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的冯哲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左顾右盼，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看到母亲在一旁收拾屋子，他不停地在客厅和卧室的两个椅子间来回走动，走几趟后会坐一会儿，嘴里不时发出“噗噗、噗噗”声。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别人就都能知道他有问题。”母亲周红看着儿子，眼里充满了哀伤。

周红今年35岁，住在广东省梅州市一个偏远山村里，在朋友的介绍下和丈夫相识相爱，于2010年结为夫妻。婚后周红留在家一边务农一边照顾老人，丈夫在外面打工赚钱。2012年，在一家人的期盼下，周红生下了一个儿子，夫妻俩给这个孩子取名冯哲。

“哲字就是想他能有学问，多读书考上大学。”周红说，一家人对孩子抱着很大的希望。冯哲很聪颖，说话比同龄孩子早，在人家还在学叫爸爸妈妈的时候，他已经懂简单的加减法。但周红没有想到的是，意外骤然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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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周红而言，2018年年底是她这一生难以忘记的噩梦。

那天发现儿子的额头滚烫，并且还有呕吐和腹泻的症状，她以为这是小孩正常的感冒，就带着他到村里的小诊所开了几服药。回家吃过药后，冯哲的烧渐渐退了下去。

然而没过一周，冯哲又一次发烧了。这次周红焦急地抱着孩子去了市里一家医院就诊，可检查得出的结果，依然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冯哲服下感冒药和退烧药后，高烧一直没有退下去，病情甚至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出现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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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和丈夫吓得连夜带着儿子，来到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求助。经过一番详细检查，冯哲被诊断为感染引发的脑炎，病情危急甚至有生病危险。周红慌了神，咬着牙和丈夫一起站在急救室外等待。

冯哲被救了回来，可脑损伤已经形成，医生委婉地暗示，孩子在未来会面临更多的问题。“怎么会这样？孩子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呀！”周丽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彭福华教授介绍，脑炎是神经系统常见的急危重症之一，可分为感染或者自身免疫等原因导致，冯哲的病情是典型由病毒感染引起的。“脑炎并不少见，每年全世界就至少有50万儿童和成人罹患脑炎，平均每分钟发病一例。”彭福华说。

据悉，脑炎症状各异，可以是流感样症状或头痛、疲劳，也可以是行为异常、言语不能、不能控制运动或癫痫发作。“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出现发热，但很多人会误以为是普通流感，因而在家自行服药退热或止疼，最终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彭福华指出，如果出现头痛发热时伴随意识障碍，例如说胡话、语无伦次、意识模糊甚至昏迷等，或是出现脖子发僵、部分或全身抽搐的情况，都需立即就医排查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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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是救回来了，但不幸的是，冯哲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回家后，冯哲丧失了说话和动手的能力，虽然会走路，但是智力退回到了跟一岁儿童一样。每天起床，周红第一件事情就是帮儿子穿好衣服，戴好尿布。冯哲不会漱口，周红只能帮他刷完牙后，再小心地用牙刷沾上清水再反复刷，将他口中的泡沫清理干净。

由于儿子智力下降，无法交流，吃饭也只会简单的吞咽，不会咀嚼，周红必须将饭菜弄成糊状，分成很小的量来喂他。冯哲坐不住，有时还会闹脾气，周红得时时刻刻盯着他。

“最难受的是，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周红说，前段时间，冯哲身体出现了癫痫症状，发病的时候，他会毫无预兆地满地打滚、抽搐。这时候，周红很担心儿子躺在地上会着凉，可又拉他不起来，只能用被子裹着他，等他安静下来。

长期的劳累，让本还年轻的周红出现了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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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福华教授指出，早期识别、明确病因、规范治疗是提高治疗脑炎患者效果的关键，脑炎致死率和致残率很高，一旦拖延或者医疗条件不发达，80%-90%的患者都会留下后遗症，幸存者可能会遗留脑损伤，导致癫痫、疲劳、认知功能下降、或者人格障碍等。

“预防脑炎发生可以通过接种疫苗，包括流感疫苗、腮腺炎疫苗、麻疹疫苗等；均衡饮食，纠正不合理的饮食结构，例如红肉、碳水化合物要少吃；加强身体锻炼，增强体质。作息要有节律，长期熬夜身体处于过度劳累状态，也是脑炎的诱发因素。”彭福华教授提醒。

“不如放弃吧。”在周红身心俱疲的时候，有人劝说她将儿子送到福利院，但周红说自己虽然屡次绝望，但从来没有放弃：“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当他学会一个新词，会开口叫妈妈时，又好像都能挺过去了。”

通讯员｜周晋安 甄晓洲

作者｜王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