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瘫痪的父子当保姆,工资全用在雇主身上,15年后来了一个男人

名著茶话会 2024-04-02 06:54:18

我们村的波叔是个有名的老实人,都说老实人有福气,可在波叔身上却一直没有看到。

波叔四十岁那年,波婶就患病去世了。那一年我刚高中毕业,波叔的儿子叫可耕,年纪比我大两三岁,他娘去世的时候还没有成家。

都说苦瓜藤上结苦瓜,这句古话有一定的道理,波叔自己老实,儿子可耕也是个本分人,披麻戴孝把母亲送上山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他和波叔父子俩。

原本家里条件就不好,可耕都娶不到老婆,如今当家的母亲去世了,可耕的的单身眼看着就成了铁定。

但可耕并不埋怨自己的命,更不会怪父亲,那些年也没有出门打工,农忙的时候就去湖区给人收稻谷,平时在附近给人打点零工,说是要陪着父亲,不能让他太孤单。

虽然可耕和波叔父子确实相依为命,你以为命运就这么放过他了么?

应该是98年,波叔遭了一场大病,送到医院虽然把命保住了,却留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

要是换做其他人,波叔的生活都不得了。幸好有可耕这个孝顺儿子,每天贴身服侍着父亲,就连去湖区收稻谷也去不成了,顶多就是在自己村里打点零工,宁愿少要一点工钱,每天都得回家好几趟。

在可耕的照顾下,波叔倒也暂时过的不错,至少没有看到那些瘫痪老人的邋遢。

但这一拖就是好几年,前些年积攒下来的、原本就不多的存款很快就见底了,没有了来源还有两张嘴要吃饭,怎么办?

波叔就对可耕说:儿子啊,你也别成天守着我了,我们爷俩总得吃饭对不,你还是去找点活干吧。早上做好饭给我留一点,晚上再回来就行了,要是还这么搞下去,只怕我们两个都得饿死啦。

可耕不答应也得答应,可他也没有读什么书,我们当地也没有什么工厂,唯一的一家锑矿又离得远,顶多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显然就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活了。

打听了几天好后,可耕也就彻底放弃了打工的念头,干脆就自己在马路旁摆了个小摊位,每天早上去镇上贩点时新菜回来,多少也能赚点差价,主要就是不耽搁照顾老爹。

可耕的摊位开了几年,父子俩也算过了几年平淡日子。

但后来还是出事了,一辆路过的大货车,经过我们村那段公路时不知道怎么就失了控,一头就撞到了可耕的摊位上。

救护车把可耕送到医院,命虽然保住了,可两条腿都没了。

话说那肇事的货车倒也没跑,再说就是想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货车司机就是本镇一个较远的村子的人,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的那种人家,这辆货车还是买的二手快报废的车,根本就没有保险,司机甚至连驾驶证也没有。

于是,司机被判了十五年刑,可怜的可耕,就连赔偿都没有了着落。

司机伏了法,可耕和波叔父子怎么办?

以前还有个可耕,虽然赚不到大钱,至少能照顾父亲吃个不饿。如今父子俩都是残疾人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吧。

虽然向镇上申请了低保,显然也还是养活不了波叔和可耕父子。都是乡里乡亲的,村里和队上只好多次协商拿主意,最后就决定用他们俩的低保当伙食费,村上和队上负责凑钱请个人照顾他爷俩。

也幸好我们村在公路旁,波叔父子名下的那份田土还有点租金,村上再补贴一点,看不过眼的乡亲邻居捐助一点,大概每个月能有一千五百块钱左右的“工资”。

可这一点点工资想要照顾两个瘫痪在床的人,有哪个做保姆的愿意接手?连续十天半个月都无人问津。

村长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咬了咬牙,自己再掏点钱,甚至还和大伙商量,把波叔父子名下的那片山坡也“抵押”给别人。

目的只有一个,提高保姆的工资,大概每个月有两千七百块钱的样子。

即使这样,也还是没有人愿意去赚这份钱,连续一个多月里,都是村里的族里的邻居们轮流照顾一下他俩。

好说歹说,总算在邻村访到了一个单身男人愿意来当保姆了。村长和所有人都的大喜过望,简直把那个单身男人当成了救星。

连续过了十来天吧,全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都觉得只要能有人照顾两个不能动的人,大家出点不多的钱也买个良心安然。

那一天,波叔的一个远房堂哥从外地回来,就来看望一下倒霉的堂哥和侄子,还大包小包买了不少的吃的,主要就是为了安抚好那个保姆吧。

可一进门就看得堂哥怒不可遏。

保姆倒是在屋里,自己喝着啤酒剥着花生刷着手机,波叔和可耕父子躺在后面的厢房里直叫唤,一个说肚子饿了今天还不吃早饭,一个嚷嚷要上厕所憋不住尿床了。

堂哥气得大骂起来,那个单身男人也不甘示弱,还说自己每个月也就这么点工资,伺候两个不能动弹的人,难不成还指望三餐准时、抄屎抄尿不成?

一番争执之后,单身男人也撂挑子不干了,当然,那十来天的工资还不能少。

男保姆走了,照顾波叔和可耕的任务暂时就压在了堂哥的头上,没几天就弄得他焦头烂额叫苦不迭,却又无计可施。

最后,堂哥也只好自己加价,对外人说只要有人愿意来照顾这爷俩,他也愿意每个月再加五百,加上以前给那个男保姆的工资,凑一起就每个月3200上下了。

想不到,很快就有个外地女人来了我们村,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人要请保姆。

村长和波叔的堂哥正在发愁呢,这个外地女人无异于观音菩萨下凡,赶紧说是的是的,只是工资不高,还要照顾两个瘫痪男人。

女人却连说不要紧,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村长很纳闷,来的这个女人虽然没有人认识,但听讲话也就是我们当地的口音,为什么自己来找这份苦差事呢?

但不管怎么说,有人来就是好事,村长赶紧带着女人去了波叔家。

一进屋,那个女人就忙着打扫卫生,收拾乱糟糟的家,一个时辰不到就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村长和堂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不晓得哪里来的、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瞧着架势就是个踏实人。

原本以为,陌生女人顶多也就服侍几个月就会走人的,谁也想不到,她在我们村一住下来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来,她完全就把波叔家里当成了自己家,年头到年尾请的假也不到一个星期,只是谁也不知道她请假去了哪里。

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女保姆叫阿香,只是不管怎么问也不说自己家在哪里。

这样一来,偶尔还有人背后怀疑,这个女人来历不明,难不成是什么逃犯不成?

不过,在农村就那样,就算你真的是什么逃犯,能够解决当地的麻烦,就没有人去管闲事了。

大家和阿香混熟了,那些伯娘婶娘也会去“她”家聊天。去的多了也就有人注意到,阿香虽然每个月从村长那里领了工资,三千多块钱却几乎全用在这个家里了。

每天换着花样做点吃的,说不上吃得好,却也不是特别比别人差。甚至可以说,这个阿香不像是保姆,倒更像是波叔的女儿一般。

时间来到了2023年,不知不觉中,阿香在我们村住了十五年了。

九月重阳节那天,阿香正在“家里”给波叔父子做饭,外面突然来了个男人,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乡亲。

原来,这个外地男人到我们村就到处问可耕的家在哪里,乡亲们觉得很稀奇,不由得就有好几个人跟着来看动静,

陌生男人一进屋就直挺挺跪在可耕面前,这一下把躺在凉椅上的波叔父子吓了一大跳。

刚要问他是谁时,旁边的阿香突然就情绪失控,脸上流着泪,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冲到男人面前也跪了下来,只是两只手不停使劲地在男人身上捶打。

所有人、包括波叔父子都是云里雾里,最后还是男人自己说出了实情。

原来,他就是十五年前把可耕撞残废的那个司机,坐了十五年大牢刚被释放。

回到家却没有看到老婆,找人问才知道,自己坐牢的这十几年里,妻子阿香一直在这服侍可耕,说是要代夫赎罪。

就这样,阿香和他的男人都留在了我们村,说是今后一起照顾波叔和可耕父子。

阿香的丈夫还说,自己以前闯了大祸把可耕撞成残疾,却又拿不出钱赔偿,虽然已经坐了十五年的牢,但总还是良心过不去,希望以此来救赎。

十几年过去了,可耕心里的仇恨也基本释怀了。加上阿香这十五年来的照顾,又看到当年的罪魁祸首痛心疾首的样子,也就有点想恨也恨不起来的感觉。

如今,波叔家里住了四个人,波叔,可耕父子,阿香和他丈夫两口子,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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