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染
编辑|安染
“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也走了。”
在甘肃省陇南市成县这个地方，60多岁的张素英是神秘的外来者。
五年前她背着一个蛇皮袋子在废旧瓦砖窑安家，在这里她不声不响的干了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沉默寡言，但她却凭一己之力垒起一栋7米高，结构复杂的三层洋楼。
没有图纸没有器材帮助，张素英全凭皱巴巴的双手，一点点把捡来的垃圾垒起来，然而五年过去，张素英却带着她的“城堡”消失不见了。
张素英和房子到底去了哪里？辛辛苦苦盖了5年的房子又为何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垃圾堡垒有人说她是天才艺术家，也有人说她是爱折腾的流浪汉，但对于张素英来说，她始终是个自由的灵魂。
西北小城空旷的远郊区，有一处扎眼的砖瓦窑，这里土地光秃秃死四下一片荒凉，只有一些野草在无人涉足的角落肆意疯长。
突兀的是，在砖瓦窑旁边矗立着一座歪歪扭扭的建筑看起来有些阴凉恐怖。
孟小为是最先发现这个“城堡”的人，也是和张素英打交道最多的人。
作为艺术家，2017年他闲逛到此地无意发现了这个东倒西歪的建筑，他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这个弯弯曲曲的建筑是一幢房子？可到底什么样的怪人会盖出这样的房子呢？
信息来源：澎湃新闻，链接已附文末
因为眼前的房子看起来像儿童积木一样叠摞而成，与其说房子，倒不如说石头和泥，一块块的摞在一起。
更让孟小为不可思议的是，这栋房子的材料居然都是破碎瓦片、空心砖等“建筑垃圾”制作而成。
从洞口望去，里边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响声，孟小为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按理说人们都喜欢明亮通透的房子，可为何这个房子如此阴暗？还是说屋主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找不到房屋的主人，孟小为转而向附近生活的村民家中走去，从村民口中了解到了这个“城堡”和女人张素英的流浪故事。
一个老太太，为何会抛下一切背井离乡？又为何花费五年时间一个人费力的盖这么高这么独特的房子呢？
流浪的女人关于张素英的身世，似乎没人知道，村民们只知道四五年前一个背着蛇皮袋的流浪女人闯了进来。
她衣服破烂不爱说话，总是神秘的在村庄附近穿梭。
信息来源：澎湃新闻，链接已附文末
起初人们都以为她是流浪汉对她并未过多关注，直到她在这片废墟上亲手建造起一座足足7米高的房子。
房子巨大的烟囱直挺挺刺向天空，从远处看房子更像上世纪留下来的战争产物，奇怪瘆人又有些震撼。
于是人们把它叫做张素英的城堡。
而这个城堡，从头到尾都是张素英一个人一双手盖出来的，她盖房子的材料，一砖一石，瓦片水泥都是从附近2公里的垃圾场捡回来的。
很难想象，一个年迈，一贫如洗的女人靠着捡砖头和瓦片垒出了一个大城堡。
像这样高的建筑，按理说最少需要一个施工队花上好几个月时间，但从墙壁，门窗到屋檐等。
从找材料到砌墙和泥，张素英一个人爬上爬下夜以继日的叠摞着，她一个人像整个施工队一刻不停的干活。
村民每天都能看到她背着一大捆转头材料从垃圾场回来，有时候还提着捡来的水桶到河边打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张素英的城堡越来越高，她也越爬越高，整栋房子呈现一个怪异的姿态。
屋内没有电，没有水，看起来四四方方却十分诡异。
在村民眼中，这座房子的矗立无疑是惊世骇俗，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在异乡漂泊，靠自己双手给自己盖了一栋独一无二的‘城堡’。
村民们佩服她，好奇她，也觉得她奇怪。
相较于城堡，张素英这个人更奇怪，她与其他流浪者不同，她没有蓬头垢面没有神志不清，反而每天都会给自己梳上干净利索的麻花辫。
从外表看，她和大多数北方妇女形象差不多，村民与她攀谈时，她不说话，只用木根在地上划拉自己的名字。
她不与村民交流，只是默默完成自己的“作品”，直到孟小为的出现。
刚见到房子那天他并未见到张素英，等他隔天再去才看见她。
她有些呆滞的蹲在门口小土堆上，旁边的大黄狗哈赤哈赤的留着口水，一幅破碎又静好的模样。
与孟小为见面，张素英并未说话，但她却没有把孟小为赶走，就这样接下来将近1年时间，孟小为常来与张素英聊天，抽烟、给她拍照。
因为她的牙齿都掉光了，说话含糊不清，所答大多数时候都是孟小为说，她静静的听着。
因为她吐露的信息有限，孟小为只能像刑事侦查一样，花了几个月时间从她口中拼凑出她的身世。
张素英60多岁，老家在湖北重庆分界线附近，她有个女儿，但5岁时离家出走再也没见过，她的丈夫早年出过车祸但她并没回家。
2012年她一个人流浪到了这里，没有钱没有手机，但她却在这片砖瓦窑安了家。
然而到了2018年，这个女人连带着房子却神秘的消失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摧毁的人生可以说张素英的离开和城堡的消失，都是伴随着孟小为而来。
与张素英将近一年的接触，两人似乎无形中成了好友，张素英会主动邀请他走进自己的屋内参观。
她喜欢漂亮衣服，在她漆黑一片的屋内，悬挂着从周围垃圾场捡回来的五颜六色的衣服。
孟小为看到，这些衣服都被张素英洗的干干净净悬挂起来，仿佛一件件艺术品被精心呵护着。
她说这些衣服她不穿，等路过的流浪汉来了她就送给她们。
孟小为还发现，二楼角落放着一张红色的折叠床，她说这是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像她女儿小时候睡过的床。
参观下来，两人在小土堆上默默的抽着烟，孟小为率先开口“你为什么流浪，你丈夫不爱你吗？”
但张素英却淡定自若的表示“是我不爱他”。
这个答案有些意外，“爱”这个字从一个60多岁的老人口中说出似乎很炫酷，张素英就是这样一个独特的人。
张素英还告诉孟小为自己的房子大概到2018年3月份就能盖好，到时候她就可以彻底住进去了。
说起这些，张素英的眼神中透露着自由和向往，孟小为也表示她一定可以自由的和房子生活下去，然后遇见一些流浪到人她们互相帮忙。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向往都在2018年彻底崩塌了。
没等来在城堡的安逸生活，等来的却是冰冷的拆迁队，张素英的楼太危险，还是违规修建，于是给她铲除了。
拆迁队来的时候，张素英早已被送到了城市的救助站里。
等她听说自己的房子没了，她翻过救助站高高的栅栏逃出来，没人知道她是怎样徒步走了十几公里，在没有任何指引的情况下回到了她的“家”。
等她回到砖瓦窑，看到了不仅是变成废墟的“城堡”，还有她在异乡漂泊五年的努力被彻底摧毁。
回来那天，有村民说看见她蹲在废墟前哭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她擦干眼泪把散落一地的衣服一把火烧掉。
好心的村民递给他一根烟，烟灰燃尽，她只说了一句“我要走了，往高处走”就离开了。
后来等孟小为从国外回来时，张素英彻底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60多岁的张素英未来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终点和选择是什么。
2019年孟小为拍摄的纪录片《张素英的城堡》上映，观众寥寥无几但看过的人却大为震撼。
人活着，深远的内在本质是灵魂的自由，或许张素英的灵魂与她本人是分离的，她像一朵野玫瑰，她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
没人知道她为何修建那座承包，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可惜的是那个努力五年的成果被彻底“摧毁”了。
参考资料：
1.中国兰州网：《张素英的“城堡”——人性的期待与社会的管理》，2019-12-6
2.澎湃新闻：《老年妻子的“叛逃”，不止苏敏》，2021-11-12
3. 澎湃新闻：《60岁流浪女用废料建“城堡”，这部纪录片留下她自由的灵魂》，2019-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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