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纳古墓女俑,描眉画眼身段窈窕,手上动作令人惊奇,见证小麦的“阶层逆袭”

瑞知道讲故事 2024-10-28 13:40:16

1972年,吐鲁番阿斯塔纳201号墓出土了一组女俑,描眉画眼身段窈窕,但手中的动作却令人惊奇。这一组佣人,不仅让人窥见了新疆贵族的生活细节,还见证了小麦作为农作物的“阶层逆袭”。

火焰山下的阿斯塔那古墓群位于吐鲁番市东南,距高昌故城6千米。“阿斯塔那”一词源于古回鹘语,意为“京都”。晋唐之际,这里是当地官民的公共墓地,所葬多为汉人,也有车师、匈奴、月氏、鲜卑及昭武九姓的居民。整个墓群从古城东北一直延伸到城西北,东西长约5公里,南北宽2公里,总面积约10平方公里。

如此聚集的古代墓葬群地势高敞,加上吐鲁番高温干旱,降水量少,蒸发量大的气候环境,一个个墓室成为了天然的“干燥箱”,让时间成功“冻结”,也为后人留下了大量的历史文物。

但可惜的是,自被发现以来,这里就成了盗墓贼的乐园,自晚清起,外国的“探险队”更是屡次洗劫,二十世纪初期,日本人还开启了盗取古尸的龌龊行径,时至今日,在日本龙谷大学收藏的7000多件古文书资料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吐鲁番掠夺的。

为了保护文物,1959年以来,考古工作者先后对阿斯塔纳古墓群进行了13次考古发掘,清理西晋至唐代墓葬近400座。而201号墓,正是在1972年被清理的。

201号墓是女性个体单人葬,出土了木碗、剪纸、木车牛等遗物,虽然没有所谓的金银财宝,但其中随葬的《唐咸亨三年(672)西州都督府下军团符》、墓志、《唐咸亨五年(674)只为阿婆录在生及亡没所修功德牒》《唐残牒》等文书,却承载着重要的历史信息,是非常珍贵的文物。

除此之外,墓中还出土的四位女佣。

以人佣入藏,在古代很常见。而从吐鲁番出土的泥俑来看,这些随葬的佣人一般被充作“阴间服务员”。有的是负责安保工作,一般凶神恶煞,有着为死者护陵守墓,防范魑魅魍魉侵袭死者居室、干扰死者安宁的作用。

有的是负责日常办公,这类人佣包括武将俑、武士俑以及供死者出行之用的仪卫俑和仪仗俑等,还有小隶、文书等;

有的是负责阴间娱乐,例如,围在主人面前的或舞蹈或弹奏乐器的各种姬妾俑或仕女俑,或者杂技俑、百戏俑以及打马毬俑等;

有的则负责服侍工作,供墓主人朝夕使唤的女侍、男侍,以及牵马、喂骆驼的劳作俑

另外的各种小动物,则一般象征着墓主人的富足生活,是墓主人的“天堂银行”。

而张君行母亲墓中的四位粉白黛绿的小姐姐,则属于伺候墓主人阴间生活的劳作佣。

唐人爱美,这四位小姐姐虽然只有高9.7--16厘米高,但也是打扮精致,她们梳着当时流行的高发髻,额际间画有弯弯的眉毛,脸颊施有胭脂之类的红妆。她们大都穿浅蓝、浅黄、黑色的布襦窄袖衫,下穿彩条长裙。但其他古墓中的人佣宛若沉睡千年的美人,但201号墓中的几位小姐姐却没闲着,手里各有活计。

第一个女俑,穿着轻薄的淡绿长袖衫、垂于脚下的彩条长裙。双手持棒站在石臼旁,她头部微斜,发髻几乎挨到了舂粮棒上,一看就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第二个女俑,眉眼弯弯满脸笑容地跪坐地上右手端着簸箕,低头挑着粮食里的杂质。

第三个女俑,左手轻扶磨盘,好像在添加粮食,右手持磨杆用力转动,相比端簸箕的女子,这活是力气活,小姐姐脸上也顾不得笑了。

第四个女佣,席地而坐,腿上放着面板,双手握着擀面杖擀面。她的身旁,放着一只鏊子,上面画着一只圆饼……

即便过了千年,现代人一眼也能看出端倪,这不就是舂粮、簸糠、推磨、擀面、烙饼的场景吗?

正是这一组劳作佣,让人们窥到了新疆先民千年前的饮食习惯、劳作状态。《隋书》记载,高昌“地多石碛,气候温暖,谷麦再熟,宜蚕,多五果”,说明这里不仅适宜种植谷麦等粮食作物和各种蔬菜,还可以栽培各种果树。而考古发现的种种实物也证明了这里,的确有小麦、大麦、青稞、黍、粟、水稻、豆类、麻子等粮食作物,还发现了粟米饭(粥)、麻子饭、高粱面饼、黍羹、黍饼、面卷、花式点心等供人食用的面食。

除此之外,这一组劳作佣还证明了小麦这种农作物的阶层逆袭。

说起小麦,是当今重要的粮食作物之一,面粉可以用来制作面条、馒头、面包、糕点等样式繁多的美味食品。但在古代,在很长一段时间,小麦却“名声堪忧”。

这是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缺少加工工具,人们对小麦实在“爱不起来”。

人类历史的初期,谷物是被放在石板上烤熟的,后来先民发明了“蒸谷为饭,烹谷为粥”的蒸煮方式。但相比大米、小米的顺滑可口,麸皮很厚的小麦用来粒食(整粒蒸煮或磨成碎粒麦屑,合皮而炊之),这种“麦饭”显然并不美味。

也正是因为口味不佳,小麦在很长时间内麦饭被人们视作“野人农夫之食”。

这一点,是通过了科学验证的。例如,科学家对中原地区春秋战国遗址里人骨的稳定同位素分析,发现贵族多以粟为主粮,而地位较低的人或殉人,则大量食用小麦。

这种现象,到了战国晚期至秦汉时期,中国独立发明了转磨才有些许改善。转磨在汉代得到了一定程度之推广,当时的贵族也多喜面食。

而文中提到的201号墓葬属于张君行的母亲,这当然也是贵族。张氏家族在晋朝时期占据并统治河西,建立了前凉。张轨在晋朝担任职务,后来请求做凉州刺史,被任命。他铲除盗贼,打败鲜卑,威名大振。张轨之孙张骏被刘曜打败,张骏的儿子张重华开始称凉王。

张氏强盛时期,疆域南过黄河、湟水,东到秦州、陇西郡,西包含葱岭,北到达居延地区。最后,前凉被前秦所兼并。即便如此,张氏也是这一代的豪门。而张君行在军队掌兵,在张母去世时,就是当涂校尉。

此外,墓地的位置也能证明豪门身份。阿斯塔纳古墓群按照家族种姓分区埋葬,葬区界限分明,内部多是父系大家族的墓园,按照辈分大小依次进行排列,非常地有规矩。张君行的母亲在埋葬,不远处就是新疆最有名的干尸“张雄大将军”的墓穴。这也在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张君行母亲的贵族地位。

一位贵族在死后,也不忘带上几位女孩为自己烙饼吃,则足以证明小麦在新疆人饮食中的地位了。

除了做成饼,在在新疆博物馆还珍藏着有千年历史的馕、饺子、混沌、叶形面点、环形面点、花式点心、面卷等食品,这也让小麦“扬眉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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