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成为国际巨星回国后。
一心想找我炫耀。
当年她穷到连亲爸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如今荣耀回归，就是想看我痛苦不堪的模样。
只是她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001
我漂浮在空中，看着被人群簇拥着谈笑风生的女人。
当年她穷到校服洗到发白，不惜下跪求我不要分手的女人。
如今成了耀眼的新星。
一向自卑的她丝毫不惧媒体镜头，泰然自若地谈笑风生。
我在一旁瞧着，完全没办法将这张明媚自信脸跟那张青涩无措的脸融合在一起。
或许时间朕的能改变许多。
不管曾经如何青涩，到如今也能撑起半边天。
“清清，等了你这么久你总算回来了，能跟阿姨聊聊吗？”
人群中我妈大喊，穆清歌顺着视线看去，眸色瞬间冷了。
可怕，她竟还没忘记我。
002
不等穆清歌说话，我妈直接挤了进去。
“清清，你不是最喜欢吃阿姨做的糖醋排骨了？阿姨做给你吃好不好？”
“哪来的疯婆子？”穆清歌蹙眉。
身边的助理立刻出手将我妈推到后面，紧接着穆清歌便被保镖簇拥着离开了。
但我妈依旧不放弃，不依不饶跟了上去。
她在公司门口等了整整一天。
现在是冬天，我妈的腿也不能长时间站立。
眼看着我妈逐渐青紫的脸，我心急如焚。
“妈，您快回去吧，她是不会原谅我的。”
“妈，当年闹得那样难看，她一定恨不得杀了我，怎么可能帮您呢？”
无论我如何呐喊，我妈就是听不到。
没办法，我只能陪在我妈身边。
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死都死不透彻，还让自己的母亲受苦。
我妈看不到我。
我在跟穆清歌分手那年就死了。
当年为了让她放弃我，我做了不少混账事儿。
一直否则她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恨着我。
想到过去种种，我心跟着沉了。
深夜十二点，天空飘起鹅毛大雪。
即便我没有肉身也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我妈面色酱紫，整个人身体僵了。
我在一旁瞧着心碎了一地。
“妈，您别这样，快回去吧！您原本腿脚就不好啊！妈！”
我妈为了我多年无休，从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变得蓬头垢面，短短三年，苍老了十岁不止。
而我这个不孝子，却什么都做不了，还一味拖累她。
“妈，快回去吧！”
我妈低着头，像是察觉到什么，缓缓起身。
我瞬间松了口气，以为她要转身回家。
不成想她直接奔向大厦门口。
迎面走来的，正是一脸疲惫的穆清歌。
彼时她身边没了太多人，却带着两个保镖，及一名助理。
“清清，我总算等到你了！”
我妈凑上去，拉住穆清歌的手。
穆清歌好看的眉头蹙起，一旁的助理立刻将我妈推开。
我妈因为冻了太久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原本苍白的脸皱作一团。
我想上前搀扶，却发现根本碰不到她。
穿过她瘦弱的身体时，我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妈.......”
我红了眼眶，滚烫的泪顺着眼眶砸出。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面前的人也跟着多了几分影子。
003
“看你年纪大了又是穆姐的粉丝，就不跟你计较了，只是你别不识好歹，想要碰瓷，否则，我们可就报警了。”
助理冷着脸看向我妈。
“我们穆姐要休息了，明早还要赶通告，没时间跟你瞎扯！”
助理说着，给了保镖一个眼神。
我妈就那样被他们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别这样，清清，当年的事情真是误会，能不能借阿姨二十万？只要二十万一切都能解释！”
我妈依旧不依不饶，穆清歌闻言狠狠蹙眉，好看的脸上满是嘲讽：“我原本以为你们是知错了，不成想竟是来要钱的。真够不要脸的，助理，把她扔出去，以后别让我看见她！”
“是！”
穆清歌冷着脸转身上了车，背影是那般的决绝。
仿佛我妈是跟她毫不相干的老太太。
三年前，这俩人相处的跟亲母女一般。
穆清歌没事儿便喜欢去我家陪着我妈。
犹记得第一次穆清歌来我家那慌张无措的模样，她紧张拉着我，一双好看的眸子带着祈求。
“阿然，别留我一个人，我怕.......”
当时公司出了些问题，原本是我陪着她见我妈的日子。
只是情况紧急，我不得不离开。
“放心吧清清，我妈很好的，不吃人。”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好一会儿。
那天我仓惶处理完事情回家，发现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甚至还我再沙发上一起追剧，吃一些我爸不让吃的垃圾食品。
“妈，爸不是不让您吃这些？”
我哑然失笑，朝着两个人走去。
“怕什么？你爸出差了，屋里只有咱们三个知道，除非你告密，否则你爸永远不会知道。对吧儿媳妇！”
穆清歌笑得眉眼弯弯，好看的眸子带着星星。
“是啊，阿姨。”
两个人其乐融融，反倒是我像个外人。
可现在.......
004
我妈被赶出去老远。
身上也被冻僵了。
等她缓过来追上去的时候，穆清歌已经乘坐航班出国了。
我妈看着远去的飞机，眼眶红了。
但依旧倔强的不肯落泪。
我妈原本是个爱哭的，每次都有我爸哄着。
可后来我爸出了车祸，这世界上就没人哄她了。
三年来，我曾无数次看见她红了眼眶，却始终没有真正哭过。
“儿子，妈妈一定会救你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开始拨打电话。
“二妹，我儿子没钱住院了，你之前欠我的钱能不能还一点儿？”
之前妈妈借给二姨好几百万，但自从爸爸去世之后，二姨见我妈撑不起来，就跟我们家断了联系。
有时候，连我妈的电话都不接。
这次或许也是不小心按错。
“大姐，我说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那死儿子呢？他都成了植物人，你还不放弃？趁着还不算太老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后半生也能有个依靠。”
“二妹，你别乱说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嫁的，你姐夫之前对我那么好，这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不能放弃他。你身为这孩子的二姨，就不能还我一些钱？以后等我儿子好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切~谁跟你是一家人？你那儿子能好就怪了，像你这种蠢货竟然是我的姐姐，赶紧滚，省的把你的蠢传给我！”
“嘟嘟嘟........”
对面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我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眶有跟着红了。
但她依旧不放弃，给我家各种亲戚打。
可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终于。
二姑妈的声音传来。
“嫂子，我听说你到处借钱？遇到什么困难了？”
二姑妈一直在国外，最近来回来，之前跟我们家关系最好。
我妈在我爸面前也给她说了不少好话，我二姑妈这才有天价嫁妆，这些年一直过得风生水起。
最近更是听说他老公的公司上市了，可以说十分有出息了。
别人我不确定，但是这个大姑妈，一定会帮我们。
“二妹，你知道的，你哥哥没了，我们唯一的孩子在医院，医生说他还有希望，我想找你拿点钱.......”
“呵呵，嫂子，既然侄子已经成了那样，也没什么好救的了。不过嫂子要是找我拿侄子的殡葬费，我还是可以出的。”
“什么意思？”我妈的脸瞬间白了：“你可是阿然的姑姑，阿然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这是你个做长辈的应该说的吗？”
对面传来二姑无情的笑声：“不是我说你啊嫂子。这件事原本就是应该听我的。那小子都躺了三年了，要醒来早就醒了！”
“我现在能出殡葬费已经算我这个做姑姑的仁至义尽了，再说我哥死了，你败光了我们家的财产，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你！”我妈气得浑身发抖：“也罢，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既然说到这儿，咱们就把该断的情分断了吧，你这个白眼狼，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
“神经病！”
对面骂骂咧咧地挂了。
我妈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般，跪坐在地上。
失声痛哭。
我心口难受到窒息，却依旧不能安慰她。
只能在一旁无声叹息。
妈妈。
我的记忆好像越来越少了。
005
我妈找了很多亲戚未果，最后还是将希望投在了穆清歌身上。
新剧发布会上，穆清歌一身古装闪闪发亮，地下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这次穆清歌参演的电影是一部大制作。
从前她一直有个演员梦。
但进入娱乐圈多年一直都是岌岌无名的小辈。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鼓励她，提升自己。
但当时我为了让她离开，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她丢人。
“穆清歌啊，整天去跑龙套丢我的人，都跑了五年的龙套了，要成名早就成了。到现在演戏还跟屎一样，每次我都不好意思说她！”
说完这句话之后，场上静寂无声。
我原本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是看向我的身后。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回头，对上她那双痛苦委屈的眸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冲上去安慰她的冲动。
“阿然，你是这样想我的吗？那你之前对我的安慰全都是骗人的吗？”
穆清歌看向我的眸子满是受伤，但依旧藏有几分信任。
她宁可相信这是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也不愿相信这是我的本意。
只是这份信任，我注定要辜负。
“是啊，之前都是我骗你的，如果不骗你，你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成为我的马子？可现在我得到了，觉得你索然无味！”
各种尖酸刻薄的话从我嘴里说着，心口却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我强忍着心酸，看着面前小女人眼底的星光一点点淡去。
“混账！”
我被重重甩了一巴掌，看着那抹纤瘦的神鹰落荒而逃。
都这样说了，没想到她还是不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