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那一场震惊中外、扭转乾坤的兵谏,本意是为了挽救民族危亡、劝谏蒋介石联共抗日,未曾料到,却给张学良、杨虎城两位爱国将领带来了一生的悲剧,尤其是杨虎城将军一家,更是付出了惨痛至极的代价,蒋介石的报复手段令人发指,尽显其狭隘与狠毒。
回溯至 1936 年 12 月 12 日,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出于民族大义,毅然在临潼对蒋介石实行“兵谏”,扣留来陕督战的蒋介石,提出抗日救国八项政治主张,逼蒋抗日。这一果敢行动,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创造了有利条件,成为时局转换的枢纽。然而,对于蒋介石而言,这无疑是他统治生涯中的奇耻大辱,也为日后他对张、杨二人的残酷报复埋下了伏笔。
时间来到 1949 年,此时的蒋介石已在内外交困中焦头烂额。1 月 21 日,他宣布辞去中华民国总统职务,回到浙江奉化溪口镇,妄图在幕后继续操控时局。而李宗仁则发表文告,就任代总统一职,宣称要致力于争取和平,甚至表示愿就中共所提八项条件展开商谈,为表诚意,他下令释放张学良、杨虎城等重要政治犯。
李的这一决定,看似是顺应了民意,实则触动了蒋介石心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元老于右任在蒋介石宣布隐退的会议结束后,追上去恳请他下释放张、杨的手令,蒋介石不耐烦地回应:“你找德邻(也就是李宗仁)办去!”这话一出,足见蒋介石对释放二人的抵触。
在他眼里,张学良、杨虎城让他颜面扫地,即便局势艰难,他也绝不愿轻易放过。李宗仁为推动此事,分别以“代电”和亲笔信指示顾祝同、陈诚、张群、杨森等人落实释放事宜。1 月 24 日,李宗仁打电报给台湾省主席陈诚,言辞恳切,表明释放张、杨是为表和平诚意,还拟约张学良来京一晤,且已安排飞机接送。
陈诚接到电报后,虽觉继续幽禁张学良无意义,向蒋介石请示时也委婉表示“释之无关重要,久羁适足为累”,但蒋介石却于1 月 27 日复电坚决反对,甚至为陈诚支招,让其对李宗仁的命令暂不置复或佯装不知张学良下落。
参谋总长顾祝同也完全遵照蒋介石旨意行事,2 月 1 日敷衍李宗仁,称已转电相关人员,实则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陈诚这边,为应付李宗仁,邀请与自己相识的程思远到台北,告知张学良幽居新竹的情况,还提醒程思远蒋介石不许他人过问此事,虽表示可派人派车送程去看张,但程思远深知释放无望,婉辞离去。
西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张群,因与蒋介石的特殊关系,更是不敢违抗蒋意,对李宗仁释放杨虎城的命令置若罔闻。而杨虎城将军在重庆狱中看到报纸上李宗仁要释放他的消息,满心欢喜,以为自由将至。
可蒋介石怎会让其如愿?他急令毛人凤阻止,毛人凤指使徐远举将杨虎城等人迅速转移到贵阳。杨虎城愤怒抗争,不愿再被随意转移,徐远举只得请杨虎城信任的周养浩出面劝说。周养浩编造谎言,称蒋介石欲将他先移往贵阳,再送台湾与张学良一同释放,杨虎城信以为真,无奈踏上前往贵阳黔灵山麒麟洞之路,同行的还有他的秘书一家、副官、卫士等,他们都未料到,这一去竟是迈向更深的深渊。
在台湾新竹的张学良,同样看到报纸上关于恢复自由的报道,燃起一丝希望,却没想到等来的是秘密转移。2 月 1 日,特务队长刘乙光告知“即将迁移”,次日凌晨,张学良便被带离井上温泉,乘车、转机,最终被藏于高雄西子湾的寿山要塞。
蒋介石近在咫尺却不相见,还在后来召见刘乙光询问情形,赏赐奖金,犒劳这些看守张学良多年的特务,其冷酷无情令人心寒。
到了8 月 24 日,蒋介石妄图做最后挣扎,从广州飞到重庆部署“西南保卫战”。此时,他将国民党失败的满腔怒火发泄到杨虎城将军身上,全然不顾昔日同属抗日阵营的情分,悍然下令将杨虎城等人从贵阳押送回重庆。
9 月 17 日,杨虎城一行刚回到重庆,便惨遭保密局特务的毒手,在重庆松林坡被残忍杀害。他的幼子、幼女同时遇害,夫人谢葆贞此前已病死狱中,秘书杨绮云夫妇及其幼子、副官阎继明、警卫员张醒民等也一同蒙难,那血腥场景,惨不忍睹,一个家庭就此支离破碎,诸多忠勇之士无辜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