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2月22日,身处莱芜战场的25师9纵有解放军战士上报称,在战场上俘获国民党军数名,其中有一位应是敌军军长!当时指挥9纵的正是聂凤智,他听到此消息后无比兴奋,急忙去关押地点观察情况。
莱芜战场绘画作品
还真是个军长!聂凤智原本还想着有可能是战士们认错了,毕竟这针对莱芜的总攻还没有完全发起,敌人的军长是有多不长眼和不长脑子,才会在被包围的情况下出走,还落入了我军手中。
不过等聂凤智到达这一批被俘人员的关押地点后,聂凤智笑了,嘿!这还真是个军长级别的!
聂凤智很高兴,他决定审一审这个敌军军长,看从他嘴里能不能问出更多的关于敌人的情报。聂凤智整了整衣冠,挺胸抬头走进房间里,他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敌军军长,“你……”
聂凤智麾下部队抓捕了一敌军军长
“报——”一个小战士手里拿着一张电报,站定在门口向聂凤智敬了个军礼,然后开口说:
“陈毅司令发来重要电令!”
聂凤智轻咳一声,“拿过来我看。”
等看清电令上上的内容后,聂凤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陈毅司令居然让他放掉俘虏:不要讲名字,也不要问什么,马上放掉。
聂凤智最后放走了敌军军长
聂凤智百思不得其解,但军令如山,聂凤智只能照办。着人将被俘的敌军军长并其卫士送走前,聂凤智还瞪了人家一眼,真不知道陈毅司令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竟是个白皮红心的这位被抓又被放的国民党军司令,正是被李克农称为“隐形人”的韩练成。彼时韩练成尚且不是共产党员,但他却是我党安排在敌人心腹处的重要“暗钉”。韩练成早在1942年时,就在想办法与我党联系,次年夏天,韩练成顺利与周总理见面。
韩练成就是那个敌军军长
彼时正值抗日战争关键时期,周总理的意思是韩练成不必急着脱离国民党,因为当前的中心任务是抗战。韩练成表示理解,而后就一直潜伏在国民党内部,为我党收集和提供重要情报。
1946年6月,全面内战爆发,此时韩练成率领国民党第46军,在蒋介石的命令下奔赴山东,韩练成不欲让部队与解放军之间发生流血事件,因而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周总理。
韩练成曾与周总理取得了联系
他将自己在蒋介石身边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秘密汇报给周总理,周总理对此很重视,让韩练成尽快去上海见一见董必武。与董必武商妥暗号以及联系方式后,韩练成匆匆率兵奔赴山东。
韩练成抵达目的地胶东后,没几个月时间,陈毅便接到中央指示,要求他派遣几个得力干将,协助韩练成进行工作。而陈毅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知道韩练成是“白皮红心”的自己人。
陈毅清楚韩练成的真实身份
1947年1月下旬,蒋介石亲自制定了“鲁南会战”计划,在这个计划里,韩练成的任务是率领国民党第46军投入北线兵团,在李仙洲的指挥下,配合南线军队于临沂会歼解放军华东主力。
韩练成与李仙洲见面后,在后续的几次战术商讨会上,都会将会议重点记下来,然后通过陈毅安排给自己的人,将信息传递出去。
因为韩练成的提醒,我军总是能赶在李仙洲前面行动,不仅如此,我军还趁着李仙洲尚未做好完全准备时,对莱芜形成了合围态势。
莱芜战役纪念馆的雕塑
同年2月20日,莱芜战役正式打响,因为我军攻势急,再加上韩练成提供的情报让我军对敌人了如指掌,至22日上午,我军便将李仙洲集团指挥所、第73军主力及第46军包围在了莱芜城内。
李仙洲非常焦急于自己被围,他找来韩练成,询问韩练成觉得“今夜趁夜色撤退突围”可不可行。
而在此之前,韩练成已经得到消息,华东野战军准备放弃临沂、秘密北上寻歼李仙洲兵团,为了避免战士们扑空,韩练成假装想了一会。
韩练成诱使李仙洲推迟突围计划
随后对李仙洲建议说:
“撤退突围是必须的,但卑职觉得今晚走恐怕不妥,敌人肯定有所防范,且今晚走容易被发现,不若将时间调整到明日凌晨,一来士兵们能有个准备,二来能更好地突破疲惫之敌的包围。”
李仙洲一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和韩练成商定好23日凌晨撤退突围,并让韩练成回去做准备。韩练成到国民党第46军的驻地安排好有关事宜后,趁着天色昏暗下来,小心地带着陈毅安排给自己的卫士排,从军队驻地偷偷离开。
韩练成“白皮红心”
我必须要回去当时卫士排保护着韩练成躲进了事先安排好的地堡,想着等莱芜战役暂告一段落后,就带着韩练成去见陈毅。但他们着实没有想到,一行人竟然会被一线的解放军战士们发现。
战士们可不清楚个中细节,他们只知道这一伙人身上穿的是国民党军装,最中间那人的军服还像是军长级别的!卫士排中的杨斯德、解魁两人赶紧站出来解释,但奈何他俩身上的国民党军装过于扎眼,战士们根本不相信。
杨斯德曾奉命保护韩练成
最后韩练成一行人只好哭笑不得地任由我军战士解除自己的武装,当了一回“俘虏”。
至于另一边的李仙洲则非常头疼,因为与韩练成约定好的突围时间到了,但韩练成却没了踪影,李仙洲只好派人四处搜寻韩练成。因为这一耽搁,李仙洲错过了突围的最佳时间,国民党第46军也因为军长不见了而陷入恐慌之中。
李仙洲因寻找韩练成耽误了突围时机
等华东野战军发起总攻后,虽然有李仙洲指挥,但丢了军长的国民党第46军就像是没了顶梁柱,作战态度无比消极,外有精兵配良将,内则烂泥不上墙,李仙洲感到焦头烂额。
在李仙洲部队被打得溃不成军的同时,韩练成已经在华东野战军派出的联络员的指引下,抵达新华社前线分社驻地,23日黄昏时刻,陈毅和唐亮赶来。他们询问韩练成后续有什么打算,韩练成态度坚定:我要回南京!这让陈毅和唐亮有些讶异。
陈毅没有劝住韩练成,韩练成坚持回南京
他们认为韩练成回去后可能会被怀疑,但韩练成表示:
“我早年间救过蒋介石,后来在桂系也是颇得白崇禧欣赏和信任,此次回去一定不会有大碍。”
顿了顿韩练成继续说:
“我的身份和行动都没有暴露,我可以回南京再组建一个师、一个军,再给你们搞点美式装备过来!”
陈毅见韩练成去意已决,只好让杨斯德等人和韩练成好好商讨一下,看能否找个合理的说辞,让蒋介石相信。
韩练成旧照
在韩练成和杨斯德一行人想理由时,莱芜战场前线也传来捷报:国民党军7个整编师被歼,我军歼敌5.6万人,收复博山、淄川等13座县城。韩练成觉得必须要尽快赶往南京,于是确定了一套说辞,带上曾从事过近十年敌军工作的张保祥,直奔南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