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被粗暴地按在冰冷泥泞的地上,我艰难开口:
「求你们了,我老婆胆小,你们动手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小声点吗?我保证不出声…还、还有,她怀孕了,求求你们,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一柄冰冷刺骨的刀刃,从我背上,狠狠扎进我的胸膛。
胸口成了个破风箱。
我「嗬…嗬…」喘着粗气。
倾盆而下的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像条死狗般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些歹徒,狞笑着破开那扇薄薄的门板。
临死之际。
几人餍足地提着裤腰带走出屋子。
为首那个男人,将赤裸的,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妻子从屋内拖出来,扔到了我面前。
我听到他说:「黄泉路寂寞,不如夫妻俩一道上路。」
01.
猛地睁开眼。
我从床上弹起,不住地大口喘息,胸口剧痛犹存,我手忙脚乱抚上胸口,却发现才被扎了个血窟窿的胸口,此刻竟然完好无损。
「老公?」
半梦半醒的老婆呢喃着,闭着眼睛朝我这边摩挲来。
惊魂未定之下,我一把抓住老婆伸来的手,死死攥在掌心,直到她吃痛地吸了口凉气,睁眼起身为我出了什么事?
望着她疑惑茫然的双眼,上一世老婆惨死的景象再次跃至我眼前,再难压抑此刻的心情,我强忍泪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到底怎么了?」
老婆边问,边一下一下轻柔抚过我颤抖的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抱着她,拼命从她身上攫取温度。
直到翻涌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犹如梦魇般的窒息感逐渐褪去,松开紧紧环着老婆的手再次对上她忧心忡忡的眼神,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平复了下心情,我强撑起个笑脸:「吓到了?我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老婆好奇地问。
我吞咽了下,双手上移握住她的肩膀,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总算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我梦到,突然有一伙坏人闯进咱们家要杀我和你,我打不过他们,就拼命求他们放过你,可他们、可他们……」
喉咙中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之后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老婆抬手在握头顶摩挲了下,像是哄小孩一般:「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紧接着,她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别怕,只是梦而已,但如果真有人要伤害我们的话,」她顿了下,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希望能够活下来的人是你,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
听到她这句话,我强忍的眼泪霎时汹涌而出。
难怪,难怪那些歹徒闯进房子里后,临死前的我没能听到老婆的呼救。
当时我只以为是他们捂住了老婆的嘴,原来……
尽管跟老婆说是做梦。
我却深知,那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根本不是梦。
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现实。
那些十恶不赦的畜生!
不仅杀了我,还杀了我尚在孕期的老婆。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重生,但这次,我绝不会让这场悲剧再次上演。
02.
醒来后第一件事。
我连哄带劝的,把老婆送回了娘家。
「前两天不是才回家给我妈过了生日吗?怎么又要送我回去?」
老婆满目茫然。
我捏捏她的脸,笑着安抚她:「刚刚接到电话,上面突然安排我去外地出差,估计得走好几天,你一个人怀着孕我不放心,就跟妈说送你回去住两天。」
老婆怀孕之初,孕反严重,情绪也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
处于各方面的考虑,我拍板带着她从城市搬到了乡下的老房子住。
老房子屋外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正适合让喜欢花花草草的老婆,闲暇时间可以在家侍花弄草。
虽然各方面都不太方便。
可看着老婆一天比一天明媚的笑脸,所有不方便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乡间去往城市的路上,老婆倚着车窗,时不时跟我说几句话,但大多时间都沉浸在田间疏朗的景色之中。
「老公,你还记得我妈生日那天,咱们从那边回家时候遇到的那几个酒鬼吗?」
老婆忽然问。
我愣了下,回问:「什么酒鬼?」
「就那几个,在一家烧烤店门口非要欺负人小姑娘的几个男人,当时还是你下车跟烧烤店老板一起制止他们来着。」
老婆慢吞吞地说着,可她这轻飘飘一句话,却好似一道惊雷从天而降,陡然劈开我的天灵盖。
从上辈子临死前直至重生后的现在,我一直在想,那些歹徒究竟为什么会找上我们家。
当时我还怀疑这伙人是哪里流窜来的通缉犯。
直到此刻我才猛然记起,那些歹徒,分明就是那晚被我和烧烤店老板一起拦下的几个酒鬼!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自主收紧,我要紧后槽牙,嘴角压平,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在我胸口来回翻腾。
但现在的我还不能在老婆面前表现出任何异常。
「不太记得了,怎么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问。
老婆撇撇嘴:「前两天我刷微博,看到有男的喝多了跟人家女孩要微信,人家不给他们,他们就把人家打伤了,这些人真是坏死了!那天要不是你路见不平,那个小姑娘怕是也要有危险的!」
可我救下那个陌生女孩的代价,不该是我们一家三口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我是重生到那天,这次我或许会选择成为一个旁观者。
03.
下午两点,驱车回到家中。
此时,距离那伙歹徒闯进我家,还剩七个小时。
手边的塑料袋里,是回家路上去五金店买好的工具。
加上家中原本就有的铁锹、锄头等一系列农具,足够我为即将到来的复仇大战做好完全的准备。
从杂物间找出早先买到的鱼钩、鱼竿、鱼线时,我从没有哪一科,比现在更庆幸自己有钓鱼这样一个爱好。
而房后那片小小的竹林,今天也总算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
那我所求的,就远不止是保证老婆平安无事。
我要让那些畜生,血债血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我制作好所有陷阱时,高悬的太阳已经开始西垂。
残阳如血。
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我踩着满地血色回到家中。
夜幕彻底落下,天边有大片乌云挤压而来。
闪电、鸣雷、狂风、骤雨。
浓厚的夜色中,不断坠落的雨点,打在玻璃窗户上,发出似乎预示了危险的拍打声。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老婆平时爱看的电视剧,我平时不怎么爱看,认真看了下,还真看出点儿趣味来。
青春靓丽的男女主,此时正在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小误会秀恩爱似的吵着架。
攥着易拉罐在老婆特意挑选的布艺沙发上坐下,脑袋后仰着靠在沙发背上,放松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中。
电闪雷鸣狂风都消失无踪了,只剩倾盆大雨依旧倾泻而下。
抬手灌了口啤酒。
我心想,挺好,下这么大雨,省得我事后擦洗血迹了。
「铛——铛——铛——」
屋里的落地钟发出声响,我瞥了眼墙角的钟表,看到时针已经指在了九点。
心知那些人马上就会出现,一口干掉所剩无几的啤酒,我拿起手边的兵工铲,站在了家门口,准备通过猫眼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
「啊啊啊啊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骤然划破安静的雨夜。
紧了紧握着兵工铲的手,我嘴角浮起心满意足的弧度。
这些杂种,终于来了。
04.
为免对方提前发现院子里的陷阱。
我特意关掉了平时房檐下会开一整夜的灯。
此时的院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艹!」
又一声喝骂响起,那人随即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他妈鬼叫什么?惊动了里面的人,老子先收拾了你!」
「牛、牛哥,我…我踩到钉子了…好长,我脚都被扎穿了……」
踩中第一个陷阱的人,声音明显变得虚弱了不少。
被称作牛哥的人却对此不屑一顾。
「早说了让你们小心点,自己走路不看道怪谁?」
听声音,「牛哥」就是上辈子,亲手把刀刃扎进我胸口的那个畜生。
很好,我要的就是他们的满不在乎。
毕竟只有这样,我剩下那些陷阱才好一一派上用场。
我站在门口,透过猫眼屏息凝神地观察着来人。
跟我猜想的一样,来人确实是当初的那几个醉汉,对方一共五个人,除去踩了钉子的那个还剩四个。
我死死抓着兵工铲,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哪怕清楚自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但再次面对上一世要了我命的人,心底的恐惧还是不受控制地不停往外冒。
伴随着嘈杂的雨声,那些人穿过院门,神情阴鸷地朝屋门走来。
一个小插曲后,对方几人再度恢复安静。
我牢牢盯住他们,口中默念倒数。
数到「1」时,门外不出意料再次传来足够痛苦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这道惨叫,一个身材细瘦的男人,一脚踩到放倒在地上的铁锹,被固定在铁锹顶端的钢钉,准确无误扎进了他的眼睛。
男人捂着脸,痛苦呻吟着向后退去,没退几步,踩到身后的钉耙,脸朝下一跤跌倒,钉耙上尖锐的铁定,瞬间穿透他的胸腔,男人没了声息,可因着浓重的黑,他的同伙甚至没能发现他的异常。
解决掉两个了,还剩三个。
「卧槽!这尼玛见鬼了?!」
牛哥破口大骂着。
算他运气好,两次陷阱都被别人踩中,他至今依旧完好无损。
「牛、牛哥……」
对方之后有人明显害怕了,哆嗦着开口:「这地方太邪门儿了,咱、咱们要不还、还是走吧。」
「走?」牛哥冷嗤一声:「个王八犊子上回敢坏老子好事,老子要是不收拾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儿地界儿混?」
我看到他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来之前你不还说那天见着那小子老婆长得好看,争着抢着要第一个把那骚娘们儿给上了吗?这就害怕了?」
听到他这句话极具侮辱性质的话,哪怕没能亲眼得见。
我也不难想象,上一世这些畜生究竟是怎么伤害我老婆的。
冲天而起的怒火,彻底驱散了笼罩在心间的恐惧。
这群人渣!
05.
雨还在下。
被牛哥劈头盖脸一通骂,原本想走的人最终还是留下了。
他们披着雨披,踩着泥泞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继续朝紧闭的屋门走来。
消失的电闪雷鸣去而复返。
一道闪电劈下,映出这些人渣兜帽下狰狞的面容,还有手中的刀。
「嘎吱。」
下午临时用旧木板打成的木地板,被踩出声音。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一顿,旋即,牛哥恼羞成怒的声音再度传来。
但紧接着。
随着木板清脆的断裂声,一道短促的闷哼随之传来。
可惜,这次踩到陷阱的人依旧不是他。
不过也好,对于这个整件凶杀案的主谋,比起让他踩中陷阱,我还是更想亲手了结他。
他们还在继续往前走。
很快,就站在了距离他们不足半米的一扇木门前。
我就这么站在门后面,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这些人,攥着兵工铲地手不断收紧。
下一秒。
牛哥一马当先,兴奋狞笑着劈开了眼前的木门。
可碎裂的门板后面,迎接他们的并非温暖的屋子,而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
「妈的!」
我看到牛哥怒骂着抹了把脸。
他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随手指了一个人,就让对方先踏进门里。
那人却是个胆小的,哆哆嗦嗦站在原地,踟蹰好久也没敢踏出那一步。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
但也不难想见,再踏进这个院子之前,这些人渣曾做过怎样的设想。
杀人、强奸、毁尸灭迹。
现在被接二连三的意外惊到。
被设想刺激到肾上腺飙升的大脑,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不对,不止冷静。
我眼睛一瞬不瞬透过猫眼盯着这些人,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无声笑笑。
应该是快要吓死了吧?
06.
除了倒霉猜到钉耙的那个,剩下几个人渣,我都不会让他们痛痛快快一死了之。
想到之后要做的事情。
起初的胆怯和恐惧早就没了踪影,此时此刻,肾上腺飙升的人反而变成了我。
卡着点儿,看着被牛哥逼进那扇门的人渣,不小心踩中地上麻绳制成的圈套,我铲断屋里固定竹子的绳子。
「啊啊啊啊啊!!!」
熟悉的惨叫,对于眼下的我而言,犹如仙乐盈耳。
踩中圈套的人,被失去束缚的竹子狠狠一扯,整个人霎时间被飞速甩向高空。
「艹!艹!艹!」
「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我艹他妈的!!!」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的牛哥,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着。
到目前为止,院子里包括他在内,只剩最后两个人。
牛哥狰狞凶狠的表象下,掩藏着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能发现的惊惶与恐惧。
更别提身边那个,原本就是被他怂恿来的小弟。
「牛、牛哥,这到底…到底是怎、怎么一回事啊……」
小弟抱进怀里的棒球棍。
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乌黑的眼球不断颤动,眼白中爬满了因恐惧而滋生的红血丝。
看够了他们滑稽可笑的模样,我打开侧门,一步一步走进滂沱大雨。
雨水顺着我的下颌接连不断滴落。
抓着兵工铲,悄无声息从屋后绕过,期间,还看了眼被倒挂在半空,俨然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其中一个人。
看到他那条被圈住的腿,此时已经扭曲成极度古怪的角度,我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铲断倒吊着那个人渣的绳子。
「咚」一声闷响,对方头朝下直挺挺砸进被雨水灌溉的泥土里。
应该摔得不轻,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没能醒来。
07.
前院。
仅剩的两人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摸黑乱窜。
明明知道危险即将来临,他们却还是选择了风头行动,真是蠢得可以。
略过牛哥,我悄无声息靠近了另一个人。
即便身处漆黑,仍能察觉到对方的身体正因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我一点一点靠近着他。
直到距离对方只剩不到半米,这人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我的到来。
他猛地回过身,还没来得及出声,又一道闪电兜头劈下。
「轰隆!」
巨大的雷声,仿佛能动摇天地。
冷白的闪电照亮了我的身形,哪怕看不到,只觑着对方眼中陡然加剧的惊恐,也可以想见我现在的表情会有多狰狞。
「你…你…」
大雨中打着哆嗦的男人步步后退,颤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直直看住他,跟着他的动作亦步亦趋。
「你到底…你到底是什么…什么人……」
格外艰难的,男人终于问出了一句话。
我只笑着,一言不发。
「轰隆!」
又一道惊雷响起,涔白的闪电划破雨夜浓郁的黑。
在这人堪称毛骨悚然的目光中,我举起兵工铲,朝着他的脑袋狠狠一砸。
「啪!」
重击响起,男人的身体瞬间瘫软滑到地上。
我紧跟着上前,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地苟延残喘。
「牛、牛……」
男人的声音轻若蚊讷,把兵工铲往泥里一偰。
我蹲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脸,警告。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
男人瞳孔猛地一缩,旋即,他嘴巴紧抿成一条线,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心满意足勾了勾嘴角,我重新站起来,而后拔出兵工铲,在他惊惧交加的目光中,再次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
「砰!」
沉闷的重响,被雨声截断。
08.
此刻,院子里只剩了我和牛哥两个人。
回想上一次。
反抗无果的我被他抓着头发按进泥水,像条落水狗似的拼命向他求饶,想让他们放过我老婆。
可惜事与愿违,这些人渣不仅没有放过我老婆。
还在已经知道她怀孕的情况下,禽兽不如地将她先奸后杀。
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雨势逐渐变小了。
只剩独自一人的牛哥,还在院子里摩挲着乱转。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嗓音发紧地喊了声:「杜老二?」
可惜,他口中的杜老二已经彻底昏死。
当下再没人能回应他的呼喊。
「妈的!」
牛哥又恶狠狠骂了声。
我循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慢地、谨慎地朝他走去。
很快,视线中浮现出牛哥模糊的轮廓。
他套着雨披,身体僵硬地站在雨中,只不停扭动脖子试图找到自己的同伙。
大约是天意吧。
手持砍刀的牛哥眼下竟然背对着我。
无声勾了勾唇角,我寂静无声走向了他。
除了雨声和他此刻粗重的呼吸。
静谧的院子里,再没有一星半点声响。
5米。
3米。
1米。
我在牛哥背后停下,最终恶趣味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老二你个怂货,刚刚老子叫你怎么不——」
回过头看清我长相的瞬间,他像只忽然被人掐住脖子的鸡,气势汹汹的怒骂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趁着他愣神地空档,我举起兵工铲,朝着他左边的小腿用力挥下,狠狠一铲!
温热的血液当即飞溅到我脸上。
再没来得及说出更多话,凄厉地惨叫陡然破空而起。
「啊啊啊啊啊!!!」
牛哥惨叫着连连后退,而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跌坐在泥泞中。
可此时他那还顾得上小腿的铲伤,只顾着手脚并用的往远处爬,想从我这个「恶魔」手中尽快逃离。
我不疾不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觉身心畅快。
「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跟先前那几个一害怕,就连话都说不利索地蠢货不同。
尽管牛哥不仅手脚并用的趴在泥泞中,还受了绝不算轻的伤,说出的话却依旧凶狠。
「艹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敢这么弄老子!等老子回去了!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全家都弄死!?」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不忘威胁我。
我轻轻笑了声,睨了睨牛哥挨了一铲后,那处已经几可见骨的伤口。
垂眸看向不断有血珠滴落的兵工铲。
「放心,」我一字一句道:「不会让你有机会回去的。」
又一道闪电落下。
牛哥脸上、眼中的骇然分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