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的日本文学作品强调温厚亲情的题材逐渐增多。这些作品以质朴的文字描绘着生活的点滴。从宏观的层面来说,我想这是因为日本的经济过于发达,人们已经在都市生活了很多年,而且还经历过经济的大起大落。现在的日本人,就如他们的经济曲线一般平稳,他们不想渴望成功,也不想被认定为失败,而是想安安静静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因此,那些思乡和思家的小说在日本越来越流行。
《东京塔》是一部描述母子关系的小说。主人公利利·弗兰克离开原本的家,随母亲回到故乡,之后独自离乡求学,在母亲患癌症后,母子同住东京直到母亲过世。这部小说虽然具有自传性质,但并不完全陷入自我的写作。
对亲情的描述之所以有优势,是因为亲情的无私导致了它的相似性,即使只是描绘与母亲共同生活的细节,背后都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来支撑。这种力量来自长期以来亲人们对我们的灌输,使我们的心田变得柔软温热。
人们之所以离开父母,是为了寻找除了亲情之外的美好关系,如朋友、伙伴、恋人或夫妻。他们渴望着更加绚丽、清香的人际关系。然而,在现实中,爱情可能被践踏,友情可能遭遇背叛,让人们心灰意冷、绝望无助。最终,他们只能回到家庭,寻求那最后的防线。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们渴望的温暖、广阔和稳定的美好关系,在失望和背叛中,才会发现亲情仍然在那里微笑着招手。
故事里的母亲每天早起,就是为了制作腌菜,拉出去贩卖。细心的她用竹筷为常客准备有名字的筷子,以此方便他们试用今天的腌菜味道如何。小说里的母亲的这种爱不像朋友或恋人那样热烈,也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它只是一直存在,持续不断,柔软温暖,直至生命的终结。
当主人公面对母亲的病痛,试图让她振作起来,邀请她来东京一起生活的时候,我感到了主人公的成长,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忧伤。因为在书里,此时的母亲看上去如此瘦小、无助,就像多年前来东京求学的少年主人公一样。
我不由得想到,当我们能轻易地将父母背在身上时,会惊讶地发现他们竟是如此轻盈。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成长或父母的衰老所导致的,而是因为父母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悉心呵护耗损了太多精力。他们像充满气体的气球一样逐渐泄气,如今背在身上的父母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这时,母亲和儿子的角色仿佛互换了,她不再高大,而是羞涩地笑着对我说:“一切都拜托你了。”虽然对于母亲来说,东京和她曾经居住过的任何一个城市都没有感情,但她会为了自己的孩子,一直会停留在这些城市之中,直到无法维持生活。
母亲和主人公在东京塔的注视下走过了时光的长河,来到了变,那个地方风景如画,鸟语花香,充满了永恒的爱。母亲的爱意长久地停留在主人公的心上,也停留在她曾经照顾过的我的朋友们心上。她用平常的野菜和青菜所制作的美味腌菜,还有滑稽的表演以及写给我的那些有不少错别字的信件,不会被时光抹去。每当主人公品尝到美味的食物时,第一个想到的是希望母亲也能一起来享用。而彼岸的母亲,想必也同样怀念着主人公吧。
时光的彼岸,不是死亡,而是那份情感延续。母亲的爱一直停留在主人公心中,跨越生老病死,永不消弭。繁忙的大都市里,能让人感到温暖的东西实在太少,只剩下亲情可以值得怀念。我想,这大概就是日本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本小说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