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育问题,一直是个严重的问题。长期以来,我们都注重中小学教育,认为那是打基础,根基打不好,是建不成高楼的。这不错。但问题是,你只打好了基础,没有继续好好修建,那也建不成高楼,或者只能建一座烂尾楼。
我们有的是优秀的少年天才,但为何大学毕业后,那些曾经的少年天才大都变成了庸才?毫无疑问,就是大学教育的问题。
别不服,看看我们多年来的大学教育都是什么品性。不太久以前,我们有个说法,高考就是个敲门砖,一旦过去这一关,到大学就轻松了。所以,我们在中学,尤其是在高中寒窗苦读,破了命地学习,一旦考上大学,就放飞了。特别是那些普通大学,很多人都是去那儿混文凭,大学生认真读书的不多,不是谈恋爱就是打游戏,考试时混个及格就行了。
近些年来,这种情况有所改观,原因是就业难度大了,你不好好读书,学点本事,毕业就是失业。
但最近些年来,情况又坏了些。原因是就业难度更大了,大家开始卷。凭学历已经不行了,还得拼学位,似乎拿了硕士、博士,才好找工作。于是大学里就开始分化,学习好的努力考研;学习差的,没有希望的干脆躺平,继续混,继续谈恋爱、打游戏,反正好好读书也没啥用,毕业了指不定还得送外卖,跑出租,或者“卖猪肉”(到菜市场租个摊位卖肉虽有利润但也并不好操作)。
总之,我们的很多大学的教育已经偏离了大学教育的宗旨,忘记了这是个做学问的地方。于是一些有志之士开始思考,改变大学教育现状。数年来,各种新玩法纷纷出台,比如被大家热炒的“创意写作”。
这个非常搞笑,写作本来就是一种创作,没有创意还写什么?然而以葛红兵为代表的一拨写作干将,硬生生把写作搞成了一种“技术活”,并以一种极“正确”的姿态挺进高校:“在理论建设上,以人民性为中心的学科话语建构、以在地化为重点的学科个案、学科经验、学科建设,以国际化为方向尝试引介与交流,以数字化为方法推进数智教育教学研究等成为重点”……
本来写作是一种有艺术性的,很有趣味性的创造活动,但一被他们“创意”,就搞得“面目可憎”,不仅乏味透顶,而且严重偏离文学“常识”。著名学者、文学批评家堡子对之有严厉的批评。
堡子认为这是一种“反智”行为,“除了践踏写作河山外,他们最终只会达到一种目的:通过课题套钱。跟前几年的芯片公司一样,打着人民的名义骗取纳税人的税费”(语出“常识堡”《荒唐的写作“大跃进”——大学创意写作反智到了什么程度》)。
堡子的批判可谓一针见血,为了创收,这些人什么馊主意都能想出来。其实关于写作根本没有什么捷径可言,堡子精辟地指出,“写作就是一场思维活动”,写作培训只需明白一点即可:驱导读书,激活思维。学写作必须大量读书,不仅要读文学书,还要读大量的历史、哲学甚至是宗教方面的书籍。
这些都是学写作的常识,然而那些所谓的专家却视而不见,硬把写作当“课题”来研究,从而误导大学生,可笑之至!
专家们目的不纯、不负责任教大学生们写作还罢了,近来又出现教大学生谈恋爱的,其荒唐简直令人瞠目。
《中国人口报》最近刊发了一篇名为《高校要发挥婚恋教育主阵地作用》的文章(该文作者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杨华磊、李双双)。文中指出:
当代大学生作为未来生育的主力军,婚恋观念发生了明显变化,56.9%的同学表示目前并不想谈恋爱。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之所以不愿意谈恋爱,最主要的原因是不知道如何分配时间来平衡学习与恋爱的关系。这一结果表明,由于缺少系统、科学的婚恋教育,大学生对情感关系的认知较为模糊。
文章还说,高校不仅是大学生接受科学知识的场所,也是大学生谈恋爱的一个重要场所,所以高校要充分发挥婚恋教育的桥头堡和主阵地的作用,通过开设婚恋教育课程的方式,承担起对大学生进行婚恋教育的责任。
这样的专家教授真是太奇葩了。首先,大学是谈恋爱的重要场所吗?且不说父母花费那么多代价把你送到大学,是不是为了让你去谈恋爱的,我们的大学什么时候提倡大学生谈恋爱了?还扯什么高校就是“婚恋教育的桥头堡和主阵地”,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违反国家的教育政策嘛。大学里尽管不干涉学生谈恋爱,但肯定不鼓励你谈恋爱吧,因为大家都知道大学究竟是干什么的地方。
再者,大部分学生不想谈恋爱,最主要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不知道如何分配时间来平衡学习与恋爱的关系?我们的大学生有这么弱智吗?如果把这个原因指向中学生,倒是有道理,中学生很可能不好平衡这个关系,因此中学是反对学生谈恋爱的。可大学生什么不明白?
他们之所以不想谈恋爱,恐怕还是因为压力大,担心未来的就业,大学生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不敢谈;正因为就业等问题,如今的年轻人才不敢言爱,不敢谈婚论嫁,这其实是大学生或者年轻人的理性使然。
因此,这些教授得出的结论就更扯:大学生缺少系统、科学的婚恋教育,大学生对情感关系的认知较为模糊,从而要“通过开设婚恋教育课程的方式,承担起对大学生进行婚恋教育的责任”。
是人都知道,对于“情感”“恋爱”“结婚”这些事,大家都是“无师自通”的,到了一定年龄,你自然就明白了。社会发展到今天,自由恋爱、自由结婚谁不知道,只要你不故意打压,谁都知道怎么谈,用你来开课进行教导吗?
这两位教授还提出,要让政府相关部门和高校“重视加大对婚恋教育师资的培养力度。通过培训、进修等方式提高教师专业水平和教学能力;设立专项基金,支持教师参加与婚恋教育相关的思政教育培训和研究活动。”
这个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就是想通过开“婚恋”课程,名正言顺设立专项基金,套钱的!
无怪乎广大网友讽刺他们,“专业的事干得很扯淡,扯淡的事干得很专业”!还有网友吐槽,教大学生谈恋爱,就是气死琼瑶!
言之有理。恋爱这事,说复杂也不复杂。不复杂是因为,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复杂是因为人跟人不一样,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感情指数、恋爱标准,或者爱情价值观都是不一样的,不可能来个整齐划一,跟做数学题一样,弄个“标准答案”。
所以,关于恋爱,就人的本能而言,不必要让老师来指导;就个体的复杂性而言,也不需要用课程来指导。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那些被父母或者外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往往走不到一起;那些看起来很不般配的男女往往能白头偕老。而自古以来就有不少“殉情”的恋人们,他们为什么自杀?就是不想听从别人的“指导”,我的爱情我做主,如果不能做主,哪怕去死!这样的悲剧还少吗?因此,最好的恋爱课程就是根本不予任何指导,让想恋爱的人自己去面对。
那么琼瑶是干什么来的?其实她是以一种文学的方式来试图对婚恋进行“指导”的,所以她被誉为“人生情感之教母”、“少女心跳之导师”。但琼瑶也不是真的指导,她也不敢指导,而是把这些恋爱故事写出来,让大家自己品,自己总结经验教训而已。
恋爱就像写作一样,没有什么标准和技巧,文无定法,爱也无定法。创意写作只能给大学生的写作带进沟里,恋爱教学也只能给大学生的恋爱戴上“枷锁”。而把恋爱和写作结合得最好的大概就是琼瑶了,如今专家们的这两种方案一出台,琼瑶不是被夺了饭碗吗?这不是气死琼瑶,而是把琼瑶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啊。
其实仔细分析不难明白,这两位教授所谓的恋爱教学,是针对人口问题的。因为文章就是发表在《中国人口报》上,文章也堂而皇之地提出了“当代大学生作为未来生育的主力军”的论断。不知道这个论调是高明还是弱智,反正他们还是看中了这个庞大的“生育群体”。但他们把未来人口的问题归结为大学生不想“恋爱”,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根本没有抓住主要矛盾所在。如今的年轻人难道真的不想结婚、恋爱、生子吗?这是人类起码的诉求,大家为什么会对这些不感兴趣?还不是就业的压力,生活的压力吗?如今有不少零零后表示不愿意结婚,不要后代,并自称是“最后的一代”,确实令人担忧,我们的种族的延续问题确实面临考验。
但,如果真的担心人口“下降”的压力,还是为大学生们的就业,为大学生们走出校门后的生活压力多考虑考虑。你不去思考这些,反而在恋爱问题上下功夫,实在是有点不要脸了。
更有甚者,有些专家教授开始琢磨怎样让女人生孩子的“妙招”了。
近日,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国务顾问叶尔兰·卡林来中国访问,分享哈萨克斯坦人口政策改革经验。中国人民大学-圣彼得堡国立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研究员王宪举教授,现场提了一个问题:
“我们国家现在是女同志不愿意结婚,不要小孩,家长也好,领导也好,你动员她,劝她,她不听。所以,我就奇怪,哈萨克斯坦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你们在政策上,措施上,优惠待遇等方面。甚至我听说(你们国家的)女大学生毕业以后就生孩子,一个一个地生。她们怎么能够这么相信你们的话,老老实实的、服服帖帖的就这么生孩子,早生、多生。”
此言论一出,立马引起舆论大哗,大家认为这位专家真是把脸都丢到国际上了!
可以看出,这位教授的骨子里还是封建伦理那一套,认为女人就是生育机器!在如今男女平等,提倡女权的时代,简直太反智了。
面对王教授的言论,这位哈萨克斯坦的高官也觉得荒诞,连忙给出解释,他说,哈萨克斯坦并没有强迫女性生育,而是尊重每个女性的选择。
他也谈到自己有六个孩子,但他明确表示,哈萨克斯坦政府从来没有强迫任何妇女去生孩子,所有的生育决定都是基于女性个人的意愿。
这位高官还谈到,为了鼓励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家庭生育,哈萨克斯坦政府还实施了一些实际的经济支持政策。
例如,哈萨克斯坦正在考虑设立一个教育基金,每个孩子在五岁时就可以由父母为其开设一个独立账户,政府每年为账户注入500美元,并且每年增加7%。等到孩子成年时,他们就可以拥有一笔积累的储蓄,足够支持他们结婚、买房或继续深造。
另,哈萨克斯坦总统也认为,女性是民族的孕育和教育者,判断一个社会是否文明、是否开化的重要标准,就在于其是否尊重和珍惜女性。
而对于女性,对于生育,我们的专家教授却是如此的低级认知!他们居然认为,生育率的下降,是因为如今的年轻人,特别是女性太“自私”,“不愿意承担家庭和繁衍后代的责任”等,简直是昧着良心说话。他们只管自己吃饱肚子,有房子住,有医疗保障,却对年轻人的困境毫不在意。他们不知道,或者装不知道,人口危机的根本原因是经济压力太大,生活成本太高,以及社会保障的严重不足。
动物都知道,当生存环境恶劣时,会控制生育,难道人还不如动物?亏得这些专家、教授还是生物“进化论”的维护者!
被誉清华大学百年校史四大哲人之一的梅贻琦先生曾言,大学教育之重,在于人格的教育。1931年12月,他赴任清华大学校长就职进行的演讲中,曾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然而近百年之后,我们的大学中的“大师”们却是这样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