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家时，我对表哥百般追求，成功将他勾到手。

待他对我情根深种，我把他甩了，转身投入三皇子的怀抱。

后来，我变成了花魁，他成为了万人敬仰的聂将军。

他撒下万两黄金买下我，却对我百般折磨。

「离开我，你后悔了吗？」

1

今天是我作为花魁献舞的日子。

没想到，会在这里和聂琛重逢。

楼里夜风冰凉，我穿着清凉的衣裙，带着面纱，在台上跳舞。

聂琛坐在二楼的包厢，气质高冷，生人勿近。

只有在看向旁边的李玉娇时，脸上才稍稍有些温度。

李玉娇，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

地位尊崇，想要的没有得不到。

聂琛看起来没有认出来我。

我松了口气。

跳完舞，我正要回去收拾东西。

颜妈妈拉住我。

「我的好海棠，先别着急走，有贵人要见你。」

我手里塞进一壶酒，被推搡着进入包厢。

厚厚的地毯绊住了我的脚步。

酒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面纱也在慌乱中掉落在地。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我慌忙道歉。

「是奴不好，我给公子再换一壶酒。」

「慢着！」

李玉娇紧紧盯着我的脸，轻蔑一笑。

转身对着聂琛娇嗔。

「阿琛，我和她谁更漂亮？」

聂琛随意的撇了我一眼，继续把玩手上的尾戒。

「娇娇，你是公主。」

自然是不能和花魁比较。

我心里默默补足，莫名有些酸涩，

颜妈妈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带我道歉。

「是海棠毛手毛脚，扫了官人兴致，正好楼里新进了几坛女儿红，

请官人赏脸品尝。」

「不必了。」

颜妈妈讪讪一笑。

李玉娇眼睛转动，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上。

冲我莹莹一笑。

「听说海棠姑娘舞技精湛，不如就在这碎片跳上一舞，我便不计较了。」

我心底发寒。

跳了这一舞，我的脚也不能要了。

「等等。」

聂琛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眼眸寒冷见底。

「今天我心情好，不想见血，不如你喝下十壶酒，我就放过你。」

我紧紧的掐着手心，疼却不自知。

我曾经是容家女儿容栀。

聂琛是我的远方表哥，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时节，来到了我家。

容家内院不让外男进入。

在容家人眼里，我和聂琛并没有交集，顶多算是礼貌的表兄妹关系。

可是我们在偷偷的谈恋爱。

缘起是那一场酒宴。

容家人全去了，聂琛虽然身份不符，却也被带着一同前往。

宴席上，几个纨绔子弟仗着家世让聂琛喝了很多酒。

我见到他时，他早已经喝醉了。

醉酒的聂琛，没有了平日的稳重，带着点孩子气。

我扯着他的手，一边灌他醒酒茶，一边数落。

「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乖，让你喝酒你就喝啊！」

我瞪着他，想要再说些什么。

却看见聂琛眼眸低垂，莫名的有些委屈。

我顿时没了气。

「那些人，我改天收拾他们。」

我拉起他。

「走吧，回去睡觉。」

衣角被扯住。

我回头。

聂琛缓慢的凑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说：

「栀栀，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栀栀，你喜欢我吗？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我的呼吸有些艰难。

他……喜欢我？

我在他的眼神里找寻片刻。

没有疑惑，没有迷茫，只有认真。

我的心里霎时涌出隐秘的欢喜。

「聂琛，你醉了。」

2

聂琛捧着我的脸，细细的描摹着我的容颜。

「栀栀，我没醉。」

「我觉得，你也喜欢我，对吗？」

聂琛越靠越近，声音低沉，满是隐忍。

他抱着我，手掌在我的腰上摩挲。

头发略微遮住了干净的面容，眼尾的泪痣勾人心痒。

轻浅的呼吸洒在我的耳朵上。

有些发烫。

我的心疯狂跳动。

救命，这谁能抵挡的住啊！

我没抵挡住。

我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败给你了。」

聂琛霎时清醒，面容染上了欢喜。

手臂收紧，我贴向他。

聂琛闭着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栀栀，我很开心。」

「怎么，你不敢？」

回忆结束，李玉娇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我想怼一句，「我就是不敢，怎么了？」

可我连说这句话都不敢。

在这里，花魁的身份卑微又低贱。

并且，我不想给颜妈妈惹麻烦。

微微俯身，我毫不犹豫的捧起酒壶。

酒液从我的嘴角洒落，更多的进去了我的胃里，

火辣辣的。

好疼啊。

我的眼睛酸涩，却努力的不表现出来。

我不想更加难堪。

李玉娇惊讶我的果断。

聂琛则一言不发，黑色的眼睛透出的冰冷几乎凝成实体。

气氛越来越冷凝。

我抬起手擦去了酒液，继续拿起酒壶。

「够了！」

他夺走了我手中的酒壶，紧盯着我，眼睛里似有火焰在燃烧。

「容栀，你的自尊呢？」

果然还是认出了我。

我恭敬的俯身，脸上带着无可指摘的笑容。

「聂将军，这剩下的酒我会慢慢喝完的。」

从房间里出来，我立马跑去厨房，灌了两壶醒酒汤。

「海棠，你的脸色好吓人，哪里来的客人这么过分！」

桃红为我打抱不平。

我顶着苍白的脸，冲她笑笑。

「没事，这些事情我都已经习惯了。」

桃红迟疑道。

「可是，你的胃……」

我摆了摆手。

转身回了房间。

却愣在当场。

昏暗的房间里，聂琛面容一半隐藏在黑暗中，晦涩不清的神情，似乎藏着野兽，仿佛下一秒就将我吞噬殆尽。

我的心狠狠一跳，一股怪诞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我转身要逃。

却还是没逃过。

慌乱中只能看着聂琛一步步逼近。

他紧紧的挡住了我所有的去路。

我见无路可走。

只好抬头冲他一笑。

「阿琛，好久不见。」

聂琛眼神低垂，静静的看着我，嘴角略含讽刺。

「自己选择的路，走着怎么样？。」

我苍白的脸勾出一抹笑。

「不怎么样，但跟你无关。」

聂琛赎走了我。

他大手一挥，万两黄金撒在颜妈妈面前。

颜妈妈两眼放光，爽快的放我走了。

自从半年前来到容色坊，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去。

半年前，容家受到构陷，三皇子袖手旁观，我流落容色坊。

聂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嘴角略含讽刺。

「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妾。」

我恍惚。

耳边仿佛有个少年对着我说

「栀栀，我要娶你为妻。」

我苦笑。

这都是我应得的。

聂琛没有在住的地方为难我，我知道他不屑这样做。

3

看见我的笑，聂琛仿佛被什么击中，恼怒的掐着我的脖子。

「别太高兴，我一定会报复你。」

「咳咳，咳咳，我知道。」

我捂着脖子，对他无力的笑着。

我把定情信物扔到他的脸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聂琛走后，李玉娇闯了进来。

扬起手就给我一巴掌。

「贱人！如何迷惑了阿琛心智？」

李玉娇脸上满是怒火，甚是恼怒。

「没爹没妈的东西，上赶着给别人做妾？」

我捂着脸，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死拽着她的头发往后扯。

李玉娇痛的大叫。

「你个贱人，我一定让皇兄好好收拾你！！」

不愧是三皇子的亲妹妹，一样的骄横暴虐。

我和李玉娇撕打在一起。

难舍难分，两个人身上不约而同的挂了彩。

很是狼狈。

聂琛听到手下人禀报，脸色黑沉的拉开了我们。

「你们在做什么！！」

李玉娇流着泪冲聂琛喊。

「阿琛，她打我！」

聂琛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睛里不辨情绪。

「栀栀，我说过，我不会再包容你。」

「这是你欠娇娇的。」

随即给我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大力的让我的脸颊几乎麻木，耳朵一阵轰鸣，脸上清清楚楚的印上了五个手指印。

真好笑，刚才李玉娇打我我都没什么感觉。

现在这一巴掌让我有种流泪的冲动。

我低着头，眼睛执着的看向地面。

耳朵轰鸣声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寂静无声。

我抬起头，平静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李玉娇，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随便敷着冰袋我就睡下了。

夜里半睡半醒，被一只手掐醒。

我睁开眼，面前黑乎乎的，勉强辨认出是聂琛。

聂琛见我醒了，慢条斯理的收回手。

抬起我的脸，细细的抹上药膏。

抹完后，又掐着我的脖子。

「我不希望，你再做今天下午一样的事。」

「娇娇脾气不好，但从未和别人动过手，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心底嗤笑，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好娇娇做了什么？

看来李玉娇在他面前装的很好。

聂琛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狠狠的拧紧我的脸。

「栀栀，我的耐心有限。」

我心底酸涩，更多的难堪被挤压在心里。

他的心里，早有了其他人的位置。

却仍把我留在身边。

这有什么意思呢？

「阿琛，放我走吧。」

聂琛怒气一下子被点燃。

他一下把我拉近，箍住我的腰，狠狠的咬在我的唇瓣上。

任鲜血染红他的唇。

他冷漠又带点执拗的说，

「不可能，你做梦。」

聂琛复又加深这个吻，带着点决绝。

「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

我无奈的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满含悲伤。

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滑落。

落在了他的手上。

聂琛疯的更厉害了。

「我亲你你就这么不情愿吗？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三皇子！」

聂琛的眼眶彻底红透了。

让我想起我和他彻底分手的那天。

4

「栀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