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十七
简介
清醒美人vs腹黑督主,先婚后爱,伪叔嫂文学,古言小甜饼。
文案
江家失势,江二小姐那变成权倾朝野大太监的前未婚夫突然上门,要强娶她。外边盛传谢督主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江明薇并不害怕,因为在成婚后不久,两人就约法三章,只要她乖巧听话,安分守己,看在旧日情分上,他决不会为难她。可奇怪的是,每每她提及旧事,他总神色古怪。初时她只当他变成太监后性情大变。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他身上绝不该有的东西。江明薇:救命,我现在装死来得及吗?-孪生兄长惨死后,谢止顶替了他的身份。假扮宦官,培养势力。恰逢有人要强占兄长的前未婚妻,他干脆重提当年婚约。起初,他只说庇护一二。再后来,他觉得可能要对不起大哥了。*小剧场:某次家宴,江明薇微醺,不小心靠在他身上。温香软玉在怀,谢督主身体紧绷,脑海中不着边际地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是指腹为婚,那么哥哥可以,弟弟为什么不可以?
精彩节选
四月十九,谢廷安起得很早。
府中下人各自忙碌,他优哉游哉甚是清闲。
直到临出发去江家迎亲,谢廷安才换上喜服。
刚走出房门,在外面等候的小太监王忠就眼睛一亮,忙不迭上前恭维:“督主换上这一身衣裳,那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满条街也找不出比督主更……”
谢廷安抬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王忠立刻噤声。
“公子,该动身了,再迟怕耽误吉时。”管家纪叔出声催促。
这么多年,他依然习惯沿用旧时称呼。
“嗯。”谢廷安双眉一轩,“出发。”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赶往江家,道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太监娶妻,毕竟是件新鲜事。何况还办得这般隆重。
谢廷安骑在马上,神情淡淡。不用猜就知道那群闲人在议论什么。
一行人到江家之后,又是一通忙碌。
江家的几个主子半哭不笑,神色难看极了。
等迎亲队伍往回赶时,谢廷安脑海中时不时地闪过一个念头:迎亲可真麻烦。
还好快结束了。
这思绪刚起,忽见阳光下寒芒闪动,一支弩箭呼啸着破空而出,径直射向他:“阉狗,拿命来!”
谢廷安身子一侧,险险避开,面色骤然变冷。
与此同时,有几声清啸从四方响起,汇在一处。
紧接着,东西南北各有数道身影手持利刃,纵跃而起,分别向谢廷安以及其身下的马刺去。
这变故来得突然。
原本整齐的迎亲队伍顿时一阵骚乱。
“不好啦!”
“杀人啦!”
“保护督主!”
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
谢廷安吩咐一句:“留活口。”
近些年他不止一次遭遇行刺。不过敢在他成婚当天行刺的,还真是胆大至极。
停顿一下,谢廷安又补充:“保护新娘。她若有半点闪失,你们也不必再活着了。”
“是!”
今日迎亲的队伍几乎全由他手下的番子们组成。这群出自锦衣卫的好手,各个反应迅捷,身手了得。
一声令下,众人拔刀出鞘,迎战对敌。
一时之间,铿铿锵锵,兵刃交接声不绝。
位于迎亲队伍中间的花轿被轿夫们暂时放在地上。
江明薇听到外面阵阵声响,初时还只当是江明智或是温三郎主使,疑心这两人想破坏婚礼。然而数息之后,她就意识到不对。
那两人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这是一场针对谢廷安的刺杀。
看热闹的人群四下奔走逃命,新娘子在花轿里心跳如鼓,坐立不安。
这种时候,她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江明薇定一定神,掀开盖头,复又悄悄掀起轿帘的一角往外张望。
街头厮杀的场景格外刺目。
她亲眼看到,在花轿前方不远处,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一条断肢坠落在地。
霎时间鲜血四溅。
江明薇瞬间脸色雪白,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她想也不想,直接放下轿帘,心脏犹自砰砰直跳。
她双目微阖,缓缓平复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江明薇知道谢廷安手下能人多,但她永远不会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此时花轿中除去她再无旁人,江明薇干脆取下盖头,伸手在发间摸索。在满头首饰中,拔下一根发簪,攥在手里,同时默默祈祷,希望可以平安无虞。
激战还在继续,围观的百姓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约莫过了半刻钟,胜负逐渐分明。
被反剪双手、跪倒在地的刺客身上鲜血直流,口中骂个不停:“阉狗,奸贼!苍天无眼,让阉人当道!”
谢廷安冷眸微眯:“太吵了。”
下属会意,立时上前“啪啪”两下,卸掉刺客的下巴,干脆利落。
其余刺客也被如法炮制,被迫失声。
瞥一眼身上穿着的喜服,谢廷安眼帘低垂,淡淡地道:“今日大喜,不宜杀人。先带回去审问,别让他们死了。”
“是!”
变故结束,众人重新整理队伍。
新郎这才骑马缓缓踱至花轿旁,吩咐轿夫:“无事了,起轿吧。”
隔着一道轿帘,谢廷安清冽的语声传入江明薇的耳中。她悄然一口气,原本悬着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放下。
略一思忖,她将发簪塞入袖袋,重新盖上盖头。
“起轿——”
花轿外,喜庆的鼓乐声再度响起,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继续前行,一路直到清和巷。
今日的清和巷鞭炮齐鸣,鼓乐阵阵。
早就等候多时的管家纪叔见迎亲队伍归来,匆忙张罗接下来的事宜。
时下成亲,规矩极多。
江明薇坐在花轿里,先时因为行刺一事而生出的恐惧后怕已渐渐被紧张所取代。
好在有喜娘搀扶,倒也不至于出差错。
下轿,跨马鞍,跨火盆。
一步一步,直至花厅。
谢家长辈均已不在人世,拜天地这一节甚是简单。
三拜之后,新娘子便被搀扶进新房。
而身为新郎的谢廷安,还在招待宾客。
如今他权倾朝野,大喜之日,不少王公贵族、朝中大臣都亲自道贺。
少不得要适当给些面子。
不过真够无聊的。
觥筹交错中,有下属挤到他身侧,在耳边低语几句。
谢廷安唇角轻勾,面露讶然之色:“是么?我去看看。”
于是他极其自然地撇下贺喜的宾客,转而去了诏狱的暗室。
暗室光线极差,白天黑夜都点着两盏油灯。
人刚一靠近,就有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谢廷安见得多了,面色丝毫不改。
看见谢督主,立时有番子搬来椅子,请他坐下,口中请罪:“大喜的日子劳烦督主到此,真是不该。”
“无妨。”谢廷安扫一眼刑架。
刑架上的人浑身伤痕,奄奄一息,几乎已看不出原本面目。只能根据其身上满是血污的衣衫,勉强能辨认出是之前当街行刺的刺客。
受伤的刺客脑袋低垂,双目紧闭,显然还处于昏迷中。
旁边牢房中,时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谢廷安恍若未闻,只询问行刑的番子:“招了?”
“回督主,招了。看着骨头硬,连三种刑具都没撑过。”番子手上还握着行刑用的鞭子,鞭子尾端呈暗红色,一滴血坠在那里,将落未落。
“他们自称受过先太子,啊呸,受过那庶人的恩惠,要为他报仇。”说话间,有番子用冷水泼醒刺客。
“为先太子报仇?”谢廷安哂笑,眸中尽是冷意,“先太子逼宫谋逆,失败自刎,还要为他报仇?”
怎么不敢冲着皇帝去?
但这话自是说不得。
经冷水一泼,刺客清醒过来,费力睁开眼睛,认出面前容貌俊美的宦官,怒火高涨,再次开骂:“阉狗……”
才骂得两个字,蘸过盐水的鞭子便重重落在他身上。
刺客“啊”的一声,盖过远处牢房传来的惨叫声。
谢督主面沉如水,不辨喜怒,番子心中惴惴,忙赔笑解释:“方才要审讯,所以把他下巴重新装上了。”
“嗯。”谢廷安并未计较这等小事,只吩咐道,“既自称是先太子余党,那就不能按寻常刺客来处理。再审两天,看能不能多撬出一点东西。”
番子立刻精神抖擞:“是!”
诏狱的气味不太好闻,谢廷安没有久待。
离开此地后,眼角的余光瞥见靴子上有一点血渍,谢廷安眉心几不可察地一皱。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