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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樱60岁,退休金6500。
给爸爸办完了后事,哥哥宋俨拿出了爸爸的遗嘱,说:樱樱,爸爸已经走了,这是他留的遗嘱,你先看看。
宋樱打开看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爸爸会这么对她,爸爸实在是太过分了。
爸爸遗嘱里面写的很清楚,老房子的宅基地、县城的那套大房子,还有爸爸工资卡里的钱,都给哥哥宋俨,而留给她的,只是妈妈的一只金手镯。
她擦了擦眼睛,又一字一句慢慢看了一遍,心里也越来越冷,爸爸怎么能这么做。
她照顾了他15年,这么多年精心伺候他,哪次他生病,病床前照顾的不是她,就是他的医疗费都是她出的。
宋俨在外地上班,离家很远,这些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拿着几盒营养品,回家看看。
可就是这样,是不是在爸爸心里,还是爸爸最孝顺,那她这些年的辛苦算什么呢。
宋樱把遗嘱递给哥哥,大嫂胡娜把一个盒子递给她,说:哎,樱樱,爸爸还是最喜欢你啊,这镯子可不轻,还是妈妈留下的,太有纪念意义了。
呵呵,不过这也能理解,女儿总是和妈妈最亲,妈妈的手镯给你是最合适的,我这个儿媳妇,肯定没法比。
对了,大樱,这镯子爸爸和遗嘱放一起,其他东西呢,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胡娜又说:老宋,那赶紧把过户这些事办了吧,家里还忙着呢,孙子看不见我们,作业都不好好写。
宋俨叹口气,说:大樱,既然这是爸的愿望,那我们就尊重爸爸,你说是吧。
宋樱看了他一眼,说:嗯,你说的没错,肯定要按爸的遗嘱来。
她站起来,走进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宋俨。
宋俨有些奇怪,他不解地看着她,说:大樱,这里面是什么?爸的房本吗?还有爸的工资卡呢。
宋樱没有说话,拿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来一趟,还问他认不认识律师。
儿子肖禾担心地问:妈,出什么事了?
儿子是大学教授,爸爸的后事办完事,赶紧回去上班了。
她苦笑着说:你外公太过分了,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你舅舅,给我的是你外婆的一只金手镯。
小禾,我不是贪图他的财产,可是我不甘心,我照顾了他15年,他怎么忍心这么对我的。
小禾,你帮我找个律师,我已经把你外公的这些年的住院费账单,给你大舅看,如果他把这些钱给我,我也不说什么,否则我就和他打官司。
肖禾听了也很生气,没想到外公竟然会这么做,妈妈这些年一心一意照顾外公,没空帮他带孩子,媳妇一直有意见,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是谁能不寒心呢。
他说:妈,我知道了,律师这块有我呢,你别担心。
妈,你也别生气,把自己气坏了,可得不偿失。
宋樱深呼吸好几次,说:我知道的,你别担心我,我就是觉得很遗憾,也觉得自己很可笑,都说人心换人心,自己的爸爸这么对自己,难以接受罢了。
宋俨打开盒子一张张看着,里面有好几张单子,还有前几年的,每次费用不一样,有1万多的,最大的一张竟然是16万多。
他皱眉说:大樱,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这里好多都已经好长时间的了。
胡娜笑着说:呵呵,还能有什么意思,看爸把家里的财产都留给了你,她不乐意了呗。
大樱,想要钱你就直说,真没必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宋樱看着他,说:爸想把东西给谁,那是他的权利,我也没有质疑。
不过爸这些年生病,你们几乎都没怎么来过,每次照顾她的人都是我,医疗费都是我交的,我不该拿回来吗?凭什么就要我出呢。
胡娜震惊地看着她,说:大樱,你也是当过老师的,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大樱,那也是你的爸爸,你照顾他,给他交住院费不是应该的吗?你竟然还问为什么?
宋樱看了她一眼,说:那我哥呢,他不是爸的儿子吗?怎么?要房子拿钱就是应该的,让他出钱就不应该了。
胡娜:大樱,这是爸的意思,可不是我们强求的,你要怪就去怪爸吧。
宋樱没再理她,说:哥,其他的我也不想说什么,你把这些费用给我就行。
爸每次住院,都让我先垫着,说等你回来,让你把钱给我,可你只有过年才回来,爸又说那时候说这事不吉利,你看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哥,这些年的辛苦我就不说了,谁让我是他的女儿呢,可这些住院费我是要的,这不过分吧。
宋俨没说话,好像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胡娜却不乐意了,这些东西都是老爷子留下的,她已经拿到了留给她的东西,怎么还不知足。
她说:大樱,我们可是一家人,爸刚入土为安,你就要这么做,也不怕他老人家伤心吗?
大樱,你哥可是你们家唯一的儿子,自古至今,谁家的财产不给儿子,要分给女儿的,你也是个读书人,不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呵呵......
宋樱笑了,说:大嫂厉害,没想到你这么有学问,实在是佩服,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儿子拿财产没问题,可也要负责养老啊,一饮一啄,都是有道理的。
她直接问宋俨,说:大哥,你认为呢?本来如果你干脆些,给我一半就行,可你这态度让我很失望,当时照顾的人是我,我们兄妹一个出钱,一个出力,钱都由你来出吧。
她又摇摇头,笑着说:大哥,其实你不用这么舍不得,爸的工资这些年都没动过,那些钱应该够他的住院费了。
哥,都没从你口袋掏钱,你都这么不愿意,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
宋俨脸上有些挂不住,说:大樱,我是觉得,爸这么大岁数高高兴兴走了,我们却立马翻脸,这太不孝了吧。
大樱,我不过是觉得应该尊重爸的意思,不要让他老人家难过。
宋樱: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这些天有些累,先去睡一会儿,走的时候拿走了那个盒子。
胡娜很生气,看她转身回屋,不屑地说:呵呵,话说的可真好听,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宋俨叹口气,说:老胡,你说这事怎么办,那些单子我看了,加起来最少有30万,我觉得爸的退休金根本没这么多。
胡娜:你傻啊,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现在造假的那么厉害,谁知道那些单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严,你去找找亲戚们,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樱没理,毕竟爸的遗嘱在这儿,谁都绕不过个理去。
宋俨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些亲戚本来就不熟,他们肯定会觉得爸爸是老糊涂了,毕竟这些年确实是大樱照顾他。
老胡,要不先看看爸工资卡里的钱,我们把那些住院费出了,这样好一些。
胡娜:不行,你傻啊,这是爸留给我们的钱,我们凭什么要给她?
老宋,亲戚里有占大樱这边的,肯定也有占爸这边的,你直接找后面这些人不就行了。
她笑了笑,说:我记得有两个族叔,和爸关系特别好,这事他们肯定知道,让他们给我们做主。
老宋,你想啊,大樱住在家里这么多年,你都没说什么,她还想怎么样?
宋俨摇头,说:我不去,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出口,族叔也是80多岁的人了,万一被气坏可怎么办?
胡娜:哼,算了,我看也指望不上你,我去找族叔,我可不能吃这种闷亏。
她风风火火出去了,宋俨坐在院子里叹气,这是家里的老院子,爸爸去世后,宅基地也给了他,现在就是他的了。
他看着翻盖过的新屋,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屋里全是地暖,也不知道大樱找谁做的,真是和楼房一样方便。
他觉得这房子住着真不错,要不他还是回来吧,毕竟离开这么多年,虽然那边有很多老朋友,可这儿是自己长大的地方,也有很多温暖地回忆。
他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青砖瓦房是村里最好的,那时候爸爸有工作,妈妈在家种地,带着他和妹妹。
爸爸每周回家时,给他们带糖果和点心,他出去玩的时候,村里的小伙伴都围着他,让他特别骄傲。
时间过的真快啊,妈妈不到70去世了,而爸爸现在也走了,这个家虽然还在这儿,可等他的人却都没了。
宋俨有些后悔,这些年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忙着照顾孙子,他回家看爸爸的时间太少了。
院子的一角,种了一小片芹菜,他不由笑了,这肯定是妹妹的杰作,他们兄妹都喜欢吃芹菜饺子,妹妹大一点后,就喊着要自己种,原来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啊。
胡娜回来了,她有些垂头丧气,说:老宋,两个族叔知道后很生气,要来家里教训大樱一顿,可被他家的儿子挡住了,说这事是爸不地道,太过分了。
宋俨点头,说:嗯,其实也好理解,两个族叔也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他们也怕最后和大樱一样。
老胡,孙子也大了,我们到家里来住吧,我突然发现很喜欢这里。
胡娜不乐意,说:老宋,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这里住着有什么好,去城里都要两个小时,太费劲了。
宋俨:老胡,我们都60多岁的人了,又不需要天天逛街,买个代步车,去哪里都很方便。
胡娜还是不乐意,她儿子孙子都不在这儿,以后多久才能见一次,这里又没个熟人,她才不要住这儿。
宋俨认真地说:老胡,你和儿媳关系本来就不好,也许住得远一些,反而会好呢,都说远香近臭,我们俩都有退休金,不愁日子过不下去,在这安安静静过日子挺好。
爸爸走了,他才想明白这些,怎么会这样呢,他很后悔,也很遗憾,也许爸爸一直等他吧,可他呢,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宋俨已经决定了,这个院子是家里的老屋,他是儿子,想自己留着。
爸在城里的房子,还有工资卡里的钱都给大樱吧,她照顾爸这么多年,这些给她是应该的。
他有些惭愧,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态度肯定伤着大樱了,而她对爸爸一定很有怨言吧。
他说:老胡,我已经决定了,想回这里住,如果你不愿意,那你还是住家里吧,尽量少去儿子家,不要给他惹麻烦。
肖禾到了,他说:大舅,我妈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宋俨:哦,她说想睡一会儿,回屋后一直没出来,你去看看她吧。
肖禾也没多说什么,急步去妈妈屋里,她睡着了,却脸色通红,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肖禾吓了一跳,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妈,你快醒醒,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宋樱没有反应,嘴里含含糊糊喊着妈妈,让肖禾心里一酸,原来妈妈这个岁数了,难受的时候也会想妈妈。
他赶紧把妈妈抱起来,走到院子说:大舅,我妈妈发烧了,我现在要送她去医院,你帮我开下车门。
宋俨赶紧站起来,跑着给肖禾开门,又打开车门坐进去,让宋樱的头靠在自己怀里,说:快走吧,我跟着你一起去。
到了医院,医生给宋樱检查,开了药,让他们去病房。
宋俨坐在一边,说:肖禾,别太紧张,可能是前一阵子太累,这一下放松了,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一下子身体反而受不住。
肖禾点头,说:嗯,应该是这样,外公去世前,缠缠绵绵病了多半年,我妈妈一直很紧张。
宋俨听了很惭愧,说:肖禾,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我真是太不孝了,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明知道爸爸身体不好,他又是96岁的人了,随时可能就走了,他怎么还那么没心没肺地没回来,不,这根本就是狼心狗肺。
那段时间,大樱肯定是又累又害怕吧。
他轻声说:肖禾,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肖禾,那时候你妈妈是怎么过来的?
肖禾给妈妈润乐润嘴唇,说:外公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他清醒的时候,不管已经是几点,喊着妈妈给他做吃的,陪他说话。
呵呵,大舅,你可能不知道,外公也很奇怪,清醒的时候多数都是半夜,妈妈白天没怎么休息,晚上又被折腾一夜,她经常走路都快睡着了。
外公岁数大了,又身上不舒服,脾气特别大,稍微一点点不如意,就会大声骂人。
大舅,外公可真厉害,都成那样了,他还能留下这样一份遗嘱。
呵呵,他藏起来不让我妈看见,肯定是怕我妈妈不管他了,毕竟他瘫在床上,端屎端尿的可是我妈妈。
宋俨听外甥这么说,更是尴尬,现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的没想到,爸爸最后都不能自理了。
哎,每次大樱给他打电话,他实在厌烦听这些,说不上两句就挂了,那时候大樱该多失望啊。
肖禾给妈妈敷了毛巾,说:大舅,外公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他怎么说的?
宋俨知道是遗嘱的事,说:小禾,你外公有个手机,不过他年岁大了,很少用,不过他让我存了手机号码。
他去世一周前,大晚上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话很清楚。
他说:宋俨,我快不行了,你好好听我说,我写了遗嘱,藏在我的枕头里,你回来赶紧收起来。
宋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和你聊聊天。
呵呵,你都不知道,为了不让大樱看见,我可费了好几天功夫,还好我这几天清醒,不然你就吃亏了。
我那晚和他聊了好半天,我听着他很高兴,想着精神这么好,还以为他没什么事。
肖禾,我想着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回家看他,谁知我到的那天,他已经不在了,哎,我真是太不孝了,其实我也很后悔。
肖禾,你放心,我知道辛苦你妈妈了,我不会亏待她。
肖禾用温水浸湿毛巾,给妈妈擦手,轻声说:大舅,我觉得外公这么做,太伤我妈妈心了,她肯定是太难过了,才会生病的。
大舅,我也不骗你,为了照顾外公,我妈妈退休的第二天,就收拾行李搬到老院。
那时候老院还是老房子,上厕所、洗澡都不方便,屋里也没有地暖,住着难受。
我妈妈找人,开始重新收拾屋子,不过设计的人是我找的,一部分活是村里人帮忙做的,可就是这样,也花了10多万。
我妻子怀孕后,我想让妈妈来照顾她,顺便帮我带几年孩子,可妈妈放不下外公,没办法,我家老大和老二小时候是在村里长大的。
大舅,有一次我和蕊蕊来看孩子,见我家老大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身上和脸上全是泥,蕊蕊当时就哭了。
说句实话,因为两个孩子的事,蕊蕊对我妈妈一直有怨言,可我知道,妈妈也没办法,毕竟那时候外公也80岁了,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住。
可你说外公怎么能这样,我妈妈可是照顾了他15年啊,他真是没有心,这么大岁数白活了。
宋樱醒了,正好听见儿子的话,眼泪不由流下来,她如果那年去帮儿子带孩子,和儿媳的关系会不会更好些呢。
这些都过去了,只能说儿子和儿媳需要帮忙的时候,她忙着照顾自己的爸爸,如果他们真的有怨言,她也没更好的办法。
她轻声说:小禾,我这是怎么了?感觉身上好热,头也很痛。
小禾:妈,你醒了,医生让先降温,明天再做个全面检查。
宋樱虚弱地说:小禾,不用再做检查了,妈没事,等降温就回家吧,我就是觉得特别累,想好好睡几觉。
宋俨说:大樱,你别犟了,我们听医生的。
宋樱看了眼旁边的大哥,说:真不用,我就是觉得太累了,这些年因为爸在,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睡觉都担着心,现在一放松,就有点受不住了。
肖禾点头,说:妈,那我听你的,蕊蕊认识一个老中医,和他家关系特别好,我带你去看看吗,开点中药调理调理身体。
宋俨觉得这办法也不错,调理身体还是要喝中药,西药是没用的。
他说:大樱,我有个意见你听听行不行?
大樱,前面是我想差了,我总以为爸爸给了我,我就应该听他的,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大樱,家里的老院子我想归我,说实话出去这么多年,我也想家了,也想回来。
至于城里的这套房子,还有爸爸卡里的钱,这些都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宋樱怔了一下,说: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其实你只要给我住院的钱就行,其他本来就是爸留给你的,我不要。
宋俨:大樱,你听我说,你这些年真的辛苦了,我能想到你每天有多累,其实照顾这么大岁数的老人,比照顾孩子累多了。
大樱,我想回来住,所以想要老院子,其他的本来就该归你,你拿着我才安心。
宋樱看了眼大哥,又看了眼儿子,说:大哥,你和家里人商量了吗?我怕大嫂还有侄子他们不高兴,别让你难做。
宋俨:这些是爸给我的,我怎么做都是我的事,他们又没照顾过一天,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大樱,听哥哥的,等你出院赶紧办过户手续,至于家里的老房子,我去村里登记就行。
他又说:大樱,如果你愿意住,可以一直住在老院子里,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俩都是在那长大的。
宋樱心结打开了,身体也好了很多,第二天,两人一起去签字办了过户手续,去银行查了下,爸爸卡里竟然有65万,直接转到了宋樱卡里,这让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宋俨也去村委会,重新登记了宅基地,两兄妹坐在院子里聊天。
胡娜和宋俨大吵一架,说他是个疯子,看他不改变注意,已经回家了。
他打算过几天回去一趟,那些自己的东西,再把儿子的车开回来,让儿子买辆新的。
等他开车回来,就可以和大樱一起去钓鱼,到附近看花海,在家包饺子......
宋樱听哥哥这么说,也很心动,孙女和孙子都上学了,儿子能自己接送,不用她去操心,那她就和大哥做个伴,一起好好养老。
如果心软没有了底线,便一文不值,如果善良没有了分寸,注定伤痕累累,路,可以回头看,但不能往回走,无论别人怎么对你,都要善待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善其身,在别人的世界里顺其自然。
这世上,所有的爱都是自然发生的,我们成为父母的孩子、孩子的父母,每个人只有拼尽全力,把身为子女、父母、兄弟的使命做到最好,才能真正的家和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