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为了报复我，将我嫁给了天底下最卑贱的乞丐。
“楹华，你害得瑶儿错嫁他人，与朕错失姻缘，朕也要让你尝尝嫁错夫君的滋味。”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贬我为庶民，将我嫁到破庙。
他不知道的是，对他而言最卑贱的地方，却是温暖我一生的归途。
而我，这一世再也不会帮他了。
……
1
我死了。
是皇兄亲手用一根粗壮的木棍敲在我隆起的肚子上，让我痛得剧烈颤抖，大出血而死。
“楹华，这种绝望的滋味如何？”
临死前他用力掰着我的下巴，将我像死狗一样从地上托起。
“你知道吗？瑶儿她流产了。如果她当初不是被你陷害，另嫁她人。她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幸？”
我感受到身下温热的液体似泉涌一般汩汩向外溢出。
我知道我的孩子没了。
且我在这样的境地下，根本活不成。
他也不期望我活着。
可我无所谓了，反正透露剧情是死，流血身亡也是死。
我总归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鲜血从唇角溢出，我一边咽下，一边嗬嗬笑着。
笑得讽刺。
“赵彧，你知不知道，你只是个备胎男二啊。林清瑶她根本不爱你，是你一直在自作多情。”
是了。
我那皇兄不过是古言虐文里的深情男二，他的作用永远是女主需要时用一下，不需要时扔到一旁的抹布。
可他却以为是我害了他深爱的女人另嫁他国。
谁让那个本该嫁过去的人是我呢？
后来，只要是林清瑶跟她的夫君有一点摩擦，赵彧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然后他就会来折磨我。
尤其是这一次他听说他的白月光被人陷害流产，他立马就派人将我抓来，用最残忍的方式堕掉了我的孩子。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凉，凉得灵魂都在发抖。
我望向他的眼中再无一丝情义。
“赵彧，若有来生，我不会再帮你了。”
我不会再因为那可笑的血脉亲情，去救你这个注定会不幸的可怜虫了。
“快救公主！陛下说她不能死，她必须活着嫁给那个乞丐。”
耳边传来刺耳的男声，我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正看到皇兄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在指挥人。
须臾之间，脖颈间的束缚见轻，我被人救下，却又很快被缚住了手脚，丢进了寝宫里。
“殿下，您知道皇上的脾气。他一向说一不二。您就算是死了，也是要与那乞丐结冥婚的。不如就这样乖乖待嫁，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王公公威胁完，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诺大的寝宫空落落只剩我一人。
我这才松了口气。
指尖几经反转，绑缚在手腕上的绳子骤然脱落。
说起来，这解绳子的手法还是跟阿熠学的呢。
阿熠就是我那乞丐夫君。
赵彧永远不会知道，这天底下最卑贱的人，却是个天纵之才。
在选夫这件事上，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他。
等得了自由，我快速将寝宫各个角落里暗藏的有用东西全部搜刮进了衣服的暗袖里。
前世我以为赵彧会因为我的自杀而心软，却在后来一次次用血的教训，亲身印证。
在他心中，林清瑶胜于一切。
如今重活一世，我不会再犯傻了。
取走了重要的东西，我重新将自己绑成了一个活结。
夜幕四合时，一群人进来将我拉出宫殿，塞进了一顶小轿里。
小轿摇摇晃晃被抬出了皇宫，我知道去往何处，甚至我已期盼了好久。
感受到轿身一沉，外面传来王公公的话。
“殿下，到了。咱家这就回去复命了。”
“走之前，咱家还是再奉劝公主一句，您和陛下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等陛下气消了，您就又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长公主了。所以这段时间，就委屈殿下了。”
他的话听起来多顺耳。
前世我就是听信了他的话，怀着一次又一次的期冀最后熬成了绝望。
后来我才知道，是皇兄不让我死啊。
他想要留着我，在林清瑶受委屈时，一遍遍的折磨我。
见我没反应，王公公闹了个没趣。但看到我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便离开了。
没了外人，我下意识就要解去手上的绳子。
这时，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指尖的动作顿了顿。
我换了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朝角落里小心翼翼看向我的男人轻唤。
“夫君，我疼！”
2
若是前世，我肯定不敢去招惹一个刚见一面的人。
况且这个人还是个会发疯伤人的傻子。
其实也不能说是傻子。
只是他失忆了，记不得自己是谁，又不懂如何生存。
欺负他的人，他会把他们都暴打一顿。
久而久之，这间破庙就成了他的地盘。而他也成了别人口中“会发疯的大傻子”。
最初，我知道他的名声，也担心他会伤我。
后来我才发现，只要不抢他的吃食，他就不会发疯伤人。
他甚至特别好哄。
只要给他付出一点关心，他就会把你当成全世界。
你瞧。
这个尚且失去记忆的人都知道感恩。
可那个跟我有着血脉亲情的赵彧，那个被我从小护到大的人，却恩将仇报。
从此，我对他更加上心。
给他取名“阿熠”，
教他生存常识。
教他读书明理。
这才发现，他不傻。
他一点都不傻，甚至称得上天赋绝伦。
我教的东西他过目不忘，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去山上摘野菜采蘑菇时，他仅凭一块石头就能砸中过路的野兔野鸡。
再加上他偶尔还会露出的其他惊世技能，我越来越深刻的明白。
我嫁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但能让一个惊才绝艳之人沦落为卑贱至极的乞丐，我想他遭受过的磨难或许比我更甚。
大概这就是人的通病。
当你发现别人的生活比你还一塌糊涂的时候，你就觉得人生其实也没那么黑暗了。
于是，我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兽，在命运的折磨下，互相舔舐治愈着对方的伤口。
直到心动，
直到爱上。
“夫君？”
见他没有动作，我又轻轻唤了一声。
他的眼眸颤了颤，突然红着眼朝我冲了过来，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阿楹，我好想你。”
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重生了。
我没有问他上一世我死后，这个傻子过的如何。
即便不问，我也知道，这个粘人的家伙，是什么死法。
他肯定是抱着那只从山上捉下来给我补身体的野鸡，活活饿死的。
“阿楹，鸡没了。”
他突然止了哭声，打着哭嗝委屈巴巴的跟我解释。
“我明明抱在怀里睡了一觉，醒来鸡就没了。”
“我还好脏好脏，明明我就睡了一觉而已。”
“可我不敢去洗澡，我也不敢去找鸡，我怕阿楹回来找不到我。”
我没有给他解释他也重生的事实。
这样挺好，他不知道我上一世到底经历了什么，就不会害怕了。
“阿楹，你不会再走了吧？”
他黑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扯着我的袖子，像是在看护着一尊随时都可能会化掉的冰雕。
我满眼心疼，正要抬手，他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绳结。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这会儿的温度突然有些冷了。
正要看一看是不是火堆灭了，他的指尖几个翻转，就将绳子解开了。
“阿楹，红了。”
他难过的拉过我的手腕，给我呼呼了好几下。
边呼还边生气的跟我保证。
“阿楹，我会给你报仇的。”
我听着他天真却又无比诚挚的话语心里暖暖的。
大傻子，只有你是真的心疼我。
可也正因为你傻，才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
报复一个君王，谈何容易！
虽然知道他的话是天方夜谭，但我还是伸出手将他抱紧，亲了亲他的脸，以示鼓励。
他开心得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正要回应我，一道破空声穿堂而过。
“扑棱棱，扑棱棱！”
不知是打哪儿飞进来一只野鸡，伤了一只翅膀，拼命得在半空中飞飞降降。
我有些疑惑。
虽然这座破庙离山脚很近，但一只受伤的野鸡能飞来这里，也是奇迹了。
正怀疑着。
阿熠已经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助那只野鸡归了西。
我心里一阵高兴，看来今晚的吃食有着落了。
“哼哼哼！”
还没高兴多久，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响动。
借着夜色，我看到一头野猪闯进了破庙。
我：“……”
这是重生后有了锦鲤运了吗？
3
这一夜，我和阿熠忙活到很晚才睡。
主要是为了明天可以早起去卖猪换钱，以及联系下接头人。
摆摊的地方我很清楚，毕竟有前世的记忆。
我一身荆钗布裙的打扮，无人知我是谁。只是因为容貌的原因，让路人纷纷侧目。
气得阿熠将我挡在身后，剁肉的刀咚咚直响。
我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只能支着下巴坐在他身后的木墩子上看人来人往。
大概是我为京城百姓贡献了乐子，今天八卦的人特别多。
“听说了吗？圣上刚将公主嫁给乞丐，当天晚上陛下就被人给揍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揍得三天下不来龙榻，连早朝都给免了。”
“你说，揍他的到底是不是人啊？这世间真的还有能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的人？怕是天字一榜的杀手都做不到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老天爷看不过去降下惩罚呢。毕竟敢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一个乞丐，是真的有够丧心病狂的。”
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
我听得入了迷，等回过神来才想起看阿熠的神色。
还好，他没听懂。
我松了口气。
等野猪肉全部卖完，我立马就拉着阿熠去买买买。
必需品买完后，还剩下几十两碎银。
我打算给它兑换成银锭，便带着他去了京城最大的钱庄—华夏钱庄。
“掌柜的，我想兑几枚银锭。”
我拿出碎银的同时，掏出了一枚令牌。
掌柜眼眸闪了闪，我知道他看出来了。
我叮嘱阿熠在大堂等我，他乖乖点头后，我便跟着掌柜的去了后堂。
“属下参见主上。”
这是华夏钱庄的掌柜第一次认识他的东家。
以前我从不出面，一来怕皇兄担心我的意图，二来只是觉得没必要。
其实我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在皇兄未来出现危机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可现在，我只想捅他一刀。
吩咐完要做的事，我就匆匆去寻阿熠了。
现在我不敢让他久等。
可等我从后堂出来，本该乖乖等我的人却不见了。
阿熠从不会乱走。
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
也正因如此，这一刻，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问了大堂的伙计，才知道刚才来了一队皇宫侍卫，将阿熠给捉走了。
我知道赵彧的意思。
他被人揍了一顿颜面尽失，自然要找人泄愤。他没找到我，便要找我在意的人来拿捏我。
而他既然能这么快速就找到了我们的位置，想必也是放了暗卫盯着的。
我暗暗长了个记性，看来以后行事要更谨慎了。
至于现在，寻回阿熠才是要紧事。
去皇宫的路上畅通无阻。
我到的时候，赵彧被包成了一个粽子，正躺在龙榻上教阿熠打人。
严格来说是打女人。
可惜阿熠不配合，这会儿正被大内侍卫们押着一顿暴打。
我简直气笑了。
怎么当初就瞎了眼，扶了这么个畜牲玩意儿做皇帝呢？
“赵彧，你敢再动他一下试试！”
我沉着脸走上前，推开那些侍卫的板子，将阿熠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看到我不仅不哭，还一脸傻乐。
“阿楹，我没有听坏人的话。他让我打女人是畜牲才干的事情。我是人，我不做畜牲。”
不得不说，大傻子就是大傻子。
这么直白得骂一个当朝皇帝也只有他敢。
赵彧气得面目狰狞，抖着手指又要吩咐手下人来当恶犬。
这时，一个暗卫模样的人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陛下，西凌国密报。”
西凌国是林清瑶嫁过去的国家。
这一次我又直观的看到了赵彧对她有多在意。
他甚至为了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消息，连屏蔽其他人都忘了。
我思索着前世的事情，以及穿书前看到的剧情，可我怎么都想不起这个时候男女主有什么变故。
我只能盯着赵彧脸上的表情。
他最开始是震惊的神色，紧接着是狂喜，随后是喃喃自语。
“瑶儿要回来了，她要回来嫁给朕了。”
我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但这样的走向无疑是对我有利。
若不是不清楚推动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谁，我真想好好感谢他一番。
感谢他让虐文女主回来霍霍深情男二了。
4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彧也不再拿我们俩撒气了。
他迫不及待的将我和阿熠撵出皇宫，就马不停蹄的去商议接人事宜了。
所以我们夫妻俩这段时间倒是乐得清净。
趁着他顾不得我们，在城中租了一座小宅院。
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商贩从我家经过，其实是我手下各个行业的探子来递送情报。
这几天，我也收到了关于西凌国的密报。
据说是前段时间西凌国失踪在外的前太子拓跋烨被找回了。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现太子，也就是林清瑶的夫君拓跋澍给拉下了储君的宝座。
本来在西凌，胜利者总是会用失败者的鲜血来筑就荣耀。
毕竟，拓跋澍就是暗算了拓跋烨才上位的。
但没想到的是，明明有血海深仇的拓跋烨居然没杀他，反而将他囚禁了起来。
要说他之所以改变杀人的想法，还是林清瑶的功劳。
该说不说，林清瑶真是爱惨了那个与她若即若离的拓跋澍。
为了救他，她答应了拓跋烨的要求。
以回国改嫁的名义，
回来弑君。
我是相信林清瑶有这个能力的。
谁让赵彧将她看的比命还重。
接引使不仅派出了能代表东沧脸面的镇国将军，还以皇后规格的仪仗护她归途。
这些事若是放在前世我或许还会酸涩下，甚至还会傻傻的劝谏。
但今生不会了。
我恨不得赵彧为她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不过就算赵彧不再发疯，他这段时间的一些行径也足以让人诟病了。
先是前朝朝堂上肱骨大臣们纷纷请辞，后是后宫嫔妃开始摆烂。
赵彧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我想，通过这件事，他应该能明白。
想要坐稳皇位是多么难了吧。
不过，我并不关心他要如何处理，总归不过是一团乱麻。
我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娘子，你醒啦！”
许是搬了新家，这家伙这段时间都很兴奋。
一到晚上就可劲儿的折腾人，真不知他哪儿来的那么好的体力。
每次都要把人给累晕了过去，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醒。
醒来第一眼，最先见到的都是支着脑袋，一眨不眨盯着我瞧的阿熠。
可我知道，他早就烧好了热水，做好了早饭等着我一起。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我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给了他一个早安吻，这才起身穿衣洗漱。
往常梳头都是我来的，包括给他束发。
这一世搬了新家，四周多了邻居。
他听那些爱八卦的邻居大娘们闲话多了，竟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从前“阿楹”“阿楹”的叫，现在都是“娘子”“娘子”的喊，每一次唤我，还特意拉长了语调，勾勾缠缠的，拉着丝儿，甜得腻人。
除了称呼变了，他还特别热衷于给我梳头画眉。
他说这叫“举案齐眉”，说明我俩好的很。
梳完头吃完早饭，我在家里收拾屋子，顺便接收情报，他则是去外面做工。
地点在城西的码头上，是帮人装卸麻袋的活。
做工这件事也是他提出的。
大抵又是听了哪个八卦大娘的话，觉得自己天天在家黏人不太好，便自己跑出去找了工作。
如今每天回来他都会把赚的钱一分不少的上交，再让我给他一两个铜板当零花。
他自己美滋滋的很。
如此过了大半月，终于迎来了林清瑶的回归。
她入京城这日，赵彧亲自去迎的人。
那盛景跟接见大胜归来的将军差不多。
为了让林清瑶的回归更加合理，他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圣旨，特别赞誉她。
称她是巾帼英雄，为了东沧和西凌两国的邦交牺牲太多。
同时还特别踩了我，骂我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担心远嫁受苦，就使了毒计让林清瑶替嫁，害她在西凌遭受种种欺辱不公。
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林清瑶铺路。
用的还是我的名声。
阿熠也听出了赵彧的恶言恶语，捏着拳头就要去揍他，被我给拦下了。
跟前世受过的苦比，被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等赵彧真正跟林清瑶在一起了，他就知道他那白月光的真面目了。
而我，等着他被心上人背刺的那一天。
赵彧的立后仪式极其奢华，动用了国库半数的银子。
就连林清瑶的爹，那个正四品的礼部侍郎也被擢升为正二品的吏部尚书。
顶的自然是之前请辞的朝中肱骨的缺。
当然，这并不是最令人称道的，让世人所震撼的是，赵彧为了林清瑶不仅遣散后宫，甚至连刚怀孕的嫔妃都不放过。
一碗堕胎药下去，整个后宫怨气冲天。
只因赵彧说，他只要林清瑶为他生的孩子。
说来也巧。
就在后宫被清空的第二天，林清瑶就被太医诊出了喜脉。
赵彧龙心大悦，当即下旨如若为男，便立林清瑶腹中孩子为太子。
从此，东沧百姓皆知，东沧这位陛下爱惨了他的皇后。
但也有人开始疑惑，这位皇后娘娘怎么在西凌待了数月都没怀孕，回了故土刚和圣上恩爱没多久就怀了？
看起来还是大婚那日怀上的。
难不成这种事也水土不服？
是不是水土不服，我不知晓。
我只知道，我那好皇兄八成是做了接盘侠了。
5
按照前世林清瑶流产的日期推算，林清瑶此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孩子自然是拓跋澍的。
但在宫廷中，想要买通一个太医为她做小月份，这种事太容易了。
抓了那位太医的家眷，再许以荣华。
如此恩威并施，自然让他不得不就范。
有了龙种傍身，林清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尊贵到了极点。
一有个风吹草动，赵彧就惊慌失措，不理政务。
甚至因为一个孕吐，他广招天下神医，就为了让林清瑶在孕中过得舒服。
至于如今正面临水患的江南百姓，因干旱颗粒无收的江北黎民，他直接把奏折给扔到了一边，熟视无睹。
因为他的昏庸无道，生活不下去的各地百姓纷纷起义。
赵彧却对此毫不担忧，反而继续为林清瑶网罗天下奇珍异宝，就为了博佳人一笑。
“哼，不就是无脑宠吗？谁不会似的。”
从外面听完八卦回来，这家伙又比较上了。
“娘子，你先别怀孕，我去找人研究男人生孩子的方法。我不怕痛，到时候我来生。”
这人是真敢想。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那你估计得研究个几千年。”
“那可不一定。”
他一脸笃定的扬着下巴，自信满满。
“说不定我就遇到专门研究这方面的神医了呢？毕竟我运气可好了。”
“行行行，你是锦鲤附体，心想事成。”
说起来，自打重生后，我这夫君的运气一向不错。
除了嫁到破庙那晚的野鸡和野猪，平时出门还能捡到无主的银锭。上山砍柴，也能顺手挖到年份很高的野山参。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拉着我去换了银子，再跑到银楼里，跑到绣坊里，跑到胭脂铺里各种买买买。
跟前世那个只知吃饱，其他不愁的终极大傻个大相径庭。
这让我有些欣慰。
看来搬家是搬对了。
多跟人接触果然有好处。
你瞧，这家伙可是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知道疼人了。
就是咳……
这晚上的花样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竟然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让人招架不住了。
气得我踢了他一脚。
倒是让他又兴奋上了。
结果就是我一人受累的世界达成。
如此平平淡淡的过了大半月后，京城开始变得不平静了。
“阿熠，这两天先别上工了，陪我去一趟城外。”
江南水患和江北干旱无人问津，走投无路的百姓一部分入了起义军，一部分则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艰难北上，入皇城求救。
他们以为是当地官员官官相护让百姓之苦无法上达天听，殊不知是高座皇位那个人视人命如草芥。
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如今第一批百姓已到了城门口，他们被守城的士兵当做造反的流民就地诛杀。
血水化成了河。
将城门口脚下的土地染成了红色。
而他们的目光却死死望进了城里。
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
后来据说收尸人嫌他们的眼神太过吓人，想要帮他们闭眼。
可没有一个人的眼睛能够被抚平，这种诡异的场景吓得收尸人直接弃了尸体，跑回家，将全身泼满了黑狗血，可第二天，人还是死了。
他死那天，家中的院墙上被血书四个大字。
“以血偿命。”
至于用谁的血，偿谁的命就只有了解真相的人知晓。
我们到的时候，手下粮铺制衣铺的掌柜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第一批百姓里也有逃出来的。
他们看势头不对，趁着那些官兵还没注意到自己，急急逃进了附近的深山里。
守城的士兵一来嫌麻烦，二来大概也是良心未泯，便没再追杀。
如今他们饿了几天了，奄奄一息之时终于愿意出来与我们相见。
通过他们的描述，我知道江南江北的灾情或许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赵彧可以为了林清瑶做昏君，视百姓如草芥，我却不行。
暗暗下定决心，我向他们许诺。
“本宫乃先皇所赐，昭仁长公主，这件事本宫管了。”
我网罗好了一群水利、建筑方面的工匠，以及一些有防治瘟疫经验的医者，带着一堆物资逆行而上。
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可我不想父皇呕心沥血的东沧毁在一个恋爱脑君王手中。
江南水灾，江北干旱缺的是一个水利工程。
我结合穿书前的经验给那些水利方面的能人大家们提供了一个方向。
当他们终于不负众望绘出了蓝图后，真正的大工程来了。
缺人。
不，人其实有的是。
我利用以工代赈的方法，不分男女，招揽附近所有的灾民。
在大家通力合作下，江南水灾和江北的干旱终于解决了。
起义军消失得无影无踪，逃亡各地的百姓也听到消息回到家乡，共建家园。
我的名声也由此传播的更广。
等我刚回到京城，就有一队皇宫侍卫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6
也不知是不是上一世我被抓走的经历，对阿熠造成的阴影太大。
见到熟悉的金甲卫，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会让你们再将阿楹抓走的，这次我会保护好阿楹。”
他眼中的坚定让我想起了前世。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挡在我面前，和这些人打斗。斗得浑身都是伤，爬都爬不起来，最后眼睁睁看着我被抓走。
每到那个时候我就想，我怎么就那般无用？
任人欺凌，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可这一世不同了，我有了与之一搏的实力。
“夫君莫慌。”
我牵住了阿熠的手，将他惶惶不安的心情安抚。
“他们不敢动我。”
“噗嗤。”
或许是我的话听在他们耳中颇为可笑，他们居然毫不避讳的嗤笑出声。
“你以为自己还是尊贵无双的长公主殿下？莫忘了，你已经被陛下贬为庶人，和乞丐结为夫妻了，哈哈。”
这一举动无疑又引燃了阿熠的怒火。
“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也就只配给别人当狗。”
骂完他还看向我，黑漆漆的眸子里闪着光。
像是在许诺。
“阿楹，他废了你的公主之尊，那我就废了他，让你做女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