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鐵西區的李子

提示：本文含有剧透，请酌情阅读。

这部电视剧的名字为什么叫《狂飙》呢？不由得想起《无间道》主题曲里那句歌词：“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狂飙”这个名字很像是写给反面角色的，都在奋不顾身地奔跑，错都不知，就只能不停奔跑。

这些角色又各有不同的面孔。老默、程程明明不择手段，却像主角一样富有魅力，甚至还有些人性光彩；杨建、张彪也是反面角色，活得就窝窝囊囊，让人牵着鼻子走。

真是很容易联想起那些新造车公司呢。

英雄总是那么千篇一律，倒是那些新造车公司中的反派和丑角，明明有着相似的结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面孔。“人生没有如果，都是自己选的”，它们更让人唏嘘。

前途与爱驰真的在认真地造车，遗憾的是，它们创造汽车的思路似乎并不适应这个新造车的时代。

此前是供应商的前途在造车之后才发现，消费者对性能的需求没有那么强，对精致感的追求又如此强烈。如果换做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剧本，前途甚至可以是一个热血的造车故事，最初被这个行业的高门槛排挤在外，只能作为供应商默默追寻造车梦，终于等来EV的时机，它们终于创造了幻想着的纯电性能车K50……

爱驰有坚定的思路与执行力，但它们对智能化的理解似乎被传统车企的DNA限制住了：几年前它们与四维图新的一次联合发布会上，有记者向爱驰高管询问了一个座舱内智能交互的问题，后者一时间未能理解，是四维图新CEO程鹏接过问题进行了解答。

即便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犯下过不同的错误，但它们有自己坚定的原则，有无论如何想要做到的事情。老默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但他很努力地在生活，恋爱时为女友付出，出狱后为女儿付出，安欣的帮助他记了一辈子；程程不择手段，但她的动因恰恰是不屑高启强那些野蛮罪恶的手段，想让建工成为一个干净的有竞争力的公司。

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角色，即便是反派，它们仍然会让人看到值得尊重的侧面，某些时刻甚至有比英雄更耀眼的光环。

有些新造车公司败成杨建、张彪。明明事业顺利，也有能干可靠的下属，面对利益时却藏不住丑陋的脸孔，到无路可走时才窝窝囊囊着说什么后悔。比如博郡，比如拜腾。

博郡禁不住的诱惑是权力。黄希鸣创业，把家里的亲戚都安排进公司任职，妻子、儿子在美国分公司，外甥女留在身边设计部；将前同事Jerry Lavine招募进入公司，又时常在会议中对其进行具有攻击性的言语表达，因为两人之前在福特任职时，Jerry是福特F-150项目总工、麦格纳执行副总，而黄希鸣仅仅是一名普通工程师。（详见《博郡黄希鸣：骗子开始也可能是梦想家》）

Jerry Lavine

拜腾禁不住的诱惑是安逸的工作环境。前员工曾这样评价拜腾：“浪费，选供应商有时候不要好的，要贵的”，这种铺张更体现在组织架构上，扎根中国本土的新造车公司，却在美国组建了足足450人规模堪称豪华的研发团队，此外像创始人每餐必点餐厅最贵的红酒，美国团队采购零食用去5000万等等新闻也早已广为人知。（详见《拜腾：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拜腾圣克拉拉总部

观众总是会忍不住喜欢有原则的反派，所以老默和程程才会被人理解。杨建、张彪口口声声说后悔，说自己“没得选”，根本只是狡辩而已，相比原则，他们更想要名利，相比梦想，他们更看重富贵。同样是罪犯的老默和程程，却至少没忘记各自最初的目的。同样是狂飙在错误的方向上，至少这两个人还记得一定要守护的东西。

新造车公司一定要守护的原则，是“造车”这件事情。这也是前途、爱驰们，没有像博郡、拜腾们那样沦为丑角的最根本的原因。

它们没能成为英雄，毕竟想成为新造车的英雄，运气也一定要爆表才行。安欣一入行，是顶头正副领导好朋友的儿子，山穷水尽之时又来了省里的调查组撑腰，贯穿整个剧集总有后台。蔚小理拿到的投资、储备的资源就是新造车阵营的第一档，问界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富二代。

更真实可见的，其实是那些悲情英雄。

李响是《狂飙》和同类题材的《人民的名义》里最有魅力的正面角色——安欣和侯亮平简直就像行走的教科书——他犯过错也有过挣扎，也有贪功和冷漠那样的丑角时刻，但最终愿意面对曾经错误的选择，做正确的事情。

自游家因为资质问题量产陷入停滞，此前不得不退回订单，并且大规模裁员。有媒体报道，其最终给出的裁员方案是“入职半年的员工给到0.5*2、六个月到一年是N*2、一年到两年是N*3、两年以上的则是N*4”。如今的自游家仅保留了最基本的框架，包括研发团队与门店基础运营，想要“再搏一把”。

如果自游家的方案是诚实进行的，这比成功更值得尊重。“人生没有如果，都是自己选的”，李响是唯一在狂飙道路上停下的角色，没有错一次就继续错下去，当他重新开始奔跑，这个角色更加让人钦佩。因为我们在内心深处都知道，做正确的事情才是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