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慧，今年55岁，出生在北方一个普通农村家庭。
我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兄弟姐妹四个，我排老大。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只供我读到初中毕业，便让我早早出去打工赚钱贴补家用。
后来，我嫁到县城，和丈夫一起在纺织厂上班，还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平稳。
可生活，往往只在你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掀起滔天的浪。
我34岁那年，国家的纺织厂改革，我和丈夫双双下岗。
那时我们还背着房贷，儿子才7岁，一家三口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不久之后，我丈夫因为压力太大，和单位一位同事走得越来越近，最后我们离了婚。
那一年，我35岁，带着年幼的儿子，回到了娘家。
我从未想到，娘家并不是避风港。
那年腊月，我拖着大包小包，带着儿子回到家。
母亲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回来了干啥？”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关心，更多的是不耐烦和冷漠。
父亲坐在炕边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我明白，农村人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离婚的女人更是会被看不起。
我小心翼翼地说：“妈，我现在没了工作，儿子还小，想回来住几天……”母亲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住几天？你弟弟要结婚了，家里就这么点地方，哪有你的份儿？”
我弟弟比我小八岁，那年刚订了婚。
母亲一直偏心弟弟，我小时候就知道，但没想到她会直接把我赶出去。
我拉着儿子站在院子里，冷风灌进我的脖子，我觉得心里比外面还冷。
最终，我只能带着儿子去了县城租的廉价平房，靠帮人洗衣、做清洁勉强维持生活。
日子一天一天熬着，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
那天，母亲突然找人带话，让我明天去娘家吃饭，说是过年了，一家人要团聚。
我心里五味杂陈，带着儿子去了。
那顿饭桌上，母亲始终是一副冷漠的态度，弟媳却笑着说：“大姐，明年你是不是该考虑再找个人了？女儿家家，不能老这么拖着。”我低着头吃饭，没有接话。
饭后，母亲叫我进屋，递给我一袋饺子馅，说我和儿子过年也该吃顿好的。
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可转念一想，这不过是母亲施舍般的可怜，我的手又僵住了。
离婚后，我的人生像掉进了泥潭。
为了给儿子一个更好的生活，我开始摆夜摊卖小吃。
那时候的夜市，冬天冷得刺骨，夏天蚊虫横飞，但只要能赚钱，我什么苦都能受。
儿子也争气，学习一直很好。
转眼间，他考上了大学，我靠着卖夜宵攒的钱，供他上学，心里总算有了些盼头。
可生活从不缺少考验。
儿子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租了个房子和女朋友住在一起。
去年，他们结婚了，我把自己唯一的一套小房子给了他们住，自己租了个廉价平房。
儿子嘴上说不让我这么做，但我知道，他心里是乐意的。
作为母亲，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
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过几年安稳日子时，母亲又找上门来了。
母亲今年80岁，身体大不如前。
前几天，她打电话让我回家，说她和父亲年纪大了，弟弟又忙，没人照顾。
我听到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心里复杂得很。
她让我回家照顾他们，可我想起自己当年离婚回娘家时被拒的那一幕，心里忍不住发冷。
我挂了电话，想着等过完腊月再说。
腊月二十二这一天，母亲竟然直接找人来我家。
她坐在我破旧的小平房里，开口就是：“慧啊，你弟弟要出去打工，家里就剩我和你爸了，你赶紧把房子卖了，回来住吧，也好照顾我们老两口。”
我听了一愣，反问：“妈，我这房子是留给儿子的，他现在住着呢，我怎么能卖？”
母亲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你儿子的房子不能卖，难道你亲爹亲妈的命就不值钱了？”
我听着这话，心里一阵刺痛。
她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我，可现在，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要求我卖房。
那一刻，我的心凉到了谷底。
我平静地对她说：“妈，我年纪也大了，身体不好，没办法回去照顾你们。你们让弟弟多回家看看吧。”
母亲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女儿真是白养了！我们养你这么大，你连点孝心都没有吗？”
我没有再争辩，只是请她回去。送走母亲后，我坐在房间里发呆，脑海里全是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母亲的话句句刺痛我的心，可我却无力反驳。
年关将至，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我看着别人家热热闹闹地筹备年货，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春节。母亲的要求，我无法答应。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又如何能彻底放下呢？
那天晚上，我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姐，我也没办法啊。家里就这么一个爸妈，我又要养家，哪能天天照顾他们？”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对他说：“你尽量多回去看看，别让他们太难过。”挂了电话，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边是亲情的牵绊，一边是现实的无奈。我知道，这个春节，我注定要在挣扎中度过。
结局是开放的。或许我会在正月里妥协，带着一颗复杂的心回到娘家；也或许，我会选择坚持自己的生活，继续在县城里平凡地度日。人生的路，总是充满了选择，而每一次选择，都意味着一段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