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一张红发少女在游乐场大笑的照片席卷全美。她嘴唇微张，短裙飞扬，脚上的丝袜破洞若隐若现——这是好莱坞第一个被称作"性感炸弹"的克拉拉·鲍（Clara Bow）。她开创了"坏女孩"人设的先河，却在26岁突然消失，留下满地破碎的流言。百年后再看，这位初代顶流的陨落，早写尽了好莱坞名利场的残酷寓言。
默片时代的摄影机偏爱她那张"会说话的脸"：圆润的婴儿肥包裹着狡黠眼神，雀斑在聚光灯下跳跃成青春的密码。1927年《它》（It）上映后，"It Girl"成为性魅力的代名词，全美女孩争相模仿她咬嘴唇的微表情，百货公司甚至推出"克拉拉红"口红。
但鲜少人知的是，这个银幕尤物每天工作18小时，在片场抱着《韦氏词典》学发音。当有声片时代来临，她带着布鲁克林口音说的第一句台词让观众沸腾——那正是他们渴望的"真实"。
好莱坞给了克拉拉翅膀，却用黄金锁链将她捆绑。制片厂老板像包装商品般重塑她：将她的红发漂成铂金色，要求她穿着透明纱裙在零下片场拍摄。当八卦小报造谣她有47个情人时，公司暗中推波助澜——争议意味着票房。
最荒诞的指控发生在1930年。私人秘书揭露她"与大学橄榄球队集体淫乱"，法庭上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后来人们发现，该秘书盗取了她超百万美元的珠宝。可没人愿意相信真相，正如《纽约时报》所写："观众需要圣女或荡妇，而克拉拉不幸成为后者。"
1933年，26岁的克拉拉突然宣布息影，嫁给了默默无闻的牛仔演员雷克斯·贝尔。在亚利桑那州的牧场，她脱掉高跟鞋种玉米，穿着工装裤给难产的母牛接生。记者追问她是否后悔，她大笑："好莱坞？那地方连灰尘都是假的。"
晚年的她患上严重精神疾病，却在遗嘱中要求将大部分财产捐给精神病患收容所。1993年麦当娜致敬她的锥形胸衣造型时，当年那些骂她伤风败俗的媒体，突然开始怀念"真正的偶像"。
回看克拉拉的48部电影，会发现惊人的现代性：她是《翼》中开着战斗机抽烟的女飞行员；在《野宴》里把追求者耍得团团转的拜金女郎；演《红发》时坚持保留角色堕胎情节……
这些角色在1930年代被视为离经叛道，如今看来却像女性主义的先声。当当代女星仍在为"性感是否等于肤浅"争论时，百年前的克拉拉早已用生命写下答案：真正的性感，是永不屈从他人设定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