定罪判刑:
“那你现在就去和他提分手吧。”
眼前人笑的毛骨悚然:
“理由就是他太穷了,现在又受伤,彻底成了个累赘。”
“你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要离开他。”
厉源戏谑地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如果我不这样说,他还会继续为难沈燃。
我被定在原地,直到病房内沈燃剧烈的咳嗽声将我唤醒。
“我知道了。”
11
进去时,沈燃的头已经偏过来,仿佛等了我许久。
病床上的人脖颈处开始的烧伤痕迹显得狰狞可怕,一直延伸消失在衣领内,不知道身体上还有多少。
明明那么虚弱,一双眼睛却仍深深的描摹着我的脸。
“星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啊,在酒馆……对。”
我脑袋里想着待会要如何提分手,有些胡乱的作答。
然后相顾无言,直到空气中充斥着离别的气息。
“沈燃,我……”
我张张嘴巴,喉咙发紧。
“我们分手吧,陈星。”
居然是他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