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赐履按：我们继续讲前秦和后秦的对决。

公元389年，年初，前秦皇帝苻登，将大量物资、装备存放在大界（陕西省彬州市西北），自己率一支一万多人的轻装骑兵，攻打安定（甘肃省镇原县东南曙光乡）羌人据守的密造堡（可能在今甘肃省平凉市西南），一举拿下。

四月，后秦皇帝姚苌和前秦皇帝苻登会战，接连失败。姚苌派儿子、中军将军姚崇突袭大界。不料，苻登在安丘（甘肃省平凉市东）截击，姚崇大败。

七月，苻登攻克平凉（甘肃省华亭县）。

八月，苻登进据苟头原（甘肃平凉市东），威逼安定。

姚苌手下将领请求与苻登决一死战，姚苌说：

与穷寇死磕，是用兵之大忌。我将以计胜之。

于是，姚苌留尚书令姚旻镇守安定，自己亲率骑兵三万，夜袭大界。这回，姚苌赌对了，不但攻陷了前秦军营，而且斩杀苻登的毛皇后，以及苻登的儿子南安王苻弁（读如辩）、北海王苻尚，生擒名将数十人，掠得老百姓五万余口返回。

苻登集结部众，屯驻在胡空堡（陕西省彬州市西南）。姚苌派老弟、征西将军姚硕德镇守安定，又迁徙安定百姓三千余户到阴密（甘肃省灵台县西南），派老弟、征南将军姚靖镇守。

九月，前秦大将军、益州（州政府设仇池，甘肃省西和县南）牧杨定攻陷后秦陇城（甘肃省秦安县东北）、冀城（甘肃省甘谷县），斩杀后秦陇城守将姚常，生擒冀城守将邢奴，后秦略阳（甘肃省天水市东）守将姚详弃城而走，逃奔阴密。

随后，杨定自称秦州牧、陇西王。前秦皇帝苻登，按照杨定自称的官爵，给予正式任命。

十月，苻登任命窦冲为大司马、都督陇东诸军事，雍州牧；杨定为左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秦、梁二州牧，约定一起进攻后秦。苻登又分别通知监河西诸军事、并州刺史杨政，都督河东诸军事、冀州刺史杨楷，各自率军，会师长安。此时，杨政占据河西，杨楷占据湖县（河南省灵宝县西）、陕城（河南省三门峡市）一带。

十二月，姚苌命东门将军任盆向苻登诈降，表示将打开安定城门，迎接苻登大军。苻登大喜，准备依计行事。征东将军雷恶地在外驻防，听闻此事，跳上电单车，一道烟前来拜见苻登，说：

姚苌诡计多端，善于驭人，这个事儿一定有诈，不可相信，愿陛下三思。

苻登半信半疑，但还是采纳了雷恶地的建议。

姚苌听说雷恶地前往拜见苻登，对诸将说：

这个羌人颇为奸滑，他见苻登，我的计划估计泡汤了。

不久，苻登听说任盆果然是诈降，大惊失色，对左右说：

雷征东简直就是神人啊，如果不是他，朕恐怕就被竖子所误了！

史称，雷恶地此人，不但作战勇猛，而且韬略过人，苻登对他，很有些忌惮。雷恶地听说之后，心中恐惧，向后秦投降，姚苌任命他为镇军将军。

衣赐履说：苻登的格局不小，他之所以忌惮雷恶地，与其说是因为雷恶地勇猛有韬略，不如说是由于雷恶地是羌人。而姚苌则是羌人的老大。

还记得那句话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苻坚是怎么走上穷途的？还不是因为过于相信羌人姚苌和鲜卑慕容吗？

苻登任命老弟、安成王苻广为司徒。

公元390年，四月，前秦镇东将军魏曷飞（曷读如何）自称为冲天王，率氐人、胡人混编军团，攻打后秦安北将军姚当成镇守的杏城（陕西省黄陵县）。雷恶地又反叛了姚苌，响应魏曷飞，在李润（陕西省大荔县北）袭击后秦镇东将军姚汉得。

姚苌打算亲自讨伐魏曷飞，诸将说：

陛下不担心相距六十里的苻登，却忧虑远在六百里外的魏曷飞，这是什么道理？

姚苌说：

苻登，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消灭的；我们的城池，也不是苻登一下子就可以攻破的。但雷恶地有勇有谋，如果他南结魏曷飞，东联董成（时据守北地，陕西省铜川市耀州区），占据杏城、李润，互为羽翼，那么，长安东北方的土地，就不是我们的了。

于是，姚苌率一支一千六百人的精锐部队，秘密奔赴杏城。

魏曷飞、雷恶地拥众数万，氐人、胡人前往投奔的，不绝于道。姚苌每见到一支部队前来，就面露喜色。群臣都觉得奇怪，搞不清姚苌跟那儿高兴什么呢。姚苌说：

魏曷飞等人煽动诱惑贼人共同作恶，他们种族、部落太多，制服他们的首领并不难，但余党却不容易铲除。现在，这帮乌合之众聚集至此，我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捣毁他们的巢穴，那么，东北方就不用再担忧了。

衣赐履说：姚苌此人，虽然人品低劣，但不得不承认，此人见识过人，有大格局。

魏曷飞等人见姚苌兵少，便倾巢杀将过来。姚苌固守堡垒，表面上示弱，暗中派儿子、中军将军姚崇率数百骑兵，迂回到敌军背后，突然发动，魏曷飞的部队霎时乱作一团。姚苌趁机发动所有兵力攻击，阵斩魏曷飞，斩杀一万余人。雷恶地请降，姚苌待他跟当初一样。

雷恶地对人说：

我自认为智慧、谋略为一时之选，像我这样的雄杰人物，至少做个齐桓、晋文，称霸一方（皆应跨据一方，虎啸千里）。然而，每次遇到姚公，不管我怎么算计，总是落入他的彀中，这特么就是命吧！

衣赐履说：姚苌以少胜多，不奇怪。但只带了一千来人，去死磕别人数万人，史官记录，大约有些夸张。

这一时期，三辅一带各个堡寨，基本上都反叛后秦，只有郑县（陕西省渭南市华州区）人苟曜，召集部众数千人，向后秦效忠。姚苌任命苟曜为镇东将军、豫州刺史。

公元391年，三月，前秦皇帝苻登从雍城（陕西省凤翔县）出发，攻克范氏堡（今地不详），渡过渭水，进攻后秦京兆太守韦范据守的段氏堡（今地不详），不能攻克，便进据曲牢（陕西省西安市东南）。

后秦镇东将军苟曜，手下兵众已达万余，据守逆万堡（今地不详），秘密联络苻登，约为内应。苻登从曲牢向繁川（曲牢北）开进，屯驻马头原（可能在陕西省西安市东面）。

五月，姚苌率军迎战，被苻登击败，右将军吴忠阵亡。姚苌收拢败兵，继续与苻登缠斗，征西将军姚硕德对众将领说：

主上作战，一向谨慎，从来都是以计取胜，决不轻率应战。如今，已经失利一回，却继续进逼贼寇，一定有什么理由。

姚苌听说之后，对姚硕德说：

苻登这个人，用兵迟缓，是因为他不知晓对手的虚实。但这次，他就像换了个人，轻兵直进，直接穿插到我们的东面，甭问啊，一定是苟曜那小子和他暗中勾结上了。时间一久，必生剧变，造成不测之祸。我之所以跟苻登贴身近战，就是要在他们计谋未成之前，打破他们的联盟，破坏他们的大事。

于是，姚苌再次进逼死战，大破苻登。

衣赐履说：不管怎么厌恶姚苌，读过这段，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思路和决断，确实不是一般人。

讲真，苻登真不是他的对手。

苻登退守郿县（陕西省眉县）。

前秦兖州刺史强金槌据守新平（陕西省彬州市），向后秦投降，送儿子强逵为人质。姚苌只带了数百骑兵，径入强金槌大营，手下干部全都劝阻。

姚苌说：

强金槌既然已经背叛了苻登，如果又打算谋害我的话，那么他要到哪里去安身呢？况且，他刚刚归附于我，我待他更应该推心置腹。如果这也怀疑那也怀疑，我还怎么治理天下呢（我吾复以不信疑之，何以御物乎）！

姚苌进入强金槌大营，强金槌的手下都建议一根绳子把姚苌捆了，强金槌不肯，又以儿子强达为人质。

衣赐履说：姚苌对人性的把握让人咂舌，接连几个动作，都给人以强烈的撞击感，虽然人品低劣，但能得人、服人，自有他的道理。

苻登进攻安定，姚苌进据阴密，与苻登对峙。走前儿，姚苌对太子姚兴说：

苟曜听说我向北进军，一定会来拜见你，直接砍了吧。

姚苌走后，苟曜果然到长安来见姚兴，姚兴下令，拖下去，砍了！

衣赐履说：姚苌凭什么断定苟曜一定会拜见姚兴，我无法确定。也许是姚苌仗打得顺利，他预计苟曜会认为苻登式微，所以想通过姚兴重新归降后秦。

姚苌在安定城以东打败了苻登。苻登退守路承堡（甘肃省泾川县东南。跟前面的胡空堡、徐嵩堡一样，路承也是个人名，筑堡自守，因以为名）。

姚苌大摆酒席，与将士宴饮。将领们都说：

如果魏武王（姚苌追谥老哥姚襄为魏武王）还在，根本不可能让奸贼苻登猖狂到今天，陛下还是太过持重了！

姚苌笑了，说：

我有四个地方赶不上我老哥：第一，他身长八尺五寸（按汉制大约一米九六），两臂下垂，超过膝盖，令人望而生畏；第二，他率十万之众，与天下英雄争衡，将士们随军旗所指奋勇冲杀，无人可当；第三，他谈古知今，讲论道义，驾驭英雄，招览英才，无人能及；第四，他统帅大军，上下悦服，人人能够死战，总能化险为夷。我之所以能够建立功业，领率你们这些才俊，只是在计谋策略方面，略有所长罢了。

群臣皆口称万岁。

衣赐履说：姚苌的老哥姚襄，我们以前讲过，确实是个英俊人物，但综合考量，我以为他不如姚苌。

公元392年，正月，前秦皇帝苻登册立昭仪、陇西人李氏为皇后。

二月，前秦骠骑将军没奕干，率部众六千户向后秦投降，姚苌任命他为车骑将军，封高平公。

三月，姚苌病重，命征西将军姚硕德镇守李润，左仆射尹纬留守长安，征召太子姚兴来行营见面。

征南将军姚方成对姚兴说道：

如今贼寇未灭，主上卧病，王统、苻胤等人都有自己的部队，一定会成为我们的祸患，应该把他们全部干掉。

姚兴认为有理，下令诛杀苻胤、王统、王广、毛盛、徐成，然后才离开长安，去拜见老爹。

姚兴进见，姚苌怒道：

王统兄弟，都是我们同州的老乡，并没有远大的志向。徐成等人，在秦国时都是名将，征讨天下，他们都是有用之才，为什么要杀掉他们，让人丧气呢！

衣赐履说：被姚兴诛杀的这哥儿几个，都是前秦的降将，王统是前秦秦州牧，王广是前秦益州牧，苻胤事迹不详，徐成是前秦右将军，毛盛是前秦镇军将军。当年，苻坚不杀慕容垂、姚苌，导致政权崩塌，尚在眼前。姚兴才不管你们是不是人才，你们都是前秦的降将，我老爹快死了，我去见老爹，你们都跟长安呆着，突然反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可不想当苻坚第二！因此，不管这些人会不会谋反，碰上了姚兴，算他们倒霉，都得杀。

姚兴，不是一般人。

苻登听说姚苌病重，喜出望外，立即净手焚香，向世祖苻坚的神位汇报情况，又行大赦，文武百官，一律进位二等，厉兵秣马，率军逼临安定，在距城九十里处扎营。

八月，姚苌病情略微好转，率军与苻登相抗。苻登率军出营，准备好好打一家伙。姚苌派安南将军姚熙隆，绕道其他方向，进攻苻登大营，苻登担心大营有失，连忙撤军。姚苌趁夜率军迂回到苻登大营后方三十里处，天亮后，侦察兵向苻登报告说，贼兵的几座军营全都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苻登惊讶道：

姚苌这个货，还是不是人啊！他来我也不知道，他走我还是不知道，都说他快要死了，却忽然与我对阵，我与这个羌贼同处一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

于是，苻登回师雍城，姚苌也返回安定。

衣赐履说：苻登对姚苌，越来越莫可奈何。

日本民间传说中，有一种妖怪叫做山姥，山姥有一种本事，就是读心术，能够读懂对方的任何心思。我感觉，姚苌就是苻登的山姥，苻登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都难以逃过姚苌的读心之术。委实让人感到恐怖。

十月，苻登任命窦冲为右丞相。

公元393年，窦冲请求苻登封自己为天水王，苻登不许。

六月，窦冲自称为秦王，改年号为元光。

七月，苻登在野人堡（陕西省蒲城县）进攻窦冲，窦冲向姚苌求救。

姚苌派太子姚兴前往救援。

姚兴率军进攻胡空堡，苻登担心胡空堡有失，解除了对窦冲的包围。

姚苌命姚兴还镇长安。

衣赐履说：围魏救赵。

十月，姚苌病重，返回长安。到达新支堡（今地不详），病势沉重。姚苌躺在车里行进，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只见苻坚带着一帮天官使者鬼兵唔的，进入军营，姚苌害怕，逃入宫中，宫人迎接姚苌，用长矛刺鬼，结果，误刺到了姚苌的下身。宫人拔出矛来，姚苌血流一石。

姚苌从梦中惊醒，发现下身肿大，医生用针刺患处，血出如注，就跟梦中一样。姚苌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称自己为臣，一会儿称自己为苌，说是杀陛下的，是臣的老哥姚襄，不是臣的罪过，陛下不要冤枉了臣啊，云云。

衣赐履说：这个事儿虽然有趣，但大概率是史官编的。

十二月，姚苌到达长安，把太尉姚旻、尚书左仆射姚晃、右仆射尹纬、将军姚大目、尚书狄伯支等人召入禁中，接受遗诏辅政。

姚苌对太子姚兴说：

有诋毁这几位的，千万不要相信。如果你能用宽仁对待骨肉，用礼教对待大臣，用信义处理事务，用恩德安抚百姓，那么，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姚晃一边儿流泪，一边儿询问该如何击败苻登，姚苌说：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姚兴的才智与谋略足以胜任，这些事儿，就不用再问我了。

姚苌去世，时年六十四岁，追谥为武昭皇帝，庙号太祖。

姚兴秘不发丧，命叔父姚绪镇守安定，姚硕德镇守阴密，老弟姚崇留守长安。

姚硕德手下干部对姚硕德说：

明公的威望太高，士马强盛，现在正当政权交接之际，您一定会受到朝廷的猜疑，不如暂且前往秦州，以观事态发展。

姚硕德说：

太子姚兴，志向远大，心胸阔达，宽仁明断，他不会胡想八想的。现在，苻登还没有消灭，我们自家骨肉先打起来，这是自取灭亡。退一万步讲，大不了一死而已，我是绝不会刀口向内的。

姚硕德晋见姚兴，姚兴对这位叔父十分尊敬，给予非常礼遇，并恭送他回去。

衣赐履说：皇位交接时，新皇与有实力的大佬，火并的实在太多，相互信任，极为不易，任何一方起了疑心，结局殊难预料。特别是，双方都不缺煽风点火的亲信。姚硕德当得一大赞，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是在赌命。

公元394年，正月，姚兴自称大将军，以尹纬为长史，狄伯支为司马，率众讨伐前秦。

苻登听说姚苌已死，大喜过望，说：

姚兴小儿，我折一根儿树枝，就可以抽他的屁股！

于是，苻登下令大赦，率所有部队东下，留下司徒、安成王苻广镇守雍城，太子苻崇镇守胡空堡，又派使者任命金城王乞伏乾归（西秦第二位君主）为左丞相，河南王，领秦、梁、益、凉、沙（一说河）五州牧，加授九锡。

衣赐履说：姚兴为何不即位，而是自称大将军，有些不解。

四月，苻登从六陌（陕西省乾县东）进发到废桥（兴平市东南），后秦始平（陕西省兴平市）太守姚详，据守马嵬堡抵拒。姚兴派尹纬前往营救姚详，尹纬占据废桥，拦截前秦军。前秦军争夺水源，不能取得，渴死的人十之二三。前秦猛攻尹纬，尹纬打算出战，姚兴派狄伯支赶来，对尹纬说：

苻登已成穷寇之势，我们应该谨慎应对，不可轻易出战。

尹纬说：

先帝刚刚仙逝，人心难免骚动。现在如果不奋力攻敌，斩杀逆贼，则大事去矣，尹某愿意以死出战！

于是，尹纬率军出击，大破前秦军，到了晚上，前秦军崩溃，苻登单人匹马，逃奔雍城。太子苻崇和安成王苻广听说己方兵败，早就逃得不知去向，苻登无处可以投靠，只好逃往平凉，收集残兵败将，进入马毛山（宁夏固原县南）。

五月，姚兴宣布老爹姚苌的死训，在槐里（陕西省兴平市）即皇帝位，大赦，改年号为皇初，随后前往安定。

本年，姚兴二十九岁。

苻登向河南王乞伏乾归求救，送儿子、汝阴王苻宗为人质，加封乞伏乾归为梁王，将妹妹嫁给乞伏乾归为梁王后。于是，乞伏乾归派前军将军乞伏益州等人，率一万骑兵前去营救。

七月，苻登率军迎接乞伏乾归的援军。姚兴从安定直扑泾阳（即陇东郡，甘肃省平凉市西北），与苻登在马毛山南激战，生擒苻登，然后一刀杀了。

衣赐履说：苻登时年五十二岁，在位九年。

姚兴将苻登的部众解散，让他们回家种田，又将阴密的三万户老百姓迁到长安，把苻登皇后李氏赏赐给尚书左仆射姚晃。

乞伏益州等人听说苻登已败亡，率军返回。

前秦太子苻崇逃到湟中（湟水流域，青海省西宁市一带），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延初，追谥苻登为高皇帝，庙号太宗。

十月，苻崇被梁王乞伏乾归所驱逐，投奔陇西王杨定。杨定率二万人马，与苻崇一道讨伐乞伏乾归，乞伏乾归派军迎战，阵斩苻崇、杨定。

衣赐履说：至此，前秦灭亡，历六任帝（苻健、苻生、苻坚、苻丕、苻登、苻崇），立国四十四年（公元351年—公元394年）。在五胡十六国中，前秦第六个建立，第六个灭亡，之前的五个分别是：

成汉、前赵、后赵、前凉、前燕。

前秦亡后，中国境内六国并立，分别是：

东晋、后燕、后秦、西秦、北魏、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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