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女孩,我用魔法打败魔法

文学故事家 2024-03-30 15:07:23

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我不想回去。

我问:“那怎么办?”

她说:“到你的酒店去。”

我的心一阵狂跳。

01.

面前这个女孩,个子小小巧巧的,看不到挺拔的胸脯,锁骨显得瘦弱,皮肤似乎在沉睡,缺乏那种由内向外奔突的力量。当然,她身体结构的优秀还是非常明显的,一张巴掌脸异常精致,有着瓷一样的肤色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双眼睛和那张小脸相比,大得有些夸张,睫毛很长,鼻子挺拔,嘴巴圆润,唇廓线条清晰优美。

她的眼睛便像两轮黑色的弯月,嵌在皙白之中,黑得引人注目。她身体惟一向外张扬的部位,就是眼睛,此刻,她的眼皮虽然耷拉着,目光却从缝隙中射出来,显得有点张扬,睫毛更是舒展,弯曲成一个弧度。

组局的陈彤彤向我介绍说:“这是我的同学林雅馨。”再向林雅馨介绍说:“这是胡哥胡若云。”又附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我猜测,她一定是告诉林雅馨,我是省委书记的秘书。

介绍完毕,陈彤彤说:“雅馨,你迟到了,酒我们就不罚了,但是,你得给胡哥敬一杯酒。”

林雅馨显得十分害羞,却也端起面前的杯子。旁边的余丽立即替她酌了酒。

林雅馨以一种极小却很好听的声音说,胡哥,我敬你,请。

马上有人闹:“声音太小太秀气,没有听清,重新说。”

林雅馨脸红了,那种红就像是一种电脑效果,迅速地扩散到整个脸。她倒是声音提高了一点,仍然很小,她说:“胡哥,我敬你。”

陈彤彤说:“雅馨呀,这样可不行,怎么像要和你胡哥入洞房一样?如果真的入洞房,你怎么办?”

主位上的巫姐大概也觉得这个妹子有趣:“你这么害羞怎么行?社会是老虎,将来会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的。”

我对林雅馨生出了怜意,不想再闹下去,端起酒,和她碰了一下,自己先喝了。

林雅馨正要喝,巫姐却不让:“这样不行,没有过关。”说着,走过来,对她说:“要不这样也行,喝一个交杯酒。”

林雅馨看了看巫姐,又看了看我,不知所措。

我说,“算了,人家还未成年吧,看她这害羞样子,你们别闹了。”

可这帮子人架秧子不依,一定要我们喝交杯酒。

林雅馨以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出了她乐意,站起来,端起陈彤彤刚刚加满的酒杯。林雅馨将自己的手往前伸了伸,我也伸出自己的手,两人的手交叉着挽在一起。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这种味道似乎不是香水味,更像是她本身的体味。这种气味让我心中一荡,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有人恶作剧,趁着我们喝酒的时候,按住我们的头往中间推,我们手中的酒泼了出来,脸却贴在了一起。仅仅只是一瞬间,我感觉到林雅馨的皮肤极其细嫩,却发烫。两人的脸碰了一下,又迅速闪开了。酒洒到了我们身上,林雅馨放下酒杯,抓过桌上的餐纸,没有替自己揩,而是替我揩。

我说不清为什么,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我觉得巫姐这些家伙闹得有点过了,人家毕竟还是青葱岁月呀,哪里经得起你们这些老油子的胡混?找了个机会,我小声地对她说:“别在意,他们只是喜欢玩,开心一下而已。”

她小声地说:“我知道。”

我又说:“你好像太胆小了。”

她说:“我天生就这样。”

我说:“那应该多接触社会,增长一些见识。”

她说:“我妈也这样说。”

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白得像一张纸。

02.

一直以为今晚会忙到很晚,没想到现在才九点多,自己往哪里去?回家?我不愿意回去看老婆蒋孝丽那张虽艳丽却市侩、虚伪的脸。

正想着,有微信进来。是林雅馨:大忙人,忙完了没有?

我回复:刚刚完,正准备出门。你在哪里?

她说:我在沿河公园的江山楼,你来吗?

走上江山楼,见她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那里,背靠着木柱,一只脚弯曲着搁在凳子上,一只脚吊在下面,双手抱着那只弯曲的腿,胸部和下巴缩在一起,搁在膝盖上,显然在想着什么心事。四月的天气,江边有风,又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因为冷,江边已经没有多少人,林雅馨才有机会独占一个江山楼。

我走过去,她竟然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我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蓦然惊醒,抬起头来,望向我。夜色中,我分明看到她的眼中有精光射出来。她显得十分惊喜,欢叫着说:“你真的来了?便小鸟一般向我扑过来。”

我措手不及,想向后躲,又考虑到自己一旦后退,她可能摔倒,只得匆忙伸出双臂,将她的双臂抓住,却不是搂着。这个动作,让我有一种特别的温馨,似乎是面对自己的女儿。

她显得有些难为情,在两人的身体浅浅接触的一刹那,她愣了一下,略显犹豫,还是稍稍向后退了半步,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我却从她的手中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体温,顿时惊了一下,向前半步,一把抓住她的手,感觉冰凉冰凉的。

我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冷?

她害羞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下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轻轻地说:“有一点。”

我说:“还有一点?你看看你的手,都像要结冰了。冻病了怎么办?”

她说:“你好凶哦。怎么像我多了个爸爸一样?”

我说:“我如果是你爸爸,一定要揍你一顿,这么不听话的女儿,我才不喜欢。”

我说:“走,我送你回去。”

她在我面前撒娇:“我不想回去嘛,再坐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我说:“要不这样,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去坐坐,喝点热饮暖暖身子。”

她笑了:“这还差不多。”

回到车上,她见我不开车,只在那里愣神,就问:“你怎么啦?想什么心事?”

我说:“在想有什么地方可去。”

她突然弯下身子,头尽量往挡风玻璃那里靠,顶着玻璃之后,再勾过头来,脸朝向我,脑袋偏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那模样,又调皮又可爱。

我问:“干嘛这样看我?”

她说:“我看你是不是在说假话。”

我真想笑起来:“我脸上又没写个假字,说没说假话,你能看出来?”

她说:“你如果没有说假话,就敢看着我的眼睛。可是,你不敢看,一定是说了假话。”

我想说:我不敢看,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你就像一只青涩的苹果,酸酸甜甜的味道,会勾起的我的食欲。

这话当然不能说,她还是个孩子,大一的小女生而已。我心中突然有一种感慨,这个女孩真是单纯,纯得就像一根刚刚冒出绿色头来的嫩豆芽。

03

知道我要去东阳,就不断接到家住东阳的林雅馨发来的微信,每次就是一个问题:你到底来了没有?现在到哪里了?

晚上,东阳市市府办主任要给我安排晚餐,我说:“不了,我还有点事。”

他开玩笑说:“首长是要去会美女吧?看来在东阳一定有相好,微信不断。”

我说:“哪里,是市委的一位领导。”

出门后给林雅馨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家里,正准备吃晚饭。

我问:“不准备和我一起吃晚饭了?”

她说:“是不是真的呀?人家等了一天。”

我说:“我不是在忙吗?刚刚忙完,推了一个饭局,专门把时间留给你。”

……

因为不熟悉路,找来的时候耽误了时间。林雅馨已经等在路边,心急得很,打了好几次电话催问,终于看到我的车,她便像一片蓝色的云似的,飞着扑过来。

她跨上来,鼻尖上挂着细细的汗珠,额头上也有汗。她用手擦了擦,说,我还以为你哄着我玩呢。

我抽过几片纸巾,递给她,问:“去哪里吃饭?”

她想了想说:“我们去吃鱼吧,有个地方的鱼很好吃。”

我问:“你吃饭的时候出来,你爸爸妈妈没审你吧?”

她说:“别提他们,提了心烦。”

餐馆看上去很简陋,在湖边搭了一排棚子,就像一个简易码头,在水里立一些柱子,上面搭上木板,一半室内一半伸到湖中,成了一个露天餐厅。

林雅馨说,这家餐厅之所以吸引人,有两大原因,一是它的鱼好吃,二是在湖中间吃,显得很自由随意,吹着湖风,可以闻到湖水中特有的鱼腥气,那种感觉,是城市没有的。

不知是林雅馨让我有了好心情,还是这鱼确实味道特别,我真的觉得好吃。

吃过饭,林雅馨说好饱,想在湖边走走。我陪着她在湖边走。

走了一段,林雅馨很自然地挽起了我的手,等我发现的时候,才知道,她挽着我已经很长时间。

我觉得奇怪,自己的手被一个女人挽着,我的心竟然可以如此纯净,完全没有想到别的。是这个女孩有特别的魔力?还是周围的环境,有了心灵净化功效?我不明白。

林雅馨的手机响起来。她接起听了一下,说,我和朋友在一起。挂了电话。

我说:“你的家人催你回去了?”

她说:“烦死人,老觉得我是个孩子。”

我说:“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嘛。”

她叫起来:“你以为你好大吗?我都二十岁了。”

我说:“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路上怕不太好走。”

上了车,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我不想回去。

我问:“有什么不妥吗?”

她说:“没什么,烦他们。”

我问:“那怎么办?”

她说:“到你的酒店去。”

我的心一阵狂跳,这是一种暗示吗?据说,现在的女孩非常开放,兴之所致,和谁都可以上床。难道她也是一样?

虽然犹豫了一番,我还是把她带回了酒店。

进入房间,她欢天喜地扑向其中一张床,整个人跳起来,仰躺在床上,说:“今晚我就睡这张床。”

我大吃一惊,她准备在这里过夜?我的诧异还没有完,她又突然说了一句:“你不准欺负我。”

我带点挑逗地说:“如果我欺负了你,怎么办?”

她说:“你敢,我杀了你。”

她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说:“你是不是真的要欺负我?”

我说:“当然是真的。”

她说:“哇,原来你这么坏呀。那我不敢在这里了。我回家。”

真是个孩子,她说走就走,立即从床上起来,向门口走去。

我一把将她拉住,甚至想把她搂在怀里。我也说不清为什么,真的开始喜欢她了。可想一想,还是克制了自己,仅仅只是拉住她的手而已。

她说:“你干嘛拉着我?”

我说:“你不是说今晚就睡这里吗?”

她说:“我怕你欺负我。”

我说:“我和你开玩笑呢。”

她说:“真的?”

我说;“真的。”

她说:“我不信,你要发誓。”

我觉得好笑,说:“男人如果真想欺负你,发誓有什么用?你呀,孩子就是孩子。”

她叫了起来:“谁是孩子?胡若云,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说我是孩子。”

连我也觉得奇怪,这个晚上,她真的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里,我们各自睡一张床,关了灯后,还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我竟然没有一点邪念。整个晚上,主要是她在说,我在听。她的话很多,甚至很弱智,说的都是她和女同学以及老师们之间的那些芝麻屁事,我却听得津津有味。许多时候,我心中有一种父亲般的温馨,令我想起从前不知什么时候,女儿也曾非常喜欢这样和我说话,说的是她在幼儿园里的各种趣事。

04.

林雅馨约我看国庆焰火,让我到她的学校门口接她。

我驱车来到江北大学北门口,打她的电话时她的电话却关机了。

不知不觉间,半个多小时过去,再给林雅馨打电话,还是关机。

我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上次送她回宿舍,虽然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个房间,大致方位还是记得的。我开着车子去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又在校园里转了几圈,也不像出了什么特别的事。再拨电话,还是关机。

这么一耽搁,时间不知不觉指向了九点。我不想再在这里耗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钟,才收到林雅馨的微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原想不再理她,转而一想,她能够给自己发微信来道歉,说明一定有原因,便给她回了一个微信,说,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你知道有人会着急吗?

她再次回复说,对不起。

我说,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对不起的原因?

她说,一言难尽。

我说,那就用两言,两言难尽,就用三言。

她说,对不起,我实在是不想说。

05.

这段时间太忙,忙得少了很多的对外联系。

洗完澡出来,将衣服穿好,手机微信来了。是林雅馨:我想见你?

在哪里见?这还真是个问题。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她会来,也就没有想过在哪里见或者怎么见的事,现在她真的来了,这个问题,我就不得不考虑。

当了两年领导秘书,自己交往的圈子扩大了好几倍,我不认识别人,别人也可能认识我,我如果陪林雅馨在公共场所坐下来,明天就成大新闻了。看来,最保险的方式,只有带她回房间。

我拿了房卡,打开门,看了看走道,没有人,迅速闪身出来,来到电梯间。好在这里的电梯,除了茶楼、餐厅等公共空间,其他楼层,必须有房卡才能到达,人流被严格控制,速度也就快很多。我给林雅馨发微信,要她等在三号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开,便见林雅馨站在那里,穿一件白色羽绒服。我向她招了招手,她有些怯生生的跨进来,抬起眼皮望了我一眼,羞怯地叫了一声胡哥,便低下了头。我没有出声,将房卡插进电梯,按下楼层,电梯继续往上。毕竟很晚了,乘电梯的人少,电梯里仅仅只有我们两人,空气似乎有点尴尬的味道。

我想调节一下气氛,没话找话地问:“外面是不是很冷?”

她说:“有一点。”

我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原是想试一试温度,却不想,她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并且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吓了一大跳,说:“别这样,如果有人进来看见不好。”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松开我,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连忙用手去揩眼泪。

我说:“等一下到了楼层,你别跟我一起走,那一层住着很多熟人。”她点了点头。

电梯门开了,我跨出去,迅速向两边看了看,还好,走道上空着。到了门前,掏出房卡开门时,向侧面转过头,看到林雅馨正慢悠悠地踱过来,她的脚步很轻,速度也很慢,像是找房间号似的。不一会儿,轻微的脚步声过来了,听到身后咔嗒一声响,才确信,她已经进入了房间。

这是一个大套间,分内外两间,外间是一个会客室。林雅馨站在门口,双腿并拢,双手垂直在小腹前,十指绞动着,头微微地低着,这模样让我想到犯了错误等待处罚的女儿。

我说:“站着干嘛?过来坐。”

她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却不说话。

我说:“你喝什么?”

她慢慢抬起头,很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摆了摆头,表示不喝。我还是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又往自己的杯子里续了些水。有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我觉得有点尴尬,便开玩笑说:“你在练功吗?”

她一时不明白,问:“什么功?”

我说:“沉默功。”

她没有说话,反而是眼泪一下子溢眶而出。我暗自惊了一下,说:“怎么啦?说着说着,又哭了?”

她坐在那里,不动,眼泪却成了两条线,顺着脸颊往下流。我想,她不是演员,眼泪不可能说来就来。看来,这半年多,她是真的受了很多委屈,便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拉了一下,她便站了起来。我再向自己面前拉了拉,她向我这里走了两步。我站起来,她一下子钻进了我的怀里,同时也哭出了声。我一把将她抱住,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头发上拂弄了几下,说:“好了好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痛苦。”

她摆了摆头,不说话,哭声变成了抽泣。

我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见她不再抽泣,站起来,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将热水打到最大程度,在水笼头下将毛巾搓了几下,拧干,走到她的面前,将毛巾递向她,说:“把脸上的眼泪擦一下。”

她整个身子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

我只好坐下来,抱着她的头,让她的头离开沙发。我看到,沙发上有一滩泪迹。我将毛巾抖开,用一只手托了,盖住她的脸,在她的脸上搓动。将她脸上的泪迹揩干,我准备站起来去放毛巾,她却一把抱住了我。我只好将毛巾放在茶几上,顺手抱了她,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说:“好了好了,你如果觉得难受,那就别说了,我已经理解了。”

她说:“不,我要说,我欠你一个解释。”

我再次拍了拍她的背,说:“你不用解释了,我已经明白了。”

她勾起头,看着我,问:“你明白什么?”

我说:“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

她很坚决且固执地说:“我一定要解释。”

我说:“那我去把耳朵洗一洗。”

她噗哧笑出声来,这一笑,竟然将体内未完全释放的眼泪和鼻涕喷了出来。我指着她的脸说,你看你看,一点都不淑女。说着,伸手去拿毛巾。她一跃而起,抢先抓过了毛巾,向卫生间跑去。她在卫生间消磨的时间很长,听到里面有流水声,似乎是在洗澡。

毕竟忙了一天,身体觉得很疲劳,又很困,我便在床上躺下,双手枕着头,眼望着天花板,暗想,估计还是失恋一类吧。如今生活富足,天下太平,能有多大个事?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已。我想得太投入,没注意到她已经从卫生间出来。她洗了澡,因为没有拿拖鞋进去,是赤着脚出来的,加上没有带换洗衣服,所以,用浴巾裹着身子,站在我的面前,不动声色。

她问,我能躺在你的床上吗?

我惊了一下,收回思绪,才看到站在面前的她。我犹豫了一下,向旁边移了移身子。其实完全不需要移,我原本就没有想正规躺下来,双腿是吊在床下的,身子仅仅只占了三分之一不到的空间。她向前迈了两步,侧了侧身子,屁股一扭,先搁到了床上,然后将双腿一收,放上了床,身子便侧着躺下来,双手合什,枕在脸上,侧面看着我。

我想问,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对她没有任何责任义务。同时又想,如果女儿像她这样需要自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其实,我内心深处,正渴望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吧。面对林雅馨,自己之所以如此特别,如此牵扯肠挂肚,大概正是因为这种情感的压抑。

06.

她很突兀地说,我是干部子女。

我一时没有明白,问道,什么?再看她,见她的眼睛望着的是面前的床单,并没有看我。她没有理会我的问话,沿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她说:“他的爸爸是副市长,妈妈是财政局的一名处长。我爸爸和他爸爸是同事,我妈妈和他妈妈是同事。不对,不应该说是同事,应该说是部下。我和他是高中同学。”

我想,果然是老掉牙的恋爱故事。

她继续说:“初中的时候,我们就是同学,但不同班。到了高中,刚开始,他和我也不是同班,可他不知找了什么人,换到了我的班上。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来追我的。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虽然不喜欢他,又好期待有个男生喜欢自己。我们两家隔得很近,他天天陪我上学,和我一起放学。他对别人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不准任何男生打我的主意。我听说了这话,也没有否认,等于是默认了。”

她说得很乱很杂,没有系统性,我的归纳能力很强,很快就明白了:

那个男孩的父母,是她父母的上司,决定着她父母的命运。她虽然不爱他,又出于怀春少女对爱情的强烈渴望,并没有拒绝他,他们也因此稀里糊涂地成为了男女朋友,开始了初恋。刚开始,她很害怕,既怕学校知道也怕自己的父母知道。可她没料到,终于有一天,她的父母知道了,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很赞同。到了高中后期,她已经有些醒了,认为他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他不喜欢读书,学习成绩很差,她曾想影响他,结果却是被他影响。他和社会上很多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喜欢那种前呼后拥称王称霸的感觉。他和那帮人出入歌舞厅等场所,和他们一起K粉,甚至群交。她无法忍受,提出和他分手。他不肯,一再纠缠她,请他的母亲出面找她的母亲。母亲回来向她施加压力,不同意他们分手。

林雅馨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原本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就因为这件事,情绪大受影响,最终只是考上了江城大学。林雅馨想,东阳到江城毕竟有段距离,时间长了,可能慢慢就断了。可是她没料到,他根本不肯放过她,几乎每个星期,都到学校来找她,让她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

林雅馨没什么朋友,惟一的朋友就是那个陈彤彤。有一次,她将自己的事对她说了。陈彤彤说:“你呀,你这一辈子会毁在他手里的!”

林雅馨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问道:“有这么严重吗?”陈彤彤说:“有这么严重?你的脑子没问题吧?你不想想,以你的智商,至少也应该进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你却进了江城大学,这已经是影响了。”陈彤彤还说:“能够毁掉一个男人的是事业,能够毁掉女人的是爱情。”

她劝林雅馨:“无论如何,要将这段畸形的感情埋葬,重新开始。”那天出来陪我们吃饭,可以说是她准备迈进新生活的第一步。

那段时间,他恰好和一个女孩在鬼混,对于她提出分手的要求,也没太当一回事。她也以为,他们彻底结束了。不料到了暑假的后期,他又开始纠缠她。和他混在一起的那个女孩也是一个干部子女,还是一个吸毒女,他们混在一起后,他也染上了毒瘾。她的父母将她弄去强制戒毒,他们便分开了,他又回过头来纠缠林雅馨。

林雅馨的麻烦还不仅于此,这件事,极大地影响了她和父母的关系。林雅馨的父亲原本只是一名科级干部,无职无权,她和他开始恋爱后,男孩的父亲将他提为副处级。母亲和男孩的母亲关系也突然亲密起来。她之所以坚决要和男孩分手,恰恰因为男孩自己不争气。男孩的父母,却将儿子的堕落归罪于林雅馨要终止这段爱情,认为是失恋的打击导致了他的自暴自弃。男孩的父母打了给泠家施加压力,将林雅馨的父亲下派到最边远的一个县去挂职锻炼,她的母亲在单位受到排挤。父母过得不顺,便迁怒于她。

她在家里呆不下去,提前来到了学校。国庆节前,男孩一直纠缠她,希望她回东阳,她始终不理。国庆节前的那个晚上,她非常郁闷,便约我一起去看焰火,不料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男孩找来了。当时宿舍里没有别人,大家都看焰火去了。她怕我打电话进来,男孩知道我的存在,节外生枝,便关了手机。男孩要和她MAKELOVE,她不干,男孩便用强,她拼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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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个老男人、前记者的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