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9486/j.cnki.11-1936/tj.2024.02.002
水面舰艇是海上作战的重要力量，但也面临着来自空中的巨大威胁。俄乌冲突以来，俄海军舰船在黑海和亚速海面临乌军陆基巡航导弹、“鱼叉”反舰导弹、RBS-17反舰导弹、“旗手”TB-2无人机等突袭，严重威胁俄罗斯作战舰船的海上安全，特别是使黑海舰队遭受重大打击。
黑海舰队遭受系列打击
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海军11711型“鳄鱼”级“奥尔斯克”号登陆舰被乌克兰的“圆点”U战术弹道导弹击沉。此外，临近的775型“蟾蜍”级“凯撒·库尼科夫”号和“新切尔卡斯克”号登陆舰也被波及燃起了大火。至此，“圆点”U成为了世界上第一款在实战中击沉水面舰艇的弹道导弹。
2022年4月15日，因爆炸受损的俄黑海舰队旗舰1164型“光荣”级“莫斯科”号导弹巡洋舰，在风暴中沉入了冰冷的黑海。这艘旗舰为何会发生爆炸，俄乌双方各执一词，是因为失火还是遭到“海王星”导弹袭击尚不得而知。2022年5月6日，作为同级别中最现代化的舰船，2017年服役的“格里戈罗维奇海军上将”级“马卡洛夫上将”号驱逐舰，在敖德萨附近海域被乌克兰“海王星”反舰导弹击中。
2022年6月17日，俄黑海舰队新型保障舰艇，在2017年才完成建造的1670吨级“瓦西里·贝克”号SB-739军用武装拖船向蛇岛运输武器弹药时，遭到乌军“鱼叉”反舰导弹伏击，15秒时间内2发导弹全部命中。2023年9月13日，乌军发射10枚巡航导弹袭击了克里米亚港口城市塞瓦斯托波尔的塞尔戈·奥尔忠尼启则造船厂（原“塞瓦斯托波尔”造船厂），俄罗斯海军“蟾蜍”级“明斯克”号大型登陆舰和363.3型“基洛”级“顿河畔罗斯托夫”号常规潜艇受损严重。
2023年11月4日，乌军向刻赤“海湾”造船厂发射了15枚英国“风暴之影”和法国“斯卡普”EG巡航导弹，俄军防空系统击落了其中的13枚，停泊在造船厂内的最新式22800型“阿斯科利德”号小型导弹舰被击中。该舰于2022年10月底开始海试，还没有正式入列黑海舰队。
俄罗斯黑海舰队遭受的一系列打击表明，黑海舰队的防空力量无法有效对抗乌军现有的反舰导弹和隐身巡航导弹，已经难以在黑海掀起风浪。
羸弱的防空能力
由于乌克兰海军主动凿沉“唯一能打”的海军旗舰“格特曼·萨盖达奇内”号，失去全部战舰的乌克兰海军，现如今已退化成乌克兰陆军舟船部队，只能依靠无人舰艇来撑场子。而黑海舰队对于乌克兰无人舰艇的袭击早有防范措施，导致乌军的突袭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黑海舰队引以为傲的反舰火力暂时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在这种情况下，黑海舰队的主要舰艇已经成了巡航导弹载舰以及移动式海基防空系统。
然而随着“莫斯科”号的沉没，俄黑海舰队便失去了远程防空能力，再也没有一艘能够为整个舰队撑起防空网的远程防空舰。有美国前军方人员对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说，“莫斯科”号的事故对于俄罗斯海军形象打击很大，如果还有什么事能比“莫斯科”号沉没更恶劣，那就只有失去“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或是弹道导弹核潜艇了。
仅次于俄罗斯北方舰队和太平洋舰队的黑海舰队，如今主要有3艘11356R型导弹护卫舰、2艘1135型反潜舰、4艘22160型巡逻舰、4艘21631型导弹舰、2艘1239型气垫导弹舰、6艘轻型1124型反潜舰、5艘1241型轻型导弹艇。
11356R型导弹护卫舰的“施基利”1防空导弹系统配装3组12单元的3S90E垂直发射装置，9M317ME导弹的拦截高度5～15千米，有效射程3.5～50千米。舰上还有1座100毫米A-190E型舰炮。2座AK-630型6管30毫米近防炮，它是用来打飞机或者直升机的，从来没有指望过它能拦截掠海飞行的反舰导弹。1135型反潜舰有埋于舰体甲板内的4K33“黄蜂”M近程防空导弹系统，2套系统各配备20枚9M33M型导弹，射程1.3～12千米，射高45米～6.1千米。22160型巡逻舰只有1座AK-176MA型76毫米舰炮，2挺14.5毫米MTPU型机枪。21631型导弹护卫舰装备有1套6联装3M-47“弯曲”近程防空导弹系统，“针”式防空导弹作战斜距5200米，射高10米～3.5千米。1座AK-190型100毫米舰炮，2座AK630M型近防炮。1239型气垫导弹舰有前后2套备弹20枚的“黄蜂”M近程防空导弹系统，2座AK-630型近防炮，1座AK-176型76毫米主炮。1124型反潜舰装有1座双联装SAN-4“壁虎”防空导弹系统，射程15千米，射高9.1米～3.048千米，1座AK-725型双57毫米舰炮。1241型轻型导弹艇配有采用人工瞄准的32枚SA-N-5“杯盘”近程防空导弹及发射装置，射程3.6千米，射高1.5千米。2座AK-630近防炮，1座AK-176M型自动舰炮。
由此可见，黑海舰队的防空能力实在太弱。“莫斯科”号导弹巡洋舰沉没之后，黑海舰队中拥有垂直发射单元的水面舰艇只剩11356R型导弹护卫舰以及21631型导弹护卫舰。11356R型导弹护卫舰有3组12单元的3S90E垂直发射装置和1组8单元的3S14垂直发射系统，拥有较为完善的防空反舰能力。21631型导弹护卫舰虽然也有垂直发射单元，但其仅仅装备了8单元的3S14，发射射程超2000千米的“口径”NK舰载攻陆巡航导弹，或飞行速度2.5马赫、最大射程可达300千米的SS-N-26型“红宝石”超音速反舰导弹；防空方面只能依靠6联装的3M-47“弯曲”近程防空导弹系统以及2座AK-630M或者一座AK-630M-2近防炮，面对现代反舰导弹确实力有不逮。同时，舰船雷达性能远不如当今主流海基相控阵雷达，对掠海飞行目标和远程目标探测能力弱。
其它防空武器，无论是SA-N5、SA-N-4，还是“黄蜂”M、“弯曲”防空导弹系统对低空飞行目标的拦截能力都不强。而乌克兰“天王星”反舰导弹的末段飞行高度，只有3～10米，俄军要在末段拦截这种导弹只能依靠AK-630之类的近程炮，而该炮“散布大、精度差”也是个问题。黑海舰队水面舰艇羸弱的防空能力堪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俄陆基防空导弹系统首次上舰用于实战
2022年6月7日，在网上出现了一张俄罗斯黑海舰队22160型“瓦西里·拜科夫”级巡逻舰（轻型护卫舰）的照片，在护卫舰的直升机甲板上竟然安装了一套陆基“道尔”防空导弹系统！虽然这种临时改装行为，俄海军之前也做过多次，但将其用于实战还是第一次。
“瓦西里·拜科夫”号轻型护卫舰是22160系列的首舰，由泽廖诺多利斯克造船厂建造，2018年12月在新罗西斯克海军基地正式加入黑海舰队服役。它是俄罗斯第一次研制的通用型多任务轻型护卫舰，也被称为“黑海女妖”。作为俄海军最新的舰艇，“瓦西里·拜科夫”号轻型护卫舰除了上述舰炮、机枪，以及搭载KA-27PS或KA-27K直升机外，并未按设计要求配置2座UKSK型4单元垂直发射系统（备8枚“口径”NK型巡航导弹），1部3S90M型“无风”1型防空导弹系统（备弹30枚），2具3联装PAKET-NK型324毫米鱼雷发射管。目前该舰从武器装备配置上看，地位仅相当于大型巡逻舰。根据2022年6月15日俄罗斯《军事评论》网站报道，俄罗斯国防工业消息人士称，俄海军对俄乌冲突中黑海舰队装备的22160型轻型护卫舰在续航能力、舰船甲板、推进系统等方面的表现，以及可部署的防空武器作战效能看，不是很满意，并最终决定放弃后续6艘22160型舰的建造计划。
俄海军舰载防空武器装备的现状是，苏联时期研发的中、近程防空导弹系统大都已经过时，即使俄罗斯后期不断地升级改造，在应对当今空袭兵器，尤其是现代反舰导弹攻击时，也时常表现得心余力绌。而像美国“海拉姆”或者中国FL3000这类能有效对抗反舰导弹的近程防空导弹系统，因为资金缺乏等原因，俄罗斯一时半会儿又拿不出来，更不用说大批地上舰装备，因此，只能临时将陆地型防空导弹系统拉上轻型舰艇的甲板，充当对空防御武器。这种无奈之举虽说并不是一个美观、集成度很高的解决方案，但却可以立竿见影地提升舰船的防空能力。
这种临时改装系统存在的问题，陆基防空导弹系统简单粗暴地上舰破坏了22160的隐身外形，雷达反射截面积必然会增大，从而增加被敌方雷达发现的几率；直升机甲板被占，丧失了舰船的战场敌情侦察、反舰引导、舰载反潜能力；舰艇的上层建筑遮挡防空系统雷达，导致在舰首方向存在至少60度甚至更大的探测和火力盲区；“道尔”系统具备在行进间发射导弹的能力，这也是俄军尝试在海上摇摆的条件下使用陆基系统的原因之一。然而，相比战车的摇晃，舰船在海上风浪冲击下有时候是三维运动，既有俯仰，又有横摇，还可能出现不规则运动，会影响射击精度，需要针对性调整相关参数；舰船本身拥有相对完善的雷达电子系统，安装陆基防空系统后防空雷达与舰载雷达可能会相互干扰。
实际上俄罗斯并不是唯一测试过这种临时舰载武器系统概念的国家。以色列海军“萨尔”5型轻型护卫舰就在直升机甲板上安装了“铁穹”防空导弹系统。最近，由于以色列越来越担心伊朗支持的也门胡塞武装使用伊朗提供的自杀式无人机，袭击该国境内的目标，因此将2套“铁穹”防空系统安装到“萨尔”5轻型护卫舰上，并在设计中的“萨尔”6型护卫舰上集成了“铁穹”防空系统。
2017年7月，埃及海军和法国海军联合在地中海进行了“埃及艳后2017”海上演习，埃及海军在其购买的法国“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上部署了美制AN/TWQ-1“复仇者”自行式防空导弹系统，为这艘大型舰船提供点防空能力。2021年11月19日，伊朗革命卫队“沙希德·鲁达基”号支援舰正式服役，其甲板上就停放了装备有3枚防空导弹的“霍达德”3型防空导弹系统。2022年5月13日，在位于克里米亚的塞瓦斯托波尔基地停靠的俄罗斯“鲍勃罗夫”号补给舰船尾甲板上也布置了“铠甲”S1弹炮合一防空系统。
如何选择用于海军舰船的陆基防空导弹系统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空袭一直是对舰艇和船只的主要威胁。确保水面舰船和舰船编队，以及船只和护航舰队的防空，是当今海军面临的最重要任务之一，其重要性由于空袭兵器的发展和不断改进完善等原因不断增强。同时，由于空袭兵器及其使用战术的不断改进和完善，这一问题不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每一款全新的空袭兵器都要求在防空组织中采用新的对抗战法。直到不久前，最强大的防空武器也被认为是最有效的。如果排水量允许，人们总是试图在舰船上加装中程，最好是远程防空导弹系统。逻辑很简单，也很明显：击落1架携带制导武器的飞机要比击落由它发射的反舰导弹容易得多。然而，随着新一代反舰导弹的出现，需要重新思考各级别防空导弹系统在确保舰队防空方面的作用。
过去十年间，主要海军强国的军事领导层希望不断扩大空对舰和舰对舰级杀伤兵器的作用距离，这一点尤其明显。值得注意的是，正是俄罗斯海军在这方面成为“潮流引领者”：“花岗岩”、“口径”、“缟玛瑙”反舰导弹的射程为550～800千米。美国等西方国家在反舰导弹改进完善方面的优先方向之一是增大射程，一系列在性能上远超之前型号的反舰导弹或列装或处于研制的收尾阶段。最初的基本型“鱼叉”反舰导弹RGM-84A射程为140千米，RGM-84D型的射程已经达到220千米，后面取代它的AGM-158CLRASM远程反舰导弹射程为930千米。这使得海军航空兵能够在不进入远程和中程防空兵器杀伤区的情况下发射导弹。首先，可由B-1B战略轰炸机作为AGM-158C远程反舰导弹的载机（可挂载24枚）。在F/A-18舰载战斗攻击机上配装这种导弹也没什么问题（可挂载2枚）。从导弹的基本型（AGM-158B“联合防区外空对地导弹”）来看，运载工具的范围可以扩大。显然，目前从500海里外摧毁载机已经超出了远程防空导弹系统的能力。这项在近海域的任务将不得不进一步转向陆基战斗机。这也适用于俄罗斯海军在国外展开军事行动的罕见情况。俄军只应各国政府的邀请参与外国冲突，这些国家政府也愿意提供机场基础设施，叙利亚就是一个例子。
对于舰载防空系统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对抗载机，而是反击像远程反舰导弹这类的高精度武器，这不是中程和远程防空导弹系统的任务。问题不在于这些系统配装的导弹非常昂贵，毕竟成本效益不是由防空系统的成本决定，而是由被防御对象的价值决定的。不过，由于远程和中程防空导弹系统配装的导弹造价高，重量和尺寸大，舰船携带数量受限，使用远程和中程防空导弹系统抗击精确制导武器不是最佳选择，因此，作为主要用途恰好是拦截精确制导武器的近程防空兵器，其重要性急剧上升。改进和完善舰载近程防空导弹系统是俄联邦海军防空保障的优先任务之一。当然，也根本谈不到放弃舰载远程和中程防空导弹系统，因为它们在海上仍然有相当多的目标要打击，只是应用范围正在缩小。防空系统建设的重点明显转向能够最有效地对抗高精度武器的防空导弹系统方向。
无人驾驶飞行器和反舰巡航导弹是最危险的精确制导武器。俄陆军防空部队亚历山大·列昂诺夫中将公开表示，在战术环节与高精度武器作战的主要手段是“道尔”系列近程防空导弹系统。这些系统在战斗中多次证明其出色的战术技术性能，在保卫叙利亚的俄罗斯赫梅米姆空军基地和在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中，击落了包括低空飞行的小型高速飞行器在内的数百个空袭兵器。显然，迫切需要为海军舰船配备同样先进的近程防空导弹系统。
俄罗斯“铠甲”弹炮合一防空系统的导弹射击距离为20千米，“道尔”防空导弹系统只有16千米。“道尔”系统的射击高度也低：12千米对“铠甲”的15千米。绝大多数“道尔”雷达对小型目标也不灵敏，有效反射截面小于5平方厘米的目标对它来说都是问题。此外，“道尔”系统配装的导弹也无法杀伤距离1千米之内的目标。导弹必须与要拦截的目标间隔一段距离，以便在成功地被制导雷达截获并转入自动跟踪状态后，接收控制指令，飞向目标。与“道尔”不同，“铠甲”防空系统有2座射速为4000～5000发/分钟的双管炮。的确，对抗3～4千米距离上的小型无人机，“铠甲”防空系统很难发挥作用（不过，这适用于任何高炮防空系统）。然而，巡航导弹不是小型无人机。再说，导弹射击的“死区”距离受防护的舰船1000米：显然，在这个距离上，双管炮杀伤反舰导弹的概率相对较高。似乎“道尔”防空导弹系统没有装备速射炮不亚于它比“铠甲”防空系统射击距离小20%的问题。
虽然“铠甲”防空系统配装的速射炮并不总是能够摧毁1.2千米外的小型无人机，但巡航导弹的有效反射面比无人机大几倍，因此，“铠甲”防空系统的速射炮更容易对抗巡航导弹。最后，“铠甲”防空系统先是在叙利亚，之后在乌克兰的战斗使用经验似乎比“道尔”防空导弹系统留给人们的印象更深。2022年4月4日，在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区，仅凭1辆“铠甲”防空系统战车便击落7架飞机和1架直升机。据了解，当时“道尔”防空导弹系统还没有这样“显赫”的战绩。不过仔细分析后发现，选择“道尔”防空导弹系统作为海军舰船的防护手段似乎更加合理，因为暂时还没有有效反射面低于5平方厘米的巡航导弹。防御敌方反舰巡航导弹时，射高和作用距离小几千米并不重要。首先，几乎没有机会发现20千米外低空飞行的巡航导弹。其次，最初“铠甲”改进型对巡航导弹的可靠杀伤区只有12千米，这也只是针对相对较老的“战斧”型巡航导弹。事实上，“道尔”防空导弹系统也是如此，对这类目标的可靠杀伤区也不会超过16千米。
在与诸如“巴伊拉克塔尔”这类慢速飞行的无人机对抗时，最远作用距离和最大飞行高度至关重要：在这里，“铠甲”防空系统显然可以应对比“道尔”防空导弹系统更远的距离。但“巴伊拉克塔尔”无人机在16～20千米外没有攻击俄罗斯舰船的能力：它没有射程足够远的导弹。因此，事实上对于舰船的需求，“道尔”防空导弹系统在这方面并不差。
装在储运发射筒中的“铠甲”导弹重94千克，“道尔”重163千克，这在陆地上是一个明显的缺点。但“道尔”系统有个优势：它可携带16枚导弹，而不是“铠甲”系统的12枚。它还有个更稳定的平台，这点在海上很重要。最后，“道尔”系统导弹配备了更强的动力装置，这往往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它比“铠甲”系统配装的导弹更重、更大。然而，在拦截像挪威NSM“海军打击导弹”这样的巡航导弹时（NSM导弹能够在最后的飞行路线上实施机动，以避免舰载防空的攻击），至少在理论上，强劲的动力装置意味着击落目标导弹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道尔”M1防空导弹系统的舰船用同类产品——“匕首”
陆基“道尔”系列防空导弹系统在设计阶段就展示出明显优势。因此，在1975年，苏联海军决定研制“道尔”M1系统的舰船用同类产品——“匕首”防空导弹系统。舰载型和陆基系统配装的导弹100%通用，装（设）备部分60%通用。不幸的是，因为“急于干力所能及的事”，当时的海军领导层要求甲板开口数最少，同时还要具备最大的弹药基数，因此该系统采用了庞大的鼓型模块化发射装置，这种发射装置只能部署在排水量为4000～5000吨及以上的舰船。在排水量4500吨的11540型“鹰”号护卫舰上，采用了最低配置（4个模块，各8枚防空导弹）的“匕首”防空导弹系统。在排水量达6万吨的“库兹涅佐夫海军元帅”号航空母舰上安装了最大数量的模块（24个）。
由于“匕首”防空系统的庞大体积，导致海军保留了之前的“黄蜂”M近程防空导弹系统（陆基“黄蜂”防空导弹系统的海军版）。该系统经过不断升级，从“黄蜂”MA到“黄蜂”MA-2，通常部署在排水量为500吨的舰船上。建造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黄蜂”M性能优良，也许是同类装备中最好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的陆基“黄蜂”防空系统实际上已经成为过时的防空兵器，将近20年没有再生产系统配装的导弹，也没有生产计划，这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当导弹达到最高服役期限后，整个导弹系统将退役。在这个问题上，“年龄”几乎相同的“黄蜂”MA-2系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除了稍显笨重之外，“匕首”防空导弹系统拥有其陆基“同时代装备”的所有优点，甚至还另有优势。特别是，“道尔”基本型只有一个目标通道，而“匕首”系统有4个目标通道。实际上，折合为弹药基数额度时，比例是相同的：11540型舰上，“匕首”系统配装32枚防空导弹，有4个目标通道，“道尔”战车上的8枚防空导弹有1个目标通道。两个系统的杀伤区相同：射程12千米，射击高度为6千米。“匕首”防空导弹系统的主要优势之一是其及时性。该系统于1986年，也就是几乎与其陆地型同类装备同时列装，并成为苏联和俄罗斯海军最好的舰载近程防空导弹系统。然而，最好的系统并不代表始终是现代化、完善的系统。自列装以来的几十年里，从所采用的系统代号来看，“匕首”防空导弹系统未曾有过重大改进，导弹依旧是之前的型号9M330-2。相反，其陆基同类系统早已经历了几波深度改造。“道尔”M1防空导弹系统于2009年升级到“道尔”M2U水平，2016年，战术技术性能大为改善的最新型“道尔”M2防空导弹系统开始交付部队。与“道尔”原型相比，它有4倍多的目标通道（即这一指标与更加庞大的“匕首”系统相当），可同时处理的目标数量从24个增加到48个。飞行性能极佳的9M338K新型防空导弹各项指标都优于老式的9M330型防空导弹，特别是它的速度从850米/秒提高到1000米/秒，可用过载从30g增大到35g。同时，9M338K型导弹明显更加紧凑，这使得同一船体空间中，弹药基数可以增大一倍（战斗模块从8个增加到16个）。与“道尔”基本型（和“匕首”）相比，杀伤区范围有所扩大：射程增加三分之一，达到16千米，高度增大了一倍，可达12千米，航路捷径从±6千米提升到±9.5千米。1枚防空导弹的目标杀伤概率计算值由0.26～0.98增加到0.6～0.99（取决于目标类型、速度和航向）。总体来看，防空导弹系统的战斗力提高了数倍。而试图将舰载近程防空导弹系统的性能提高同样的程度，也完全合乎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