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就别再说了，小丽也是个成年人了，她自己会拿主意的。」我看着满脸愁容的婆婆，轻声劝慰道。客厅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婆婆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眼泪，公公则在一旁来回踱步，脸色阴沉。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小姑子小丽谈了一个对象，叫王明，在一家快递公司当普通员工。两个人是在朋友介绍下认识的，交往了半年，感情还算稳定。前两天，两家人坐在一起谈婚事，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却因为一个彩礼问题闹得不欢而散。
「就五千块钱的彩礼，他们家竟然说拿不出来，还提出什么婚后三年补齐。」婆婆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我们家小丽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啊！」
我和丈夫坐在一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实话，这个彩礼数额在我们这个小县城来说已经算是很低的了。一般人家动辄要个两三万，我们家已经非常通情达理，就要个五千块钱意思意思，没想到连这点钱对方都拿不出来。
『小丽，你男朋友家里真的这么困难吗？』我私下找小丽谈心。作为过来人，我觉得有必要了解清楚实际情况。
「嫂子，王明说他家里确实困难。他爸妈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个上高中的弟弟要养。」小丽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他说他现在工资不高，但是会努力工作的，婚后一定补齐彩礼。」
看着小丽天真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心疼。结过婚的人都知道，婚前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婚后的日子只会更难。更何况，这五千块钱说到底不过是个态度问题，如果连这点心意都表达不了，又如何谈得上真心待我们家小丽？
「可是嫂子，我觉得他人品还不错，对我也挺好的。」小丽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急忙为王明辩解。
我叹了口气，看着小丽说：『感情是双向的，不是光靠一个人的付出就能维持的。他现在连最基本的彩礼都拿不出来，还总是推说等以后，这种态度本身就值得商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王明发来的消息，说想请我帮忙说说情，让小丽家里不要在彩礼问题上为难他。看着这条消息，我心里更加确定，这个男人恐怕并不适合小丽。
『明天我们见个面谈谈吧。』我回复了王明的消息。作为过来人，有些话我觉得必须当面说清楚。
第二天，我在小区附近的咖啡厅见到了王明。他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能拿出什么钱的样子。但让我意外的是，他点了杯价格不菲的焦糖玛奇朵。
「嫂子，您就帮我说说情吧，我是真的很喜欢小丽。」王明开门见山地说。
『喜欢是一回事，但婚姻需要责任和担当。』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问你，这五千块钱，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这个...」王明支支吾吾起来，「我工资确实不高，每个月就四千多，房租水电扣完剩不了多少。」
『那你平时的开销都花在哪里？』我追问道。
「也就是日常生活，偶尔跟朋友聚聚会，打打游戏什么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无意中瞥见是一条游戏充值的短信提醒。这让我心里更加确定了几分。
『王明，我问你，如果现在你连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以后结婚的花销、生活的开支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等我以后工作好了就...」
『可是现在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你让我们家人怎么放心把小丽交给你？』我打断了他的话，『而且我注意到，你今天点的咖啡要四十多块钱，你知道省下两个月的咖啡钱就够付一部分彩礼了吗？』
王明的脸一下子红了。我继续说：『你知道吗？这五千块钱对我们家来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如果你真的想娶小丽，哪怕是问朋友借，或者想其他办法，都比说'三年后补齐'要强。』
「可是...我也不想借钱啊，万一到时候还不上...」
『所以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把这婚事当回事。』我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小丽为了你，每天晚上都在偷偷劝父母。可你呢？除了让她来当说客，自己有什么实际行动吗？』
看着王明脸上尴尬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认真对待这段感情。我拿出手机，翻开了他的朋友圈，里面清一色的游戏截图和聚会照片，却没有一张和小丽的合照。
回到家后，我把和王明见面的情况告诉了丈夫。「你是说，他每个月光打游戏就要花好几百？」丈夫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是啊，而且你知道最让我生气的是什么吗？』我放下手中的水杯，『他说这话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好像理所当然似的。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说'反正结婚后都是一家人了，这钱早晚都要还的'。』
丈夫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看来，这个妹夫是真的不能要了。」
第二天一早，小丽突然来找我。她的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来是哭过。「嫂子，王明跟我说了，说你昨天对他很不满意。」
『小丽，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我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你知道吗？我昨天见他不是为了刁难他，而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说他真的很困难...」小丽还在替王明辩解。
『那我问你，你知道他每个月在游戏上要花多少钱吗？』我打开手机，给她看我偷拍的王明的支付宝账单截图，『这是他昨天不小心露出来的，光上个月充游戏就花了将近八百。』
小丽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跟我说他很节省的...」
『还有，你知道吗？他的朋友圈里一张你们的合照都没有，全是他跟朋友们吃喝玩乐的照片。』我一边说，一边翻开保存的截图给她看，『你觉得，一个真心想娶你的人，会连最基本的彩礼都不愿意准备吗？』
「可是...可是他说他爱我...」小丽的声音越来越小。
『爱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要用行动来证明。』我轻轻抱住她，『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是省吃俭用，也会想办法拿出这五千块钱，而不是找各种借口推脱。你想想，现在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以后结婚要花几万块钱，他打算怎么办？』
小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以前怎么这么傻...」
『傻人有傻福，至少现在发现这些问题还不晚。』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婚姻大事，宁可不结，也不能委屈自己。你要知道，现在的彩礼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对方是否真心想要和你组建家庭的态度问题。』
「嫂子，我明白了。」小丽擦了擦眼泪，『其实我早就发现他总是推脱各种事情，说什么都等以后、等以后，可我一直不愿意往坏处想...』
就在这时，王明的电话打了进来。小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小丽，你嫂子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你怎么昨晚到现在都不回我消息？』电话那头传来王明急切的声音。我示意小丽打开免提。
「王明，我们分手吧。」小丽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为什么突然要分手？就因为那五千块钱吗？你也太现实了吧！』王明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你的态度。」小丽深吸一口气，「我查了你的支付宝账单，你每个月在游戏上花的钱都快赶上一个月的房租了。」
『你...你查我的账单？这是侵犯个人隐私！』王明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
「你不是说你很困难吗？可你宁愿花几百块钱打游戏，也不愿意攒钱准备彩礼。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你心里，娶我根本不是重要的事。」
『那...那我以后少打游戏还不行吗？你给我点时间...』
「还是那句话，等以后、等以后。王明，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往后推。订婚戒指说等以后，彩礼说等以后，就连见我父母都总是找借口推脱。」小丽的声音开始哽咽，「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你根本就没把我们的婚事当回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吼：『你们家人是不是都看不起我？觉得我穷？那好，分就分，反正像你们这样的家庭，我高攀不起！』
听到这话，我和小丽都愣住了。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吗？一个连最基本的责任都不愿意承担，一被戳穿就恼羞成怒的男人。
小丽按掉了电话，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疼地说：『没事的，及时发现这些总比结婚后再后悔要好。』
「嫂子，你说得对，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小丽擦了擦眼泪，「如果不是你帮我看清这些，我可能真的会一条路走到黑。」
晚上，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公婆。本以为他们会心疼小丽，没想到婆婆却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发现了。我就说嘛，连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这样的人怎么能托付终身？」
这件事过去已经三个月了。小丽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上周，她还因为业绩优秀被提拔为部门主管，这让我们全家都特别开心。
「嫂子，你知道吗？」某天晚上，小丽突然对我说，「我现在特别感谢你当初给我指出这些问题。」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好奇地问。
「前两天，我听说王明又在相亲了。」小丽苦笑着说，「据说还是老样子，见一个推脱一个，说什么等以后条件好了再说。他还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说现在的女人都太现实了。」
『这种人的话你也信？』我递给她一个橘子，『你看看你现在，工作顺心，生活也好，哪像结婚前那样整天愁眉苦脸的。』
「是啊。」小丽开心地剥着橘子，「其实分手这三个月，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如果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那后面的生活只会更难。」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发来的，说王明在朋友圈晒出了一张游戏充值一万多的截图，还配文说「既然感情不顺，那就及时行乐吧」。
小丽看了看消息，摇头笑了：「你看，他还是那个样子。与其把钱花在游戏上，为什么不想着改变自己呢？」
『所以说，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我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成熟的小姑子，『婚姻不是儿戏，找一个真心对你好、愿意为你付出的人很重要。』
「嫂子，谢谢你。」小丽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你当初帮我看清这些，我可能现在已经陷入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了。」
最近，小丽又谈了一个对象，是她公司一个部门的主管。第一次见面，那个男生就主动提出要见家长，还特意准备了见面礼。虽然彩礼的事情还没谈，但看他的态度，就知道是个靠谱的人。
回想这件事，我深深感受到，在婚姻这件事上，金钱的多少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双方的态度。一个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拿不出来的人，又怎么能指望他在未来的生活中承担起责任呢？
正如婆婆后来说的：「还好当初没有硬着头皮答应，不然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看着小丽现在幸福的样子，我知道，有些坎坷是必经之路，但只要及时悬崖勒马，就永远不会太晚。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宁可慢一点，也不能错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