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际金融协会(IIF)发表最新报告,到2020年底,各国为了应对新冠疫情而进行大额融资,使得全球债务的总规模已经创下纪录新高,达到281万亿美元,按照当前汇率,折合人民币约1820万亿元!
1820万亿是什么概念呢?经换算并统计,2020年全球的GDP约84.7万亿美元,按照当前汇率,折合人民币约550万亿元。也就是说,全球债务是全球GDP的3.3倍!
那这么多钱,该怎么还?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我们常说“欠债还钱”,但按期还款只是解决债务问题的一种方式,而且是最正常最和谐的方式。除此之外,在当前的经济运行中,还有另外三种非正常的债务处理办法,其结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第一种,延期偿还
债务延期还款,其实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毕竟债务本身依然存在,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债务人负担的财务成本(利息)还会相应增加,导致负担进一步加重。如果采用复利形式计价的话,最终可能会累积成一个债务人无论如何都承担不起的数字。但这种方式又是各类债务主体经常选用的措施,尤其是当债务已经形成相当规模的时候,只要还有继续维系的可能,债权人往往不会主动选择“暴雷”。
但采用这种办法的一个必要的前提条件是——债务人整体经营(收入)情况还算稳定,且其仍有继续运转的意愿并珍惜自身信用。虽然短期内借款人无法足额偿还本息,但至少能表现出偿债意愿并且具有一定的偿债能力,例如先保证不发生欠息或对部分债务借新还旧等。目前全球范围内,采用这种方式最典型的主体是美国联邦政府,最新数据显示,到2021年4月末,美国政府的债务余额已超28万亿美元(仅联邦政府,不包括各州及其他政府主体)。28万亿美元,按照美国前期历年存量国债平均2.2%的利率测算,每年的利息支出就不会少于6100亿美元,差不多赶得上一个中等规模国家全年的GDP总量了。对于这笔钱该怎么还,美国政府要么考虑很多,要么考虑很少,最有可能的一个结果就是老美压根就不打算还,顶多采用借新还旧的办法延续下去。事实上,美国联邦政府债务规模虽大,但凭借其世界头号经济强国和美元主要国际结算货币的地位,拥有着与债权人达成协议延期偿还的主动权(美联储是美债最大的购买者,这其中也有很大问题的,以后再细说)。而且美国自己也深知一旦恶意逃废债务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尽管该国债务总额暴增,但短期内发生风险的可能性仍然相对较小,美债依然是全球范围内最优质的金融产品之一,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国家会大量持有美债的主要原因。
美国可以如此,但并不意味着其他国家就能效防,这其中最典型的国家就是阿根廷,这个陷入了“资源黑洞”、“中等收入陷阱”和“民粹主义”三重困境的前发达国家,在经历了9次“国家破产”和最近一次主权债务违约后,惠誉和标准普尔已于2020年8月16日分别将其信用等级由B级调整为CCC级和“B”调整为“B-”,评级展望维持负级。这意味着该国的存量债务无论是延期还款还是“借新还旧”都将非常困难,即使成交也必然伴随着高额的财务成本或者其他代价,这将使其进一步陷入债务恶性循环,国家也会永无宁日。
国家如此,企业和居民亦如此。负债不是原罪,但不健康的负债就是巨大的风险隐患,如果确定没有良好的生产经营收入来源,无法较好的维持自身的债务收入比,那么最好的选择仍然是少负债或者不负债。毕竟,选择继续扩大债务或者延期还款,必须得先有那个实力。
第二种,债务转移
债务转移是指基于债权人、债务人和第三人之间达成的协议,将债务全部或者部分转移给第三人,由该第三人取代原债务人的地位成为承债主体的行为。
债务转移的本质其实是资产转让,因为不存在只承担还款义务而不承接资产权利的“接盘侠”。所以,使用债务转移这种方式处理债务,其必需的前提条件是债务人自身还拥有一定数量的资产,特别是优质资产,通过评估后可以覆盖或者基本覆盖当前债务的本息,否则是找不到下家的。近一段时期,国内法拍房特别是出现首轮流拍的法拍房数量激增,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相关房产在作为新房出售时溢价太多,简单讲就是之前高估过头了,所以进入拍卖环节后,必须再通过合理的市场估值“挤掉水分”,让受让方觉得值这个价,方能搭成交易。
债务转移是比较常见的债务处理方式,例如进入执行环节的第三方(抵押、质押、保证)担保措施,属于债务人已无法偿还债务,需要以保证人的资产或者权益来代偿的情况,本质上已经是债务转移了;还有公司合并(兼并),原债务人的债务由新主体承接,都是常见的做法。这其中有一种常见的套路,就是“债转股”。“债转股”的字面涵义就是将企业债务转化为股份,将债权人的身份转化为股东,但就经济运行中的实践结果看,“债转股”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是债务处置面临失控时采取的一种侵害债权人利益的做法。道理很简单,因为对于一个拥有优质资产且经营正常能够获利的企业主体,投资人(股东)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股权减少或者被稀释掉。换句话说,你可有看到像中国铁总这样高负债的央企或者华为这样优秀的民营企业,动不动就搞“债转股”的吗?你看到的应该是某大、某汽、某电气这样的公司时常会调整自己的大股东名单。至于为什么要实施“债转股”,通俗一点就是——债权人被逼急了会打官司,但股东一般不会选择直接掀桌子,吃柿子一般都从软的来。
此外还有一种情况,虽然名称与债务转移相去甚远,但其本质仍然未发生变化,这就是的资产证券化。资产证券化的概念是指以基础资产未来所产生的现金流作为偿付支持,通过设计后获得信用等级,然后以此为基础发行可交易的证券。用人话讲,就是把预期可以获利的资产转为可以交易的商品,并再次卖出去。
为什么说资产证券化是一种隐蔽的债务转移呢?因为相当多的案例已经证明,对于市场主体而言,没有离开债务的资产,也没有不形成资产的负债(除非造假)。所以没有哪个投资者(股东)会愿意把自己干净的、健康的、生利的净资产拿出来出售的!投资者套现,一定是对行业或者企业不看好。资产证券化就是按照这个逻辑实施的。关于资产证券化,大家可能比较陌生,但有一批名词却是耳熟能详——次级债、雷曼银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
第三种,债务违约
其实这种方式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无法到期偿还后的“暴雷”,但是债务违约又偏偏是处置债务问题的常见办法之一。本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当债务人彻底放弃努力后(恶意逃废的除外),债权人往往也只能选择自认倒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债务违约当然是有危害的,但更具破坏力的是会形成连锁效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连环爆雷”,其对行业、社会和国民经济都会产生严重破坏,甚至诱发社会问题和国家动荡。因此,债务人还是要对负债有一个正确认识,认识到借款是要还的,还不起是要出事的。
关于债务违约,远一点的案例有97年亚洲金融危机、拉美金融危机和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近一点的有国内P2P金融的大清理、某禾、某大、某美药业、某煤和某方正等。
最后,希望大家能高度重视自己的债务问题,科学负债,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