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末年,奸臣梁冀当权。梁冀骄奢淫佚,作威作福,不顾人民死活,征集大量民伕,在洛江上修造枫洛池。
中秋节前,枫洛池里清风徐徐,微波荡漾;岸上枫红如醉,桂花盛开。梁冀乘坐龙舟,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洛池风光。
游罢洛池,梁冀在众多丫环和侍女的陪伴下,登堂入座。这奸贼醉眼朦胧,遥望着洛江上金碧辉煌的建筑和一排排枫林,不由一阵阵狂喜,心想一旦时机成熟,就要篡夺皇位,灭汉兴梁。
这时候,负责修造枫洛池的议郎牛贵前来拜见梁冀。这家伙一边走着一边哼道:“汉室为臣恨官小,奔走梁府换紫袍。”
梁冀问牛贵:收藏美女的贮娇阁为什么还没有修好?牛贵报告:因为逃走了一伙民伕,为首的叫杜若义。梁冀大怒,下令追捕杜若义。
接着梁冀又问起大司农马荣为他选美女的事,牛贵暗想:马荣平日在梁冀面前争功夺宠,欺压于我,何不乘此机会叫他把亲生女儿献给梁冀,充当歌姬,贻笑朝廊!
于是牛贵就对梁冀说:“太师,洛阳有一绝色美人,不知马司农可曾选来?”并编造了一首歌谣:洛阳有一草,人间无价宝。孔雀羞开屏,百花恨香少。
梁冀一听大喜,连忙问道:“此女何名?”牛贵答:“名叫瑶草。”又添油加醋地形容瑶草的美貌:文官闻香忙下轿,武将兜马绕三遭,长叹一声归去了,但恨此草府门高。
梁冀欣喜若狂,连连叫道:“竟有这等佳人!”立刻传马荣来见。问道:“大司农近日为老夫选美,不知可有绝色佳人?”
马荣连忙回答:“不是下官夸口,我选的美女,真可谓古今少有,连西施、王嫱这些历史上的美人都要逊色哩。”
梁冀哈哈大笑:“说什么西施、王嫱逊色,我看这些美女都不如一个瑶草!”马荣大吃一惊:“哎呀!原来太师问的是小女瑶草?”
梁冀见马荣面有难色,狠狠地瞪了马荣一眼,“嘿嘿”冷笑起来。马荣见状,吓得脊梁骨都凉了,连忙答应把女儿送来。
马荣回到家里,想了一个歹毒的主意:让督管马兴去寻访绝色女子,来顶替马瑶草。马兴走街串巷,到处寻觅,在洛江边碰到一个美丽的打渔姑娘邬飞霞。
马兴即刻飞马扬鞭,报与马荣。马荣命马兴前去将邬飞霞认作义女,冒充马瑶草送进梁府。
邬飞霞是一个苦命的渔家女子,未婚夫杜若义被梁冀抓去修造枫洛池,爹爹邬洪又被打伤,病卧床头。
这阵儿,邬飞霞坐在院中,对着炉火为爹爹挥扇煎药,心中不由一阵阵凄惨:“邬飞霞坐愁城恨逢中秋,年年佳节使人愁······”
邬洪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捧着杜若义的一件破衣,要飞霞缝补,准备给杜若义送去。当时,洛阳有个才华出众的名士简人同,梁冀几次要他为枫洛池作赋,都被他拒绝了。
简人同为人刚直不阿,不结交权门豪贵,经常和渔民来往。中秋佳节,他来到邬飞霞家,探望邬洪。
简人同告诉邬洪:杜若义率领修池民工,逃出洛池。邬家父女十分担忧。简人同表示自己即将去洛阳会友,愿意设法打听杜若义的消息。
简人同刚走,杜若义逃跑回来了。邬洪父女又惊又喜。正在这时,马荣的督管马兴为选美女来到邬家。
邬洪听到有人敲门,连忙示意让邬飞霞和杜若义躲了起来。马兴一进门就向邬洪恭喜,邬洪不解地问:“打渔人家,愁有万千,喜从何来?”
马兴这才道出了真意:马荣要把邬飞霞认作义女,送往梁府。并向邬洪夸耀说:“梁太师赫赫为国丈,荣华富贵赛天堂。二小姐此番梁府往,你也是皇家一亲房。”
邬洪一听,怒火中烧,断然回绝:“小女已有人家了!”
马兴贼心不死,诱劝邬洪: “你女儿进了梁府,不是比嫁个穷打渔的强得多吗?风里来,浪里去,哪比得上茶来张口、饭来伸手呀!”
马兴软硬兼施,胡搅蛮缠,邬洪严词驳斥,执意不从。正闹得不可开交,牛贵派出追捕杜若义的牛旺来到邬家。
牛旺手执钢刀,气势汹汹地进得门来,喊一声“闪开”,就要去搜寻里屋。邬洪拦住牛旺。
邬飞霞连忙从里屋迎出,闪过一旁,冷静地说:“爹!咱家一无逃犯,二无窝主,怕什么!让他搜!”
牛旺犹豫起来。马兴眼睛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何不趁此机会逼他父女认亲!
马兴拉过牛旺,教唆说:“要是搜不出来,我看你怎么下台!依我之见,要对邬洪来它个抓、打、问!”
牛旺一想,也有道理。于是恶狠狠抓起邬洪,就要带走。
马兴又向邬飞霞说:“姑娘,你可不能没有孝父之心呀!咱家老爷比他家老爷官大,只要你愿意认亲,我保你一家平安。”
邬飞霞急中生智,心想:这奴才的一句话,倒把我提醒了。我何不顺着他的话,假意儿来诓嫁?便假意对马兴说:“若能保得我父不受他人欺压,我便依从。”
马兴闻言大喜,连说:“能行!能行!”
这一边,牛旺又在催逼邬洪快走。邬飞霞拿起架子,喝一声:“马兴何在?”马兴连忙卑躬屈膝地应道:“伺候二小姐。”
邬飞霞故意激他说: “看来马府惹不起人家牛府! ”马兴向牛旺一挥手: “老弟请吧! ”赶走了牛 旺。
邬飞霞对马兴说:“老爹爹病体未愈,作女儿的怎好骤然远离?要我入府,须待三日之后。”马兴说:“好!一言为定!”便匆匆复命去了。
马兴走后,邬洪抱怨女儿不该答应,邬飞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爹!两个恶奴站在当面,抓人逼嫁。如果不从,就有家破人亡的危险。所以我才把这奴才戏要了一下,躲过了眼前的危险再想别的办法。”
邬洪摇摇头说:“儿啊!你虽然认亲是假,可是你哪里知道,这些做官的都是无信无义的家伙!假若他们马上前来催嫁,那怎么办呢?”
杜若义从里屋出来,提议一家人前去广陵卧虎岗参加农民起义:“看起来洛江边难把鱼打,倒不如一家人同奔天涯,投高山举义旗共把贼杀!”
“好!”邬家父女一致同意。匆匆收拾行装后,一家人满怀悲愤,奔往广陵。
邬飞霞逃走以后,马荣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梁冀又天天催亲,逼他献女,急得马荣象热锅上的蚂蚁。
马荣无计可施,只好哄劝女儿从命:“儿呀,你看那梁太师身为国丈,官高爵显,就连天下的金银财宝都姓梁啊!嫁到梁府,保我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哪知马瑶草是一个有骨气、有见识的女子,坚决不肯嫁往梁府。她斩钉截铁地对马荣说:“爹!你别再劝了!梁家的臭名天下远扬,要我嫁往梁府,实在是妄想!”
马荣见诱劝不成,就用“女儿在家从父命”的封建法规来威逼马瑶草。马瑶草誓死不从,义正词严地痛斥马荣卖女求荣的无耻行径。
忽然马兴急匆匆上来报告:梁府花轿已到门口,立时就要抬人。马荣急出了一身冷汗,只好支支唔唔地说:“好,来人书房待茶,我随后就到。”
马荣厉声吩咐马瑶草的丫环红桃:“速快搀扶你家小姐后堂梳妆。”并对马瑶草说:“哼!我的主意已经定了!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马瑶草悲痛欲绝:“天啊!这真是无端大祸从天降!”她想起了早死的母亲,便心一横,向水井扑去,准备投井而死。
丫环红桃急忙拦住马瑶草,为她出了一个主意:“小姐!老爷既然这样不仁不义,你为什么不逃出府门,去到我家躲避呢?”
马瑶草约红桃一同逃走,红桃说:“我如果随你逃走,老爷必然派人到我家寻找,大事岂不败露?”
马瑶草十分感激,向红桃拜了一拜,只身逃出马府。
再说邬洪一家逃出渔村,在月冷霜寒江风紧的夜里,强压着千仇万恨,沿洛江而行。走不多远,牛旺领着家丁追上来了。
杜若义满腔仇恨,夺刀杀死牛旺。众武士一拥而上,杜若义英勇搏斗,终因寡不敌众,被众武士抓走。
邬洪哭倒在地:“天啊!为什么豺狼当道贪官狠,为什么无辜百姓难生存,为什么官笑民哭无人问,为什么皓月当空天地昏?”
事已至此,邬飞霞只得搀扶起爹爹,去投奔简人同。
简人同因不愿为梁冀进献洛池赋,被牛贵屡屡催逼,心中十分气恼。这天晚上,他坐在书案前,准备写一首讽刺梁冀的诗,出一口恶气。
简人同正在伏案写诗,忽听得有人敲门。原来,马瑶草经过半夜奔波,双脚疼痛,难以行走,恰好来到简家门外,就上前求宿。
简人同把门打开,见是一位年轻女子,忙又关上。心想:黑夜之间,一男一女同室交谈,多有不便。就对马瑶草说:“你还是另行方便吧!”
马瑶草遭到拒绝,不禁伤心地哭了起来。简人同心一软,只得把她让了进来。
进门之后,简人同问起马瑶草的来历,马瑶草不肯吐露。简人同说:“小娘子,你若不讲清来由,我就不便留你了。”马瑶草就把自己的身世和遭遇,悲悲切切地讲了一遍。
马瑶草的不幸遭遇,引起了简人同的深切同情。简人同留下马瑶草,让她休息一夜,明日再走。自己则秉烛达旦,坐在书案前看书。
夜深了,坐在一旁休息的马瑶草,看着秉烛端坐的简人同,不由产生一种敬佩之情。她想起父亲马荣的冷酷无情,又想起简人同对自己的顾怜,不禁一阵阵心潮起伏:“将君子比爹爹心中酸痛,陌生人比天伦反倒多情······”
她想起夜已深了,天气凉了,连忙将自己的罗衣取下,上前去给简人同披上。
马瑶草给简人同披衣时,不小心将书案上的书稿带落到地下。她拾起来一看,原来是简人同写的痛斥梁冀的诗。
马瑶草这才知道面前的君子就是洛阳名士简人同。她以无限钦佩和欣喜的感情,轻轻地念起简人同的诗来:“枫洛池中起画楼,一人欢乐万民忧····..”
过了一会儿,伏在案上休息的简人同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服,不免抱怨坐在一旁睡着的马瑶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把罗衫盖在我的身上,要是被人看见,岂不责怪我轻薄!”
简人同走上前去,准备叫醒马瑶草责备一番,但见她面有泪痕,又见她浑身发冷打颤,就把罗衣轻轻披在马瑶草的身上。
马瑶草醒来,见罗衫又披到自己身上,十分感激简人同的多情,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马瑶草对简人同说:“简相公,明日若是有人问起今日之事,你将如何回答?”
简人同说:“我一片纯洁之心,可对天日。”马瑶草说:“岂不闻“人言可畏”!我们干脆认个亲戚吧。”
简人同也很同意这个主张,就说:“好,我们就以兄妹相称。”马瑶草笑道:“不象!”
简人同问马瑶草:“依你之见呢?”马瑶草指着书案上的鸳鸯砚,笑而不答。简人同明白了马瑶草的意思,见马瑶草是一位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女子,内心十分愿意。
马瑶草取下一只金钗,赠与简人同,二人订了终身。事有凑巧,邬飞霞父女这天深夜也逃到简家。
邬飞霞向简人同讲述了全家的悲惨遭遇,简人同也向邬家父女介绍了马瑶草抗父落难的经过。
简人同正要为邬家父女打火做饭,忽见远处灯光隐隐,一打听,原是梁府追赶马瑶草的兵马已到。邬飞霞自告奋勇,驾舟送马瑶草渡江,前往简人同姑母家躲避。
梁府校卫来到简家,发现马瑶草的罗衣,抓住简人同,追问这是何人衣衫。简人同一怔,回答不上。邬洪走上前去,坦然答道:“这是我女儿的衣衫!”
这时,马荣的督管马兴也持刀扑进来。梁府校卫问他:“这可是你家小姐的衣衫?”马兴说:“正是我家小姐的衣衫。”
梁府校卫把刀架在邬洪脖子上,逼他说出马瑶草的下落。邬洪破口大骂。简人同为了解救邬洪,故意说:“马瑶草顺着山路逃走了。”梁府校卫一刀杀了邬洪,和马兴一伙追赶马瑶草去了。
邬飞霞送走马瑶草,一进门见爹爹已被杀害,扑倒在地,抚尸痛哭。梁府兵马寻找马瑶草未见,便去焚烧渔村。渔民奋起反抗,杀死马兴。
梁府校卫折回村来,简人同被抓。并要杀害男女渔民。
邬飞霞再也不忍听下去,她挺身而出,质问梁府校卫:“你等火烧渔村,要杀害渔民,究竟为什么?”
梁府校卫恶狠狠地说:“只因他们隐藏马瑶草不献!”邬飞霞又问:“如果有了马瑶草呢?”梁府校卫回答:“渔民免死。”
邬飞霞坦然一笑:“既然如此,快快放了渔民。我就是大司农之女马瑶草!”
梁府校卫有些不信,问她有何凭证,邬飞霞取出马瑶草的罗衣说:“这是什么?看来你们这些奴才只凭衣冠取人。”
梁府校卫连忙换了一副笑脸:“小官多有得罪,就请马小姐入府。”邬飞霞吩咐:“还不快快扑灭大火,放了渔民!”梁府校卫只得照办。
简人同拉住邬飞霞,对她说:“飞霞呀!你孤身一人,深入重地,岂不是自投罗网,白白送死?你万万去不得!”
邬飞霞向简人同说出了自己甘愿牺牲,为民除恶的想法。她说:“简相公,为了替百姓除害,我决心冒名顶替,私藏渔刀,舍性命杀死梁冀,为渔民报仇雪恨!
邬飞霞走后,简人同洒泪掩埋了邬洪的尸体,动身前往梁府,准备义责梁冀,搭救飞霞。却说梁冀见了冒充马瑶草的邬飞霞,果然貌似天仙,不禁满心喜欢。忽报简人同求见。
梁冀命简人同进来,用高官厚禄引诱他作枫洛池赋。简人同冷冷地说: “学生此来,不为献赋求官,专求太师放还学生妻室马瑶草。”
梁冀一听马瑶草是简人同的妻子,心中不快,但又舍不得放还,遂命人取出二百两黄金给简人同,要他回去。
简人同义愤填膺,正气凛然,拒不接受黄金,愤怒斥责梁冀罪行。
梁冀勃然大怒,让校卫将简人同绑在洛池之旁,枫树之上,叫他望着鱼儿,想着词儿,几时作出枫洛池赋,几时放他。
这时,府门外又一马瑶草,也来自投梁府。
议郎牛贵因见梁冀宠爱冒充马瑶草的邬飞霞,心中十分嫉妒马荣,听见又来了个马瑶草,就向梁冀挑唆说:“一日之间,来了二草,定然是马荣派遣刺客谋害太师。
梁冀也怀疑其中暗藏刺客,就决定叫来马荣,当堂对质,辨草抓凶。
梁冀喝令带马瑶草,牛贵问:“带哪个草?”梁冀说:“先带先问先来的草,后带后问后来的草。”邬飞霞被带来了。
邬飞霞对梁冀说:“一会儿见了我父马荣,可能要数说他几句。”梁冀嘿嘿笑道:“美人只管数说,老夫与你作主。”
马荣听说女儿已进府门,不由喜上眉梢。谁知当堂站着一个陌生女子,马荣一下子愣住了。
邬飞霞走到马荣面前哭诉起来:“爹爹呀,我那狠心的爹爹!那渔女邬飞霞既然贪图富贵,你将她献与太师也就是了。谁知你中途毁约,又来苦逼孩儿,孩儿不从,你张口便骂,举手便打!”
马荣暗吃一惊:她怎么知道我认女之事?邬飞霞接着数说:“如今木已成舟,释去太师盛怒,保你加官进禄,你也就心满意足了吧?”
马荣呆若木鸡,直勾勾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邬飞霞进一步暗示他: “如今遂了父心愿,害了女儿父作官。你何必呆瞪双眼把我看,还不跪倒太师前!”
马荣这才明白,站在面前的女子就是邬飞霞。他心中十分矛盾:“我有心说出她前来哄骗,无瑶草献太师难坐高官。”
马荣又一想:观此女容貌好必得宠眷,认下她我定能步步高迁。于是走上前来,连声呼唤着“女儿”,亲切地扶起邬飞霞。
一直注视着马荣动静的梁冀,见马荣已认了邬飞霞,便狡诈地问:“大司农,看来她就是你的女儿?”马荣连声回答:“正是。”
梁冀一阵狂笑,忽然大喝一声:“带马瑶草!”听说来了真瑶草,马荣顿时身如筛糠。邬飞霞也大吃一惊,心焦似火。
原来马瑶草那晚渡过洛江后,听说邬飞霞落入虎口,简人同又到梁府,心中十分焦急,拚出性命,前来搭救邬飞霞和简人同。
马瑶草一进来就奔向马荣,马荣急得连连摇手。邬飞霞忙上前挡住马荣,阻拦瑶草。
梁冀冷笑两声,指着马荣问马瑶草:“他是何人?”瑶草答:“狠心的爹爹。”马荣喝道:“你休得胡言!”
邬飞霞哈哈大笑。梁冀问她为何发笑,邬飞霞说:“她若是马瑶草,那有父亲不认亲女之理?太师以真当假,以假当真,岂不可笑!”
站在一旁的牛贵急忙插言:“想是司农恨她不从父命,因而不认,也是有的。”又转过头来对邬飞霞说:“我看你就是渔家之女,冒充瑶草,前来刺杀太师。”
邬飞霞据理驳斥,说得牛贵张口结舌。梁冀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叫过邬飞霞和马瑶草,让她二人当面对证。
邬飞霞和马瑶草在堂前对质,互相用语言和眼神启发、暗示。飞霞说:“劝妹妹再莫要假称瑶草,天大祸事我一肩挑。”瑶草说:“姐不该代瑶草身入笼牢,妹妹为你把心操。”
对了半天,二人都不愿承认是假瑶草,都情愿承担牺牲,让对方逃出虎口。
梁冀看看对不出真假瑶草,就叫马荣二次堂前认草,并对他说:“认出真草还罢了,认出假草休想她活!”
马荣胆战心惊地走到堂前,肚子里就象十五个吊桶打水:有心不认亲生女,可怜女儿吃钢刀;有心认下亲生女,怎奈假草认下了。最后心一横:“罢罢罢,只怪女儿来迟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乌纱帽,马荣牙一咬,指着马瑶草:“你,你是一个假瑶草!”梁冀立即喝令:“校卫们!将这女子推出砍了!”
在这紧急关头,邬飞霞急步上前,对梁冀说:“她并非什么刺客,乃是我的丫环红桃。”牛贵在旁问道: “既是丫环红桃,怎敢冒充小姐之名?”
邬飞霞冷静地说:“红桃自幼入府,与我情同姐妹。今闻瑶草被拿,想是念起主仆情深,冒死前来,以救瑶草。”又对瑶草说:“红桃,还不快快讲出真情!”
瑶草也就顺着邬飞霞的话说了。梁冀还是不信,问道:“你是红桃,有何为证?”瑶草一时语塞,飞霞忙说:“我父为证。”马荣急忙答道:“是啊,她是红桃。”
牛贵给梁冀出谋说:“太师为何不命大司农写出红桃庚帖,一对便知真假。”梁冀就让马荣写出红桃的庚帖。
马荣写好庚帖后,梁冀一边看着庚帖,一边叫 过马瑶草,追问红桃的年令籍贯等情况,马瑶草回答得十分流畅,与庚帖上写的丝毫不差。
梁冀又问:“马荣,你女儿可曾许配人家?”马荣答:“未曾许配人家。”梁冀就叫带简人同。马瑶草上前说:“且慢!我家小姐已经许配人家了。”
牛贵问:“既然许配人家,为何你家老爷、小姐不知?”马瑶草随机应变,就推说那天她和小姐私自逃奔,路上失散,遇到简人同,因念小姐无依无靠,她就代小姐与简人同订了鸾交。
牛贵追问;“你代小姐私订终身,有何为证?”马瑶草就说有金钗为证,一根在简人同那里,一根在自己头上。梁冀命校卫拿马瑶草的一根金钗和简人同对证,果然简人同那里也有一根。
辨草结束。梁冀深信不疑地说: “看来,她是红桃,她是瑶草,并非刺客。”吩咐大摆酒宴,庆贺自己得美之喜。
邬飞霞在梁冀作乐之机,假意殷勤敬酒。直使梁冀喝得酒醉起来。
夜晚,邬飞霞把梁冀扶入卧房,乘梁冀醉卧的时候先盗来一面令牌,交给马瑶草,叫她去搭救简人同。
马瑶草用令牌救出简人同,让他持令牌去洛池救下被关押的杜若义,约渔民三更时分放起大火,焚烧洛池。
三更时分,梁冀醉卧床头。邬飞霞见窗外已经 起火,骂一声“奸贼! ”千仇万恨涌上心头,手持渔刀向梁冀刺去。
梁冀“啊”了一声,下床拉剑,邬飞霞扼住梁冀手腕,夺剑刺死梁冀,结束了这个独夫民贼的狗命。
牛贵慌慌张张跑来向梁冀报告洛池失火的消息,见梁冀已被刺死,吓得惊倒在地。牛贵正要拾剑刺杀飞霞,被冲进来的杜若义一刀劈死。
杀了梁冀,烧了洛池,杜若义、邬飞霞等率领大批渔民,高举义旗,前去卧虎岗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