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景是谁？」我被一阵声音换回了现实。
我轻笑着抬头，抚摸着眼前男人的头发，「没事啊，我给你取的小名，喜欢吗？」
「我才不信，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
「怎么会呢陈序，我就是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陈序一脸腼腆的看着我，我的神色不由得暗了暗。
我是叶羽柠，眼前的陈序是一个，很像高文景的男孩儿。
我从来没想过，替身文学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行为是人们口中的渣女。
可看着他的一瞥一笑，我还是不可自拔的沦陷了。
我和陈序的初见是在酒吧，跟我与高文景初见的地方一样。
我甚至觉得陈序，就是高文景派来拯救我的，他用生命中最好的年华陪我创业，可我却连一个名分也无法给他。
可当我第二天睁开眼，我吓了一跳，准确来说，是惊愕。
床边的不是别人，而是高文景。
「文景，你怎么？」
高文景明明已经死了，这是梦吗？
可面前的高文景却莞尔一笑，「昨晚你喝多了，我就留下来了。」
高文景是与我熟悉的一公司老板的助理，那时我便依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皱着眉帮老板挡酒，咽下一瓶又一瓶酒。
那家伙总喜欢找些，家庭困难的男大学生，他说便宜又好骗。
本来我对这种事的态度，也是无所谓，可看到高文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帮一把。
许是喝的有些多，他冷白的肤色染了酡红，褪去几分清冷，显得顺帖不少，看他踉踉跄跄出门，我也鬼使神差的跟上了。
我在门外听到他在厕所的咳嗽声，便倒了一杯温水等他出来。
他看到我有些惊愕，犹豫了好久才接过我手中的水，对我说了句「谢谢。」
我回过神来，起身翻找手机时一旁的高文景开口了，「谢谢你先前送我回家。」
2
手机上的日期赫然停在5.6日，那是我与高文景相识的第二天。
第一天晚上，他接过我的水后还要回去，被我拦了下来，摆了摆手让他回去，「里面我替你交代。」
他刚想拒绝我便打断道，「放心，不会让你丢了工作的。」
他却沉默了，告诉我自己的妹妹需要钱治病，他没有办法。
向我道谢后便缓缓出门了，背影有些落寞，我的心情也跟着有些烦躁。
可等酒局结束，我准备开车回家时，却看到他依旧站着马路边。
他双手抱着自己，似是有些冷，我快步走过去，「我送你回去。」
自那天起我与高文景见面的地点，从酒吧里变成了酒店门外。
可是，为什么？这明明是一年前的事了。
想到这儿，我突然拉起高文景的手就往外跑，「去哪儿啊？」身后的高文景有些不安。
「去医院。」
记忆里的高文景死于胃癌，更可悲的是，直到他去世以后我才得知真相。
悬着的心，终于在看到体检报告的那一刻，平缓了下来，癌细胞还没有出现，高文景还有救。
看着我拿着报告单，反复确定的模样高文景笑出声，「笨蛋。」
眼前的高文景活灵活现，我掐了自己一把，不是梦，若这是幻觉，那请让我一直沉溺下去吧。
本以为有了高文景的出现，便会产生蝴蝶效应，可在那天我却接到了陈序的电话。
我皱了皱眉，高文景看到我的神情，也很懂事走到一边让我先忙。
我接过电话，陈序的声音与往常并无区别，「老板，你今天怎么旷工了？」
与陈序的交谈中，我发现他与先前一样，还是我的秘书，不同的是我们的关系，并不像之前那么亲密。
「陈序，」我试探道，「我们有过什么吗？」
3
电话对面好似愣了一下，随即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啊老板，难道昨晚应酬给你喝糊涂了？」
我有些尴尬，正想开口却又被打断，「再说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我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可醒来后世界好像都变了。
「对啊，就是你前两天在酒吧认识的男生，叫高文景吧好像。」
我直接怔在了原地，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无暇去思考了。
我先前确实向高文景表白过，可他拒绝了，我们的身份更像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可如今
我回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把玩手指的高文景，心底又软了几分，「陈序，我今天请假。」
随即便挂断了电话，拉起高文景的手，「我们回家。」
家里一如既往空荡荡的，我突然想到高文景之前说喜欢小猫，可惜从前的我们，没有机会一起生活。
「养只猫吗？你喜欢的矮脚猫。」
我看着高文景，他只是笑了笑，「不了，猫会抓人，还是小狗温顺一点。」
我的思绪被拉回好远，高文景分明狠讨厌狗，因为小时候被狗咬伤过。
喜欢小狗的是陈序，说来奇怪，高文景和陈序长得有六分像，可喜好却完全不同。
高文景死后我遇到了陈序，并与其快速坠入了爱河，我太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了。
我甚至把陈序当作高文景来补偿，于是同居的第一天，我就带回来了一只猫。
可陈序第一天便被猫抓伤了，「我们把它送人养只狗吧。」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无端对陈序发了火，自那时候起他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养狗。
为什么呢？或许是我想让陈序成为高文景，不管是样貌还是喜好。
4
我回过神，「怎么想养狗了？」
「换个宠物在身边，说不定会有其他的乐趣呢？」
第六感告诉我，高文景有些与从前不同，可我却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次日我去公司是高文景送我，说来惭愧，在我创业失败的时候，是高文景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我成功时他却不在了。
一路上我心里百感交集，刚到公司准备下车，我却看到陈序也刚好到。
或许是出于心虚，我拉住了正要下车的高文景，「等等吧。」
可不巧的是，陈序看到了我的车子，便走过来要打招呼。
在我大脑飞速旋转，要如何向高文景解释的时候，却是高文景先开了口，「你就是陈序吧？谢谢你在工作上帮助羽柠。」
与我想象的不同，两个男人根本没有一点针锋相对的感觉。
幸好，幸好在陈序的印象中，我们没有谈恋爱，也幸好高文景没有之后的记忆。
我就想躲在阴暗里的老鼠，窥探着这短暂的幸福。
「发什么愣？」坐在副驾驶的高文景，碰了碰我的胳膊，「你该走了哦。」
我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临走前揉了把高文景的头发，「晚上来接我？」
「好。」
与陈序一同上楼时，我看到他顺手拿了杯果汁，便接了杯咖啡给他。
「喝咖啡吧，工作不犯困。」
陈序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又苦又涩，我最讨厌喝咖啡了。」
我的手悬在半空中未动，记忆里的陈序经常背着我偷喝咖啡，尽管每次都被我看到愁眉苦脸。
可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逼自己喝。
喜欢喝咖啡的好像一直是高文景，尽管查出胃病，也改不了喝咖啡的习惯。
5
我要他戒了，他说只有嘴里苦涩，他才觉得自己活着。
回过神我对陈序说了句抱歉，「还以为你喜欢。」
「神神叨叨，莫不是把我与你男朋友弄混了？」
陈序开玩笑的一番话，却令我心虚至极，对啊，为什么会把他们弄混。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我接通了电话语气不太好，「我有没有说过，我工作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
可眼神瞥到了一旁的陈序，我才意识到电话对面的人是高文景，「抱歉，我太忙了，怎么了文景？」
先前高文景离开后，不久陈序便跟在我身边，可他却有些霸道，总是换着法儿要我证明我心里有他。
说句实话，若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我根本不会与他有交集。
我捏了捏眉心，高文景回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有适应，毕竟陈序也陪了我许久，有些养成了习惯。
「不好意思」电话对面的高文景，似是有些虚弱，「我出车祸了，羽柠。」
车祸？我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公司的事交给你处理，我出去一趟。」
扔下这句话给陈序，我便横冲直撞出了公司，开车赶到医院。
失而复得来之不易，我不敢想象再失去一次高文景，我会疯成什么样。
先前我创业成功向高文景表白，那晚我们喝了许多酒，可第二天他却不见了，就像人间蒸发了那般。
后来的几个月我游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只为找到他，却只等来他的一封遗书。
悬着的心，在见到高文景的那一刻才放下，他的头上缠着些纱布，精神有些不太好。
「怎么到医院了，才打电话告诉我。」我上前握住他的手，「饿吗？」
高文景摇了摇头，可眼神中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6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怎么出了车祸，还这么开心？」
「你看出来啦？」高文景有些惊讶。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我记得高文景的一瞥一笑，记得他所有下意识的行为。
他开心的时候，嘴角总是抑制不住上扬，眼睛里好似有点点星光。
上次见到高文景这般模样，还是在我与他表白的时候。
或许他骗过了自己，但没有骗过我。
高文景凑近趴到我的耳畔，喘气声弄的我有些痒，「我今天上午去买彩票，你猜怎么着？」
「中奖了？」我挑了挑眉。
「对啊！五百万！」
五百万好熟悉的数字。
高文景的妹妹肾功能衰竭，需要一大笔的钱来治病，自我认识高文景后，他总是奔波与各个场所乐此不疲。
先前我要他不要再这么喝酒，会伤身体，我也说过以后也会有能力，治好他妹妹。
可他却总是笑笑不说话。
后来，他妹妹好不容易匹配到的肾源，因为没有钱移植给了下一个人。
那晚他在酒吧喝的烂醉，向我哭喊，哭喊道他没用，赚不到钱。
我把他带回了家，那时的电视上刚好播放到，彩票中奖画面，五百万。
「如果我有这五百万多好，我妹妹就有救了」
我永远忘不了高文景的这句话，所以我拼命工作拼命赚钱，只为了让他放心依靠我。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我回过神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依稀记得先前的中奖日期也是 今天。
难道这是高文景的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