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套房子你们不是已经决定不买了吗？你的婆婆上星期就已经把定金退回来了！”
中介的话如同炸弹在我耳边爆炸，我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
明天，我就要和男友去领证结婚，然而婆婆却悄无声息地退还了婚房的定金！
按照我平时的性格，我肯定会立刻打电话质问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经过一番犹豫，我打开了男友的电脑，查看了他的聊天记录。
他竟然背着我，偷偷支付了一套四室两厅三卫的大平层的定金！
这套房子，我们根本不需要啊！他究竟是为了谁买的？
01.
周豪和我约定，明天上午去领结婚证，下午就一起去买婚房，房产证上会写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激动得无法入睡，反复熨烫着明天领证时要穿的礼裙和西装。
我还特地给小刘发了消息，询问办理首付时需要准备哪些文件，生怕耽误了这重要的日子。
然而，小刘的电话让我震惊：“姐，你婆婆不是说不买那房子了吗？上周她就退回了定金！难道你们家又商量过了，还是打算在我们水澜庭买婚房……”
电话那头的话我几乎没听清楚，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要领证了，婆婆却退了婚房的定金？
按我平时的性格，我应该立刻打电话质问婆婆，但心中的不安和难以置信让我犹豫了。
我想知道，周豪是否知道这件事？是他默认的吗？
周豪晚上和领导吃饭还没回家，我带着不甘，急忙走进书房。
没费多少劲，我就找到了另一个楼盘的资料，定金单据上的日期是上周日，签名是周豪。
上周日是我们恋爱五周年纪念日，本计划回母校重温旧时光，领证前请同学吃饭，但周豪接了个电话后，急匆匆回公司了。
我独自坐高铁去了临市，周豪在电话里愧疚地说，等订单成了，我们就有钱装修新房了。
同学们都笑他怕老婆，我们的爱情被认为是纯粹无瑕的。
直到今天之前，我也这么认为。
手中的风华苑户型图已经被我握得皱巴巴，但总价依然清晰可见：三百六十万。
我打开电脑，周豪的聊天软件没退出，看到了他和风华苑销售的聊天记录，他付了百分之三十的首付，也就是一百零八万。
我背后一阵发凉，这笔钱正好是我们之前看中的两居室的全款。
买房的钱大部分是我爸妈出的，我们攒了二十万，婆婆给了十万彩礼，说没钱买房。
我看房时都是看的小户型，水澜庭的位置和价格都合适，婆婆当时也没说什么。
我爸妈说过除了十万嫁妆，还会多给我七十万。
他们还保持着传统的观念，生怕负债，因此坚持要我们一次性付清房款。
这些钱就当我们是借的，不需要支付利息，以后慢慢还就行。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我满心欢喜地去付定金时，婆婆似乎把周豪拉到门外私语了些什么。
那时她可能就已经有了计划。
在寂静的夜晚，我无力地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苦笑。
翻看着小刘发给我的记录，我逐渐梳理清楚了思路。
上周六，我去了水澜庭付了定金。
而周日，婆婆就去把定金退了，并且还带着周豪去城北的风华苑重新付了一笔定金。
那时我正在临市，完全没察觉到这些异常。
定金付完后，七天内就得支付首付。
等到领证之后，如果未能付款，损失的就是我自己的钱了。
这真是精明的计算。
随着指尖温度的回升，我也对自己此时的冷静感到惊讶。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周豪和他妈妈为何认为我会默默接受这一切？
我的目光落在户型图上。
周豪和我并不需要四室两厅三卫的大平层。
记得在大学时的生理教育课上，周豪看完老师放的录像后，含泪发誓将来不要孩子。
而我爸妈在老家有自家的房子，周豪来自单亲家庭，他母亲一直住在哥哥家帮忙带孩子，未来也不太可能和我们住在一起。
至少周豪之前是这么告诉我的。
那么，他买下这套大平层究竟是为了谁呢？
02.
就在这时，客厅方向传来了声音。
是周豪回家了。
“媳妇，看我带什么回来了，烧烤和奶茶！”
他一如既往地体贴，但此刻，我却觉得眼前的周豪异常陌生。
自从我们开始交往，他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帮我占座位，陪我自习，晚上接我兼职后回学校。
他甚至因为不忍心看我受生育之苦而承诺丁克，这些都让身边的人称赞他是个模范男友。
然而，就在领证的前一夜，我发现了周豪的另一面。
我动了动嘴唇，低声询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周豪一愣，随即点头。
“当然。”
他把买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走过来抱起我，笑容温柔：“明天我们就要领证了，我当然要告诉你 ——”
“我爱你，媳妇，希望我们能共度一生。”
我心中的期待逐渐消失。
我甚至想过，如果他向我坦白，我或许会尝试原谅他。
但他隐瞒了我换房子的事，却能如此平静地说出爱我。
在之前的几天里，我竟然毫无察觉。
被周豪抱在怀里时，我只感到厌恶。
以明天要早起为借口，我拒绝了周豪的亲昵请求。
他似乎没有起疑，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简单洗漱后就疲惫地睡去。
而我则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他换房子的真相。
婆婆的喜悦之情，即使是通过屏幕，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那套房子你大哥大嫂看了很久，就是因为太贵一直没买。”
“到时候你们兄弟俩一人一个套间，我一个老太婆就带着大孙子住在北边的次卧，还能留一个房间给你们以后的孩子。我们一家人能住在一起，妈是真的高兴啊！”
周豪的语气相对平静：“妈，到时候你帮我劝劝晓萱，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跟我吵架。”
“她有什么好吵的？房子又不是不给她住！照顾亲妈、友爱兄弟本来就是你们小辈该做的，外人也不会觉得她有理。”
周豪发了一条语音，叹了口气说：“那房子面积大，还是学区房，我的工资根本不够还房贷和装修的，到时候你们得多劝劝晓萱。”
“儿子你放心，她马上就是咱们家的人了，是个女人都知道要向着婆家，她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还贷款的事就让她操心，她不是还有一对有钱的父母吗，怎么都不会还不起的！以后你的钱就攒着供天天上大学吧！”
周豪被他妈妈的话安抚了，连声说“那就好”，然后又发了一张转账单。
“天天今年的保险金我已经交了。”
婆婆接着发的是一串语音，点开能听到他侄子奶声奶气地说着 “谢谢小叔叔”。
我震惊得难以形容。
周豪不是一直说工资太低、物价太高，每个月都攒不下钱吗？
怎么他侄子的保险都是他在交？
我屏住呼吸，彻彻底底翻完了他近三年的账单。
才发现他攒不下钱是真，工资太低却是假的。
他少报了五千块的工资额，又把这些钱全都补贴给了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一家。
望着一旁睡得正熟的男人。
我突然觉得挺没意思。
03.
谈恋爱时的一幕幕在我眼前不断闪过。
我这才发觉，他爱我的方式似乎很廉价，从上学时的占座到工作同居后的夜宵。
而我却被这些廉价的爱束缚住，满心满意地想和他过一辈子。
我从没想过虚伪会跟他挂上钩。
而此刻，我却只想用这两个字形容他。
指尖滑到最底下，更刺眼的话映入眼帘。
婆婆再三催促：
“让你用针扎洞，扎了吗？”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周豪今天特意梳了个大背头，换上白衬衫，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门铃响了，是他订的花到了。
“媳妇，我还预约了跟拍师，一会儿保证让你能发出九宫格美照，让大家都羡慕你！”
我对着梳妆镜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以前我没发现，周豪是表演型人格。
他陪我上下课，是为了让同学们都觉得他是个好男友；
但凡给我买个夜宵，他都要发条朋友圈；
还有到处宣扬怕我疼所以选择丁克。
现在看来，他处处说爱，却处处没爱。
只是现在我不能跟他直接撕破脸。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连夜预约了体检，要先去医院做一整套检查，弄清楚情况再说。
接过周豪的花，我突然浑身又疼又痒，还起了好些红疹子。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耽误了今天领证的时间可怎么办啊！”
周豪也慌乱了，不过嘴里还是在安慰我：“没事，咱们赶紧去医院，你身体要紧。”
他只请了半天假去领证，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他就只能先回公司上班。
临走前，周豪还在安慰哭得停不下来的我。
可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处，我迅速擦掉身上用化妆品画出的印子，另外取号做了全套检查。
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我才松了口气。
要是真让周豪得逞了，要是我领证后才发现房子被换了，那我还真不一定会和他离婚。
到时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他再开口提让他妈他哥一家搬进来，我又有多大的可能拒绝得了呢？
周豪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地任由他妈换房子。
脑海里浮现出的可怕场景让我不禁打寒战，这才发觉后背都湿透了。
手机传来信息，是周豪发来的截图，说他重新预约了明天的领证时间。
我冷笑着拨通电话。
周豪在电话那头很是困惑：“媳妇，我都下班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嘴角带着冷笑，语气却透着诧异和不安：“我刚才在医院晕倒了，医生帮我检查，发现……”
“我怀孕了。”
听到这话，周豪顾不上别的，赶忙又赶到医院门口接我。
他嘴上说着不可思议，眼里的欣喜却怎么也藏不住。
“看来这是天意，媳妇，你看这孩子我们就留下吧……”
我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窃喜，反而苦恼地说：“可是你当初不是说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让我受苦吗？我看我还是去把它打掉吧。”
周豪一下子就慌了。
左哄右哄，又大方地给我转了三万块钱当营养费，我这才勉强不提打胎的事了。
到家后，他开开心心地去阳台给他妈打电话。
我凑过去听了几句。
婆婆在电话那头直夸他儿子干得好。
“咱家条件差，要不是妈当初教你说什么丁克、不和公婆住一起的那些话，你怎么能哄到条件好的姑娘？”
周豪脸上泛红：“妈，我也是真的喜欢晓萱。”
我嘲讽地一笑，“唰” 地拉上了窗帘。
嘴上说着爱我，实际上算计我的手段一个都没落下。
昨夜我还整夜睡不着，想不通周豪大学时那么好，谈恋爱时又那么甜蜜，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今日他和他妈的对话，正好解开了我的疑惑。
他的好全是装出来的。
这四年他或许也真的爱上我了。
可这份爱，还不及他爱他妈的十分之一！
没过多久周豪就挂了电话走进来。
他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媳妇，真是双喜临门啊，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我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
又突然抬起头，一脸忧愁的样子。
“如果要把孩子留下来，那水澜庭那套房子是不是就有点小了？我听说要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又多又杂呢。”
这话正好说到周豪心里去了。
他皱起眉，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我善解人意地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主动开口问：“你也觉得我们该买套大户型是吗？”
周豪眉眼间带着喜色，一个劲地点头。
他刚要开口，我抢先说道：“我记得水澜庭也有大户型，我给小刘打个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把定金转过去……”
“唉，别 ——”
我装作疑惑地盯着他夺走我手机的右手，心底却只觉得自己像只猫，在戏弄一只将死的老鼠。
心里很冷漠，毫无波澜。
只觉得他慌张的样子特别好笑。
周豪在自己坦白和被我从中介口中得知退定金的事之间来回犹豫，最后看到我抚摸小肚子的左手时，才鼓起勇气斟酌着开口：
“我朋友圈的中介最近在发风华苑房子的广告，我觉得那儿的小区配置和房型都挺不错的……”
“是吗？”
看完他拿来的户型图，我有些迟疑：“可是，风华苑的房子都是大户型，价格太贵了，咱们拿不出全款啊。”
“还是说？” 我抬头看向周豪，脸上露出欣喜的样子。
“你妈愿意把老家的房子卖掉赞助我们？”
周豪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
“我妈拉扯我和我哥两个人长大不容易，现在老了，手上没多少钱，只有老房子能养老，当然不能卖掉啊。”
我点点头，很体贴地说：“确实。”
“既然这样，不然我们还是看看三居室的户型吧，我看那个……”
眼看着我就要搜索别的楼盘了，周豪连忙说：“风华苑也不是买不起。付了首付之后，加上我们俩的公积金，还贷压力不算大。”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们手头只有二十万，买房你妈也没赞助，风华苑的首付怎么也得五十多万，我们哪付得起呀？”
他的表情变得怪怪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漆黑的眼珠，半晌才嘟囔了句：“你爸妈不是还要给七十万吗？”
这就是我爱了四年的男人。
我在心底暗自嘲讽。
而表面上，我却表现得比他还要诧异：“难道我没和你说吗？我爸那个小装修公司资金周转不开，说打不了那么多钱给我了。”
“什么？”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唉，爸昨天刚打来电话，说去年接的大厦项目工程款被甲方拖欠了。你也知道的，我爸那也是小本生意，去年因为这个项目，把账面上所有流动资金都投进去了。”
“所以我昨天就和他商量，水澜庭的房子我们贷款买，等爸以后回款了再帮我们一次性还清贷款。”
周豪急得跳起来，把床头的水杯都碰倒在地。
清脆的破碎声让我浑身一震，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去摸手机，继续叹气：“唉，咱们普通家庭就暂时别想着买大平层了，我还是先打电话问问小刘转定金的事。”
“别 ——”
我诧异地看着他又一次夺走我手机的手，不明所以。
周豪梗着脖子，终于把实情道出：“…… 我已经把水澜庭的定金退了，付了风华苑四室两厅的定金。”
“四室两厅？”
我震惊得脱口而出。
“我们一家三口，需要这么大的户型吗？”
周豪吞吞吐吐地，盯着我的肚子：“我妈，到时候我妈住过来也可以照顾你。”
“可是你不是说过，婚后只和我单过，不和婆婆一起住吗？”
“媳妇，那房子还自带学区，未来我们孩子上学也是需要的，现在一步到位，不是很好吗？”
周豪越说越直起腰板：“当初我们没准备要孩子，可现在你怀孕了，肯定是需要妈来给你洗衣做饭照顾你的啊。”
我思考片刻，点点头：“你说得有点道理 ——”
周豪欣喜若狂：“既然这样，你是同意买风华苑那套房，让咱妈也住进来了？”
我继续点头，夸奖他考虑得比我深远。
周豪长吁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那首付……”
“我再找我爸妈商量商量吧，不过我爸妈忙，孕期肯定不能来照顾我，咱妈那边……”
周豪立马拍着胸脯打包票：“明天我就让咱妈搬过来，在新房装修好之前她就住在这儿，每天给你煲汤喝！”
我窝在他的怀里，悄悄勾起笑容。
拉扯这么久，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04.
第二天一大早，准婆婆宋秀梅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按响了门铃。
我没理，翻身把被子全卷走。
周豪以为我没醒，蹑手蹑脚地去开了门。
“妈，你可得把晓萱照顾好了，她现在孕期脾气大，你也多担待。”
“哎呀我都晓得的，我保准把她伺候满意，好让你老丈人把钱打过来。”
“妈…… 钱是一方面，但晓萱毕竟是你儿媳，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别总想着算计她。”
“晓得了晓得了，我这就给这祖宗煲汤去。唉，为了这房子的首付，最近我连我大孙子都没法照顾了……”
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把周豪那虚伪的话全隔在被子外。
舒舒坦坦地睡到十点才拉开卧房门。
宋秀梅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看到我时咧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之前小豪和我说要丁克呀，我也是同意的。但现在既然已经怀上了，那就是天赐的福分，你呀就得接着！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嘴里的金牙晃得我眼前一花。
一想到她曾经装作沉默寡言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却给周豪出谋划策追到我，还教周豪戳针眼的事！
我就只觉得恶心，无比恶心！
“太腥了，喝不下。”
“铛” 地猛放下汤碗，我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宋秀梅愣了一下，然后尬笑：
“那、那妈给你去重做？你一会儿要和小豪去领证，可得吃得饱饱的。”
她虚拿着汤碗，眼睛直勾勾地朝我这看。
可我没接话。
宋秀梅下不来台，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进厨房。
煲汤时间久。
周豪预约的领证时间也快到了。
宋秀梅找到借口，敷衍地蒸了一屉包子。
我在咬了一口后就吐了出来，周豪新穿上的西装都被溅上了好几滴包子汤汁。
没等他发作，我先佯装孕期情绪不稳定，率先扔了筷子。
“难吃，一股味儿的。”
“妈，你就算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心疼你孙子啊！”
宋秀梅脸色一变，而周豪连忙出来挡枪：
“媳妇，我们先去领证，领完证我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
他当好好先生惯了，今天是他妈第一天住到我们这儿，周豪自然不希望我和他妈吵架。
我点点头。
“那我先去换衣服，再给我爸妈打个电话，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昨天没领成证呢。”
“顺便我再问问他们首付的事情。”
一提首付，面前这母子俩的脸上立马改了个神色，齐刷刷地对我点头。
我刚推开主卧的门，又回过头：
“对了，你帮我去冰箱里拿瓶燕窝，我一会儿路上垫吧一口。”
冰箱里的燕窝早就吃完了。
但我知道，周豪和宋秀梅一定会为了首付百般讨好我。
果不其然。
我换好衣服，又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出来。
附近大型超市的配货员已经在往家里搬东西了。
我揉了揉眼睛，见到玄关处摆了两提干燕窝，还有几斤花胶和蜂乳。
匆匆扫了眼礼盒包装，就知道这又小两万下去了。
周豪向来节省，舍不得在吃食上花钱。
平时我买的保养品也都是我自己或者我妈给我买的。
没想到今天为了哄好我，他就舍得了。
悄悄掩起眼底的嘲讽。
我装作不懂行，把礼盒全拆开，然后惊喜地说：“阿姨，您对我真好。”
“都是一家人，你现在怀孕了，当然要好好补补。”
宋秀梅接过我手上的东西，就往厨房走去：“你们先去领证，妈在家给你们炖花胶。”
周豪从鞋柜里帮我拿出鞋子，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全是期待。
我却垮了脸：“我爸妈说领证的日子也得再往后延一阵。”
周豪顿时急了，就连宋秀梅也从厨房那儿探出脑袋来。
我语气中满是无奈：“你也知道，我们昨天要去领证的日子是我爸妈托人算出来的。那可是咱俩今年最后一个适合领证的好日子。”
“昨天没领成，下一个好日子在明年二月初。我爸妈无论如何都希望我按照算好的好日子去领证。”
现在是十一月份。
我说这话并没有骗他们。
我爸妈之前确实拿着我和周豪的生辰八字去算了。
大师算出的好日子我也发给周豪看过，他那边也存有记录。
周豪虽说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可嘴上还在争取：“爸妈那都是老一辈的想法了，你看我妈，就没那么迷信。”
宋秀梅挥着汤勺接话道：“就是，别听你爸妈的，你们今天就去领证！我觉得今天这日子就特别好！”
哼，嗤笑一声。
他们这么着急让我领证的缘由，不过是今天已经是周五了。
再过两天，他们看好的房子就得付首付了。
风华苑房价高，定金也不便宜。
除了我拿出的五万定金外，周豪又额外付了八万，一共付了十二万的定金。
我昨天查过他的账户。
他手头的小金库也就十五万左右。
先是付了八万定金，昨天又给了我三万的孕期营养费，今天还买了两万的补品。
他账户里的余额已经没多少了。
而定金是不退的。
要是那八万也打了水漂，周豪估计得心疼到不行。
但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05.
我语气诚恳，摇晃着周豪的衣袖：
“老公，我爸妈为咱们结婚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对彩礼也没什么要求，就这一点，希望我们能按他们的期望去做。”
我又添了一把火：
“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只要把爸妈哄好了，他们肯定会把这笔钱给我们的。说不定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都不用我们还钱了呢。”
周豪深吸几口气，隔着老远和宋秀梅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过了将近半分钟，才在他妈的默许之下点了点头。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媳妇最大，都听你的。”
我就在他那假惺惺的哄劝下向公司请了假，回房休息去了。
半靠在床上，我打开手机上的监控软件。
前段时间同事把他家的狗寄养在我家次卧，那时我就在次卧装了个小摄像头。
宋秀梅没发现，周豪也把这事给忘了，手机里传来声音。
宋秀梅的声音在手机响起，像一个巴掌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