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偷拍了我洗澡的视频发到网上,但她不知道的是,视频里的主角其实是她放在手心里疼的亲生儿子。
半夜,我躲在被子里,看到网上传得很火的视频,偷偷笑出了声,我要亲眼看着这些恶人自食恶果!
1
八岁那年,我爸妈感情破裂,办了离婚。
我爸火速娶了后妈,我妈也改嫁了。
两边都不愿意养我这个拖油瓶,我奶奶看不下去了,拉着我的手,“小辉跟着我到乡下,你们不要他,我要他,我来养他。”
最后,我被判给了我爸,由我奶奶抚养。
我很喜欢我奶奶,她也很疼我。
刚到乡下的时候,她看我长得又瘦又小,可心疼坏了。
我爸拿给她的养老钱,她一直舍不得花,全部给我买好吃的,好穿的,舍不得亏待我一点。
即使我养在乡下,生活条件却不比城里的孩子差,甚至比以前住在爸妈家更好。
在生活上,我奶奶很宠我,但在学习上,她对我却很严苛。
她告诉我,男娃要好好学习,将来才会有出息,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在乡下的小学,教学质量和环境比不上城里,课后全靠我奶奶给我恶补。她以前在城里教书,现在退休了,才住到乡下来养老。
但是老天偏偏就看不得我好,我喜欢的东西,终归都会离我而去。
我才刚上高一,我奶奶就生了一场大病,人没了。
镇上的亲戚把还在披麻戴孝的我,带到城里,我爸的新家。
很可笑吧,作为他的亲生儿子,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我爸的新家。
城里的一个高档小区,三百多平的大房子。
还没进门,我后妈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她拿着一瓶酒精喷雾,对着我全身上下,一处不落地喷了一遍。
“苏辉,你别介意哈,我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着想,怕你把乡下那些不干不净的脏东西带进我们家。”
刺鼻的酒精喷在我脸上,我只能捂着鼻子,默默忍受。
我奶奶教过我,碰到恶人时,如果我还没有能力反击,就先做到自保,这不是怂,而是蛰伏。
“阿姨,那现在我可以进门了吗?”我陪着笑脸。
我后妈见我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认定我是个软柿子,鄙夷的眼神,审视了我一圈。
“我听说你们乡下人身上都有股味道,等下,你记得好好洗一洗。还有你这些乡下穿过来的衣服,全部扔掉吧。”
我点点头。
后妈本来想给我个下马威,见我是个受气包,不足为患,反而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她让我进了门。
我第一次打量我爸的新家,房子面积很大,装修得很豪华,看来我爸离婚后,在城里赚了不少钱。
但是这些年,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把我和奶奶接到城里来。每年也只有除夕夜,在老家露个脸,就匆匆走了。
“唷,这个是哥哥吧?”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沙发上坐着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运动服,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我是苏宸,只比你小三个月。”
我朝他看了一眼,快速地低下头,假装很自卑。
其实心里不禁很难过,原来在我妈怀我的时候,我爸就已经背着我妈出轨了。
“哥哥,这些是我送你的衣服,还有,电热水器,你会用吧?我听人说,在乡下洗澡,还要去井里挑水,好辛苦哦。”
他笑眯眯地把一些旧衣服递到我手里。
“谢谢,有机会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乡下看看,顺便拜祭下奶奶。”我也对着他乖顺的笑,毫无攻击性的道。
在他们听说里的乡下,还是早几十年前吧,现在老家的变化大着呢。这么多年,我后妈和苏宸没有到乡下看望过奶奶一次,哪怕奶奶的葬礼,他们都没出现,可真孝顺!
接过他的衣服,我直接去了他们给我安排的房间。
打量了一圈,房间收拾得倒是干净,面积不大,但自带卫生间。
但等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我的床是一张劣质的二手木质床,坐在上面,床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很渗人。
他们特意铺了一张崭新的床单在上面,故意做给我爸看,让我爸以为,我后妈是个识大体,大度的女人。
凳子看上去擦得干干净净,其实也是坏的,我才把书包放在上面,凳子腿直接断了。如果是我坐上去,估计会摔得很惨。
包括前面苏宸送给我的旧衣服,除了前面两三件是完好的,下面的几件衣服裤子,不是破洞了,就是被剪刀剪成一条条碎片。
“苏辉,换身衣服赶紧出来,一会你爸爸就回来了。”门外,传来我后妈的声音。
“知道了。”我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然后,把他们为我准备的这些东西,全部拍到了手机里。
2
我从房间出来时,就看到我爸已经回来了,他坐在餐桌的主位上,我后妈和苏宸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旁边。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我,就是又可怜又多余的那一个。
我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尽可能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一个很崇拜父亲的小儿子一样,喊了一声,“爸爸。”
我爸看我还算礼貌,招手喊我坐下,那样子,和招手唤小宠物过去,差不多吧。
一坐下,我眼尖地注意到,我的碗筷也是区别于他们的。
他们是精致而高级的骨瓷碗,上面分别画着他们三个人的卡通头像,爸爸、妈妈、儿子,而我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旧碗。
我面上不显,安静地扒饭。
“你阿姨给你安排的房间,还习惯吗?”我爸问我。
“嗯,阿姨和弟弟对我很好。”我乖巧的道。
我后妈面上看着很淡定,反而是苏宸忍不住捂着嘴,很夸张地笑了一声,大概觉得我是个逆来顺受的怂包。
“老公,我觉得苏辉长得真像他妈,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你呢!”我后妈给我爸夹了一块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听到这话,我爸当真很认真地盯了我几眼。
后面一顿饭吃完,便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他们三个放下筷子很自然地就走了,只留下我在那里收拾碗筷。
“苏辉,洗碗的时候,多用点洗洁精,可别像在乡下那么省,碗洗不干净,会生病的。”我后妈把我当做了佣人,挑剔的对着我道。
“知道了。”我低低的应了声。
捧着碗进了厨房,我看了一眼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得欢声笑语的一家三口。
“哐当哐当”几声,几个精致的骨瓷碗,砸在地上,碎成几半。
我后妈听到声音,疾步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脸色气的涨红,顾不得我爸也在家,毫无仪态的朝着我吼,“你个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吗?你知不知道这些碗,是我从国外定制的,很贵的!”
是啊,连家里用的碗,都是高级定制。所有的装修,也都是高档家具。
唯独我房间的床,桌椅,全部是劣质的二手货。
我委屈的低下头,“阿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奶奶家,她从来不让我做家务,我都没做过这些。”
我后妈气得不行,“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想气死我!”
回头,她嗲嗲地朝着我爸喊,“老公,你看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刚一来,就故意气我!”
我爸闻声过来,看了一地的狼藉,脸上也蓄了火气。
刚要开口,我连忙抢在他出声前,“爸,是我没做好,对不起。以前奶奶真的没让我做过这些。你看,我的手都被划伤了。”
我委屈地把双手伸到他面前,手指指尖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珠。
“好了,不就是几个碗,别搞得家无宁日的。”我爸敛了神色,没好气地看了我后妈一眼。
被我爸训了,我后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干生闷气。
苏宸走进来,堆着笑,“爸爸,妈妈也不是在意那几千块钱,妈在乎的是那几个碗上画着我们一家三口呢,哥哥打碎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完,又热络地拉着我,“哥哥,你真是不小心,来我房间,我帮你上药。”
我爸看着大方得体的苏宸,这才缓和了脸色,“明天就让张姨回来上班,好端端地把她辞了干什么。”
我后妈扁着嘴,嘟囔道,“这不是想锻炼下苏辉吗?多少让他在这个家有点用处。”
“别省这点钱。”放下话,我爸就背着手走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爸这么有钱,不可能家里连个保姆也没有。
后妈搞这一出,就是想把我当保姆,这次是洗碗,下次估计所有家务活都得让我包了。
可我也不是真的软柿子,你们让我洗碗,那我洗一次摔一次,大不了我再‘不小心’划破手掌!
通过今天这顿饭,我心里也暗暗有了计较,如果我后妈是初级绿茶,那我这个继弟,可以算得上是高级绿茶了,不好对付呐。
3
进了苏宸的房间,每一处都透着精致,以及主人精心地布置。
和我那间小房间,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哥哥,你坐凳子上吧,我有洁癖。”苏宸拿了一张报纸,垫在凳子上,让我坐下。
“不敢弄脏你的凳子,我站着吧。”我垂下头,假装窘迫的道。
苏宸给了我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他背着我,在柜子里捣鼓半天,然后拿了一支药膏出来,高高在上的道,“伸出手来,我给你上药。”
我依言伸出手。
他朝我诡异地笑了一声,等他把药膏涂在我身上,我才知道,他果然又想对我使坏。
剧烈的刺痛感,从指尖阵阵袭来,我忍不住呲了一声。
他的药膏上浸了盐水!
伤口上撒盐那种感觉,能懂吧?看来,他是早有预谋,早就为我准备好了的。
“好痛!药膏里面有盐水!”眼看着我的手指红肿起来,我哭着叫出声来,而且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生怕我爸会听不见一样。
苏宸怕我把我爸喊过来,惊慌地看了一眼门外,“哎呀,哥哥真不好意思,上次表妹来我房间,把我柜子里的药膏当玩具了,谁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
“没事儿,你表妹真缺德,我奶奶说,这种恶人自有天收。我知道弟弟肯定不是那样的人。”我委屈的,很怂包的道。
苏宸脸色一窒,以为我是在指桑骂槐,但看我一脸怂包的样子,又不像,只淡淡地道,“我表妹只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罢了。”
“勿以恶小而为之,会往药膏里泡盐水的熊孩子长大了,变成熊大人,也是个祸害精。”我故意很认真地道。
虽然我没有说他,但是每一句都刺在他的心里,苏宸有点不耐烦,也不再维持他小白莲的态度,挥挥手,让我走了。
4
回了房间,我从书包里拿出药膏和创可贴,独自包扎好了伤口。
来我爸家之前,我不知道后妈好不好相处,所以提前准备了一些常用药和创可贴,有备无患。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在乡下,我经常和奶奶下地种菜,受小伤是家常便饭,这点伤根本不足挂齿,我完全可以独立处理。
等收拾好一切,我去了浴室洗澡。
冲洗到一半,泡沫已经打好了,热水忽然停了。
无论我怎么开关水龙头,从喷洒里出来的都是冷水。
虽然现在不是最冷的时候,但是用冷水冲澡,还是冻得我全身发抖,直打哆嗦。
快速冲完澡,我冻手冻脚地从浴室出来,连打了几个喷嚏。
“哥哥,刚刚热水器坏了,现在修好了。”门外,传来苏宸天然无害的声音。
“知道了。”我裹着被子,吐出一口寒气。
就因为这次冷水澡,我当晚就发烧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我爸第二天就出差了,没了我爸在,那对母子更嚣张了,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不送我去医院,也不给我饭吃,把我丢在房间里,不闻不问,两母子兴高采烈地去逛街了。
烧了一天,到傍晚,那对母子也不回来。
还好我书包里有常用药,我吃了药,走到客厅,发现他们居然把电闸也断了。
偌大的房子里黑漆漆的,家里没有其余的人。
孤单和害怕包裹了我。
我有点想我妈了,自从她和我爸离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妈虽然嫌我是个拖油瓶,但从小对我还是很疼爱。
我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发烧生病,我妈都整夜整夜地守在我的床边,为我量体温,更换敷额头的湿毛巾。
我生病不舒服,又哭又闹,她也跟着一晚上睡不好。
她会抱着我,安慰我,“小辉不怕,你把病气传染给妈妈吧,那样你的病就会好了。”
每次我大病初愈,她就病倒了,但她还是优先照顾我。
心里的委屈上涌,大概是太想我妈了,我跑去了我爸妈以前的家。
那套房子,我爸妈离婚的时候,分给了我妈。
小区的旧楼改造,安装了门禁锁,我上不去,只能在楼下,朝着二楼亮着灯的屋子,大声地喊我妈。
“妈,我是苏辉!”
“我是苏辉!”
我看到房间的窗子上,隐约露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脸庞。
真的是我妈,我叫得更大声了。
“妈,是我,苏辉,奶奶走了,我来城里了,你出来见见我。”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我妈也不应我,也不出来见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邻居不耐烦地探出头,朝着我骂了一句,“大晚上,别叫了,吵死了。”
我不死心,倔强地站在黑夜里,不肯走。
正在此时,二楼的窗户打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凶巴巴的朝着我吼,“你快走,这里没有你妈妈,回你自己家去!”
明明我看见我妈就在屋子里,她却不肯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