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签了吧，字都泛黄了，像你当年送我的那束满天星，干巴巴的，一点生气都没有。”我把那份被咖啡渍染黄的协议推到老周面前，没看他，盯着阳台上那盆枯姜旁的茉莉花，叶子也蔫了，像是被抽干了水分。
1.老周没说话，拿起协议，看了又看，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他手指摩挲着纸张边缘，粗糙的指腹蹭得我心烦。他那双手，以前可是能把面揉得又筋道又光滑，现在，只会算计着柴米油盐，还有，多出来的那几张嘴。
说好做三个人的饭，结果每天八个人吃，这日子，没法过了。
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那是老周第一次给我发短信，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心跳得厉害，像小鹿乱撞。现在呢？心跳是加速了，不过是因为血压升高，是被气的。
那天是周三…不，应该是周四，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楼下的桂花开了，香气扑鼻，我特意绕远路去买了他最爱吃的桂花糕。结果呢？他正和几个工友在家里喝酒，桌上摆满了花生米和咸菜，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我不是嫌弃他们，只是觉得，他变了。以前的他，会把最好的都留给我，现在，他眼里只有那些工友，还有，那点可怜的工钱。
2.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他开始接那个工程开始，一切就变了。他说好只做三个人的饭，省钱，结果呢？每天都有七八个人来蹭饭，说是工友，其实就是来占便宜的。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菜，回来洗洗涮涮，忙活一上午，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他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醒了就等着吃饭，吃完拍拍屁股就走，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不是保姆，我是他老婆。老式挂钟“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午饭时间到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心里一阵委屈。以前，这个时间，厨房里早就飘满了饭菜的香味，老周会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忙活。现在呢？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眼里只有那些工友。
我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发高烧，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看到我躺在床上，只是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没做饭？工友们都饿了。”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不应该嫁给他？是不是我不应该为了他放弃我的工作？是不是我不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
可是，我爱他啊。我爱他的憨厚老实，爱他的勤劳能干，爱他的笑容。可是，他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他变得自私，变得冷漠，变得眼里只有钱。婴儿奶香混着消毒水味，那是隔壁新生的宝宝。我突然想起，我们也曾经想要一个孩子，可是，因为经济原因，我们放弃了。现在想想，也许，没有孩子，也是一种幸运。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那盆枯姜旁的茉莉花，心里一阵难过。这盆茉莉花，是我结婚的时候，老周送给我的。他说，茉莉花象征着纯洁的爱情，希望我们的爱情永远像茉莉花一样美丽。
可是，现在呢？茉莉花枯萎了，我们的爱情也枯萎了。
4.我开始偷偷地找工作，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我不想再做免费的保姆，我不想再看到老周那张麻木的脸。
我记得面试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我穿着很久没穿的连衣裙，化了淡淡的妆，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岁。
面试官问我：“你为什么想要来我们公司工作？”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想找回自己，我想重新开始。”
我想证明，我不是只能做家庭主妇，我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擦肩时警见对方毛衣起球，我想起了老周的那件毛衣，也是起了很多球，我曾经想给他织一件新的，可是，他总是说：“不用了，这件还能穿。”
也许，他不是不在乎我，只是，他更在乎钱。
5.我把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看着老周，平静地说：“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说：“你为什么要离婚？我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我笑了，笑得很苦涩。我说：“挺好的？你觉得挺好的？你每天晚上都睡在工地上，连家都不回，你觉得挺好的？”
他沉默了，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离婚那天，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我提着行李箱，离开了那个住了十年的家。回头看了一眼，老周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夕阳像煎过头的溏心蛋，挂在天边，红得刺眼。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机场。”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个故事的主旨是，在婚姻中，如果一方的付出得不到回应，如果爱情被现实磨灭，那么，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婚姻需要双方共同经营，如果一方只顾着自己的利益，那么，这段婚姻注定会走向破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