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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几十年来中日关系,我们发现了一个鲜明的时间节点,就是苏联解体。中日关系在七十年代改善之后,经历了二十年的友善时期。而苏联解体之后,因为共同的敌人苏联消失了,中日关系迅速降温,以至于到新千年之后,各种摩擦不断,到2012年钓鱼岛争端之时达到高潮。中日关系逐渐降温的过程,一直维持到了疫情爆发之前。
不管是中日关系友好时期,还是后来有争端时期,中日之间贸易额都很大,中国长期以来是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这是日本主动寻求改善中日关系的底层逻辑。就好像美国是我们的贸易伙伴,一旦有机会,我们也希望跟美国改善关系一个道理。
川普赢得美国大选后,给日本发出橄榄枝,期望石破茂能够访问美国。而石破茂以时间冲突为由拒绝。川普的热脸贴上了石破茂的冷屁股,而跟对待川普截然相反的是,石破茂一直在改善中日关系方面做着努力,甚至改变了其前任所谓“台湾有事,日本必定支持台湾”的表述。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再做定性阐述。媒体将其解读为日本在向中国释放善意,并表示日本改变对“台湾有事”的表述,代表日本期望改善跟中国的关系。
石破茂在其著作《保守政治家,我的政策、我的天命》一书中,自称是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的弟子,对田中角荣推动中日邦交正常化十分推崇,并在书中多次强调中国对日本的重要性。在石破茂看来,中日之间的力量平衡已经彻底向中国倾斜,综合国力上日本跟中国已经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在这种状况下,日本与中国对抗的外交策略是愚蠢的。中国对涉及中日之间核心利益妥协的可能性越来越低。
但是石破茂也明白,中日关系的核心影响因素,还是美国的态度。基于此,石破茂期望改善跟中国的关系,但是也并不对双边关系抱太大的期望。原因在于,川普上台对中国的外交策略可能更具攻击性,而且会要求日本跟随美国的政策,日本在这方面的主导权并不大,这会导致中日之间无法真正改善关系。
但是石破茂认为,中日关系的改善并非完全没有空间,因为川普的美国优先政策针对的并非完全是中国,一旦中国从美国的贸易顺差国名单上向后排,日本很可能成为美国针对的对象,届时,日本也将会成为美国矛头所向。基于此,共同应对川普的不确定性,让石破茂意识到,必须要有中国的支持。
接下来,我们从财经视角,为大家解读一下,日本寻求跟中国改善关系的底层逻辑。一旦中日关系重新进入“黄金时期”(这是日本国内对中日关系70年代到90年代20年友善时期的称谓),对中日双方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中日之间关系的改善,会让美国失去东亚地区的主导权?
要将这个问题说明白,我们从日本,中国,美国三个国家的视角切入,为大家展示未来二十年东亚的政治经济格局,会发生哪些方面的变化。
先来看日本,今天的国人眼中,日本还是那个已经失去了三十年,而且还将继续失去的日本。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误的认知。日本在过去三十年里因为经济泡沫导致经济发展缓慢,老龄化加上债务纠缠,导致日本长期经济萎靡不振。
我多次在文章中表达过我的观点,这种延续过去的思维已经过时,今天的日本已经摆脱了“失去的三十年”。原因是日本的债务还完了,过去三十年的瘦身,导致日本经济具备了重新起飞的条件
人口生育意愿方面,现在的日本,看上去总和生育率依然在1.3附近徘徊,但是这是在总人口中,不再生育的老年人口占比很大的基础上实现的生育率。现在很多地方的日本年轻女性都生育两三个孩子。深度老龄化的社会依然能保持这样的生育率,不正说明日本年轻人已经愿意生孩子了吗?如果按照当下的趋势再走十年二十年,日本的生育率有望上升到2以上。日本老龄化的拐点已经出现,年轻人口的占比将会慢慢提高。
其次,工资收入方面,作为发达国家,现在日本人的工资收入并不高,2024年的最新数据,大学毕业生的月收入折合人民币大约1万元,高中学历的收入大约8000元。考虑到日本的消费较高,这个收入意味着,日本制造业的人力成本已经降到了几十年来的最低水平,作为制造业大国的日本,制造业腾飞具备了条件。而制造业是创造财富的基础产业,我在这里可以毫不避讳的做个预言,未来二十年,日本经济必然因为制造业迎来一次新的起飞。
债还完了,经济瘦身也算完成了。摆脱了包袱的日本,现在最希望做什么?很显然,日本国内的人口规模有限,经济要想起飞,最核心的点,就是扩大出口。而中国,是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中日之间的贸易额常年维持在3000多亿美元的规模,加之中国是全球除了美国之外,最大的市场,大家觉得,日本企业会容忍其政府长期跟最大的客户搞对抗吗?
再从日本,美国,中国三方面的关系上说,日本的制造业水平,整体而言,比我们高一个层次。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制造业基地,可以为日本制造业提供成本更低廉的制成品,零部件供应。有了中国制造业的支持,日本制造业的竞争力优势将会再次显现。
至于说到美国,石破茂之所以拒绝川普邀请其访问美国的请求,最大的原因,就是对美国市场不抱希望。贸易额数据上,日美之间的贸易总额大约为1500亿美元左右,日本虽然保持对美贸易顺差六百亿美元左右,但是这个数字可能在川普上台之后就会减少。核心,还是川普的诉求,在于制造业回流美国,去消化美国的债务危局。而日本作为一个政治上受到美国制约的国家,经济上跟美国联系越紧密,将来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很多人认为美国将日本当儿子看待,所以日本肯定会在经济上无比亲近美国。事实上,历史上日本两次国运的灾难,都是因为美国市场不再接纳日本导致的。第一次,是美国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之后,美国需求减弱,日本主要依靠对美国出口的经济,遭遇到了沉重打击。第二次,则是美国80年代针对日本量身打造的经济战,最终让日本经济陷入了失去的三十年。直到今天,日本民间依然不认为,美国会真心实意亲近日本,美国需要日本,只是需要日本,给自己围堵中国做个帮手罢了。
从内心的感情上说,日本虽然没有跟中国亲近的主观意愿,但是却更不想跟美国走的太近。日美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美国压制,日本被迫接受罢了。日本一旦有机会,一定会想办法摆脱美国的钳制,至少不那么依赖美国。尤其是在中国国力持续发展,日本眼见跟中国对抗再也没有希望的前提下,更不希望将自己绑在美国的战车上。努力寻求与中国缓和关系,最大的意愿,就是避免自己成为中美对抗的炮灰。
从美国的视角上看日本,美国是俯视的,而且美国在日本常年保持驻军,就是为了彻底控制日本。虽然今天麦克阿瑟这个曾经日本的太上皇已经消失了,但是美国对日本的控制却丝毫没有减弱。
在美国眼中,日本就是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动用的力量。相对于别的盟友,美国觉得自己可以很轻易地使唤日本。川普上台之后,有几个有失大国风范的表述。比如称呼加拿大总理为美国第51州的州长,比如收回巴拿马运河的表述,再比如对格陵兰的诉求等等。
站在中美博弈的大局上看,川普将所谓的盟友体系,当作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在需要的时候,美国希望盟友们能够弥补自己的损失。我曾专门写文表述过,中美对抗大格局上,如果美国依靠自己的力量,不能击败中国,那么美国的盟友国家,都只是美国恢复血条的血包而已。基于此,美国对待日本,肯定也有要其出力的一天。
站在中国的视角上,我们和日本长期政冷经热的状况,也到了需要改善的一天了。当然,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当下,日本都不配作为我们的对手,有没有日本的存在,都不影响我们的国力发挥。但是从大国博弈的视角上看,对抗美国这个超级大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从来都没有错。
何况我们当下正在遭遇经济困境,当下内循环一时之间难以成为经济发展的支柱,而出口眼看在明年就会遭遇到上千亿美元的下滑。根据高盛的预估,川普对中国加关税之后,会导致中国对美出口下跌1000亿美元,对经济增长形成的压力大约是0.7%。
在这样可预见的出口压力下,作为中国的重要贸易伙伴,又是一个即将再次经济腾飞的日本,我们作为制造业大国,对日本的出口增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中国对美出口下降的压力。
此外,我看到的一个远景是这样的,在未来,随着中美贸易战打到高潮,中美之间的贸易额将会降低到3000亿美元,甚至更低的水平。这意味着什么呢?中美双边贸易,对美国来说,将不再是最重要的双边贸易,而中国的出口,将会随着别的国家对美国出口的增加,而发生转移。比如说,越南对美国出口增加,我们对越南出口增加这样的转移。
我上面说过,川普的美国优先,诉求在于制造业回流美国,川普最在意的,是谁对他们的出口多,从美国赚取的顺差更多。当中国对美国出口越来越低,中国在美国贸易战名单上的优先级也会越来越不重要。这意味着,别的,对美国出口更多的国家,将会成为美国贸易战的主要对象。
如此,美国枪口开始转向的一天,我们的压力也就随之减轻了。说这些,并非是我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很有可能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当然,就算贸易战对象发生转变,中美之间的博弈,依然是未来国际政治博弈的主流。这就牵扯到未来,到底怎么博弈的问题了。
先说明一点,中国的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不会停止,就算外贸短期内遭遇困境,也不会阻止我们产业升级的步伐。中日之间改善关系,会产生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好处。首先,我们可以增加对日本的出口,来为科技升级积蓄力量。其次,因为中国市场对日本异常重要,未来日本跟中国的政治纠纷将会越来越少,尤其是在台湾问题上,日本会越来越多倾向于不再支持台湾。
可能受到美国控制的日本,未来在中美政治对抗的大格局中不得不去支持美国,但是一旦我们成为日本制造业的主要市场,意味着日本在中美对抗的大环境中,对美国的支持将会越来越消极。这样的结果一旦达成,那么我们东大门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
最后,在可预见的未来,世界不大可能爆发科技革命,没有增量经济出现,依然会像现在这样进行存量博弈。那么中美之间极有可能形成军事对抗的格局。从制造业的体量,军工科技的现状上看,美国跟中国搞军事对抗,简直就是在找死。就算日本不在双方之间中立,就算对美国的支持稍微消极一点,美国就会难以应对在东亚跟我们的军事对抗。
军事对抗是国家对抗的终极形态,一旦这个层面上美国难以掌控东亚格局。日本看到这种结局,必然会全面倒向中国。如此,东南亚大局可定。中国崛起,也就实现了。
综合来看,中日关系改善利大于弊,随着石破茂和中国双方的努力,结果或许很快显现出来。最后请民间的那些左棍,不要总是做一些破坏两国关系的行为,就算中日之间苦大仇深,总得等我们先解决了美国这个最大的威胁再说吧?愚蠢的疯子,才会分不清主要矛盾,到处树敌!一个伟大的民族,应该有能力应对发展路上的一切问题,而不是抱残守缺,死守着过去的那套民粹主义,破坏国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