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假期。
上次出行还是在去年。
老公在上次出行期间，完美展示了生活“喷子”的职业素养。
从出门前的安排，到出门时的催促；
从高速上的堵车，到服务区的排队上厕所；
从景点的拥挤，到谁来带孩子的推脱。
每一个环节，
老公都像机关枪似的疯狂输出各种抱怨。
最终我忍无可忍。
抛夫弃公婆，逃之夭夭。
1，
有一个负能量爆棚的老公是什么感受？
去年的五一假期，老公向我完美诠释了这一问题的答案。
假期前，公公就小心翼翼地试探老公。
“乖，五一假期了，咱找个景区玩玩儿吧。”
果不其然遭到老公的拒绝。
“去啥去，到处都是人，有啥好玩儿的，这个时候出去的，都是傻子。你在手机上看看，清明节出去人山人海，那都是不看风景，那都是出去看人的。”
公公不死心。
“我们找人少的地方玩，主要是想带孩子玩，平时都不放假，也就这个时候有空。”
老公提高声音。
“你给我说，哪个景区人少，哪个景区，都是一堆人，哪个景区人少。”
泼夫骂街的架势都快出来了。
婆婆见状，出面安抚。
“之前几年都出不去，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出去玩玩儿。我和恁爸退休，有的是时间，主要是想着让你们出去放松放松。”
老公情绪略微回落。
“咦，有啥好逛的，到哪儿都是老样子。”
我夹出贤妻语调，乘胜追击。
“我也想出去玩，平时都忙，哪有假期。咱爸妈也是觉得，孩子好不容易放假，不然天天在学校关着。”
眼看寡不敌众，老公开启暴走模式，扔下一句。
“去去去，行，听你们的都去，到时候堵到路上，你们别吭声。”
老公那边气急败坏，女儿可开心坏了。
“终于可以出去玩啦。”
女儿听到要出门，就自己准备上了，拿出自己的旅行小包。
内裤、袜子、外套、玩具、课外书——
一一归位，就等出门。
临出门的早上，女儿六点就起来了，兴奋地根本睡不着。
在家里晃来晃去，拿出七岁小朋友的所有自制力，到七点才去叫她爸起床。
结果就被她爸的起床气冲得一鼻子灰。
“你能不能让爸爸睡醒再出发？爸爸今天要开车，睡不好，哪有力气开车，还有，你能不能安静点，大早上，咣咣铛铛，让人咋睡。”
女儿带着一包眼泪儿，回屋写作业去了。
我扭头安慰女儿。
“你爸有起床气，他不是冲你，他没睡醒的时候，得谁冲谁，我明白你想出去玩的心情，我们先干点别的喜欢的事情。”
我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开始将所有的行李放到门口。
9点钟，女儿的作业完成大半，老公也终于醒了。
临出门时，我上个厕所的功夫，老公的吐槽虽迟但到。
“快点快点，赶紧的，一会儿路上该堵车了。”
“早上明明是你睡懒觉，现在知道催我们了。”
“我睡懒觉怎么了，我不睡好，能有精神开车吗？”
“那你现在催我们干啥？”
“还不是因为你们慢，我虽然起得晚，但是我速度快。”
“你起来，穿个衣服，洗个脸，刷个牙，才花几分钟，能不快吗？啥都不管，我也快。别废话，拿东西。”
看到东西的那一秒，老公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怎么回事儿，拿这么多东西，咱们就出去几天，有必要拿这么多吗？有什么可以到路上买啊。就烦你们这些女人，磨磨唧唧。”
在他的唠叨声中，我“咣”的一声，关了家门。
听，一场“战役”吹响了号角。
2
我们到达车库时，公婆已经提前从自己家赶过来了。
一看到婆婆的包，老公的眉毛都要把苍蝇夹死了。
“妈，你怎么也带这么多东西。”
还得是婆婆。
“废什么话，我让你拿了，你爸早上已经嘟囔一早上了，这会儿还得听你说。”
老公乖乖闭嘴，我在心里给婆婆比了个“耶”。
10点整，我们终于“顺利”出发了。
上了高架，就体会到了大家过节的热情。
一路上，各路车辆摩拳擦掌，排着队地往高速收费站“挤”。
老公开着车，嘴也没闲着。
“我就说吧，今天出门肯定人多。你看这高架上的车。”
“嘀”“嘀”——
“这是哪个傻逼开的车，会不会开车，哦，实习的啊，怪不得开车这么菜。”
“加塞，我让你加塞。去后边老实排队去吧。”
“这是个女司机吧，有这么开车的吗？”
瞧不起女司机，婆婆可听不下去了。
“女司机怎么了，按照交通数据，男司机可比女司机多多了。”
公公也来加劲儿。
“女司机的反应能力，确实比男司机差点儿。”
“放屁，反应能力慢，交通事故率都这么低，更牛了。男的要那反应有啥用，捐了算了。”
眼看情势不对，我立马出面。
“说实话，一码归一码，谈论开车，咱不上升男女对立。再说，女司机有不靠谱的，男司机就没有吗？不要把个体差异性上升到群体，都有不靠谱的。”
婆婆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这总结，有文化。”
出城还算顺利，顺利堵到了高速路口。
老公拍了把方向盘。
“咋这个点儿堵啊。”
“大家都跟你一样啊，睡醒了出门，然后一块堵。不想堵的，都错峰了，有的昨天半夜出发，有早上五六点出发。”
两分钟后。
老公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我就说吧，这个时候出门，哪儿哪儿都堵，你们非不听，非不听，非要出门，看看，这谁知道堵到啥时候，啊，咱啥时候能到啊。”（语气自行想象）
同意出行的剩下几人，因为心虚，不敢出声。
“这前面肯定是出车祸，才一点都不动，有的新手司机，水平不咋地，放了假，就往高速上跑，能不出车祸吗？这到底还要堵多久啊。”
阿杜的歌声在我耳边回荡。
“我不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公公拿出烟。
“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咱下去抽根烟。”
周杰伦的声音响起。
“能不能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我的真实写照：
能不能给我一支烟的时间，让我的耳朵安静片刻。
“砰”，随着车门关上。
我知道，这一支烟的自由结束了。
“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女儿拽了拽我的衣角。
“妈妈，我要上厕所。”
“我带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去哪儿呀，万一你们下去，车走了怎么办？”
婆婆的“百宝行李”起作用了。
“我拿了折叠小尿盆啊。”
女儿顺利上了厕所，心情好了，嘴巴也甜了。
“奶奶，你简直是哆啦A梦啊，啥都有。”
“啥梦啊？啥玩意儿？”
“哆啦A梦是个机器猫，她有一个百宝箱，里面啥都有。”
“那我就当我们小宝贝的哆啦A梦。”
3
女儿的笑声，让堵车变得不那么痛苦，如果没有人扫兴的话。
老公看着女儿，阴阳怪气道。
“幸亏你是想要尿尿，要是拉臭，麻烦可就大了，这个车都是臭的。”
护崽狂魔的婆婆可不乐意了。
“你可拉倒吧，有什么麻烦的，套个塑料袋，让她拉，拉完系住口袋，找个服务区扔掉。车里开窗，喷香水，不用一分钟，味道就散干净了。这麻烦那麻烦，生孩子带孩子哪有不麻烦的，你们现在条件好多了，你还在这儿抱怨，身在福中不知福。”
爽，果然，治儿子还得亲妈来，精准吐槽。
眼看着老公消停了，婆婆的表达欲上来了。
“记得小时候带你去北京，那个时候哪有高铁，都是绿皮火车，能买到一张坐票，都是托人费了老大的劲儿。带着行李，拉着你，好不容易挤到座位上，哪儿哪儿都是人，你吵着要上厕所，哪里挤得动，你憋得直哭，好不容易挤到厕所，厕所都挤满了人，根本没地儿落脚。没办法，我又带着你原路挤回来，那个时候有个矿泉水瓶也好啊，实在没办法，乘务员把窗户打开，让你站在桌子上，往外尿，算是没憋出毛病来。你长大了，啥都忘了。现在你当爹了，条件好了，你倒是嫌弃自己孩子麻烦起来了。再麻烦有我们那会儿麻烦吗——”
“动了，可算是动了，这一段堵的应该是通了。”
“你别收，这路通得还真是时候。”
女儿仓鼠似的投喂了各种零食，水果，一边补充能量，一边打发时光；听了半个小时故事；跟婆婆打了二十分钟扑克；补了两个小时的觉。
终于到了。
在这期间，老公的嘴就没停过。
抱怨天，抱怨地，抱怨交警不作为。
吐槽新手司机太菜，吐槽女司机太慢，吐槽干吗都等假期才出门。
我被吵得脑仁疼。
“别抱怨了，归根结底，就是咱们穷，有钱人谁这个时候出门，不都是咱们苦逼的打工人这个时候才有假期吗？条件再好一点的打工族，人家可以去国外啊，不跟咱们在国内挤。所以，别抱怨了，回去好好挣钱是正道。”
一招毙命，世界终于安静了。
没有彻底安静。
公公似是有话要说。
“儿媳妇，话不能这么说，咱不能光跟好的比，咱啥能力说啥话。”
“是的爸，咱是要知足常乐，既然咱的能力只能这个时候出门，咱就别抱怨。”
“嘀”——好大一声。
我看了眼老公，玩笑道：“呵，这年头，汽车都会发脾气了。”
又经过一阵的走走停停，公公欲言又止。
“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乖，看看什么地方有服务区，我想上厕所。”
老公本就很黑的脸，更黑了。
“着急吗？过了这一段可能会好点。”
“没事儿，别急，慢慢开。”
好不容易来到服务区，排队上厕所的人，从厕所门口排到了服务区大厅。
上个厕所出来，都觉得赶了趟大集。
当车子最终滑入景区停车场时，我有种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到达印度的感觉。
办了宾馆入住，做了简单规整，就到了吃饭时间。
4
“这啥野菜呀，38一盘？”
服务员也是见多识广，面不改色。
“这是我们当地的特色，别的地方，没有，再说，都是大城市来的，就是想吃点新鲜的。”
“成吧，炖个土鸡。是你们这里散养的土鸡。”
服务员一点也不心虚。
“您也知道，咱们这是景区，人流量这么大，自己散养，没有地方不说，也供应不上，不过您放心，虽然不是我们自己散养的，品种确实是土鸡。”
女儿坐了一天的车，这会儿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我快饿死了。”
老公见状，也不再每个菜逐一询问了，随便点了几个菜，加快了流程。
接着进入新一轮的吐槽流程。
“这土鸡咋咬不动啊，炖的时间不够啊。”
“这个野菜也有点苦。”
“有一个菜怎么还不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带了个怨夫出门。
最后，看着300多的账单，不忘再总结一句。
“假期出来玩的都是大冤种，又贵又难吃。”
我瞅瞅公婆，再看看女儿，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宝贝儿，吃饱没？妈妈带你去玩儿吧。”
“好嘞。”
老公可是解放了，打个哈欠，捶捶腰。
“我开一天车，累死了，你们去玩儿吧，我回宾馆躺着了。”
我在心里吐槽：我自由了。
带女儿找了条小河捞鱼，没有捞鱼工具，顺手买了渔网和水桶。
孩子们的快乐，大人真的不懂。
就那样一个小河沟，除了石头，啥也没有，也能兴致勃勃地玩上大半天。
大概这就是带着孩子出来旅行的意义。
换个地方，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看着女儿在小河沟里玩，我也难得安静下来，体会一下放松的感觉。
结婚生了孩子之后，人好像被裹挟着往前走。
根本没机会停下来。
总有人说，怎么会停不下来呢，总有办法的。
记得女儿三岁时，我带她带到崩溃，放到婆婆家半天。
那半天，我虽然吃着想吃的东西，逛着喜欢的服装店，但心里一直不踏实。
那一刻，我深刻理解到，我再也回不去了。
不是我没有机会停下来，是我的牵挂，让我无法安心停下来。
想起上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妈妈，快看，我抓了一只田螺。”
“是吗？这么厉害，我看看。”
“哦，这是一只田螺壳，看，里面的身体没有了。”
“那我再去抓一只活的吧。”
“好的。”
等我和女儿兴冲冲地回到宾馆时，老公躺在床上打游戏。
“爸爸，看我抓的小鱼小虾。”
老公的眼睛都没离开手机。
“真厉害，回家让爷爷给你炒了吃。”
“爸爸，你压根都没看我的桶。”
老公用眼角瞥了下桶。
“真棒，去让爷爷奶奶看看吧。”
女儿扭脸哼了一声。
“爸爸真讨厌。”
看到女儿出门，老公开始跟我算账。
“你给她买了新的桶和渔网？”
“是啊，她想玩儿，又没带。”
“那你为啥不回来去车里拿，车里有现成的。”
“我们都到了，才想起来没拿。再跑回来多累呀，还得上楼，找你拿车钥匙。”
“你可以让咱爸妈送啊？”
“你没见他们坐了一天车，动都不想动吗？你自己都不想送，还让他们送。”
“多少钱。”
“二十一套。”
“多钱？”
“二十。”
“我就说不能这个时候出门吧，真坑人。”
“这还算坑人？谁有我被坑得惨，因为二十块，让在这儿对着我大呼小叫。”
“咱家是大富大贵吗？经得住这么造吗？”
“咱家不是大富大贵，那也不至于花二十块就破产了，那得多穷啊。”
“你这样容易让孩子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那怎么着，让她站在那儿看着别人玩儿？你咋不怕她自卑呢？”
“所以你跑一趟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花二十？”
“我愿意花二十省力气。这个钱，我觉得花得非常值。”
说完扭头就走了，再吵，女儿就该回来了。
5，
“爸爸，起床去玩儿了，赶紧起来了。”
“让妈妈先带着你去玩，爸爸睡醒了，咱们就出发。”
我和公婆带着孩子去吃早饭。
婆婆边吃边指挥公公打包。
“拿两个鸡蛋，两个花卷，再拿个包子吧，儿子一会睡醒了就没饭了。”
等我们吃完早饭，带着女儿把附近能玩的地方都玩了，老公才起床下楼。
我们开始往山里出发。
“这怎么这么热呀，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要爬山。”
我算是发现了，老公的那张嘴，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是闭着的。
“人家都是早早起来，趁着凉快，往山里爬，等太阳出来，人已经进山了，山里的气温比山底下低，就不觉得热了。你倒好，一气儿睡到大中午，咱们顶着太阳爬山，能不热吗？”
“那我也得睡醒啊。不睡醒，我哪有力气。”
“你现在睡醒了，太阳晒着你，你就有力气了。”
老公还要说话，女儿插话了。
“爸爸妈妈，你们是在吵架吗？”
“当然不是了，妈妈是在和你爸讨论，爬山的正确时间。”
就这样，老公拖着他婚后日渐丰腴的身体，哼哧哼哧地往山上走。
“媳妇儿，不行，这背包有点重，我背不了了。”
我拿过背包，拉着女儿，赶上前面的公婆。
正值壮年的老公，还不如退休的公婆腿脚麻利。
四分之一路程还没走到，老公就撂挑子了。
“我累了，走不动了，我不去了，你们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女儿一听不乐意了。
“不行爸爸，老师让我们拍出行全家福，要上传家校本的。”
“行啊，爸爸现在就能给你照。”
“不行，山顶的风景漂亮，我要去山顶照。”
“都一样，没啥区别的。”
眼看女儿着急地要哭。
“宝贝，昨天那个小溪边有块大石头，你不是很喜欢那里吗？到时候，你带着你的小水桶，我们在那儿照全家福吧。”
女儿看着老公已经找了块纸板坐下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谁知天公不作美，当我们开始下山时，天空下起雨来。
婆婆从她的百宝箱里，掏出了一次性雨衣。
感谢婆婆的未雨绸缪，让我们免于变成落汤鸡。
当我们和老公汇合时，老公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他休息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阵雨又下得急。
等他找到避雨的地方，已经成功变成了落汤鸡。
五月的山里，下了雨还有点凉。
老公跟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下老公更是对此次的出行，情绪积累到了顶点，彻底爆发。
“我说假期不能出门，不能出门，你们非要出来，非要出来，到底出来有什么好处，路上堵得不得了，去服务区上个厕所都要排队，到了景区，又是排队，各种人挤人，东西又难吃又贵，还遇到下雨，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门，这个门就必须出吗？”
好脾气的公公难得有点生气。
“这不是为了孩子吗？总也没有机会，之前的三年，是没有机会，好不容易放开了，想着让孩子出来透透空气。你既然这样说了，以后假期别出来了。”
6
大家都安静下来，沉默地往回走。
女儿小心地问我。
“爸爸是不想带我出来玩儿吗？”
“我觉得他可能觉得很累，不想出来，跟你没有关系。”
“可我觉得好像都是因为我。”
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想把老公活剐的心都有。
“宝贝，你还想去别的地方玩儿吗？”
“可以吗？爸爸好像不是很愿意。”
“就咱们两个，你愿意吗？”
“当然。”
我在下山的路上，给女儿姥爷打了电话，人也没回宾馆，直接坐上景区的摆渡车，出了景区。
当老公看到我在家庭群的留言时，我已经坐上我爸的车，回娘家了。
“这个景区离我娘家很近，我爸接我回娘家了，假期到了，我爸会送我们回去的，你们自行安排吧。”
没有了老公，空气似乎一下子清新了不少。
感觉他这几天就像笼罩在我头顶的一朵乌云，罩得我脑袋疼不说。
还时不时打雷闪电下雨。
“爸，假期咱这儿有地儿玩吗？人少点的那种。”
“有啊，宝贝，姥爷带你樱桃园摘樱桃吧，爬树摘的那种，边摘边吃，一个个樱桃，都跟小灯笼似的，摘完樱桃，再给你个小铲子，让你姥姥带你挖野菜，然后回家蒸包子。”
“好啊，好啊，听起来就好玩。”
“乖乖。”
“怎么了？姥爷”
“哈哈，你是宝贝，乖乖是你妈妈哦。”
“妈妈都这么大了，还是乖乖呀？”
我爸不乐意了。
“你妈就是变成老太太，也是我女儿，也是乖乖呀。”
“那我变成老太太，也是妈妈的乖乖。”
“你是一点亏也不吃。”
同样在车里，气氛就能这么不一样。
“爸，宝贝打岔前，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让我来接你，我就来了，你公婆他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他们能理解。”
“嫁人了，不能像在家一样任性，别惹老人生气。”
“爸，我知道，你放心吧。”
我在家当了两天的太上皇，女儿当了两天摘樱桃的小女孩。
最后还依依不舍，“我下次还来当摘樱桃的小女孩。”
“呵呵，到底是小孩子容易满足，摘两天樱桃都不腻，还说要挖野菜，回去让爷爷包饺子，不管是不是的，挖了一箩筐。”
在娘家的两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公婆人都很好，没有糟糕的婆媳矛盾，但总归在一起，无法做到全然的放松。
往年假期，我回娘家，老公也要跟着，跟着又不是很开心，饮食不习惯，晚上认床，跟我父母没话讲。
整个过程貌似都在忍耐，等到了家，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
时间久了，搞得我带他回娘家都有阴影。
光怕他整幺蛾子。
如果不是这次他把我给逼急了，我可能还是会一直忍下去。
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大概从出嫁的那天起。
结婚前我和我妈睡一起，我妈还叮嘱我。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婚姻中难免有摩擦，能忍得忍一忍，家庭和睦最重要。”
有了孩子，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我好像更会忍了。
忍啊忍，忍到最后，就忍出了这样的局面吗？
如果忍受并没有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好，那忍受又有什么意义。
假期结束，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
但我知道我不一样了。
绑着我的婚姻信条被砍断了。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