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一的时候,老家堂弟35岁的媳妇脑梗出血,幸好堂弟清明节回来烧纸,还没有回武汉打工,凌晨发现的时候紧急送往了县医院。一通检查后给出的方案是开颅手术,风险较大,要求家属尽快签字确认。对于家属提出转诊到郑大一附属院的提议,医生的反馈是:
还没走到开封,人就没了!
无奈,保命要紧,第一时间签字手术。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颅内淤血清理完毕。术后第三天,人还在昏迷,身体开始发烧,持续不断,各种手段都用了不见好转,最后医生建议转到郑大一附院。
好不容易在周六的时候,直接急诊转到了郑大一附院ICU。
郑大一附院icu,图片;来自网络
办理新农合转诊手续,交钱,用药,检查,最贵的一项检查6000多元,医保不报销全自费,等待检查的结果。
这是我到医院见到堂叔,堂弟的时候,他们描述的过程。
医院,就是钱和命相互较量的修罗场!
没钱的时候,死神离你最近。
除了宽慰的话,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郑大一附院药房排队,图片来自网络
对大多数家庭来说,一场重病,就是全家的浩劫;
一次手术费,就足以掏空普通家庭的全部家底!
堂叔已经过了60岁,年轻的时候做泥瓦工,和村里的大多数人一样,农忙的时候收麦种秋,收秋种麦,农闲的时候进城到建筑工地打工。把闺女打发出门,给两个儿子盖了房娶了媳妇。现在郑州的工地活少了,就带着堂弟去邻省的山东临沂,继续做建筑,爷仨在外面打工挣钱,媳妇在家守着几亩地和几个孩子,日子也平淡幸福。
天有不测风云,地有悲欢离合!
县医院短短几天,已经把手里的积蓄消耗了大半!
“还是运气好,发现的及时,摔倒的时候扶住了床,没有磕到头”,
堂弟的乐观来自天然的遗传!
已经是两个男孩父亲的堂弟,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依然还是个孩子,如果没有堂叔的坐镇,不知道何去何从。能做的是日夜收回在ICU外等着医生的召唤,木讷地签字。
跑前忙后,接打电话,向家里通报情况等事情,都是堂叔在忙碌。
医院是生门,也是死门!
“希望更先进的仪器能找到原因,技术更高的医生妙手回春,花多少钱都愿意”,
堂叔的话中带泪,“两个孩子不能没有妈”!
“带的钱够不够?”,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心虚,因为我还在为按揭月供而努力,纯属出于礼节性的问候。
“没事,还有钱,也给家里的亲戚借了一部分钱,万一再不够的话还有地方凑一些”,堂叔好像也能理解城市打拼的不易,化解了我的尴尬。
“等她醒了转到普通病房,医保就能多报销点,花费就没那么大了,出院后回家慢慢养,还年轻恢复的会快一些”。
“我和你俩弟去工地多干点,干个两三年把这个窟窿补一补,把账还还”。
我哽咽无语。
世间之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人生再苦,再难,也终将过去!
在医院里面,穿堂而过的风,让我打了个激灵。
这一刻,醍醐灌顶:
所有的追求的东西,所有的负能量的东西,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两天上班,电话联系了堂叔,堂弟媳妇的烧退了,生命体征正常,只是人还在昏迷中,医生建议在ICU观察一到两周,再做最后的决定!
我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一个家人,哪怕明知机率很小,也会尽全力去试一试。
我清楚,他们没有工资,没有奖金,更没有退休金,农村土地里生长的庄稼只能维持温饱,不去打工,维持不了高昂的医疗费。
只有祈祷她,能早一天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