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那天我们去芳芳家，你怎么不和芳芳对骂起来呢？如果是邻居大娘去的话。早就对骂起来了，芳芳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把我们当猫狗耍吧。”

侄媳妇跟杨婶说这话时，70岁的杨婶在霜降的天气里，吓出了一身汗，是冷汗。

杨婶就和我讲了这件事情。方便讲述，以下以第一人称描写：

我今年70岁了。老公有三兄弟，老公是最小的。大伯哥，二伯哥都已去世，两个妯娌也已去世。

大伯哥家是一个儿子大方，大方已经有2个孙子。侄媳妇大菊，是个精明的女人，55岁了。

二伯哥家是两个女儿，大女儿秋秋有两个男孩，小女儿芳芳有一儿一女。秋秋的两个儿子都没结婚。

我家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生了一个外孙，外孙结婚生了一个男孩，我是当太姥姥了。

儿子结婚晚，儿媳妇生了一个孙女了，年初的时候生了二胎，还是孙女，我说：女孩都是传后人，到时让二孙女招个倒插门，也可以。

大伯哥两口子去世，是大方办的后事。二妯娌于二伯哥先去世，当时二伯哥说好了让大方与我儿子一起抬轿，就是放骨灰盒的轿子。

村里有个习俗：如果有儿子的话，是儿子直接怀抱骨灰盒送最后一程。没有儿子的话，骨灰盒放在轿子里，让侄子抬轿，主家给侄子每人拿6克黄金，叫路路财顺。

二妯娌就是我儿子和他堂哥大方一起抬轿送上山。

没想到的是二伯哥去世了，大菊不让大方抬轿了，她说大方都当爷爷了，怎么还给人伏低做小，那6克黄金他们看不上眼。

秋秋和芳芳一跺脚，道：不麻烦堂哥堂弟了，女儿也是传后人，我们自己抱骨灰盒。

秋秋的丈夫大冬道：一个女婿半个儿，老丈人生前对我家最照顾了，我今天就做这个孝子，我来抱老丈人送最后一程。

大冬就披麻戴孝，抱起了他老丈人的盒子，一声唤一声：爸，去你的新房子了，妈在那里等你了，做好饭菜。爸，过大桥了，爸，到山脚了，你的新房子要到了……

村人小声道：大冬好孝顺。

二伯哥两口子都走了，他们的房子也空下来了。他们的房子是两间两层的平房，带院子，院子里种了花，墙角还有一棵柿子树，是妯娌生下秋秋6个月的时候种的，如今也有50年了。还有一棵30年的桂花。

平时柿子结的很多，秋秋和芳芳两家的孩子每到10月都会来摘柿子。那时的院子总是欢声笑语。

大方家和秋秋家是是一墙之隔，大方家盖的是两间四层楼房，前后都没有院子，大方家和秋秋家同一方向的院子也盖了，遮住了秋秋家的阳光，也挡了路，但好在秋秋家西边是院子，直接将院墙拆掉一半，通行。

大方家出入是东边的路，秋秋家出入是西边，中间那堵墙隔开了两家，也让两家关系不好了一些时间，以致于二伯哥去世，大方拒绝抬轿了。

二伯哥去世没多久，大方又添了一个孙子。而我添一个孙女。大方的孙子叫我的孙女要叫姑姑，也说明了我老公这一脉的人 少。这就是兄弟年龄相差大，结婚有早晚，他们下一代就差了一代。

大方有两个孙子了，大菊腰杆很硬了。天天牵着大孙子，推着小孙子，到我家来说：婶，叫弟媳妇要个男孩子。这个家里没一个男孩子咋弄？

我笑了笑，道：儿媳妇愿意给我们生孩子都不错了，两个女孩也可以，到时候小孙女找个倒插门，也一样挑起我们的大梁。

大菊笑道：弟媳妇很年轻啊，还没到40岁，还可以生，还可以生。现在都可以生三胎，只管生。你看二叔家没有个儿子，这房子里的院子都被小叔种了花。想必你们二老以后也是在这个房子里养老。二叔家的宅基地有四分地呢，也可以盖楼房呢。这没有儿子的房子终将归我们这些兄弟了。

我说：那院子里本来就有这种花，这种花又有用，所以你小叔就在那里拾掇拾掇。我们两老也不会在这个里养老啊，我们也有房子啊，我们怎么会想着他家的房子养老呢？怎么会给兄弟呢？他们有女儿啊，女儿有外孙啊。

大菊：谁知道弟媳妇以后和你们能不能好好相处，到时候他们不在外面打工了，回来了，你们没处去，可能就要这房子了。

我不可置否：这房子，不是我们的，这是你二叔的，你二叔没了，但是还有两个女儿啊。外孙不要的话，但现在的房子在本镇之内有农村户口的人都有买卖，他们也可以卖出去啊。

大菊不开心地走了。我也不知道大菊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着什么药？难道他们想要二伯哥家的房子？

这应该不至于吧，虽然我们这房子是农村，但是我们离村两里外就是工业园，老房子稍微拾掇拾掇，租出去还是可以收点租金的。额，秋秋和芳芳都不要这房子的话，他们出租出去也可以收租金啊，谁嫌钱多啊？谁嫌钱扎手啊？

没想到又过了一个星期。大菊过来了，说：婶，你跟芳芳说一下，这老房子能不能让我们修缮一番，给我儿子当仓库，租金我们会给。

大菊之所以没有找她的叔叔，也就我的老公，是因为我的老公是个闷葫芦，从来不说话的，所以家里很多事情都是我在操持。

我说：你自己给她打电话就可以了，你又不是没有芳芳的电话号码。

大菊说：在这家里，就你跟叔两个人是长辈了。你出面她可能会租给我。

我说：她租给谁都是租，租给你有什么关系啊，反正都有租金。这用不着我们出面啊。

大菊：哎呀，婶你就说一下，这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于是晚上的时候我就给芳芳打了电话。为什么给芳芳打电话，不是秋秋打电话呢？因为芳芳来娘家比较多，二伯哥生病也都是芳芳在伺候，甚至二伯哥是在芳芳家去世，拉回来。

二伯哥家的人情来往都是芳芳在来往。当家的也是芳芳。

芳芳很意外我打这个电话，说：堂侄就是在别人厂里开货车，他做什么仓库，如果他是帮别人租仓库的话。叫别人直接跟我说该多少钱是多少。

芳芳：婶，你就不用管这些事情了。婶，我父亲去世还没一年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没事找事，难道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也想倚老卖老吗？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大菊他们就想着要那个芳芳家的房子吗？二伯哥去世还没一年呢，这也太急了吧？

后来大菊过来问我问得怎么样了，我说：你想租房子就跟她自己说就是了。

那天我正在二伯哥家的院子里整理桂花，我把桂花摇下来，放在二伯哥的家的院子里晒着。我想着这花，没人摘，放在那里坏也是坏了，不如让我做些桂花茶。

我还在院子里面拔草。这院子多久没进人了，院子里的草都爬到墙头了。

大菊带着她的儿子小柱，还有大方，买了方便面，八宝粥，一只羊腿等很多东西。

大菊叫我赶紧和他们一起去芳芳家，他们过去跟芳芳商量租房子的事情。

我赶紧拾掇一下，就跟着大菊他们去了芳芳家。

芳芳是自己开超市，是自己的房子，一楼二楼是超市，三楼四楼是他们自己住，芳芳的丈夫是两兄弟。

我们过去的时候。芳芳正在超市里面，很惊讶。

我说了我们的来意，说是租他们的房子，芳芳很为难地说：我给我姐姐打个电话，上次听我姐姐说了下，她要把娘家的房子修缮一下，给他们两个人养老，毕竟我姐姐两个儿子。家里只有一处宅子。她可能会带着小外甥住外婆家里，这父母留下的房子，可能会给我这个小外甥。

我一听这租房子的事情是不成了，我就没吭声了，毕竟这是他们的房子。我也没有权利说要这个房子。

大菊嚷嚷道：哪有嫁出去的闺女在娘家盖房子。你怕我们租房子不给钱，那你不如把这个房子直接卖给我们吧，我们两个孙子需要两处宅基地，你那房子也快塌掉了。两万块钱卖给我们吧。都是自己人，不卖给我们的话，以后说不定也会收回去充公。

我一听，脸都白了。这个算盘打得太响了。别说二伯哥的房子塌掉了，二伯哥那个宅基地有四分地呢，花个10万全修成平房，出租一年也有一两万的。这个两万块钱想买四分地的宅基地，这算盘真的太响。

芳芳听了就不愉快了，直接给秋秋打了视频。秋秋说：我家两个儿子，小儿子就给娘家当后代，就回娘家盖房子。

我们几家不欢而散。我回来给儿子女儿说的时候。女儿说我：脑子糊涂了，你掺和这些事情干嘛？谁愿意将自己的财产拱手相送啊？就是放在那里塌掉了也有个念头。

儿子对我和丈夫说：你们以后不要去二伯家的院子里，他们家的花烂了也就烂了，草长长了，就长长了，你们在那里面弄花弄草，把那个堂嫂吓死，认为你们想占这块地。说不好呢，还说你们倚老卖老呢，你何苦委屈自己呢？

我就不管他们的事情了。不去二伯哥家的院子里了，柿子红了，任凭是柿子掉落在地上。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碰到大菊，大菊跟我说：婶，你那天脾气真好，如果是邻居大娘过去的话。早就骂他们一个天翻地覆了，不是说好了租房子，人来了，东西拎过来那么多，却出尔反尔。不是不给你面子吗？把我们当猫狗来耍吗？

我说：那是人家的房子，他们想租就租，不想租我们也无法强求，这强扭的瓜不甜啊。我人老了，管不上这些事了。

我心里说：我为何要跟芳芳吵架，芳芳也是我侄女，大方是我侄子，我不能为了大方而得罪芳芳。不能厚此薄彼。何况大菊这算盘响得哪里都听到了。谁都是自私。

看破一件事，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明明白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