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方言尊称父亲为“大”

边地星 2024-11-22 13:40:34

很多人都觉得晋西北方言听起来土里土气,有些词语用文字竟然书写不出来。其实晋西北方言是一种古老的方言,至今还保留了古音古义,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千百年前语言使用的影子。

晋西北方言是众多民族交往、渗透、交融的结果,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古汉语的原汁原味,听起来虽然土里土气,但美感十足,寓意深刻,表达精准,倍感亲切。晋西北方言蕴含着丰富的历史底蕴,潜藏着深刻的文化内涵。有周秦汉唐之韵味,宋元明清之遗风。看过《西游记》《金瓶梅》等文言小说的读者,一定深谙古晋之美妙。

晋西北地处边关要塞,民族交融甚是频繁,中原农耕文明与草原游牧文化再此一次次碰撞,一回回交流,各种民族语言在这里互相影响,互相学习。加之山大沟深,地处偏远,交通阻塞,极少受到各个朝代的官方语言的影响和同化。于是这种承自祖先,源自根本,古老久远的语言得以保留。有关生产、生活丰饶日常词汇、语义,继续停滞在远古,在当地民众中口口相传,使用至今,永续传承。

晋西北把父亲称为“大”或“大大”。问曰:“你大到哪咯咧?”答曰:我大锄苗子咯咧。”据考证,称父亲为“大”,在南北朝时已经有了。

佛家文字中有个“多”字。南齐·伽跋陀罗译《善见律毗婆沙》六“阿摩多多者”注:“汉言阿摩是母,多多者言父也。”隋·阁那崛多译《佛本行集经》:“到已长跪,白父母言:菴婆、多多,我实不用行世五欲,愿修梵行。”“多”在古代读“搭”,称父亲为“多多”,听上去就是“搭搭”、“达达”、“大大”。

称父亲为“大”,元代始见文字。元·张国宝杂剧《罗李郎》:“还不够一两日,他将唾盂儿不见了,必然递盗与他大的拿去。”明·沈榜《宛署杂记·民风二·方言》:“父曰爹,又曰别,又曰大。”白朴:“他的达强似俺达”。这时候“达”与“大”同音,读作二声。明代《方言杂记》:“父曰爹,又曰大”,这里的“大”就是“达”。蒙语“鞑靼”与“达达”、“大大”一词同音同意,而“鞑靼”是元朝蒙古人对长者的尊称,人们认为晋西北称父亲为“大”和“大大”就是蒙语延续而来的。

天大地大,父亲为大。在男权社会,一个国家最大的就是皇帝。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父亲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因而至今晋西北人尊称父亲为“大”。

晋西北方言中保留了许多古言古语,把“大”这个古老的称谓完整保留,实乃晋西北的大幸。晋西北一代代儿女称自己的父亲为“大”,一代代男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儿育女后,被自己子女尊称之为“大”,深感自豪和自信,古老的“大大”称谓,源自佛教的影响,源自民族的交流,源自祖辈的传承。

晋西北口音分布地区十分广泛,除山西西北地区之外,整个陕北地区、内蒙古呼和浩特、鄂尔多斯、巴彦淖尔、包头,河北省张家口等西北部地区都说晋西北方言。这缘于晋西北人走西口、造成了山西人向西北迁移,晋西北语言广泛传播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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