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亚第一强国“黄金签证”背后:搞经济才是唯一的出路

董承聊国际 2023-04-21 22:09:01

中亚第一大国哈萨克斯坦开始学着西方社会,推出“黄金签证”了。

4月19日,哈萨克斯坦劳保部移民委员会代理主席伊利亚斯·伊斯潘诺夫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根据总统的指示,为了吸引更多的外国商业投资,正在计划向在哈萨克斯坦经济投资超过30万美元的外国公民签发新的移民签证。

曾经,欧盟国家为了应对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纷纷推出了黄金签证来提振经济,如今欧盟经济元气早就恢复,这条最便捷的移民之路也开始关闭。而在亚洲,因为疫情而陷入经济困顿的国家,他们的黄金签证之路才刚刚开始。

哈萨克斯坦最近两年,经历了几十年来最大的变局。经济衰退,领导人换届,政治体制改革,优化财富分配等等,这些大事,就在这两年集中发生在我们这个陌生的邻国。

这篇内容要讨论的,是一个国家在面临巨大危机的时刻,该怎么安抚民心,团结上下,以最小的代价来渡过难关。

2022年年初,哈萨克斯坦宣布石油涨价,加油站的液化石油气价格从每升60坚戈翻倍到120坚戈,涨了60坚戈(约合人民币0.88元)。

也就是这八毛钱,点燃了被压抑多年的火药桶。

大规模的抗议游行在全国各地涌现,搞得当局政府不得不请求俄罗斯派出2000名维和人员来协助防暴。

为什么油价涨8毛钱会把人民的情绪给点燃?

除了哈萨克斯坦人出行基本靠汽车(人口密度最小的国家,每平方公里仅7人),对油价特别敏感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大家已经忍受了好几年经济衰退的苦日子。

哈萨克斯坦是一个能源大国,能源出口占到了整体经济的重要部分。2013年之前,靠着原油出口量和国际油价上涨,GDP的增长率可以维持到平均8%。

但是在此之后开始增速放缓,到了2019年因为疫情的爆发,油价下跌,2020年GDP下跌了6.5%,人均GDP也从2013年最高的的人均1.3万美元下降到了9000多美元。

人民的日子不好过了,当经济持续低迷,那么只要一点点火星,就能点燃这积压多年的愤怒和怨气。

这个时候人民想起来,那个当了28年总统的纳扎尔巴耶夫,虽然在2019年被迫辞职,但如今依然担任着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的职务,还掌握着大权。

尽管纳扎尔巴耶夫曾经有着极高的威望,他是哈萨克斯坦的独立之父、民族英雄,带领国家20多年来发展经济,成为中亚最大经济体,他拥有天才般的外交技巧,在国际上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不管是对俄、对华、对欧、对美,都坚持友好相处的外交方针。

因此,人民曾经尊称他为哈萨克斯坦“大汗”。

他为哈萨克斯坦做的事情够多了,但他既然还在位置上,就要为这些年人民的困难生活负责任。

在暴乱持续多日之后,纳扎尔巴耶夫也只能宣布辞去所有职务,将担子交给了他的继任者托卡耶夫,算是保留了体面。

就这样,在国家最高权力位置上坐了近30年的纳扎尔巴耶夫,正式退出了舞台。

哈萨克斯坦“大汗”故事并不新鲜。在人类历史上,强人政治会经常出现,尤其是在一些局势比较复杂的地方,领导者必须足够强势才能够实行号令,集中调配资源来使经济快速发展。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李光耀,为了能够坚持贯彻自己的治理方略,多年来李光耀在新加坡以极为强势的姿态压倒了所有的反对者。

和平时期,检验强人政治水平的,唯一的标准就是经济水平。经济水平越高,强人政治的含金量也就越高。

只要有足够富足的生活,人民就拥戴你。李光耀在新加坡的威望有多高,大家有目共睹,虽然有人说新加坡是李家坡,搞世袭,可架不住新加坡人民愿意。

而纳扎尔巴耶夫就是另一种情况,经济搞不好,人民日子不好过,那人民就不会记得你曾经的功劳,而会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他身上。

这个时候人民想起来的,就是纳扎尔巴耶夫家族这么多年来赚了那么多钱。

纳扎尔巴耶夫有三个女儿,大女儿达丽嘉,曾一度担任参议院议长。二女儿狄娜拉,是哈萨克斯坦排名第四的富豪,她的丈夫库里巴耶夫排名第三,所以这夫妻两人加起来是妥妥的哈国首富。三女儿阿利雅,18岁就嫁给了吉尔吉斯斯坦总统的公子阿卡耶夫,后来离婚了,目前的夫婿多萨诺夫,是哈萨克石油运输公司的董事会主席。

这些事实,过去大家觉得没什么,但到了关键时刻,全部成为了大家对于权贵们以权谋私的痛恨的罪证。

现在,暴乱早已平息,纳扎尔巴耶夫也下台了。继任者托卡耶夫是怎样挽大厦于将倾,用最小的代价来安抚民心,团结上下呢?

我们来看他是怎么做的。

正好,新华社旗下的《环球》杂志做过一期专题报道。题目叫做《托卡耶夫开启哈萨克斯坦改革新纪元》,里面对于托卡耶夫的改革手段介绍得比较详细,这里借来用一下。

首先提到的就是政治改革。

托卡耶夫的政治改革最大的变化就是限制总统权力。包括禁止总统加入政党,并禁止总统近亲担任国家领导职务和国家机构的高级职务;总统无权取消地方议会的决定和无权解散市和区议会等。

毕竟上一任最被人诟病的就是权力太大,执政近30年,不改革无法跟人民交待。

然后就是促进财富和资源公平化分配。

在过去30年,哈社会经济资源特别是能源、电力、通信、采矿等关键领域资源被少数精英阶层把控,加之官商勾结滋生腐败,饱受民众诟病。

托卡耶夫将积极推进法治,试图通过建立清晰和可预测的游戏规则,让公民和私人资本更多地依赖法律,这也是推进反腐的需要。

然后就是继续保持多元化外交。

这是上一任留下来的政治遗产,对于身处中亚,在好几个大国之间的哈萨克斯坦来说,多元化外交(也就是谁也不得罪,又都能占到便宜的平衡术)的策略非常有必要继续保持。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发展经济。

托卡耶夫在今年4月19日主持召开全国社会经济发展问题会议,他就说:“哈萨克斯坦改革的最终目标是改善人民生活。”

也就是说,不管是政治改革,还是反腐,还是财富和资源公平分配等等手段,最终目标都是发展经济。

发展经济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工程,目前哈萨克斯坦的现状是经济结构单一,高度依赖资源出口,寡头垄断严重,中小企业偏少,行政干预过多,收入分配严重不合理。这种不合理到了什么程度呢?哈萨克斯坦162位富豪拥有全国55%财富。

托卡耶夫承诺,将建立透明、公平的经济规则,重组“公民—企业—国家”三者关系,消除寡头垄断,拟定公平透明的新税法,维护公民及企业合法权利,加强制造业,发展中小企业,提升就业人数;建设并改造道路等基础设施,提高能源效率;扩大开放,大规模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向公民及企业提供更多公共服务,提高最低生活标准和退休金,加强幼儿园、学校、医院、文体设施建设和改造等。

哈萨克斯坦在这个时候推出黄金签证,也是吸引外国直接投资的好办法之一。

这些方法,看起来还都是走在了正路上。

当然困难也是巨大的,历史上多少国家也知道改革的正路和方向,但就是克服不了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良机丧失,国家不断滑入深渊。

现在我可以给出那个问题我的看法了,就是一个国家在面临巨大危机的时刻,该怎么安抚民心,团结上下,以最小的代价来渡过难关?

最好的选择,是可以有一场自上而下的真正的改革,而非自下而上的暴力革命。从这一点来说,哈萨克斯坦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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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承聊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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