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为了见初恋，把亲生女儿锁在了办公室。

女儿抑郁症发作，破开窗户，纵身跳下教学楼时，她在给初恋的女儿姜棠颁奖。

女儿脑死亡，她不曾来看过一眼。

却在女儿被霸凌的视频流出后，第一时间出现在病房想要拔下女儿的呼吸机。

“棠棠怎么可能霸凌你！都是你的错！只要你死了，棠棠就是无罪的！”

1

开会时我一直心神不宁，眼皮狂跳。

我伸手按在胸口却还是无法阻止。

察觉到不对，我迅速散会，返回办公室拿起了桌上静音的手机。

上面赫然有着两条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

是女儿的。

我心下一沉，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手指颤抖的点开那条一分钟以前发的短信。

“对不起，爸爸，我坚持不住了。”

我的脑子瞬间炸开，眼前一片眩晕。

强忍下不安，我迅速地离开公司赶往学校。

女儿是中度抑郁症患者。

为了照顾她的生活，我已经把手上的工作全部放下，一心一意地照看她。

可今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我不得不出席。

我把女儿交给妻子何一宛照料。

她是女儿学校的校长，能够照拂到女儿。

开会前，我珍重地嘱咐妻子。

“女儿现在情绪随时都会被影响，你多留意她。”

“我开会很快就能结束，结束后我就会赶过去接女儿。”

当时她心不在焉地点头附和，电话迅速被她挂断，我珍重地发微信叮嘱。

她不耐烦地回应：“知道了，你烦不烦啊？！”

我坐在车内懊恼地锤向自己的头。

如果女儿出事，我该怎么办？

我拨打老婆的电话想要询问女儿现在是否安好。

一阵手机铃声过后，电话被挂断。

我不死心，再次拨打过去。

依旧被挂断。

我的心沉了下来。

直到到达女儿学校门口，电话都没有被接通。

女儿学校门前停着几辆警车，还有警察在门外看守。

我颤颤巍巍地下车，双腿几乎要瘫软地跪在地上。

我听见周围人都在嘀咕。

“我家孩子就是这个学校的，听说就在刚才呀，有学生跳楼！”

“啧，现在的学生真是吃不了一点苦，一有点什么事就要跳楼。”

“哎，话不能这么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状态走到警察拦着的学校门前。

我只知道，警察拦住我时，我几度说不出话。

拦得急了，我才拼尽全力喊了出来。

“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我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见不到女儿前，我心里难安。

我敏感地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警察放下了拦着我的手，为我放行。

2

心灵感应般，我越过了正在举行颁奖典礼的德馨楼。

径直走到了德馨楼后面的教学楼。

那里，是女儿班级的所在地。

警察已经把周围拦了起来。

我看着满地的鲜血，双腿瘫软地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即近晕厥。

周围的学生窸窸窣窣地说着。

“听说是高三班的沈瑶。”

“我同学刚好尿遁典礼，出来就看到她跳下来，中午饭都吐出来了。”

“她人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啊？”

听到这儿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我狼狈地爬向禁戒线旁，任由昂贵的西装摩擦在地上。

一把抓住了警察的手：“我女儿呢？！”

“我的女儿！”

我的声音沙哑，眼眶微红，头发杂乱地贴在脸上盖住了脸，狼狈极了。

警察下意识地扶住我的手。

“这位先生，你别急，坠楼的同学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

我松了口气，抓住了警察的手。

瑶瑶还没死。

我再也不敢耽搁往校门冲去。

却在德馨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我的妻子何一宛

发生了坠楼事件，校园里的学生基本都在教室，留在外面的少之又少。

可何一宛却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红色长裙，面带微笑。

3

我停下了脚步，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才看清和她在和一个女生合影。

女生手里拿着奖杯。

那是妻子初恋的女儿姜棠，我认得她。

她和妻子笑作一团，仿佛她们二人才是母女。

看着她们和谐的一幕，我心头怒火上涌。

我们的女儿现在生死未卜，她丝毫不关心。

紧接着，我的眼睛看到她们身后的那副画。

我异常熟悉，那是我看着女儿沈瑶一点点画完的。

画完成那天，女儿脸上带笑。

“爸爸，好看吗？”

“你觉得，我拿这副画参赛，能获奖吗？”

我耐心和她交流。

她却有些自暴自弃地摇头。

女儿的画颜色鲜艳，充满生机，

不像是一个抑郁症患者画出来的模样。

但我知道，她向来阳光，她只是病了而已。

可现在，女儿的画出现在这里，可署名上却写着别人的名字！

我怒火攻心，伸手指向妻子身后的画，质问她。

姜棠看到我后有些心虚，害怕地躲在何一宛身后。

我气得点了点头。

好，女儿的画我暂且不计较。

把话转向妻子。

“为什么没看好女儿？！你不是答应好的吗！？”

我有些心累，失望地看着她。

“我不过才离开短短两个小时，女儿便跳楼。”

“而你！”我伸手指向何一宛的眉间：“她的妈妈，现在还有心情合照！”

听到我的话，何一宛脸色并不好。

她皱着眉说道：“是！我是说了看着她。”

“可她跳楼我有什么办法？”

她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更何况，问题在于你，她有病不还是因为你没照顾好！”

4

何一宛说得理直气壮。

我气急捶胸，失望地看着她。

女儿现在在医院生死不明，我没时间跟她争吵。

我撂下最后一句话。

“女儿现在在医院抢救，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女儿被推出手术室时，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惨白。

身子平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让人心疼。

“根据病人脑部CT来看，目前已经出现脑疝。”

“初步认定病人脑死亡。”

医生的话如同判了死刑般在我耳边不断循环。

怎么会，怎么会。

我双手抱头无力的蹲下，

明明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

我眼角湿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如果不是医生已经提前告知，我甚至不敢相信，这个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儿！

我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么躺在了病床上。

我双眼通红，甚至不敢去看她被插满各种管子的身体。

她是我从小呵护，不忍心让她受一点伤害的女儿啊。

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她该有多疼啊！

我双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试图暖热。

纤细的手腕在此刻显得更加羸弱。

我在心里一遍遍祷告。

希望女儿迎来转机。

之后，我推下所有工作，在医院不分昼夜地照顾她。

看着女儿的身体一天天消瘦，如同有刀割在我的心上般抽痛，却又束手无策。

在女儿躺在医院的第三天。

一条视频被爆了出来，并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至热搜榜。

我颤巍地走向护士站想要问女儿是否还有救，却意外听到了八卦。

“一中这么有名的高校都有霸凌事件。”

“有网友人肉出来了霸凌者，是一中教导主任的女儿，叫姜棠！”

“被欺负的那个女孩真惨，现在都还躺在医院不省人事。”

“听说还是在我们医院的！”

“是吗？”

“唉现在的小女孩啊，都是看着单纯。”

我听着她们的话，僵在原地。

5

勉强扯出一抹笑问道：“你们…说的霸凌，学校什么的，是什么事啊？”

“你还不知道吗？”

“这么大的事，都上热搜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霸凌视频，气得攥紧拳头。

视频里的女生被几个女生团团围着，恶臭的脏水从女生头上淋下。

尖叫声，嘲笑声，谩骂声此起彼伏。

可视频里的两个主人公我都认得。

被霸凌者和霸凌者。

一个是我的女儿，另一个，是姜棠。

视频播放完，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目眦欲裂。

看着视频中笑得花枝乱颤的姜棠，再也忍不住怒火。

一拳砸在了墙上发出了闷响。

手上的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用力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

我会让她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6

女儿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天，老婆都没来看过一眼。

我照顾女儿，分身不暇。

却没想到她找了过来。

我拿着热水瓶推开女儿病房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她。

霎时间，我对她的怨气消散了几分。

刚想开口，就被她的动作惊住。

她居然伸手朝女儿的呼吸机伸去！

猩红的美甲扯过呼吸机管子想要拔掉。

“只要你死了，棠棠就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