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了我八百年的夫君屠戮仙界只为取我性命,却不知我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了

七方繁星 2024-09-30 22:05:39

我和夫君约好了要一起成仙,我却在渡劫那日,将他推到了雷劫之下。

他被天雷劈得断了灵骨,三千年修为尽废,一夜堕魔,被六界追杀。

最后我成功位列仙班,还当着他的面与上仙结为仙侣,他目眦欲裂地看着我:

“许窈窕,今日你我恩断义绝。他日若你落在我手中,定要你魂飞魄散。”

八百年后,他成了魔尊,率领魔兵血洗天界,扬言要将我碎尸万段。

他翻遍了整个九重天,只为找到我。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脚下踏着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撒过我的骨灰。

1

“姐姐,黎近黎公子终于来了。”

清竹哭诉的声音让我幽幽转回过神。

三百年未曾听闻这个名字,猛地再提起,心脏仍旧像揪起来一般疼痛难当。

我想伸出来手擦去她的眼泪。

手指从她的脸颊穿过,我才蓦地发现自己早已经死了。

我的灵丹被硬生生地掏走,胸口豁开一个血洞,眼睛也被人剜下。

黎近曾说我的眼睛最好看,深情眼,看什么都深情款款。

而今那双深情眼,被做成夜明珠,照亮整个风云渡。

我被吊挂在诛仙台上,挂了整整七天,身上的皮肉都被仙鹰给叨了去。

现在的许窈窕,只剩个灵魂,被元清封印在此地。

便是死了,也离不开天界。

清竹还跪在我的坟前,不停地哭,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只往下掉:

“姐姐,若你还活着就好了,黎公子肯定不会让您受这种委屈。”

我忍不住苦笑。

从前的黎近自然不会,在我们还是妖的时候,我被修仙的人抢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兽丹,他便孤身北上,屠了整个万剑宗,将兽丹为我抢了回来。

可而今的黎近,他早便恨透了我。

八百年前我推他替我挡雷劫,害他修为尽废,万人唾弃,我却转身另投入他人怀抱。

他亲口说的要将我挫骨扬灰,哪里还会再为我出头?

清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外头传来刀枪碰撞的声音,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她突然起身:

“姐姐,你等我,你生前不是最想见黎公子么?我这便去寻他!”

可她的脚还没踏出去,便被迎面一剑刺穿了心脏。

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伸手去:

“清竹!”

元清白衣染血,眉眼如故,踉踉跄跄地走来。

口中吐出的话却冷漠到了极点:

“勾结魔界,擅自打开天门,论罪当杀。”

我没能救下清竹。

她仰面倒在地上,死不瞑目,有什么东西“啪嗒”从她手中掉落,被元清捡起。

是一枚骨哨。

是黎近将他的小拇指指骨掰下来,做成的。

我第一次下凡历练时被凡间的捉妖人吓得东躲西藏,是他从农夫手里救下被当做狗卖的我。

他亲手将骨哨交给我,笑着擦去我眼角的泪:

“窈窕别哭,以后你拿着这个,只要你吹响,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寻到你。”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在天界的五百年,见不到黎近,这枚骨笛便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元清捏着骨笛,眼睛突然落在我的墓碑上。

蓦然笑开,如玉的仙君,此刻却如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正好,黎近啊黎近,你不是要寻许窈窕么?那我便给你一个许窈窕。”

我心下一沉,便见他随手从地上捞起一捧泥土,捏成人。

灵力注入其中,点化成人,竟是个同我容貌一般无二的。

他将泥人带上了九重宫阙。

城下大兵压境,黑压压的一片,但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为首那个身穿红衣的少年郎。

2

他还是同从前一样,容貌无双,凤眼眼微微微挑起,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但眼睛在看见元清身边的泥人时,骤然变得阴狠。

杀气腾腾,恨意浓浓,眼尾泛红。

我下意识要向他飞扑过去,空中却像是有无形的结界。

将我震了回来。

明明我已经是灵魂状态了,胸口仍旧疼得不像话,我只能站在元清身边,远远地看着他。

元清对黎近千里传音道:

“你想要的人,就在这里。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她,还是从天界撤兵。”

我飘在九重宫阙,努力地对黎近喊;

“不要!不要信他!”

可我忘了,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他根本听不见我说话。

黎近捏紧了手指,冷嗤:

“她有什么资格让本尊放弃攻占天界?”

话音刚落,便有箭从他手中飞出,元清汇聚了灵力刚要将泥人一掌拍碎,就被迎面射穿了手掌。

瞳孔放大倒在地上,黎近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

他冷讽:

“自己的仙侣都能拱手让人,她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跟你。”

黎近率领魔军,攻破了九重天最后一道防线。

他弯腰,从元清手里夺走那只骨笛。

我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到他身边。

他只是盯着那枚骨笛看了一会儿,眸中情绪复杂,便捏紧了手指。

“咔嚓——”

骨笛被捏碎,灰烬洋洋洒洒从他指缝漏下。

我飘在空中定定地望着他,可他好像察觉不到我一样,对手下的人下令:

“将许窈窕押进地牢里,等本尊亲自动手,将她挫、骨、扬、灰!”

从头到尾,他都没给那泥人一个眼神。

我的心脏也跟着破碎,疼得几乎要呼吸不上来。

是啊,我怎么会忘了,他恨我恨得要死,哪里还会再因为我被元清骗?

……

黎近血洗了九重天,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他手执长剑负在身后,踏破了玉阙宫。

宫外高悬着两颗顶明亮的夜明珠。

黎近在那下面站了一会儿,忽地仰头看过去。

“尊上,这夜明珠是世间的至宝啊,我从没见过这样明亮的夜明珠,看着仿佛看人眼一样。”

我忍不住苦笑。

因为那就是我的双眼制成的夜明珠啊!

玉阙宫原是元清让人为我修筑的宫殿,天上地下,有的没的,琳琅满目的珠宝堆满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床是用东海的夜明珠镶嵌的,地上铺的毯子,是从万域妖窟中最凶猛的妖兽身上扒下来的。

黎近身边的亲信宋枝意捂着嘴感慨:

“元清还真宠许窈窕啊,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舍得给她,又怎么会舍得把许窈窕拱手送出来?”

我却死死紧盯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当场剜了她。

我连连摇头,想告诉黎近不是这样的。

元清真正宠爱的是他的小徒弟,而我不过是他为了复活小徒弟的一个傀儡。

一个替代品,一个炉鼎。

一个用完就扔的赝品。

黎近脸色一白。

让人将泥人带上来。

只消一眼,黎近便抬手将那泥人活生生掐死。

“果然是赝品。”黎近咬牙切齿,忽地转头对着玉阙宫喊道,“许窈窕,你给我滚出来!八百年前敢将我推进雷劫下,今日怎么不敢出来见本尊了?还找来个赝品,你真以为本尊眼睛是瞎的么?”

他一眼便能认出来那泥人是假的。

我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黎近在玉阙宫叫了很久,也没有人应他。他提剑走进内殿,瞳孔一滞。

我也恍若被雷劈过一样,难堪的眼泪涌了上来,冲过去想捂住他的眼睛:

“别看,别看,我求你了,黎近,别看……”

3

可是没用。

我的手穿透他的身体,而他却清楚地看见了。

内殿的每一张墙上,都贴满了元清曾与我云雨欢好时的画像。

黎近咬牙切齿:

“奸夫淫妇,恬不知耻。”

不是这样的……

难堪和羞耻笼罩着我的灵魂,让我只想当场和这些画像一同魂飞魄散。

那些画像中的,分明不是我愿意的。

我也曾哭喊过,挣扎过,得到的却只有一次又一次收紧的傀儡线。

提着我的四肢和躯体,让我不得不违背着自己的意志,迎合着元清的动作。

黎近目眦欲裂,双目通红。

他一把火将这玉阙宫烧得一干二净,转头又对着浓烟滚滚咬牙切齿道:

“许窈窕,你既然不敢出来见我,就休怪我拿你最爱的元清仙君开刀。”

黎近在玉阙宫外等了一晚上。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一天过得格外地漫长。

我双眼含泪,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

八百年不曾相见,他比从前更成熟了,五官线条仍旧流畅,眼尾一朵红得发黑的桃花。

是他从前拉着我的手央求我给他纹上的,结缘契。

妖精从来没有什么忠贞可言的。

更别提我是传闻中天生滥情的狐妖,他是传闻中生性本淫的蛇妖。

落了结缘契,便代表余生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哪怕最后感情破裂,也不能再同他人双修。

对于我们这些妖来说,不能再双修,意味着修炼的难度将会更上一层楼。

那时他说他不怕,他只想给我安心。

夜晚无人时,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来一枚玉坠。

玉中被封了三滴血,那是我的心头血。

黎近赠我以骨哨,我还他以心头血。

而今骨哨已经被他亲手捏碎,我也早就如他所愿,死无全尸。

我不知道他还在难过什么,只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心。

他却忽然睁开眼,眸光锐利:

“许窈窕,我一定会找到你,亲手将你挫骨扬灰!”

没有得到回应,黎近拎着被五花大绑的元清,登上玉阙宫对面的诛仙台。

“许窈窕呢?”黎近脚踩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你把她藏到何处了?让她滚出来见我?”

元清紧盯着他。

经历了一晚上的严刑折磨,黎近毁了他的仙骨,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而今他只能像臭虫一样匍匐在地上,和当初的黎近一般无二。

将近五百年的折辱,让我恨不得冲上去手撕了他。

元清忽然裂开嘴笑了,疯疯癫癫地往黎近脸上吐了口口水:

“你想见她?她可未必想见你。”

“你一个卑贱低劣的蛇妖,她凭什么要见你?忘了她当初说的了么,只是看你一眼就恶心。”

八百年前,黎近为我挡下雷劫,修为尽废,灵骨尽断,堕落成魔。

他如同蝼蚁一样,匍匐在泥泞中问我: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许窈窕,你想要的我分明都能给你,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而我只说了一句:

“因为你让我感到恶心。”

雷劫都没能让他眼中的光芒破灭,却因为我一句话,眼底黯然无光。

元清一句话戳中了黎近的雷点,他手起刀落。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砍了元清的一只耳朵。

“好一对儿恩爱无比的神仙眷侣。”

黎近黑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元清疼得满头大汗,却是紧咬着牙关,硬是没叫出来一声。

剑尖贴着元清的下颌,落在他的喉咙上,一点点下移:

“她既然这么爱你,为何你现在落在我手上,狼狈得像只狗,也不见她出来救你?”

不是的,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元清紧盯着黎近,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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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方繁星

简介:世间呢喃,如繁星一样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