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63年,在邓艾和钟会的配合之下,一举消灭立国43年的蜀汉,至此刘备辛苦大半辈子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而立下不朽功勋的邓艾却被钟会算计,罢黜官职,枷送洛阳。
大权独揽的钟会心生异志,联合降将姜维企图诛杀不服从的将官造反,然而天不遂愿,计划泄密导致功败垂成,最后钟会被杀,身死异国他乡。
那么假设钟会的计划不被泄密,他有可能成功击败司马昭,造反成功吗?我个人觉得,即使消息不泄密,他同样也不会成功,只有死路一条。
钟会拥有的实力。根据《资治通鉴》记载:
会所惮惟艾,艾父子既禽,会独统大众,威震西土,遂决意谋反。
由此可见,钟会并不是进入蜀中就开始心生异志,而是占领蜀地,掌握全部兵权之后,他才有这样的想法。他的处境还是相当不错的,最关键的是兵力非常雄厚。
在平定蜀汉后,钟会本部人马没有什么损失,大约有十余万人马,而诸葛绪三万人马因为畏缩不前,被钟会剥夺兵权枷送洛阳,这样钟会又多了三万人马。
在卫瓘的协助之下,邓艾父子也被枷送洛阳,其统领的大约3万-4万人马也归属钟会名下,再加上降将姜维和其他蜀汉将领统领的大约五六万降兵,钟会所属兵马人数高达差不多二十四万人,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放眼司马昭能够召集的全国人马也不过三十多万,何况已经进入蜀中的人马就有十六万人,那么能够抽调出来对抗的只有十余万人马,这个对比的数字还是很悬殊的,也难怪钟会会心里有想法,兵力上看,他确实有这个本钱。
钟会面临的处境。在钟会看来,他只畏惧邓艾一人而已,邓艾被擒拿,其他人不足为惧。只要他想,那么就一定可以成功,可惜很多问题没有被他考虑到,只是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实际的困境却视而不见。
第一, 邓艾部下不服。
钟会将邓艾枷送洛阳,其罪名是邓艾造反,这事让邓艾部下不服气,只是邓艾父子对部下不太好,大家在明面上并没有公开反对,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认同邓艾谋反的事情。
第二, 钟会部下并不愿意造反。
造反不是小事,涉及到全家性命问题,这对于钟会的部众来说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扫灭蜀汉本是不朽功勋,只要顺利回到魏国,很多人会得到大量的赏赐或者升迁。如果在蜀地追随钟会造反,极大可能面临灭族的危险,这事孰轻孰重,大家考虑的非常清楚。
当钟会把所有的将官召集到明堂来商谈的时候,除了钟会的亲信和姜维外,邓艾的部下,诸葛绪的部下,包括钟会的部下对于这个事情是持反对的态度,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是迟迟疑疑不肯签署名字。
从这点可以看出,钟会完全没有考虑到部下的反应,完全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在他看来,只要他大声一呼,众人必定跟从他的相反,可惜对于他造反的事情,大家不认同,这点也可以看出钟会完全缺乏带兵的经历。
第三, 降将姜维离心离德。
对于钟会的想法,姜维揣摩得一清二楚,从而一直都是大力支持钟会造反。甚至当许多魏国将官不愿意响应造反的时候,他居然建议钟会将这些人全部诛杀。对于钟会来说,讲这些统兵将官全部诛杀,将会面临士卒无人统领的局面,毕竟钟会在军中的资历比较浅,也没有多少亲信能够镇住这些悍兵们。
一旦所有将官被诛杀,姜维将会一家独大,到时候局面会怎么样?这很难说了。根据《资治通鉴》记载,在姜维提出意见后。
会欲从维言诛诸将,犹豫未决。
对于钟会来说,如果不诛杀这些将官,未来局面肯定难以控制;如果按照姜维的意见来做,将会面临姜维一家独大,未来局面也很难控制,钟会出现两难境地,在蹉跎中,错失了选择的机会。
第四, 司马昭的对策。
司马家能够从一介名士家族走到今天,执掌魏国朝政大权,并非侥幸。从司马懿到司马师,司马昭,父子三人,哪个不是人杰?钟会的那点伎俩和心思早就被司马昭看在眼里。
从钟会统兵入蜀开始,司马昭就已经算计好钟会。只要钟会能够忠心事主,封官进爵是免不了,一旦造反将会身死异国他乡
根据《资治通鉴》记载,钟会在意图谋反的时候,就收到司马昭的警告书:
会得晋公书云:“恐邓艾或不就征,今遣中护军贾充将步骑万人径入斜谷,屯乐城,吾自将十万屯长安,相见在近。”
司马昭所说的十余万人马可能不是事实,但是至少可以看出已经对钟会产生了疑心,已经提前布局。可惜钟会对于司马昭的警告视作耳边风,反而加紧谋反的步伐,最终没能够活着回到洛阳。
消息是如何被泄露的?根据《资治通鉴》记载:
烈绐语亲兵及疏与其子渊曰:“丘建密说消息,会已作大坑,白棓数千,欲悉呼外兵入,人赐白臽,拜散将,以次棓杀,内坑中。”
这个所谓的消息就是说钟会已经挖好了大坑,并且还准备数千条大棍子,从外面找来士卒,让那些将官们依次进来打死在大坑中。
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而且是姜维给钟会出的主意,执行人是姜维的部下,他们没有兵器在手,就准备这些大棍子打死那些将官。
当姜维向钟会提这些建议的时候,钟会的亲兵就在旁边,结果被他听到了。钟会是文官,以前只是司马昭的幕僚,出出主意而已,亲自带兵打仗也是头一回,而且钟家以文起家,并非武将出身,没有私兵统属,那么其部下亲兵皆是从其他人那里调过来的,忠诚度就可疑。
姜维和钟会商量的事情被钟会帐下督丘建听到了,而丘建以前是胡烈的部将,这样他就不愿意旧主子被杀,就告诉胡烈这事情,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结果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如此机密的事情就很快被人知道,从而导致造反的事情功败垂成。
假设消息不会被泄露。假设诛杀所有将官的消息不被泄露出去,那么对于钟会来说,他就面临着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说服这些不服从的将官同意他的意见。
继续说服他们同意钟会造反的想法是很难,这些人的家属都在魏国,并不在蜀地,而且绝大部分有家庭,妻子儿女。一旦造反,他们的家属将受到株连,造反失败,家属同样不能够幸免,即使割据蜀地,他们的家属还是不能够幸免,也就是无论怎么做,只要造反,对于他们来说,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除了钟会本人少数亲信外,钟会能够成功说服他们一起造反的可能性为零。
第二,将这些将官全部诛杀。
既然这些将官们不愿意一起造反,那就将他们全部诛杀。如果这样做,钟会将会失去对这十几万魏兵的控制权,仅凭钟会那一些亲信是无力压制。在面对司马昭的攻击之下,这些人马很快就一哄而散,根本就不会有成功的希望。
诛杀所有的魏国将官是姜维所希望的,一旦钟会这样做,姜维就会很快率领蜀兵反叛。在对抗这些群龙无首的魏兵,姜维的胜算还是比较大,那么最后得利的人不是钟会而是姜维。蜀汉真的很有机会复国,而这些留在蜀地十几万魏兵就会魂落异国他乡。
综上所述,即使钟会密谋的消息不会被泄露,他也没有能力统帅在蜀地的魏兵,也无力击败司马昭,相反最终让姜维渔翁得利,钟会终将贻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