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价钱要足才上任当省长，可委任的官员不出防区，省长布告也只是在治下防区内有效，非第二军驻军的防区内，对盖有省长大印的布告当个屁！这个省长当得真是憋屈，为争川内利益，现在各军矛盾重重。幕后掌舵人熊克武为维持川内和平，缓和各军矛盾，拟以联省自治眼光向外。
历史背景真实，细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上一章说到川军第二军军长刘湘要上任当四川省长、川军总司令，向熊克武系提出用川北通南巴及另外几个县，换下川东夔门、万县、忠县等几县。另一个就是在重庆就职四川省长。川军第一军军长但懋辛与四川国民党早期党魁熊克式商议后，权衡利弊，答应了他的条件。于是，刘湘在重庆宣誓就任，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刘湘着实兴奋了几天。把老婆刘周书从老家接到重庆，省长夫人，哪里还有在田里、土里劳作的。至于老家那四十亩水田、旱地，碾房，租给人就行了。老太爷老太婆不来，请几个丫头婆子的侍候着，老家的房子也该修一修了，也要显示一下门第不是。
可是用下川东换“通南巴”等几县，第一军接收的防地大大缩水，川军第二军第四师换防到下川东一切顺利，而第一军第六师接防“通南巴”等几县，川军第一军第三师邓锡候部先进入了“通南巴”，这几个与陕南临界的县，第六师没得到，只占了其余几县，好在第一军的川东北、直到川北顺庆（南充）的防区连成了片。熊克武大为恼火，这个刘湘，真不地道，心里有了一个大疙瘩！
可刘湘还是装憨，邓锡候的第三师，是属于第一军序列呀，换防地换给第一军，至于第一军哪一支军队进驻，那是第一军内部的事。第三师、第六师都隶属于第一军，你们内部撕皮，关我什么事？整得熊克武、但懋辛是“打不出的喷嚏”！
第三师属于第一军序列不假，但第三师师长邓锡候站在刘存厚一边时，就脱离了第一军序列。在驱刘之战中，刘存厚赖以生存的几支主力部队，邓部算第一主力师，被刘存厚封了个第四军军长。当然，这个第四军军长邓锡候自动解职，被追到川北保宁的三个师，田颂尧的北洋番号二十一师、唐廷牧的北洋番兄二十二师，邓锡候的川军第三师，三个师共两万五千余人，地处几处川北边境穷县，实在是登打不开。
因为此时四川实际上形成了防区制，即驻军在哪里，就在哪里自收自支。北洋政府也断了这两个师的维持费。邓锡候脱离了第一军，熊克武当然不会发维持费了！那几兄弟真是一筹莫展。他们占的川北几个边境县，恰恰又是毗邻于川军第二军第四师潘文华的防地通南巴，即通江、南江、巴中三县。此时的通南巴，在潘文华的经营下，药材、土产、鸦片烟，那可是巨大的财源，潘文华向刘湘交投名状，十几驮银子，几十驮战伤医药，那是一笔巨款！潘文华敢如此大方，看来，那个地方是财源滚滚啊！
邓锡候、田颂尧、唐廷枚几个师长想解困，想扩展，就得去抢。刚停战，也表达了服从编制，也正式核编了，现在打出去，一是要有理由，二是要有实力。邓锡候想回到原防区顺庆，可何光烈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次要不是何光烈耍横呼吁停战，他们几个师要么是全军覆灭，要么是败逃陕南，陕军一围剿，后果不堪设想。还得感谢何光烈！如果惹毛了这个“猫二毛”，怕是现在的立脚点都没有了！那就只有打东边“通南巴”的主意了。
好在潘文华，原是川军老三师的，大家曾是同一个阵营，一起打过仗，同过生死。现在被困于此，军费困难，已有一个月未发军饷了。找老兄弟帮忙解个困，也要先礼后兵不是。邓锡候给潘文华写了一封信，意即军费无着，望老兄支援。潘文华一看，这水晶猴子要钱居然要到我这里来了。一起打过仗不假，但关系并不铁。邓属刘存厚的老二师序列，老川军二、三两师虽是友军，但矛盾重重。刘存厚想吃掉第三师，潘文华拖了一个旅反叛出陕南，来到通南巴。现在问我要钱，体例不符，要钱应向第一军熊克武要。潘文华客客气气回复了邓。
邓锡候一看，钱是要不来了，怎么办？田颂尧认为，干脆抢，潘文华那个师不过一万余人枪，地处川陕交界处，其防地与川军第二军是隔开的，中间还驻有川军第一军第六师、第一师的军队，川军第二师要支援潘文华，必定要过第一军的防区，那又是一大麻烦事。采用偷袭，只占通南巴三县，其余几县还是留给潘文华。理由嘛，就是军队借地就食，省政府要下拨军队维持费，防地就交出。田冬瓜认为这样做，算是有理有利又有节了。
可是，潘文华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李挽澜战死后，他可是老三师的第一战将。再说，今天的潘文华也不是当年当个小团长、代旅长的角色，而是一个有三个旅的整编师！其中一个旅是刘湘提供的德式装备，还有一个师直属团，也是装备精良的德式团。另外两个旅虽是汉阳造之类的中式装备，但都配备了P-18冲锋枪、德式60炮。真要打起来，邓锡候部一万余人枪、田颂尧部七千余人枪。唐迋枚部七千余人枪，满打满算不过二万五千余人，潘文华部近二万人枪，装备精良，能打得过吗？不要弄巧成拙，死无葬身之地！
田东瓜必定还是有点小聪明。“潘文华部人枪数接近两万，但分驻南江、巴中、通江、平昌,万源、城口、宣汉共七县，这里是山重山，行路困难。潘文华驻巴中，他只有一个直属团，其余各旅分到了六个县。而南江、通江才驻一个旅，我们集中兵力杀进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占了这三县，发布声明，立即收兵。”
水晶猴子一想，看来这样干有可能搞成，搞不成服个软，立即收兵。当即商定，各出一个旅，炮兵、机枪兵集中使用，三县地盘由邓部占领，但利益均分。唐廷枚也没有异议，当即调整兵力，进入旺苍县，苍溪县，向巴中县的边界推进。
潘文华当川军第二军第四师师长后，把原来的便衣侦察队扩编为师部直属的情报队，对邓锡候、田颂尧、唐廷枚三部几个县的驻地，都驻有情报小组，刘湘给他的美式电台，情报小组都有、这几个师的异动情报，发到巴中的潘文华处，潘文华第一时间知道了这几部调动动态。
潘文华从陕南带回的那个旅，当时不足四千人枪，“通南巴”卖土产发了财，军队渐渐扩大到了七千人枪。驱逐滇黔军的战争，收编了原“实业团”系黄复生、颜德基、石青阳、还有余际唐原江防军的部分军队，开始以独立团形式的编制。后刘湘给了潘文华一个川军第四师的番号，这些独立团才合编成两个旅及后勤工兵部队，好在刘湘给換成了统一的汉阳造，补充了机枪、迫击炮、一个旅还建了一个山炮营，拖出来有一支军队的样子了。
番号有了，军队近两万人枪，刘湘认为潘文华是经营地方的天才。仗打完了，刘湘部是不允许各师旅经营地方的。对潘文华是特例，一个师的维持费要潘文华自收自支，有赢余要上缴。潘文华也是雄心勃勃，通南巴三县可以养活一个七千人的旅，还有大量余钱，七县中万源、城口、宣汉三县与通南巴的自然条件差不多，修路开发出来，又是几处财源地。再说，运销路线畅通，在夔门下川东驻军的范绍曾（哈儿）旅，是铁杆兄弟伙，那还有什么说的。
潘文华把他的主力旅一个团放在了平昌县，另外两个团分驻于万源、城口、宣汉三县，他们的任分是保护当地经济开发、剿匪、护卫修路。驻平昌那个团是保护通道，即紧急时撤向川东、或械弹支援通道。直属队驻巴中，新编的两个旅在通南巴三县内整训。不过，看来他们有事了。
潘文华入驻通南巴后，通住陕南及川内临近县的道路隘口，也修了一些简易工聿，有哨所。看来，要对各隘口增兵了。好在有情报系统，对各隘口精准增兵。与邓锡候三部接壤的南江、巴中、两县要道，都布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两个旅、约一万余人，除了布防的外，还组建了几支机动兵团。那些旅团长们，也想打一仗，看看把这些散烂军队整训后，有多大的战斗力。
此事潘文华当然要通报刘湘，刘湘正好想要下川东万县地区那块宝地，第二军就控制了川江全流域。想要也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正好，用川北潘文华防地换下川东万县地区防地，这样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浦澄，这样整在但恕刚那里也算说得过去。不过，水晶猴子那几爷要是性急，与潘仲三打起来，这个话就不好说出口了。”张斯可分析。
“那你说怎么办好？”
“那几爷子在川北那个穷地方，也是穷疯了，才想出如此下作。真打起来，不一定打得过潘仲三。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通知仲三，要他与水晶猴子私下勾兑，反正那块防区要给第一军，趁換防时，水晶猴子抢先进入通南巴，但他不能心大了，那几个县，特别是平昌县不能占。平昌县是连接川东北到顺庆（南充）的通道。潘文华要在平昌，亲自交给第一师。其它的，都不重要。水晶猴子的第三师，也是第一军序列。我们是与第一军换防，那是他们内伙子的事，让他们几娘母去撕内皮。熊锦帆、但恕刚是打不出的喷嚏。”
“你这个主意，到是不错。不过，有点损。过后见面也不好交待。”刘湘阴笑了笑。
“浦澄，装憨你还不会吗？”两人相视大笑一阵。
于是，川军第一军换防的防地，缩水了通南巴三个县。邓锡候也很会做人，他向熊锦帆表忠心，今后归建于川军第一军，以锦帆公的马首是瞻。熊克武想，邓锡候愿意回归第一军序列，刘存厚被追出川，目前没有依傍，也算是一个选择。回来就好，就先让他暂住在那里，自收自支，有事时再说吧。此事居然如此了之。
潘文华失去了通南巴那处财源之地，他并不亏，万县属地财源比通南巴也不差。不过，这里是刘湘纳入了第二军统一收税地。潘文华也不急，夔门、万县在他手里。通南巴的土产通道要过经过这里，水晶猴子想独吞通南巴的开发成果，怕是要分一部分出来了。反正军队维持费由刘湘发，这个钱，就是例外财喜了。
不过，熊系川军吃了这个亏，熊克武，但懋辛感到刘湘这个土鱉还真难打整，两军的蜜月期已过，矛盾有点深沉了。当然，一切都是因为利益上的不均造成的。因刘湘在重庆就职，原省政府办事机构还在成都。原省政府政务厅长向楚，与四川国民党高层熊系的九人团，杨沧白系的实业团，关系都很好。原省长杨沧白逃出成都时，委托政务厅长向楚“代行代拆”，熊系川军入成都后，向楚仍是政务厅长。向楚与川省议会议长、副议长的关系也较好，刘湘人在重庆，也不好把向楚換下来，也不好让政务厅移到重庆，干脆在重庆又成立一个政务处，由李公度任处长。
在成都省城的政务厅，下设了民政、教育、实业、总务四个科，办一些例行公事。而在重庆的政务处，主要是委任县长、征收局长之类的官员，各办各的事。不过，委任的县长、征收局长类官员，也只是在第二军的防区内有效，出了第二军防区，其它师旅防区内，没有人认账。刘湘兴奋了一阵后，有点失望。其它防区不行，省政府所在地成都，也是川西道尹驻地，省府的道尹该我这个省长任命吧。于是，刘湘下了一道委任状，委任张秉升为川西道尹(相当于地区专员职务)。
张兴冲冲到成都上任，前任道尹聂凤嘉在有关人士的支使下，携带印信，到各属县出巡去了。聂凤嘉是偏向于熊系之人，省城換马，不管是熊系、驻军第三军军长刘成勋也不愿意。公开与刘湘抗争也不好，还是拖吧，久拖之下，再求其变。拖了十几天，新任道尹张秉升沉不住气了，没有交待，也不好接手，再说，印信也没有。看来这个道尹是做不成了。但这样灰溜溜地走了，面子上也不好过。
道尹做不成，也要整点响动出来，这怪不得我，你刘湘在这里没有兵嘛。张秉升就在川报上登了一则消息，大意是：原道尹在实为川中官员中难得之人才，应请省府明令慰留，收回成命云云。张秉升卷旗收幡，打道回重庆。刘湘一时也无奈，在当时，此事被川内政界、军界，老百姓中，一时传为笑谈。
刘湘这个省长当得真憋屈，心中窝火，都是防区制惹的祸！看来，防区制不废除，这个省长是名不符实！但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现在出兵，把各军的防区一处处扫平吧。刘湘那个愁的啊！
其实，刘湘掌控了川江流域，加上川南、川中富庶地区，还有川中、川东两处盐务局，相当于掌控了川省税费的百分之六十，如果按银元计算，有六、七千万元，养他的军队，到是绰绰有余。不过，有几处必须要掌控的，那就是在成都的兵工厂、造币厂，川北盐务局。
“浦澄，兵工，造币厂必须要在我们手里，不然，你那个省长就是个空壳。盐税交省政，这个不能让步。局长可由第一军派，但正税必须上交省财政。其它的事，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张斯可献计。
刘湘在重庆各军联合办事处提出这几件事。意思是我这个省长派到你们防区的县长、征收局长你们不认黄，我都认了。造币厂、兵工厂、盐税，这些该我这个省长、总司令管吧，要不，我这个总司令、省长还有什么当头！刘湘又要撂挑子了！
幕后人熊克武明白，造币厂、兵工厂不由省长控制，确实不太好，反正厂在成都，也搬不走，刘湘要就给他管。不过，规矩要定出来，枪炮子弹，应按各军员额分配，不得一家占用。造币厂除铸造银元外，也造補币铜元，只要按规矩足额铸造，赢余归省财政，到也没什么。川北盐务局的正税归省政，也是合理的。于是，刘湘接管了两厂。并由杨森的第九师王兆奎旅，入驻省城。王兆奎旅有三个大团之众，枪械整齐，装备精良，基本部队是杨森的起家部队，这一支近万人的军队入驻成都，保卫两厂，成都卫戍司令、第三军军长刘成勋，自已的财源被刘湘抢了，心里很不爽。大邑县的铁三角，看来要松动了。
川内各军对刘湘占尽了好处，税收刘湘占了大头，心里都不爽，在成都的各个军头，以第三军军长刘成勋、第一师师长俞培隶为首，与各师旅联络，私下走动频繁，经常在俞家聚会，有结伙想搞倒刘湘的意图。驻在成都的熊克武，知道了这个动向。川省才清静几天，这些军头们私下结伙，怕不是好事。要是再起内争，这川省自治的局面，恐怕难以维持。要是战乱再起，如何面对川中父老。当然，选刘湘，可能选错了人。但看目前川内各实力派，还有比刘湘更合适的吗？熊克武当然是想尽力维持，但这样下去难免矛盾升级。有什么办法呢，也许，要看刘湘是否为公，会当这个省长了。
兵工厂，造币厂是要原材料才能生产的。造币厂铸造银元，四川没有银矿，靠收集也是硬通货的银子来铸造。那时银元、银两还是通用的，银子也可以当钱用。直到国民政府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发行了纸币“法币”，银两才正式退出流通。铸造银元只要守规矩，也就赚个加工费而已。而铸铜元，同样要收购铜花钱，只是利润大一点。兵工厂不只是油水大小的事，而是掌握了武器分配权。刘湘接管两厂，由他的干兄弟刘佛澄当总办。原料，钢材、铜材靠进口，子弹药、炮药也要进口。白药厂的化工原料，也是靠进口，这都是要真金白银支付的。
军头们都眼红这几个厂，但要真正办起来，没有强大的财力支撑，有这几个厂也是白搭。刘湘恰恰有这个财力，各军头是眼红眼绿的！
熊克武感到，川内各军都不安分，这可不是好事。四川的军队二十余万人，是临近省湖北、陕西、贵州、云南、甘肃等省，军力最强大的省份。军队多了，难免生事，如果向外发展，还能缓和内部的矛盾。四川人有一句俗语，“槽中无食猪拱猪”，看来，一致向外，是整合省内军队，消除各军矛盾的一个办法。但侵入邻省，总得有个理由呀！
此时南方各省，自治的呼声很高。此时湖南督军赵恒锡派了代表入川，拜访了熊克武。赵恒锡与熊克武都是早期反清的同盟会元老，都想划省自治，赵恒锡信中的意思，先联络湖北，加上湖南、四川，三省联省自治，脱离南北之争，保境安民，发展经济。熊克武想，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此时，旅京的川人自治会成员何北衡、范祟实回川，．将他们在北京获知的临省信息报告熊克武，熊克武在五福宫接待了他们。湖南督军赵恒锡，有插手湖北政事之意。鄂军中有独立自治倾向，想驱赶北洋系湖北督军王占元下台。但北廷的吴佩孚，又有插手湖北之意。此时不如出兵湖北，以支援湖北自治。
熊克武想，湖南赵恒锡有援鄂之意，到是应当响应。只是川省以一省之力，难以与北廷政府抗衡，有了湘省共同出兵，再加上鄂军，此事也许能成。但只是第一军出兵，兵力仍显不足，第二军也应出兵。两军同时出兵，也免得相互猜忌。熊克武要何北衡、范崇实去劝说刘湘共同出兵。熊克武打电话给刘湘，把这两位旅京人士介绍给刘湘。
要知刘湘是否同意出兵，请看《川湘援鄂之战三》，有对民国早期川军混战历史感兴趣的朋友，请点关注，还可看到系列川军混战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