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探索自我成长史——《可怜的东西》

今天聊聊爱尔兰 / 英国 / 美国 / 匈牙利电影《可怜的东西》。

片名Poor Things (2023)，别名小可怜。

本片改编自苏格兰作家阿拉斯代尔·格雷（Alasdair Gray）1992年创作的同名小说，以深邃的科幻色彩加奇幻的童话氛围，呈现了一个弗兰肯斯坦式怪物的奇异之旅。

艾玛·斯通扮演的贝拉·巴克斯特，她是由疯狂的科学家教授戈德温所创造的极端产物，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常规生命形态的颠覆和挑战。

贝拉在怀孕时去世，未出世的婴儿大脑被移植进了贝拉的头颅之中，这让贝拉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奇异的载体，继承了那个婴儿大脑。因此，贝拉成为了一个既是孩子又是母亲的存在。她的心智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尚未掌握语言的艺术，却又被安置在一个成年女性的身躯之内。

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在2018年的《宠儿》（The Favorite）中将艾玛·斯通推向新高，这次两人再度联手。

艾玛·斯通不仅成功超越自我，更将她那已属上乘的喜剧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在这部电影中，她深入挖掘了她在肢体表演方面的天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韵味，述说着贝拉角色的持续启蒙。

影片是一场融合了弗兰肯斯坦和皮格马利翁效应的疯狂科学实验，而贝拉·巴克斯特则是这场实验中最耀眼的成果。贝拉是疯狂科学家创造的，她的创造者正是那位脸上伤痕累累、身体略显笨拙的戈德温·巴克斯特教授。尽管贝拉在称呼他时只是简单地称他为“上帝”，但观众却能从中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超越血缘的深厚情感纽带。贝拉的思想与身体仿佛是一面敏感的镜子，对周围更广阔的世界作出敏锐的反应，并迅速转化为自我成长的动力。

影片中很多设计的灵感都来自性征。

例如妓院外的窗户，角色的服饰。

戈德温博士的豪宅设计充满冷酷感，浸透着反乌托邦的阴郁氛围，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冷漠。

兰西莫斯以其独特的极简主义风格和奇特对话的叙事手法来塑造贝拉，她的对话既无感情又显荒谬。

贝拉与其他角色的奇怪互动，更是为电影增添了一抹荒诞而讽刺的色彩，加强了电影的黑色幽默元素，让人在感受到荒诞与无常。

剥离层层叠加的生物特征妆容，越过华丽鱼缸中的高迪式布景，淡化那幕幕关于内脏、血腥和肉体快感的滑稽戏码，本片其实是一曲深沉而经典的维多利亚时代成长之歌。

贝拉的身体或许是成人的模样，但她的灵魂发育却仍像稚子，需要从零开始学习行走、言语和社交的种种规则。贝拉的思想在悄然生长，如同一个从蹒跚学步的幼儿逐渐步入青春期的自我发现之旅。她的步伐虽似婴儿般不稳，却带着坚定的力量，驱使着这个家庭单位不得不随之成长。

随着贝拉的世界和思想不断扩张，她的占有欲强烈的情人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而成长的脚步无法阻挡，贝拉将继续在她的道路上探索前行。

贝拉是幸与不幸的。

贝拉经历了从弗兰肯斯坦实验中的婴儿思想，到逐渐蜕变为一个充满好奇、渴望性与冒险的女孩的奇妙转变。最终，她成长为一个精神焕发、独立自主的女性。

贝拉挣脱了“礼貌”社会那无形的枷锁，她不再受限于传统的束缚，而是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欲望、掌握自己的身体，并塑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独特的身份。

她拒绝成为任何男人的附庸，她坚信自己的价值并非由男性来定义。

戈德温以其身体怪诞、伤疤与畸形交织的形象令人过目难忘，他身上的每一处不完美，都是其科学家父亲非人实验留下的烙印。

贝拉对美没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从未用恐惧或怜悯的眼光去审视戈德温。结尾贝拉与戈德温共同经历的凄美时刻，更是令人动容。她以包容和理解的态度，接纳了戈德温的不完美，也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接纳。

这部电影仿佛将观众带到1880年代欧洲，跨越了伦敦的雾霭、里斯本的浪漫与巴黎的浮华，每一个场景的转换都以一种独特而奇妙的风格呈现，让人联想到特里·吉列姆的作品。

蒸汽朋克的元素偶尔点缀在画面之中，背景设定故意采用虚假和戏剧性的手法，使得整个故事仿佛发生在一个介于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奇异世界。

服装的设计更是别出心裁，将维多利亚时代的华丽与浮肿与1960年代的“mod时尚”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视觉风格。

色彩在本片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以其鲜明的表现力，巧妙地象征着主角贝拉的成长轨迹。

影片伊始，黑白灰的色调奠定了基调，一如贝拉初生的世界，尚未被色彩填满。这个设定符合科学事实，婴儿在约四个月大时才开始感知色彩，更深刻地反映了贝拉大脑发育过程。同时黑白画面也与贝拉身处戈德温宵禁之下的情境相呼应，象征着她缺乏自由。

随着剧情的推进，色彩开始缓缓涌入贝拉的世界。从里斯本游轮上那充满活力的色彩，到戏剧性天空的多变色调，再到冬季巴黎的淡雅素净，每一处都透露出贝拉对世界认知的逐渐深化。

这些色彩的变化，展现了贝拉眼中的世界从单调到多彩的转变，表明她内心世界的丰富与成长。

最终，在伦敦的最后场景中，色彩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逼真与饱满。这既是对贝拉成长到一定程度的象征，也是对她即将步入成熟世界的预示。

一个女人，如同一只自由翱翔的凤凰，可以无拘无束地决定在自己心之所向的时刻，去做那心之所愿之事。她不受任何传统道德或伦理的桎梏，那些曾经如枷锁般束缚女性角色的过滤器，在她面前都化为了无形。她拥有着一颗独立思考的头脑，更有着一份勇敢行动的决心，踏上一段充满疯狂与美妙的旅程。

在这段旅程中，她如同一位无畏的探险家，带领我们穿越未知的领域，探索着那些隐藏在生活深处的奥秘。你永远无法凭直觉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正是这段旅程的魅力所在。

贝拉表明，生活不是预设好的剧本，而是充满了变数与惊喜的舞台，只要敢于冲破束缚，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就能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

自由翱翔演绎成长之歌。

科幻奇幻混合探索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