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洒在老旧的餐桌上，老人手中的筷子悬在半空，儿媳那冰冷的话语如重锤般砸在她心上。“妈，再过几年你老了，就去养老院吧……”老人眼中瞬间涌起复杂的情绪，震惊、难过、不解交织在一起，手中的筷子微微颤抖。
李姨今年64岁，每月7000元的退休金，是她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依靠。老伴多年前因意外离世，那段日子，她觉得生活如无尽的黑夜，漫长且难熬，之后便一直独居。
李姨和老伴育有一子，名叫阿强，今年38岁，却整日无所事事，没有收入。儿媳晓敏，34岁，在一家行政单位工作，月薪4600左右。小孙子阳阳3岁多，刚上幼儿园，每日的接送成了李姨的日常。阿强家的房贷每月4000元，仅靠晓敏一人支撑，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台风裹挟着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滴答声响。雨中的世界变得朦胧，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李姨赶忙关上窗户，突然想起阿强房间的窗户没关，急忙赶过去。
阿强察觉到母亲进来，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下雨了？”他仰头问道。
“对，下雨了。”李姨回应。
“那等会去接阳阳就不太方便了，妈，要不你学个驾照，买辆四轮电车，以后接孩子也能更方便些。”阿强提议。
李姨面露难色，“算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有那学习能力去考驾照啊，骑电动车就行，下雨天穿雨衣也能应付。”
阿强轻声说：“妈，辛苦你了。”
李姨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阿强，辛苦的不是我，是晓敏啊，她才是最辛苦的人，咱们家这辈子，真是亏欠她太多了。”
阿强的脸瞬间布满愁云，侧过脸不愿让母亲看到，许久才缓缓说道：“我早就叫她跟我离婚，可她不肯，我也没办法。”
李姨看着他消瘦的后背，心中满是酸涩。阿强瘫痪在床已近半年，身形愈发消瘦。李姨更觉得晓敏不值，只能拼尽全力对她好。若不是阿强当初糊涂，与那寡妇纠缠不清，这个家何至于此，晓敏也不必如此煎熬。
一年前，阿强还未瘫痪，在工厂上班，每月拿着4000块工资。他学历不高，只有初中文化，不过模样倒是帅气，一米八五的个头，白白净净，看着像个小白脸。而晓敏是本科学历，李姨实在想不明白，当初晓敏为何会看上自家儿子。
听说是晓敏大学暑假打工时结识了阿强。那时工厂里不少男同事追求晓敏，她都没答应，最终却和阿强谈起了恋爱。阿强说，他从追求晓敏那天起，每天雷打不动给她买早餐，直至她暑假工结束，从未间断。凭借这份坚持，赢得了晓敏的芳心，而后两人开始异地恋。阿强承诺会等晓敏毕业，然后娶她。晓敏是个单纯的恋爱脑，不爱慕虚荣，真心爱着阿强，这让李姨既欣慰又心疼。
两人结婚时，李姨和老伴拿出多年积蓄，给他们买了套房子。见晓敏懂事，李姨又给了16万彩礼。晓敏父母陪嫁10万，小两口便用这些钱装修房子。晓敏觉得李姨人好，对她一直尊敬有加。李姨看着这个本可以有更好选择的儿媳，只想着尽力帮衬他们的小家。
婚后，阿强依旧在工厂上班，加班时能拿5000多，不加班就4000左右。晓敏则专心考事业编，婚后顺利进入现在的单位。李姨着实喜欢这个儿媳。晓敏怀孕后，李姨退休，便想着去照顾她，反正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给小两口做做饭挺好。
可到了儿子家，李姨才发现，阿强根本没好好过日子。他经常晚上喝酒到凌晨一两点，有时甚至夜不归宿。晓敏怀着孕，心里肯定不好受。李姨常劝阿强：“阿强，你现在结婚了，不是单身汉，你得想想，晓敏一个人在家难受，你就算不能替她分担，至少也该陪陪她啊。”
阿强却一脸不在意：“妈，我又不能替她难受，在家干嘛呢？我结婚了，可也有自己的自由，也需要空间，不能整天围着她转。”
晓敏听到客厅的对话，走出来说道：“阿强，你以前单身，我不管你怎样。但现在你结婚了，能不能别天天晚上出去喝酒？你每周喝一两次，我没意见，可天天喝，也得注意身体啊。我不想管你，也管不住你，但看在孩子份上，晚上消停点，在家陪陪我们。”
阿强不满地哼了一声：“呵呵，孩子还没出生呢，在你肚子里，就想用孩子绑住我，没门。”
李姨看着阿强这般嚣张，他和他爸年轻时太像了。他爸以前就贪玩，常和一群朋友出去喝酒唱歌，还背叛过自己。李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因为这对妻子的伤害太大了，心里的坎一辈子都过不去。见阿强已经在换鞋准备出门，李姨赶忙劝道：“阿强，别这样，晓敏怀孕不容易，反应又大，你这个时候要多体贴她，别冲她发脾气。自己老婆不疼，还指望别人疼啊？”
阿强不耐烦地说：“妈，你别管太多，我自己心里有数，别烦我了。”说完，转身就出门了。
晓敏闷闷不乐，李姨安慰她：“晓敏，别理他，他就是不知好歹。你安心养胎，别想太多。”
晓敏看着李姨，委屈地说：“妈，我觉得他对家庭太不负责任了。他不仅不给家用，也不还贷，现在全靠我一个人。家里开销什么的，你得多说说他。还有，他对我动过手，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李姨十分惊讶，一直以为儿子爱晓敏，会对她好，怎么会动手呢？“什么？你说阿强对你动过手，什么时候的事？”李姨本就是个有点女权意识的人，以前当老师时，就对女孩子在家庭中遭受的伤害深恶痛绝，没想到自己儿子竟也会家暴。
晓敏可能站累了，慢慢走到沙发坐下：“妈，我和他刚结婚不久，头一个月他没出去喝酒。一个月后，朋友找他出去玩，他就去了，喝到凌晨3点才醉醺醺回来。我说了他几句，他就生气打了我一巴掌，还把我逼到床上掐我脖子。那是第一次他动手，我当时就哭了，也不敢告诉我爸妈。当时我想离婚，可他哭着求我，不肯离。后来又哄了我好久，跟我说了好多他小时候的事，说他爸以前也这样对妈，他潜意识受了影响。之后他改了，几个月没喝酒。但上次在工厂和工友闹矛盾，心情烦躁，又去喝酒了，然后就又开始天天喝。妈，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过了，可这个孩子，我又不忍心打掉。”
李姨听着晓敏的诉说，心中满是愧疚。原来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如此之大，当年老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然在孩子心中种下了恶果。那时自己常被老伴打骂，两人争吵不断，老伴一生气就动手，孩子吓得哭哭啼啼，他却更加暴怒，对儿子也是拳打脚踢。难怪阿强那么怕他爸。如今晓敏也遭受这般对待，李姨心疼不已。
她拉着晓敏的手说：“晓敏，辛苦你了。我会多和阿强沟通，让他改。结婚了就得肩负起家庭责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好心情，别老想着离婚，离婚解决不了问题。我会劝他的，希望孩子出生后，他能认识到错误，有所改变。”
晓敏又说：“妈，咱们家经济压力太大了。我工资不高，每月才4000块，他的钱都拿去喝酒请朋友吃饭了。每月房贷4000，你现在退休了，能不能出点生活费，不然我真熬不下去了。”
李姨有些为难，自己退休金不算高，才7000块，补贴给他们后，自己以后生活也没保障。而且存款只有20万，万一自己生大病，这点钱根本不够。指望阿强是不可能了，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再多钱也不够他折腾，更别指望他给自己养老。
李姨犹豫着说：“晓敏啊，你也知道，我每月就7000退休金，要是给你们补贴生活费，就只剩3000了。我要是有点毛病，手里没钱，心里不踏实啊。要不这样，你问问你爸妈，看他们能不能帮衬点，你现在怀孕了，他们没准心疼你，会帮忙的。”
晓敏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姨：“妈，你居然让我去问我爸妈要钱。他们都是普通农民，我结婚时他们陪嫁10万，我已经很愧疚了。你们还让我问他们要钱，我开不了口。妈，本来我也不想跟你开口的，可你退休金比我工资高，阿强又不管家里。我觉得你也是家里一份子，帮忙补贴下生活，也是应该的。你帮我们，就等于帮阿强，他那份责任得承担起来，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晓敏看起来对李姨的拒绝有些不满。李姨也觉得自己难办，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帮忙，“行，那我每月拿出2000块补贴你们当生活费，一家人应该够了。”
晓敏脸色稍缓，难掩愁容地说：“妈，谢谢你，辛苦你了。”
此后，因家里经济紧张，李姨常买青菜，很少买肉。晓敏没意见，阿强却抱怨：“妈，你怎么天天只买青菜，我们上班这么辛苦，不吃肉可不行。”
李姨没好气地说：“你又不交伙食费，还想吃多好的菜？”
阿强皱眉：“怎么会，晓敏不是每月给你伙食费吗？”
李姨道：“她哪有钱，你得交钱。”
阿强转头问晓敏：“你怎么不给妈钱？妈这么辛苦来给我们做饭，你不给钱好意思吃饭吗？”
晓敏被说得委屈又不满：“阿强，我哪有多余的钱给妈。要交4000房贷，现在怀孕要产检，哪还有钱？”
阿强又问：“那之前结婚的钱呢？都花光了？”
晓敏无奈道：“我婚前没什么钱，不都拿来补贴家里了。装修房子时你也不上心，什么都我来弄，哪有那么多钱？”
阿强一听，暴脾气上来了：“我就问一下，你急什么？本以为你考上编制，能好好养家，没想到连家都养不起。”
晓敏本就孕反严重，听了这话更没胃口：“阿强，你够了吧？看不起我是吧？有本事你找更厉害的女人，别天天给我脸色看，还好意思让我养家。这两年家里开销都是我弄的，你怎么不反思下自己？你也不小了，别总是这样。你问问妈，你天天花天酒地，不陪家人，不照顾怀孕的妻子，合适吗？”
晓敏将阿强的问题一一数落出来。李姨这才知道，晓敏平时在自己面前一直隐忍。可阿强根本不听劝，李姨也无可奈何，只能盼着他哪天能开窍。
阿强把筷子一甩：“妈不是在做饭吗？还得我亲自煮给你吃啊？不吃了，气都气饱了。你看我不顺眼，我走行了吧。”说完，又转身出门，门被摔得震天响。
晓敏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发呆，过了一会儿，眼中泛起泪花。她不想让李姨看到，起身走进房间。
李姨原以为儿子儿媳感情很好，住进来才发现他们经常吵架，多数时候都是阿强的错，他对家庭责任感太淡薄。本以为他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结果一夜未归。后来，李姨常看到他回家后疲惫不堪的样子，两人还进入了冷战。
直到晓敏要生孩子那天，冬天的十月，寒风刺骨。晓敏喊李姨：“妈，我肚子好痛，几分钟痛一次，是不是要生了？”
李姨有经验，这就是要生的节奏。她赶紧进屋，看了眼晓敏，此时她刚好不痛了。李姨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晓敏说：“妈，现在又不痛了。”
李姨说：“好，别急，估计快生了。待产包准备好了吗？”
晓敏回答：“准备好了，都装好了，你放到箱子里就行，宝宝衣服也都放好了。”
李姨说：“好，我赶紧打电话给阿强，让他回来接我们去医院。”
这时，晓敏又痛得在床上打滚。
李姨出了房间给阿强打电话，可阿强没接。下午4点多，按说不至于忙得接不了电话。两分钟后，李姨又打过去。
阿强不耐烦地说：“妈，你干嘛呢？我在上班呢。”
可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光，帮我戴上，别打电话啦，快点嘛。”
李姨一听，这明显是撒娇的声音，和儿子关系不一般。李姨质问：“你在干嘛？晓敏要生了，赶紧给我回来。”
阿强却不在意地说：“不行，我这忙着呢，还得半个小时，你先带她去医院，我等会就到。”
李姨着急地问：“你到底要干嘛？老婆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不回来干嘛？马上就下班了，你快点回来。”
阿强更不耐烦了：“哎呀，妈，我都说没空了，半小时后再说，我要忙了。”
那个女人又催促：“快点啦，我想看看戴上好不好看。”
李姨还想再劝，阿强却挂了电话。李姨又气又急，这混小子不知道在搞什么，给那个女人戴什么东西？
晓敏又喊李姨，容不得她多想，李姨赶忙进屋说：“好了，阿强没空，咱们俩去医院。”
晓敏痛得衣服都湿透了，说：“我们俩怎么去啊？我开不了车了。”
李姨安抚她：“没事，咱们打车。”
然后李姨提着小行李箱，扶着晓敏出了门。
到了楼下，李姨招手打车，等了足足10分钟才等到车。上车后，李姨赶忙说：“司机，去医院，麻烦开快点。”
司机应道：“行，我尽量。”
20分钟后，终于到了医院。李姨给了司机20块钱，扶着晓敏匆匆走进医院。护士拿来推车，晓敏坐上去，很快上电梯到了三楼妇产科。护士把晓敏推进单间，扔给李姨一句“办住院手续”就进去了。
李姨在前台办好手续，发现晓敏已被推进产房。她心急如焚，人都没见到，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李姨又给阿强打电话。
阿强接了，李姨怒道：“你搞什么啊，快点过来。晓敏要是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赶紧的，万一剖腹产，还得你签字呢。”
阿强说：“好了，别骂了，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李姨在产房外焦急等待。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阿强来了，问：“妈，怎么这么久还没生出来？”
李姨说：“我也不知道啊。”
半小时后，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是个男宝，很健康。”
阿强接过孩子，李姨看了眼孙子，模样俊俏，十分可爱。
他们跟着护士把孩子抱到病房小床上，这时，李姨看到阿强脖子上有个明显的吻痕。
李姨质问：“你去干嘛了？脖子怎么回事？”
阿强支支吾吾，还是说了实话：“妈，我刚才和厂里的寡妇在一起，你别告诉晓敏。”
李姨气得捶打阿强：“你怎么对得起她？你们开始多久了？”
阿强小声说：“不久，3个多月而已。”
李姨痛心疾首：“你太可恶了，她怀着你的孩子，你居然这样对她。赶紧跟她断了，不然我饶不了你。别让晓敏知道，不然她月子都坐不好。和那女人断干净，别把家弄散了，我可没钱再给你娶老婆。”
阿强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断的。”
就在两人说话时，晓敏被护士推着进来。李姨赶紧闭嘴，生怕被晓敏听到。她这才反应过来，阿强不该到这里，应该在产房外等晓敏出来，难怪晓敏一脸不高兴。
李姨赶忙扶晓敏上床，各种嘘寒问暖。她向阿强使眼色，让他照顾晓敏。阿强大概心里愧疚，走过来轻声问：“晓敏，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辛苦你了，为我生了个大胖儿子。你肚子饿不饿？叫妈回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看到阿强态度转变，李姨放心不少，附和道：“对啊，晓敏，我现在回去做饭，你想吃点啥？”
晓敏虚弱地说：“想吃点清淡一些的。”
李姨赶忙应道：“行，那我回去做。” 说完便匆匆赶回家做饭。
接下来的几天，阿强表现得尽心尽力，端茶送水、照顾孩子，忙前忙后。晓敏看着阿强的改变，心中虽仍有芥蒂，但也稍感欣慰。在医院住了两天后，晓敏便出院回家，此后带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李姨身上。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姨就这样悉心地照顾着孙子，一晃眼，三年过去了。
李姨本以为阿强真的改过自新，一家人的生活能逐渐步入正轨，可没想到，阿强终究是不知悔改。晓敏出月子后，阿强又和那寡妇纠缠起来，甚至还跑到寡妇家里，结果被寡妇的男朋友撞见，慌乱之中，阿强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
当李姨接到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等她赶到医院，才知道阿强这一摔，下半身瘫痪了。而他和寡妇的丑事，也彻底被晓敏知晓。
刚开始，晓敏坚决要离婚，她对阿强彻底失望了。李姨苦苦哀求：“晓敏啊，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别离婚啊。离婚了，孩子多可怜。我知道阿强对不起你，可他现在都这样了，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我年纪也大了，要是你们离婚，以后谁来照顾他啊？你就忍忍吧，这个家不能散啊。”
晓敏泪流满面，这些年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她又何尝不痛苦，可为了孩子，她最终还是心软了，答应了李姨不离婚。
从那以后，晓敏每天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回到家还得帮阿强翻身、处理大小便等。虽然对阿强不再有往日的温柔，但她还是承担起了这个家的责任。李姨看着晓敏如此辛苦，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这一天，李姨像往常一样，到了时间便出门去接孙子。回到家后，便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做饭。大概6点左右，晓敏下班回来了。李姨给阿强装好了饭菜，晓敏帮忙端进了房间。随后，李姨、晓敏和孙子便在餐桌前吃起饭来。
饭才刚吃几口，晓敏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沉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妈，再过几年你老了，就去养老院吧，我……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李姨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凉，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是啊，再过几年自己就70岁了，到时候万一身体不好，生病住院，谁又能来照顾自己呢？可晓敏这么说，还是让她心里一阵刺痛。自己尽心尽力在这里帮忙带了3年孩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说出让自己去养老院的话呢？
“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晓敏看着李姨，眼中也满是无奈与疲惫，“我要上班赚钱养家，还要照顾阿强和孩子，真的分身乏术。你有退休金，去养老院的话，生活应该能有所保障，而且……”
“好了，别再说了，我都知道的。”李姨打断了晓敏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晓敏，眼中满是难过与不解，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晓敏要如此对待自己。难道这些年的付出，在晓敏眼中都一文不值吗？这个家，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