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核弹女王,曾为美国造原子弹,墓碑却刻着:一个永远的中国人

擎苍谈历史 2023-04-22 04:00:07

说起“曼哈顿计划”,不知道它的人不多,它是美军原子弹研制计划的代号;但是你也许不知道,参与该计划的科学家还有华人,而且是女科学家。

曼哈顿计划是一项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武器研制计划,美国政府为此投入巨大人力物力。资金20亿美元(放到现在绝对是天量),参与研制的军事专家2000人,科学家上千名。

其中扮演领军角色的科学家为费米、玻尔、费曼、冯·诺依曼、奥本海默等,他们都可是20世纪的科学巨匠,是物理学领军人物。

除了上述科学家,还有一位科学家的名字也不得不提,她叫吴健雄。她全程参与了曼哈顿计划,作出了突出贡献,被誉为“核弹女王”。为了表彰她的贡献,美国邮政局在2021年发行了印着她头像的永久邮票。

注意,是“永久”邮票,不是那种一闪即逝的纪念性邮票。

不仅如此,她还是公认的“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核物理学家之一”。

曼哈顿计划领头羊中唯一的华人科学家,还是一名女性,这太不可思议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作为一个美籍华人科学家,她去世之后,墓碑却刻着八个大字:“一个永远的中国人。”

她是如何到美国的,又是如何跻身世界著名科学家行列的?为美国效力,加入其国籍的她为何说自己是中国人?

吴健雄,1912年出生于人杰地灵的苏州。

这里出过不少名人,可以说数不胜数。三国时白衣渡江拿下荆州的东吴军事家陆逊、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名句的北宋政治家范仲淹,还有明末清初"四大启蒙思想家"之一的顾炎武,都是苏州人。

吴健雄出身于书香世家,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为何取个略显男性化的名字?

没有一个家长愿意把女孩子当男孩子养,除非是家里没有男孩,但是吴家在她出生的时候已经有了个男孩。

事实上,她的乳名叫“薇薇”,由此可见家人也愿意让她成为淑女。

可是她的表现,却跟父母的期待有点相悖。她小时候就非常聪明,求知欲很强,不停问这问那;她还爱跟男孩子一起玩,经常对着眼前的玩具发呆,爱钻研和动手去自制各种玩具。

总之,她根本不像个女孩,倒像个男孩子。用祖母的话说,是“女儿心,男儿身”。对此,祖父有些无奈地感慨:“我们就把她当男孩养吧。”

于是,父亲在取学名的时候,就给她起了比较阳刚的名字“健雄”,希望她成为女中豪杰,像男人一样矫健,成为不让须眉的巾帼。

吴健雄不是一般的聪明,很多书她一看就会,到11岁时,中学的课本她都读完了。

老师对她说:“你该离开了,我实在再教不了你什么。”听了老师的话,吴健雄心里直打鼓,她担心父母不支持自己继续上学。

因为在重男轻女的那个年代,女孩子能上学已经很了不起,支持女儿上高等学堂的家长少之又少。

好在吴健雄在家里是排在两个兄弟中间的女孩,很受宠爱。而且父母思想开明,一直在倡导男女平等,认为女孩也应该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当女儿说要继续上学的时候,父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从此后,吴健雄开始远离亲人,到几十里外的一所门槛很高的女子师范学校去就读。

她天资聪颖,按说在这里应该很受待见。偏偏老师对这个聪明的学生并不太欢迎,因为她发现这个成绩不错的女生,对老师讲的文学、历史和音乐不感兴趣。

为了解开这个秘密,老师在课间的时候突击“搜查”了一下她的课桌,发现里面放的全是物理书。

当时这所学校没有开设物理课,看这样的书属于不务正业,老师一看便皱起眉头。可是到了考试的时候,这个不专心的学生各科成绩名列前茅,老师便也无话可说。

1936年,24岁的吴健雄踏上了前往美国的客轮。这时候,抗战虽然没有全面爆发,但日军已经磨刀霍霍,杀气腾腾,大战已经无法避免。

吴健雄到美国去,绝不是为了躲避战争。她也是一个热血青年,知道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不能当逃兵。正是因为爱国,吴健雄才选择了到美国去。

先是“九一八事变”(1931年)爆发,日军占领东北;后来是“一二八事变”爆发,日军在上海登陆。吴健雄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也曾上街游行;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落后才会挨打,而要想先进必须科技赶上去。

让祖国科学进步,也是一种爱国。而当时中国的科学水平太落后,要想进步,必须到美国去深造。

谋定之后,吴健雄才选择了远渡重洋,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博士。

这所学校是世界名校。在美国公立大学排名第三,从这里走出了114位诺贝尔奖得主。当时物理界泰斗罗伯特·奥本海默和欧内斯特·劳伦斯都在这所学校执教,吴健雄有幸成为他们的学生。

很多人只知道奥本海默是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的首席科学家,其实劳伦斯的地位一样举足轻重。世界上第一台高能粒子回旋加速器是他设计和制造的,并因此获得1939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 。

这项革命性成果,为核反应实验打开了大门。

这位巨匠还用电磁法分离制造出了制造原子弹所用的铀-235,功不可没。正因如此,能成为二人的高徒,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需要指出的是,这二位科学家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奥本海默是德裔,劳伦斯的祖父则是挪威移民,他们对来自中国的吴健雄并没有国籍歧视,而是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一来在他们印象中,中国科学是落后的;二来吴健雄是中国女生,想必水平没有那么高。

再加上吴健雄身高只有1.5米左右,每当她怯生生地出现在劳伦斯的实验室门口的时候,这个物理权威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看着劳伦斯一笑而过,她急得差点掉泪。后来,吴健雄想通了,她不再去毛遂自荐,而是打算用硬实力来展示自己。

比如,课堂上踊跃发言,能发表独到见解;比如考试的时候,成绩总是来龙去脉,还领先第二名很多。

终于,这个穿着旗袍有着一副东方面孔的中国姑娘进入了劳伦斯的视线。

“你就是吴健雄,下课了到我办公室一趟。”听了这话,吴健雄鼻子一酸,再次想掉泪。不过这次是高兴的。

在办公室,师生你问我答,开始了对物理学的探讨。

尽管之前从发言中,劳伦斯感到这位女生在物理学上很有见解,但谈话之后,还是被这名中国女孩给惊艳到了。吴健雄对于物理的理解以及相关知识的渊博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可是一棵好苗子,雕琢之后必成大器,可不能让她埋没了”,劳伦斯告诉自己。终于,他决定了收这个小个子的中国女生为徒。

在名师的指导下,吴健雄的研究取得长足进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在学业上成功的同时,爱情也喜获丰收,1942年,这位娇小的姑娘被在美国留学的袁世凯之孙袁家骝一见倾心,两颗心慢慢靠近,在当年5月结下金玉良缘。

学业的顺利让她遇到了良人,婚姻的幸福又给她带来了事业的成果。结婚一年后,哥伦比亚大学战争研究部门的两名物理学家召见了她,说要她参与哥大一个秘密战时项目的研究。

直觉告诉她,这跟正在进行的太平洋战争有关,或者说项目就是为日本法西斯量身定做的,项目成功之时,或许就是日军的末日。

于是,她的心狂跳不止,愉快地接受了这项神秘的任务。

在人们的想象中,科学家是风光的,工作也是轻松的,其实不然。

马克思曾经说过:“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艰险沿着陡峭山路向上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科学研究是吃苦受累的,不是享受。那几年,吴健雄经常待在实验室,经常忘记吃饭,甚至忘记丈夫和儿子的生日。

科学家不是天才,经历过无数失败才得以成功。用冰心的话说就是,“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它现时的明艳,而当初的芽却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吴健雄被誉为“东方居里夫人”和“核物理女王”,但这并非说她的成果都是大风刮来的。参与曼哈顿计划之后,她感到很大压力。一次次的研究,一次次的失败,让她几近崩溃,体重在半年就减少了4公斤。

对一个身高只有1.5米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不难想象。但是吴健雄一想到,计划的成功之日,就是日本法西斯灭亡之时的时候,她浑身就充满力量。

“曼哈顿计划”有很多项目,科学家们是有分工的。作为该计划中的唯一华人女科学家,吴健雄负责伽马射线探测器以及“核裂变反应”的工作。

在这期间,她取得了重大成果,研制出了可以将核子分离所产生出的放射性同位素名为疝-135的装置。正是这一发现,让原子弹的研发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在吴健雄和其他科学家的不懈努力下,原子弹终于问世。

1945年的7月,人类历史上威力最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试爆成功,吴健雄和同行,以及杜鲁门总统等美国政要在墨西哥州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

8月6日和9日,美国分别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下了两颗原子弹。

随着蘑菇云腾空而起,核裂变产生的巨大威力将广岛和长崎两座城市夷为平地,十多万人瞬间灰飞烟灭。

原子弹巨大的威力吓破了日本法西斯的胆子,日本天皇不得不宣布终战诏书,下令日军投降。消息传来,从来不喝酒的吴健雄举杯畅饮,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为灾难深重的祖国终于迎来和平而流下热泪。

因为她的杰出贡献,美国政府和有关部门毫不吝啬地给了她莫大荣誉。除了为她发行纪念邮票,还16次授予她荣誉科学博士称号,向她颁发了最高科学荣誉——国家科学勋章。

吴健雄虽是20世纪最伟大的核物理科学家之一,但很多人不知道她。

相比之下,李政道、杨振宁博士知名度更高。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二位的成功得益于吴健雄的助力。或者说,李杨二位是踩在吴的肩膀上,攀登科学高峰。

1956年,李政道和杨振宁,挑战被世界公认100年的守恒定律,提出弱相互作用中,宇称可能不守恒。但是他们的理论受到了广泛质疑,要想推翻公认的定律,需要事实而不是理论。

李杨二人找到吴健雄,请吴健雄帮助做实验。吴健雄拿出研制原子弹的那股干劲,进行了被称为“吴实验”的实验,证明了宇称在β衰变中不守恒的定律。

事实面前,李杨二人的理论得到了科学界的认可,并获得1975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因而名扬天下;而吴健雄的名字则很少有人知道。

然而吴健雄并不后悔自己的付出,在后来的采访中说道:“科学成果是属于全人类的,我努力工作是为了这个事业,而不是诺贝尔奖。”

她说得没错,虽然有人质疑“科学无国界”这个说法,但是人类的任何科研成果最终都造福全人类,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有像吴健雄有博大胸怀的人,才会如此看淡名利。正因如此,1997年85岁的吴健雄在纽约病逝的消息传出后,引起强烈反响,不少政要和学者纷纷发表讲话表示哀悼。

那么,吴健雄墓碑上为何刻着“一个永远的中国人”八个大字?

因为虽然身在美国,但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吴健雄在美国几十年,始终穿着旗袍,为的就是不忘自己是华夏儿女。

她始终心系祖国,也梦想踏上故土,只是因为战火和动乱,以及中美两国关系曾经经历寒冬,这个愿望没有实现。

1973年,两国关系解冻,她迫不及待提出申请,和丈夫一起回到了阔别了四十多年的故乡。

祖国也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到来,有关部门给了她莫大的荣誉。

聘请她为南京大学 、北京大学、 中国科学技术名誉教授,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让她担任了学术委员会委员。

1994年,中国科学院又将她评为首批外籍院士。

吴健雄非常激动,她曾拿出了一笔钱捐赠给了故乡明德学校作为基建费。

她表示:“我是华夏儿女,作为一名科学家,我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但我可以请海内外优秀的科学家来做学校的顾问,来推动祖国科技建设的发展”

吴健雄病逝后,丈夫袁家骝遵照她的遗愿,把骨灰送回了大陆,安葬在她的出生地苏州太仓浏河。

按照吴健雄遗愿,墓碑上刻下了几行碑文,其中有一句话就是:“她是卓越的世界公民和一个永远的中国人”;用这句话概括吴健雄的一生,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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