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更像一株深秋的芦苇
安于宿命恒久地站立
成凌霜和冬雪
直到一夜白了头
我的血液开始慢慢变冷
血管里漂浮起冰块
只有心微弱地跳动着
一寸寸抽出,像舟山的雨
连同我整个荒芜的衰败的
曾遥不可及的余生
是时候了——
和身体里的千山万壑一一告别
让它们再次进入新的生命
重生出爱的贴身的铠甲
可为何,那驾青骢只一声长啸
湘湖的水又溢满了眼睛
今天回来时华灯初上,是最早的一次。到阳台,把窗开大一些。风更迅猛地涌进来,探身出去。沉浸风中。竟有些薄凉。
是的,薄凉。
手机在床上,隐约传来Gaga灵魂呐喊的《Always Remember Us This Way》。抬头看天空,这是一个看不到星月的夜晚。真的无关风月啊,可总是这样淡淡的忧伤。
回到房间,把音乐关上,再回来。难过的时候,任何声音包括音乐都是多余。长时间地看天,也长时间看自己。剪不断,理还乱,许多情绪反复揪扯。
一如裂帛。有些话一旦说出,就是破。
想起当年李叔同出家后,妻子去杭州寻他,找了三日,才终于找到。三日问一句,李叔同才答一句。不问,便低眉目,既不发言,也不看人。餐毕,他乘船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回一下头。
此刻,上身依然探在窗的空旷之外,我听得到自己内心碎裂的风,一次次呼啸而过。
世间事。多少别时容易,见时难。
天上人间。
终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