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烂导演,没有烂演员

猴姆小馆 2025-02-15 09:00:46

之前有个读者问我,到底一个烂片,是导演决定的,还是演员或者编剧决定的?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因为烂片太多了,有时候真是观众想堵门骂一个人,这个责任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但以我的经验来说,烂片还是要归到烂导演上。

因为导演是幕前跟幕后的纽带,很多人搞不清幕后的监制是谁,制片人是谁,什么电影公司搞的发行,但每部片子的导演是谁,大部分观众都能有个直观感受。甚至某些大导演,本身已经有明星效应,幕前的演员大家未必叫的出名字,却晓得这是「张艺谋的片子」。

有多大的权力,就该有多大的责任,一般来说大家都会把一部电影的功劳归结到导演身上,很少有人说是因为「xxx演的太好了所以这个电影被拯救了,成为一部绝世经典」。因为xxx演的好,往往只能让烂片变得能看下去。周星驰再厉害能拯救《算死草》跟《行运一条龙》吗?

观众对于导演对于片子的迷信决定程度,在潜意识里是根深蒂固的,甚至已经到了「哪怕我知道他在做导演,却没有导演的头衔」,也要在电影成功以后,把这部片幕后的最大功臣,硬给抬到导演的位置上去。最典型的就是《倩女幽魂》、《新龙门客栈》,明明无论是电影里,还是海报上,都明晃晃的写着「程小东导演」、「李惠民导演」,但嘴里提到的时候,却都说是「徐克导演的片子」。

无它,就因为徐克身为监制,干预导演的拍摄工作,出力最大,所以就算他不是导演,在观众心里,也已经是导演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导演享受了电影艺术成就果实里最甜的那一块儿,那一但果实不好吃,也不能吃了就吐,说是「编剧的问题」、「演员演的不好」、「投资人逼事儿多」。哪怕这些都是真的,但一部片子成功以后,大家记得的还是导演头功,哪怕是小鲜肉的粉丝再怎么不要脸,也都会直接撕逼合作演员,对导演的态度都是感谢为主(只要让自己哥哥出彩或者电影得奖了)。怎么承担责任的时候就没你了?

难处谁都有,宁浩拍的《红毯先生》就试图把导演身不由己的痛苦加以讽刺、解构,找了几个一看就像骗子的演投资人,横叉竖挡的搅和电影拍摄。然而观众并不能跟宁浩共情,因为这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早就该协调好的事儿。当导演不是专门追求艺术就可以的,电影不是独立完成的一门艺术,讲求协调跟合作,这也是一部伟大的电影为什么伟大的原因之一,难度并不止在戏内,更在戏外。

至于烂演员,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没有真正的烂演员。包括小鲜肉们也不是烂演员,理论上,每个人都能演好起码一部戏。

因为只要你是个人,你就有一个真实的生态位,让人看着可信。戏路宽的演员,是通过揣摩及个人魅力,去延伸到不属于自己的生态位,并让观众相信他真的站在那里。但其实人活着就是有生态位的,现在的小鲜肉们,戏之所以烂,恰恰是因为他们站在不属于自己的生态位上。

比如你找一个看起来很娘很乖的男团出来演个地下党员,他的气质根本撑不起来,眼神里透露出的愚蠢,也像是不可能认识党章的文化程度。

可是如果你让他演一个色厉而内荏,每天靠忽悠富婆为生的小白脸,也许一下子就对味儿了,那种谄媚甚至不需要导演说戏,自己就能调动起来肌肉记忆。现在之所以这些人演不好戏,是因为人设跟气质太不符了,且人设必须得是正能量积极向上,能够欺骗女性消费的类型,因此他们演不好。你可以说他们戏路窄,却不能说是绝对的烂演员,毕竟人都能扮演自己的舒适区角色,无非是宽窄的问题罢了。就连一直被诟病的杨天宝,也拥有「美艳女尸」生态位。

另一个完全相反的例子就是周星驰找的几个大妈演《西游降魔篇》,那几个大妈连普通话都说不好,而且毫无颜值、镜头感可言,但恰恰是因为她们的怯,才符合电影里需要的愚蠢人设,被周星驰拿来解构,嘲讽空虚公子连抬轿子的人都找不到。那不是因为她们演戏比专业演员还好,是因为周星驰找到了适合她们表演的东西罢了。

当然,选择演员有时候也不是导演能决定的,但还是那句话,导演是幕前幕后的纽带,也是电影成就在艺术上的最终受益人,所以怪他是正确的,毕竟成品是导演名义上的儿子,就像张国荣没资格说霸王别姬是自己儿子,徐枫说则有些揽功的意味,芦苇说则更显得像是凸现了刻薄文人的贪婪,但陈凯歌肯定敢这么说,虽然有谣言说霸王别姬应该是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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