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作品】（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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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是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一群少数民族青年于1985年自发组建的群众性业余文学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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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年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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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克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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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年龄渐长还是心境变化的缘故，自从进了腊月，每天早晨起床后，我总是习惯伫立于窗前，朝着乡下老家的方向痴痴地幽望。尽管没有望眼欲穿的痛楚和归心似箭的冲动，可是只要想到已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年迈的母亲，想到热情好客的父老乡亲在年前的忙碌，想到务工经商的兄弟姐妹其乐融融的团聚，我的心便会情不自禁地泛起阵阵涟漪，继而有咸涩的泪水悄然地涌上潮湿的眼眶，一切在瞬间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每当这时，妻子总是笑话我这种伫立望有些矫情甚至有些虚伪。然而，生在城里长在城里的她是想不到的：对于一个在乡村生活了近20年且有着浓厚恋乡情结的农家子弟来说，腊月可谓最让人心驰神往的月份——不是么？你瞧，披一身晶莹的雪花，满带着腊梅缕缕浮动的暗香，年，从冬的深处踏歌而来时，大街小巷里酝酿的年味，随着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升腾，由此，家乡的年韵便在我内心深处悄然回味……
（家乡的年韵，从冬的深处踏歌而来……）
小时候，每年刚进腊月，母亲早就忙碌起来了。她把家里一只老母鸡宰了，精心制成风鸡，接着灌香肠腌猪腿，竹杆上挂了一长溜。记得小时候家里穷，不过哪怕再没钱，腊月初母亲都要想法子买几斤猪肉回来，放在小缸里用盐腌上，过些天再将肉取出来挂在门口的屋檐下。每天我们进进出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挂在上面的腌肉，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一股过年的喜悦和幸福感油然而生。多少年过去了，当年母亲腌制腊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无法忘怀，至今似乎还能闻到挂在门口的腌肉所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香味。现在日子好了，大鱼大肉再也不是稀罕物，可每到过年母亲还是要腌几斤肉，风只鸡之类，用她的话说，不弄这些就不像过年了。是呀，打记事起，我们就把过年与母亲腌制的腊肉联系了起来。家乡的年韵，就是母亲亲手腌制的腊肉散发的缕缕香味，绵延悠长，回味无穷。
（家乡的年韵，是母亲腌制腊肉的缕缕香味……）
在老家，腊月里都有“做酒”的习惯，许多人家要做百来斤米的酒，米是选用上好的糯米，有专门做酒的民间酿酒师走村串户，上门替人家做酒。蒸煮、下曲、温度、勾兑等都很考究，做出来的酒色泽清冽，味道甘醇，酵香浓郁，口感绵柔。这种酒看似清淡实质劲道十足，初尝之人不知不觉就会喝醉，但即使醉了也不会上头，更不会伤身，酒性就如农家汉子一般，既纯朴又刚烈。过年时家人团聚、招待客人都喝这酒助兴。每当打开酒缸，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馥郁芬芳，霎时充盈了整间屋子。酒还未喝，心就醉了！一碗散发着浓浓乡土气息的佳酿，融入了乡亲们多少对过年的美好期盼！家乡的年韵就是这浓浓的酒香，醉在心头，暖在心头。
（家乡的年韵，是酒未喝、心已醉……）①
过年这天，母亲一天到晚几乎都是围着灶屋锅台转来转去，好像要把这一年贮藏的最好吃东西全拿出来，做出美美的味道让我们品尝。母亲说我们兄弟姊妹平常天各一方难得团聚，而今回来了，不要我们做任何事情，便安排我们与叔叔婶娘们聊聊天、说说家常。妻子实在坐不住，便走进母亲的房间找出她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洗起来，我就跑到父亲耕种的菜地里瞧瞧，摸一摸那一颗颗包裹得滚瓜溜圆的大白菜，扯一扯青葱挺立的蒜苗……逗留一阵回家后，年饭熟了。我家的年饭在天黑前进行，桌子上，摆满盘盘碟碟，香味使劲地扑进我们的鼻孔。吃年饭前，父亲总是点上一炷香，盛上一点饭，倒上一点酒，口里念念有词，说是祭祖，让过世的先辈先吃。这时，孩子们跳进屋里，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圈又一圈鞭炮，整齐而均匀地铺放在堂屋里，点燃，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人们听到声音，就知道哪家正吃着年饭，猛地拉开自家的门，跳出来张望，找寻烟雾的源头。年夜饭是很香的，家乡的年韵，不仅仅是一桌丰盛的饭菜，而是一桌的团圆，一桌的亲情。
吃罢团年饭，乡里的风俗就是守岁。守岁的夜里，大人总会给小孩一些压岁钱。在农村里，说有了压岁钱，新的一年才有钱用。母亲把压岁钱用红红的布巾包着一一分给孩子们，红布巾里包着不仅仅是钱，它寄寓着母亲对儿孙们浓浓关爱和满满的期待。
（家乡的年韵，是一桌的团圆，一桌的亲情……）②
呵，家乡的年韵，是一枚精致的窗花，贴在我们的心扉上，温馨而恬美；是一方红红的中国印，烙在我们的心灵深处，给我们以无限的希望和憧憬；是一幅浓墨重彩的中国画，典藏在我们的精神家园里，给我们以信心和力量。它蕴藏着最纯最纯的中国传统文化味，从远古流传至今，少了世俗之气，多了民俗之美，像品茶，重在一个韵。
说明：配图源于网络，感谢原创和出镜者！以下图片可能源于：①家乡的年韵，是酒未喝、心已醉：源于VCG.COM视觉中国旗下网站创意图片《幸福家庭过新年》。②家乡的年韵，是一桌的团圆，一桌的亲情：源于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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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刘克勤，男，汉族，湖南省邵东市人。农家子弟，湖南邵阳市直部门工作。湖南省作协会员。业余码字30余年来，散见于各级报刊作品计300余万字，已出版《挑灯集》、《百思一得》、《启明星》、《时光短笛》个人专著4部。尤嗜短小精悍的千字文创作，既不浪费读者太多时间，又能给诸位些许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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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