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的一句话,算是很多读者认为坐实了林黛玉小性子的论据:
史湘云冷笑道:“前儿我听见把我做的扇套子拿着和人家比,赌气又铰了。我早就听见了,你还瞒我。
读者能从史湘云的嘴里读到怎样的林黛玉?
在枕霞姑娘的嘴里,她的表姐林黛玉可是小性子到了极致:
林黛玉和贾宝玉比扇套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生气了,然后呢?
林黛玉一生气,就直接把史湘云做的扇套子给剪坏了,这样的林姑娘,那性子可真是矫情、刻薄到了极点。
可林黛玉真是这样的人吗?
只要是认真读过原著的读者,就不可能得出《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小性子的结论。
心比比干多一窍;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金陵十二钗中与薛宝钗并列排首位,林黛玉可是作者极为推崇的一个人物,作者的笔下根本不吝对林黛玉的赞美。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那红楼梦里刻薄、小性子的姑娘是谁呢?
这个人是袭人。
读者抠红楼梦的细节就会发现,谁说过林黛玉小性子?
纵观整个荣国府,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这些豪门贵妇从没有人批评过林黛玉小性子;
迎春、探春、惜春这三个同林黛玉没有利益牵扯的表姐妹,也从未说过林黛玉有会使小性子这种缺点。让不喜欢林黛玉的读者想象不到的是,三春同林黛玉一族和谐相处,在林黛玉在荣国府生活的十年中,表姐妹之间从没闹过什么矛盾。
就连林黛玉与有利益冲突的薛宝钗,二人表面上也能和谐相处。薛宝钗从未说过林黛玉小性子;林黛玉也从未说过薛宝钗冷漠。
在小姐妹中,说过林黛玉小性子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史湘云。
林黛玉那些其实不存在的缺点小性子,全都是从史湘云嘴里说出来的:
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事、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读者那么相信史湘云,以至于愿意把枕霞旧友的话当成了印证林黛玉缺点的论据。
一个小说中人物说的话有没有可信度,读者是要结合着情节去看的,而不是单纯去相信某一个人。
就比如史湘云,就因为作者评价她英豪阔大宽宏量,就意味着她说的话都可以当成指责另一个人的论据吗?
当然不可以,有读者这么想并不公正。史湘云这个人很憨,往好听的说就是小孩口没遮拦,直白一点说就是说话没把门的,而且不过脑子。
史湘云这样的人不坏,但特别容易被人利用,尤其当有人打着对她好、对她关心的旗号利用她时,她马上就会成为替别人攻击他人的利器!
我说的那个有的人是谁?不卖关子就是袭人。
史湘云的扇套的事件,明摆着就是她误会了林黛玉。而这么简单的误会为什么就是解不开,这其中的原因就复杂了。
牵扯在其中的林黛玉,完全不在场没有自辩的机会,只能任人去抹黑。
贾宝玉呢?
贾宝玉这个人说话不着重点,让人越看越着急。
这个时候袭人就有了可乘之机,她可着劲儿地挑拨林黛玉和史湘云之间的关系。
由于史湘云认为林黛玉剪了她扇套的这段情节特别模糊,为了看清楚这段故事,我们先可以从另外一段清洗的情节去分析。
这段清晰的情节,就是薛宝钗过生日,在这一段情节中,宝黛钗湘全部出场,读者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每个人的个性特点。
同时,这段情节恰恰发生在扇套子事件的10回之前,有时候不得不说,作者对小说的布局真精妙。
一.在薛宝钗生日情节中,还原真实的史湘云
我们按照新闻的结构,来看一下宝钗生日中的史湘云是怎样的,这样可以公正地还原史湘云的为人。
时间:
某年某月正月二十一
地点:
贾母所居住的荣庆堂院内
人物:
荣国府的贵妇小姐齐聚
事件:
由贾母张罗着为薛宝钗过15岁生日,简单介绍一下,15岁生日是古代女孩的成年礼,是颇为重要的生日,有条件的家庭会把这个生日办得很隆重。
薛宝钗的生日宴如果没有波折平静地办下去,那就不是小说了,这中间一定会发生事件,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
原因:
本来薛宝钗的生日宴热情顺利地进行着,荣国府的贵妇小姐聊天看戏好不热闹。
这个时候凤姐说了这样一句话:
贾母深爱那做小旦的和那做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可怜见的。……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象一个人,你们再瞧不出来。”
凤姐看得清,贾母喜欢一个小戏子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小戏子长得像林黛玉。
而凤姐为什么要当众这么说?
答案很简单,她要讨贾母的欢心,也要平衡一下薛宝钗和林黛玉的关系,作为表嫂,她已经几天忙着张罗为薛宝钗过生日了,这个时候也该当众体现一下她自己和荣国府对林黛玉的关怀了。
这时请读者注意,凤姐可没有直接说小戏子长得像林黛玉,看破不说破去释放善意,那是一种语言艺术。
本来事情到此结束,那就是完美如教科书般的社交礼仪,可这一切都被史湘云的一句话给毁了。
过程:
宝钗心内也知道,却点头不说;宝玉也点了点头儿不敢说。湘云便接口道:“我知道,是象林妹妹的模样儿。”
读到这里,很多读者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批评起林黛玉来了。他们的观点是这样的,只有林黛玉一向小性子、爱生气、受不得一点玩笑话,别人应对林黛玉的时候才小心翼翼。
其实不是这样的,薛宝钗和贾宝玉的应对方式,才是那个时代的人正常的做法,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红楼梦》的那个时代不存在的人平等,戏子的社会地位是极为卑贱的,那些可怜的女孩做了小戏子之后,在别人的眼里她们无限接近于风尘女子。
赵姨娘在荣国府够卑贱了吧,可是她对小戏子也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我银子钱买来学戏的,不过娼妇粉头之流!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的
用小戏子来比一个世家小姐林黛玉,这在红楼梦的时代并不是一个可以烘托气氛的玩笑,史湘云的这种做法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这才是宝钗什么都不说、宝玉不敢说的原因。
如果上纲上线,史湘云就是当着众长辈的面儿,对自己的血缘表姐林黛玉开带尺度的玩笑,史湘云这么做实在有损她世家小姐的身份。
之后呢?
结果:
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众人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果然象他!”一时散了。
众人听了史湘云的话都笑了起来了,可之后呢?
大家哄笑的时候,很少人是能忍住不笑的,可是笑过之后呢?
笑过之后的众人就会反应过来,原来她们的笑是如此低俗、如此有失身份。之后薛宝钗的生日宴就草草结束,为什么?
众人的脸上都过意不去,那干脆散了吧……
换句话说就是好好的宝钗的生日宴,生生地被史湘云口无遮拦给毁掉了。
后续:
可后续的发展让所有的人都意外,本该羞愧到反思的史湘云,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任何的错误,反而把林黛玉痛批了一顿:
别人拿他取笑儿都使得,我说了就有不是。我本也不配和他说话:他是主子姑娘,我是奴才丫头么。
读到这里时,我真的是心疼林黛玉,这林姑娘是招谁惹谁了?
答案是都没有,整个薛宝钗的生日宴,林黛玉就是背景板一般的存在,这姑娘就按部就班地吃酒席、看戏,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惹一顿批评!
林黛玉的唯一看点,只发生在薛宝钗生日宴之前:
这日早起,宝玉因不见黛玉,便到他房中来寻,只见黛玉歪在炕上。宝玉笑道:“起来吃饭去。就开戏了,你爱听那一出?我好点。”黛玉冷笑道:“你既这么说,你就特叫一班戏,拣我爱的唱给我听,这会子犯不上借着光儿问我。”
就连林黛玉的这句话,也是很多读者批评她小性子的理由,我能说这是因为贾宝玉的主角光环开太大了吗。
这句话本来就是贾宝玉说的有问题,荣国府给薛宝钗办生日宴,宝哥哥要借这个光之讨林妹妹的欢心,任何一个正常姑娘都忍受不了男朋友这么做。
男朋友给女朋友送一枝花、一碗粥那都是感情的表达,可这枝花、这碗粥都应该是男朋友特别给女朋友准备的,而不可以用别人酒席上的东西借花献佛。
林黛玉的脾气其实相当好,宝玉说的话都扯成这样了,她还能不翻脸,直接正面给贾宝玉分析原因,都是换成一个现代姑娘,就凭这一件事就足可以把贾宝玉甩了!
其实这个时候,立在读者面前是一个逻辑清晰又坦诚宽容的林黛玉,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读者,会把林黛玉解读成一个小性子的女子。
话说回到史湘云头上,其实作者明写薛宝钗过生日,暗写的就是史湘云和林黛玉的大对比。
林黛玉是个心思缜密、逻辑强,又宽容的人;
而与之对比的史湘云,那是一个头脑冲动、做事只凭自己好恶、又感性的人。
对于自己在薛宝钗生日宴上的重大过失,过后史湘云都毫无反思,她先是迁怒于贾宝玉:
湘云道:“明早就走,还在这里做什么?看人家的脸子!”
她认为贾宝玉在薛宝钗生日宴上给好心给她使眼色,那是在冲她甩脸子,是不能接受的。
然后再看贾宝玉,贾宝玉的回答同样够呛:
宝玉听了这话,忙近前说道:“好妹妹,你错怪了我。林妹妹是个多心的人。别人分明知道,不肯说出来,也皆因怕他恼。谁知你不防头就说出来了,他岂不恼呢?我怕你得罪了人,所以才使眼色。
贾宝玉是既没有解释清楚史湘云的错误,同时还胡乱攀扯上了林黛玉,让本来就关系微妙的小表姐妹之间的关系更差了。
一个正常的表兄,在面对史湘云的时候该怎么说?
这个时候一个正常的表兄,完全可以拿出做哥哥的尊严,光明正大的指出史湘云的错误。
史湘云的错犯的很大:
她不尊重表姐林黛玉,真的只是个小错。
顺便说一句,因为这件事林黛玉也没生气,林姑娘是很宽容的。
史湘云拿林黛玉比戏子,有失一个千金小姐的体统与尊严,最后丢了她整个家族的脸面。
同时她也毁了薛宝钗的成人礼,为她整个荣国府在亲戚薛家人面前都蒙羞。
而史湘云的错误将由谁来买单?
最后替史湘云兜底儿的人,自然是她的姑奶奶贾府的史太君。
荣国府对史湘云的照顾、贾母对史湘云的情那真是天高地厚,史湘云绝不可以没良心糟蹋了这份感情。
当解释清楚了这一切之后,史湘云不是推脱、没有担当之人,她会正式面对自己的错误,然后小兄弟姐妹之间就会一团和睦……
这么做不好吗?
可惜牵扯不清的贾宝玉就是做不到,他一定要把无辜的林黛玉扯进去,还要说林黛玉多心,还要说别人怕得罪了林黛玉,难道他不知道,史湘云最介意的就是林黛玉吗!
曾经的史湘云,那是贾母最疼爱的侄孙女,她也得到过贾母独一无二的关怀。可这一切,在林黛玉到荣国府之后戛然而止。
林黛玉是贾母的亲外孙女,论亲情那不是史湘云可以比及的。史湘云不敢和三春争宠,只敢和林黛玉争贾母的那份关爱,在她的眼里,是林黛玉动了本应该是只属于她的棒棒糖,年幼时候的她,最看不上的就是林黛玉。
只要从中再有人稍稍挑拨一下,那憨湘云就会不断地当着众人数落林黛玉的不是:
湘云笑道:“还是这个情性不改。如今大了,你就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常的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有个朋友。
袭人道:“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也是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他就咳了一声,拿起脚来走了。这里宝姑娘的话也没说完,见他走了,登时羞的脸通红,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幸而是宝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哭的怎么样呢。
史湘云算是袭人从小看大的小孩,袭人那是真摸准了她的脉,袭人在史湘云面前那真是捧一个踩一个,把薛宝钗捧到天上,把林黛玉踩在脚下。
而这种事谁会当真,只有天真的史湘云会当真,之后她不停地贬低着林黛玉,而这是袭人和袭人背后薛宝钗很想看到的事情。
让史湘云想不到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至少在表面上,薛宝钗、袭人同林黛玉的关系都算过得去。
只有可怜的史湘云被袭人当枪使了。
话说到这,咱们再来看史湘云等扇子被人剪了的事件,才能将这件事情真正理清。
二.究竟是谁剪了史湘云的扇套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读者都认为是林黛玉剪了史湘云给贾宝玉做的扇套子,其实这是不存在的事情。
此时我们来抠细节,真正理清那天发生了什么?
时间:
史湘云不在荣国府的某一天
史湘云冷笑道:“前儿我听见把我做的扇套子拿着和人家比,赌气又铰了。我早就听见了,你还瞒我。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当时史湘云没在荣国府,那么她是听谁说的有人把她的扇套子给铰了?
就算有人给她学舌学到了极致,贾宝玉和林黛玉吵架之后剪了一个扇套子,那也不能说明那个扇套子就是史湘云送的!
而史湘云说的就是这么笃定,那这话还不是别人传的,自然是袭人故意让史湘云在无意中听去的……
地点:
宝玉忙笑道:“前儿的那事,本不知是你做的。”袭人也笑道:“他本不知是你做的。是我哄他的话,说是新近外头有个会做活的女孩子,说紥的出奇的花,我叫他拿了一个扇套子试试看好不好。他就信了,拿出去给这个瞧给那个看的。不知怎么又惹恼了林姑娘,铰了两段。
不是在宝玉住的怡红院,因为在袭人的口中,贾宝玉将史湘云做给他的扇套子拿了出去。
宝玉在哪能遇上林黛玉?
他们相遇,最大的概率就是在林黛玉住的潇湘馆里了。
这时候问题又来了,谁会把贾宝玉和史湘云在潇湘馆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史湘云的?
读者要知道,史湘云同潇湘馆的丫鬟关系可并不密切,没有潇湘馆的丫头会吃饱了撑的跑到史湘云面前去嚼这种舌根子。
那袭人又是怎么知道事情的经过的?
答案细思极恐,袭人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可是一向谨慎的袭人的原话,不知怎么又惹恼了林姑娘,原来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却一定要内涵到林黛玉的身上。
剪扇套子这件事情和林黛玉有关系吗?
答案是未必有,可袭人就是要隐晦的把这件事情同林黛玉联系起来,而憨直的史湘云,而一向对林黛玉就很敏感的史湘云,自然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
过程:
而贾宝玉呢?
《红楼梦》的男主角贾宝玉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特点,这个特点让我觉得很讨厌,那就是把话说到关键之处的时候就不抓重点,开始乱扯些有的没的。
比如宝钗过生日的时候林黛玉和史湘云的矛盾,那就是贾宝玉说话说不清楚造成的。
不知道其他读者能不能和我共情。
比如由史湘云的扇套子造成的读者对林黛玉的误会,还是贾宝玉在关键时候话说不清楚造成的。
在这段情节中,读者最想听到的解释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扇套子究竟是谁剪的?
是贾宝玉是否愿意为这件事情负责?
可这些读者认为重要的事情,贾宝玉是一句不说、一句不解释,他轻飘飘的一句,前儿的那事,本不知是你做的。
就把完全无辜的林黛玉给牵扯了进去。
现在我们还原一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贾宝玉带着史湘云做给他的扇套子出门了,重点强调,宝玉不知道那个扇套子是史湘云做的,他以为是扇套子只是普通的女手艺人做的,因此不在乎、也不珍惜,这符合一个公子哥的人设。
然后呢?
他就信了,拿出去给这个瞧给那个看的。不知怎么又惹恼了林姑娘,铰了两段。
这是袭人口中的话,请注意袭人说的话的主语是贾宝玉,是贾宝玉拿着这个扇套子去给这个瞧那个看,然后贾宝玉就惹恼了林黛玉。
到了此时,这句话的主语还没有改变,还是贾宝玉,那么把史湘云扇套子剪了两段的人是谁?
答案很明确,是贾宝玉。
这一点,又在贾宝玉自己的话中再次印证:
宝玉忙笑道:“前儿的那事,本不知是你做的。”
宝玉说的前儿的事不知是你做的,这句话的主语是什么?
这句话的主语是贾宝玉,如果这句话的语序是正常的话,这句话应该是这么说的:
前儿的那事,我本不知道是你做的。
话说成这样,任何一个读者都能看得出来,史湘云做的扇套子,它是被贾宝玉给剪了的。
顺便再补充一下,如果史湘云给贾宝玉做的扇套子是林黛玉剪的,那贾宝玉应该这么说:
宝玉忙笑道:“前儿的那事,他(林黛玉)本不知是你做的。”
这才是一些读者可以拿得出手,来论证扇套子是被林黛玉所剪的论据。
贾宝玉自己把史湘云做的扇套子给剪了,当史湘云问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怂了,他开始含糊其辞,没说谎却用某种诱导的方式,让史湘云误认为扇套子是被林黛玉所剪。
而一般的读者,哪里会这样抠细节?
当他们浏览到这段情节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被贾宝玉带歪了,认为史湘云的扇套子就是林黛玉剪的,那还真就坐实了林黛玉的小性子。
可惜,这件事情从没发生过……
那袭人呢?
当贾宝玉都不敢直接当着史湘云的面,承认那扇套的是他剪的时候,袭人说的话就更隐晦了,袭人旁敲侧击,仿佛坐实的这件事情就是林黛玉剪的!
然后呢?
本来就对林黛玉颇有微词的史湘云,自然对林黛玉更加不满。
可林黛玉真是冤枉,她什么都没做,却偏偏被贾宝玉扣上了剪坏的史湘云扇套子的恶名。
是贾宝玉剪了史湘云的扇套子,这件事情很合乎小说的逻辑,林黛玉剪过东西吗?
小说中有林黛玉剪东西的情节,林黛玉就剪过一个荷包,可这件事情有个大前提,那个荷包是她自己做的准备送给贾宝玉的。换句话说就是,林黛玉剪的是她自己的东西,人家可从未剪过别的小姐妹送给贾宝玉的任何东西。
贾宝玉有剪别人送的东西的习惯吗?
答案是同样没有,贾宝玉是花王是个大暖男,他对女孩子送给他的东西都很珍惜。
可读者别忘了,当贾宝玉拿着扇套子的时候,他以为那个扇套子是他们家的女手艺人做的、或者是他家下人买的,他认为那个扇套子是他自己的东西,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有的时候,贾宝玉既任性且偏激,他对林黛玉告白的时候,经常性地疯狂砸他的通灵宝玉,他会为了林黛玉剪一个扇套子来表达对林黛玉的重视,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贾宝玉的为人行事,就是这么个逻辑。
而林黛玉呢?
可怜的林黛玉,就被贾宝玉和读者一起冤枉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