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观舒：骗取出口退税罪律师、税务犯罪辩护律师

审理法院：浙江省瑞安市人民法院

1.基本案情

2015年至2016年期间，林某（已判）在没有真实货物出口的情况下，与瑞安市A有限公司实际负责人即被告人薛某达成协议，约定以支付代理费的方式由瑞安市A有限公司代为办理相关出口报关手续并申请出口退税。

尔后，林某从他人处购买出口未税货物申报材料，与瑞安市A有限公司合伙虚构出口收汇的事实，并以该公司名义向海关申报出口，获得海关验讫的出口货物报关单证9份。

之后林某从天津B有限公司、诸暨市C有限公司、诸暨市E有限公司、诸暨市E厂、瑞安市F有限公司、诸暨市G有限公司购买虚开的增值税专用发票共计92份，通过资金走账、回流等方式制造货物交易假象，而后使用上述“买单配票”而变造的单证资料，以瑞安市A有限公司名义从瑞安市国家税务局骗取出口退税1442936.69元。其中，瑞安市A有限公司获利80000元左右。

2018年2月26日起，税务部门对瑞安市A有限公司涉税情况进行检查。2018年5月3日，林某与瑞安市A有限公司向税务部门退出税款1190346.03元，其中林某退出100万元。2021年5月11日，林某向瑞安市公安局退出剩余税款252590.67元。

2023年4月21日，瑞安市A有限公司经决议解散而注销，并经瑞安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备案登记。

2023年5月16日，被告人薛某到公安机关投案。案发后，被告人薛某退出80000元，暂扣于瑞安市公安局。

在本案审理过程中，被告人薛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并协助公安机关抓获犯罪嫌疑人，经查证属实。经司法机关调查评估，被告人薛某具备社区矫正监管条件。

被告人薛某自愿认罪认罚，公诉机关建议对其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缓刑三年，并处罚金10万元。

2.公诉机关指控

认为瑞安市A有限公司以假报出口的方式结伙骗取国家出口退税款，数额巨大，被告人薛某作为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其行为已经构成骗取出口退税罪。被告人薛某系从犯，依法应当减轻处罚；自愿认罪认罚，依法可从宽处理。提请本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第二百一十一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之规定予以惩处。

3.辩护意见

被告人薛某对起诉书指控的罪名和基本犯罪事实均没有异议。

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对本案的定性、事实没有异议，作罪轻辩护：

（1）被告人薛某系从犯，本案主犯系林某，从犯系瑞安市A有限公司，该公司为林某犯罪行为提供条件，因该公司已经注销，作为该公司的直接管理人员，薛某承担从犯的责任；

（2）有立功表现，立功线索来源清楚，且被告人薛某还协助公安机关抓获犯罪嫌疑人。

综上，建议对被告人薛某从轻处罚，并适用缓刑。

4.裁判结果

关于被告人薛某是否系从犯的问题。经查，在案发期间，林某与瑞安市A有限公司结伙实施骗取国家出口退税款行为时，瑞安市A有限公司使用变造的单证资料办理出口退税手续并申请出口退税，而后又通过被告人薛某个人银行账户进行走账。因此，瑞安市A有限公司在共同犯罪中行为具有积极作用，不应认定为从犯。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单位犯罪后被依法注销，应追究原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的刑事责任。被告人薛某作为原瑞安市A有限公司的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应承担刑事责任。故对辩护人杨建崇的相关辩护意见不予采纳。

本院认为，原瑞安市A有限公司以假报出口的方式结伙骗取国家出口退税款，数额巨大，被告人薛某作为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其行为已触犯刑律，构成骗取出口退税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被告人薛某有立功表现，依法可以减轻处罚；能自愿认罪认罚，依法可以从宽处理；被告人薛某能主动投案，涉案全部税款已经补缴，可酌情从轻处罚。综合上述量刑情节及被告人薛某有悔罪表现，可对其适用缓刑。公诉机关量刑建议适当，本院予以采纳。辩护人相关从轻、减轻处罚的辩护意见成立，予以采纳，其他辩护意见则不予采纳。为严明国法，惩罚犯罪，维护国家税收管理秩序，根据被告人犯罪的事实、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第二百一十一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六十八条，第七十二条第一款、第三款，第六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薛某犯骗取出口退税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缓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0000元。

5.税与罚短评

根据《刑法》第二百零四条和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危害税收征管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八条的规定，骗取国家出口退税款数额50万元以上，属于数额巨大，适用“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骗取税款五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的量刑档次。

本案中，薛某骗取出口退税1442936.69元，属于数额巨大，应在上述标准内适用刑罚。但是，薛某有立功情节，根据《刑法》第六十八条规定，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本案中，对薛某适用减轻处罚，根据《刑法》第六十三条“本法规定有数个量刑幅度的，应当在法定量刑幅度的下一个量刑幅度内判处刑罚”的规定，可在“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骗取税款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的量刑档次对薛某判处刑罚。综合考虑薛某所具有的情节，最终判决：薛某犯骗取出口退税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缓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0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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